他確實叫阿元。

    可是這個名字隻有他的父皇母後,還有胡貴妃知道罷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阿硯會知道他的乳名,這個多少年了從未有人叫過的乳名。

    不過在聽到阿硯用那沙啞綿軟的聲音叫出“阿元”這兩個字的時候,他是徹底沉淪了。

    他愛她。

    當她對著他激烈而瘋狂地訴說著她的討厭時,他的心被一刀刀淩遲割成碎片,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愛她。

    當風雪烈火的那個夜晚,他沉默而忍耐地走在雪地中,卻聽著她背了一個包袱氣喘籲籲地跟在自己身後時,他明白,這輩子,他是怎麽也不可能放手的。

    他本是孤獨地遊走在世間,沒有人能進入他心中,她因緣際會就這麽恰巧落入,就如同萬千雨滴從天而降偏巧她就落在他的心間。

    這就是緣分,這就是愛。

    如今當阿硯在那欲生欲死的纏綿中迷亂地喊出“阿元”這兩個字時,蕭鐸絲毫不覺得突兀,也不曾覺得驚奇。

    她是誰,她為什麽知道,她從何而來,這些都不重要。

    哪怕她是山間精怪,是敵國奸細,那又如何,她就是她,是落在自己心間的至寶,是永遠無法放棄的執念。

    牽起他渾身所有的渴望,隻需要她那麽一聲輕喚。

    這一晚,天崩地裂,兩個人緊緊相纏,瘋狂地擁有著對方。

    後來阿硯的記憶其實是已經模糊了,她所能想起來的隻有滾燙的喘息,緊密的相擁,以及略帶鹹味的汗水,從他結實的胸膛滴下,落在她微張開的唇間。

    他本來是萬年堅冰,渾身的血液都是涼的,可是現在他融化了,燒沸了,成為了爆發的火焰。

    阿硯記得,這晚兩個人好像做了三次。第一次猶如洪水爆發火山噴濺,以著摧枯拉朽之勢,山崩地裂般的氣勢,速戰速決了。這麽稍微歇了一下子後,兩個人又開始了第二次,第二次的時候少了第一次的猛烈,卻越發融洽和諧,兩個人同時得到了生命的大和諧。也是都累了,相擁而眠。

    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也不知道觸動了哪個機關,兩個人都醒了,又開始了第三次。第三次是在她半夢半醒間進行的,她整個人猶如漂浮在暗夜中的小舟上,小舟在海中飄蕩,她前前後後地起伏,身不由己,猶如浮萍,被迫跟隨著那滔天巨浪掙紮遊蕩,最後一個大浪,將她送上了讓人戰栗的巔峰。

    她滿足地躺在那潮濕的胸膛上,整個人是從頭到腳的慵懶和舒暢,舒暢的連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一雙溫柔的大手抬起,輕輕地撫過她的背,撫得她越發舒服和滿足。

    “這次還疼嗎?”粗噶的聲音滿溢著溫柔。

    阿硯在他懷裏搖腦袋。

    蕭鐸隻覺得她的動作滿滿地透著傻乎乎的勁兒,一時之間不由得笑了。

    阿硯聽他這麽笑,卻是想起之前的舊恨來了,當下抬起軟綿綿沒什麽力道的手,夠著去捏他的耳朵。

    他的耳朵和自己的不同,並不是肉乎乎的,反而是挺而硬的。

    她捏在手裏,小聲威脅說:“哼,前些日子把我好一番折騰,結果第二天提起褲子就不見了。你就說吧,這幾天都幹什麽了!”

    蕭鐸見她言語間滿滿都是醋意,不由得越發笑起來,笑得低啞性感。

    他這麽一笑,阿硯的小性子越發上來了,幹脆一個翻身,騎在那裏,威武地逼問道:“快說,在外麵都幹什麽壞事了!”

    蕭鐸狹長好看的眉眼半合著,就那麽望著這個在自己身上耀武揚威的小姑娘,啞聲道:“我能幹什麽壞事?”

    阿硯趴下來,湊在他耳朵邊道:“叫個姑娘什麽的?”

    蕭鐸一聽,眯著眸子,故意道:“就是叫了又如何?”

    阿硯其實心裏約莫知道他在外麵也沒什麽事,定然是幹幹淨淨的,本來以為他會對自己解釋一番,然後好生地哄哄自己,自己順勢撒撒嬌,再摟著脖子親一會兒——這才是正經路子啊!

    誰知道他竟然說叫了又如何,這下子阿硯心裏頓時冒了酸,這算怎麽個意思,意思是說他就算叫了姑娘,那也是應當應分的?

    阿硯先是心裏頗不是滋味,之後趴在他胸膛上,感受著起伏的炙熱氣息,腦子裏便開始轉開了。

    自己隻是他一個小妾而已,他別說在外麵叫姑娘聽小曲兒,便是真領了一百個姑娘迴家,自己也沒什麽可說的!更何況迴頭他還要娶個正頭王妃呢!

    阿硯這個時候再想起思靜等禦賜美人兒,那滋味頓時和之前不一樣了。

    一時之間,陳年老醋醞釀發酵,半眯著眼睛的蕭鐸都能聞到一股子酸味了。

    他睜開眸子,正要說什麽,誰知道阿硯已經重重地在他腰際一坐,頓時,他一個吃力。

    “你——”他便是金剛之體,也禁

    不住她故意在他最脆弱的地方這麽折騰啊。

    “你隻能有我,不能有別人!”阿硯霸道地這麽說。

    “如果你有了別的女人,我就把你閹了。”阿硯捏著他脆弱的地方,這麽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蕭鐸抬手扶著她的腰,啞聲道:“好。”

    “什麽啊?”阿硯正滿肚子氣鼓鼓地,想著該如何處置這件事呢,沒想到他就來了一句好。

    “我是說,好。”蕭鐸臉上沒什麽表情。

    “你意思是說,隻會有我,不會有其他人,如果有了其他女人,我就可以把你閹了嗎?”阿硯沒想到他這麽好說話。

    “嗯。”他抬起手,去撫摸她的黑發,如雲黑發披散在纖弱的肩膀上,這一刻的她,嫵媚叢生。

    阿硯又想了想,趁機道:“可是,以後你不會娶王妃嗎?”

    這才是重點,自己隻是一個小妾啊!

    阿硯想起端午節時在大殿上的那一幕,她當時還為了當一個通房丫鬟而奮鬥呢,沒想到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沒關係。”他摟著她,這麽說。

    “為什麽關係?你意思是說你迴頭娶個王妃迴家也沒關係?那我算什麽,小老婆嗎?到時候乖乖地在旁邊伺候你和你王妃嗎?”阿硯想想這場景,都覺得前景淒涼。

    她是個倒黴的,該不會到時候那個王妃會直接把自己給結果了吧?

    蕭鐸抬眼看了她一下,一眼就明白她想到哪裏去了,當下也是無奈,直接伸手一攬,讓這個騎在他身上的小丫頭落在了他臂彎裏。

    然後他輕輕俯首下去,親了親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唇兒,這才啞聲道:“若是真有王妃,我也會克死她的,放心好了。”

    克死她的?

    阿硯聽到這個“死”字,頓時心裏一個激靈。

    蕭鐸這才慢吞吞地道:“反正不會有的,也沒人敢。”

    其實他最開始應該娶的人是夏侯皎月,可惜夏侯家違背諾言不敢嫁給他,怕他克人也怕他不舉之症,夏侯皎月自己也是寧死不屈。後來夏侯家生死關頭,又恰好欠了他一個人情,當年夏侯老爺子忍辱負重,隻好送出夏侯皎月任憑處置。

    可是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夏侯皎月在蕭鐸身邊,竟然當了個貼身丫鬟……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碰過她一下。

    這件事越發印證了蕭鐸有不舉之症的傳聞。

    自此之後,更是沒人敢嫁了。

    也有那不顧女兒死活謀求前途的,意欲將女兒嫁給蕭鐸,然而這個主意剛開始打起來,家中女兒或者暴斃,或者重病。

    這麽一來,蕭鐸更是成了瘟疫,便是長得如何俊美,也沒人願意嫁給他,隻是在心裏肖想一下罷了。

    可是阿硯卻是不知道這些前情的。

    她腦子裏開始琢磨這件事了,若是自己嫁給蕭鐸,和他結為連理,從此後是不是?

    她這麽一想,胸口那裏竟然狂跳,心間也發起燙來。

    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

    自己會因此死去嗎?

    還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其實一直留在他身邊躺在他懷裏成為他的女人,其實自己反而不會死?

    陷入這個思緒的阿硯,不由得趴在那裏細細地想起這種可能來。

    以至於後來蕭鐸有事出去,又和她聞言細語地說了一番話,她都沒聽進心裏去。

    待到這麽趴了半日,她也是無聊了,懈怠的身子總算有了些力道,她起了床,用了膳,再想起蕭鐸這事兒,不由得心煩意亂。

    後來幹脆不想了,於是下令:“如意,我去後麵院子裏走走,透透氣,你們不必跟著我了!”

    一時來到了後麵院子裏,她信步胡亂走著,正走著間,卻聽到幾個侍衛經過,在那裏竊竊私語。

    “昨晚上一共是三次,第一次真是山崩地裂摧枯拉朽,不過很快也就過去了,來得猛去得也快。這麽稍微歇了一會兒,本以為消停了,誰知道就開始第二次了。第二次不像第一次那麽猛,時間卻也更久,就那麽折騰了有約莫一個時辰才算罷休,後來我們等了半響,覺得今晚應該是太平了吧,就這麽眯著眼打了個盹兒,誰知道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也不知道又是怎麽了,竟然又開始了,這一次就跟海裏泛起巨浪似的,來勢洶洶,實在是嚇人。”

    阿硯聽得這話,開始時還不覺得什麽,後來便有些吃驚,再後來震驚不已,最後兩腿一軟,險些就這麽栽倒在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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