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阿硯發現自己成了被人千嬌百寵萬般嗬護的小動物。

    這位九爺現在製定了一係列的規矩。譬如大夫們要每隔兩個時辰過來給阿硯診脈,假如那個時候阿硯在休息,他們一定要躡手躡腳以不驚動阿硯的動作來診脈,如果出一點聲響,就要拉出去挨板子。

    譬如孟漢等,要一天十二個時辰守在院門外,不允許任何一隻哪怕是蚊子飛進來打擾到阿硯休息,更不能有任何吵鬧之聲驚嚇到阿硯,若是九爺發現有任何不滿,那麽孟漢寧非都要受罰。

    至於那些侍女們,則更是戰戰兢兢了。平日裏的服侍,稍有不慎,便會惹來蕭鐸不滿,從而受一番責罰。

    “這藥為什麽這麽苦?”蕭鐸接過侍女們奉上來的湯藥,嚐了一口後便皺起劍眉。

    “奴婢也不知道……”侍女膽怯地看著蕭鐸,一臉懵逼,心想著藥不就是苦的嗎?

    “再熬!”蕭鐸下令了。

    一旁的阿硯“咳咳咳”一番,抬起手來示意。

    她現在嗓子嘶啞,根本沒辦法說話,隻能是招手示意。

    這是藥啊,良藥苦口,還能不苦嗎?再說了她剛才鼻子一聞就知道,這藥是最適合自己如今的症狀,所以她趕緊招手盯著那藥,表示自己要吃藥。

    誰知道蕭鐸看了她一眼後,忙彎腰哄道:“阿硯不要怕,那個藥不給你吃。”

    說著迴過頭,越發對那侍女不滿了:“這麽苦的藥,還不拿出去!”

    那侍女屁滾尿流地捧著藥跑出去發愁。

    阿硯看著好好的良藥被這麽端出去,卻又口不能言,心中委屈又悲憤,瞪著淚眼看蕭鐸。

    蕭鐸坐在她旁邊,一改剛才麵對侍女的嚴厲,馬上放柔了語氣:“阿硯乖,這藥太苦了,我馬上讓她們熬一個不苦的。”

    阿硯搖頭又擺手,口中嘶啞嘶啞地試圖發出聲音,兩眼淚汪汪。

    蕭鐸心疼地摸了摸她削瘦的臉頰:“明天就好了。”

    阿硯這下子淚真得落下來了。

    她和這個男人八字不合,一定是的!

    ************************

    這幾日阿硯滿嘴裏都是湯藥的味道,雖說這藥經過層層過濾精心熬製並特意加了蜜糖,總算是讓蕭鐸覺得“不苦”了,可是藥到底是藥,吃到嘴裏哪有不苦的道理。她得了這傷寒,又頗受了一番驚嚇

    ,本來身子就薄弱,又是連日湯藥喝下去,胃口自然是不好。

    現在廚房裏又來了幾位新的廚子,看樣子廚藝都是極高的,每天這些櫥子們變著花樣地做,可是蕭鐸都不太滿意。

    因為阿硯胃口不好,吃不下去。

    阿硯吃不下去的飯菜,他就覺得不是好飯菜。

    他對此自然是不滿,便將廚房裏的人全都召過來。

    廚房裏的人是知道當日韓大白被處死一事的,自然是一個個縮著脖子,嚇得直哆嗦,唯恐一個不小心就丟了性命。

    蕭鐸一身黑衣,側站在窗前,當他看到院子裏那群廚子滿臉驚惶的時候,仿佛忽而意識到什麽,微皺了下眉頭,轉首看了眼阿硯。

    重病後的阿硯斜倚在軟榻上,手裏把玩著一個闐真玉,旁邊的夏侯皎月坐在一旁幫她梳理著一頭秀發。如今她病好了,可是頭發再沒有昔日的光亮,幹枯發黃,摸起來又澀又糙的,不過阿硯並不在意這些。

    此時她早看到那群廚子在外麵院子裏跪著的樣子了,一個個都怕得緊,外麵下著雪,他們也不怕冷,就那麽跪著。

    而蕭鐸呢,正迴首看自己。

    黑眸平靜,帶著些許審視地望向自己。

    阿硯感覺到了蕭鐸的目光,不過她沒抬頭,就那麽蔫蔫地半倚在榻上,無精打采地耷拉下腦袋,繼續把玩那塊闐真玉。

    蕭鐸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輕咳一聲,對院子裏的廚子們道:“今日爺不會罰你們,也不會打你們,但是從明天開始,你們每個人都要做一樣最拿手的菜式,到時候爺會每一個都親自嚐過,哪個做得好了,賞金百兩,可是若哪個做得不好了,便罰你們繼續坐。”

    眾人聽得這話,一個個都是驚喜不已,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位閻羅般的人物竟然這麽輕而易舉地放過了自己?

    大家忙跪在那裏謝過了蕭鐸,一個個感恩戴德地趕緊迴去廚房做自己最拿手菜式去了。

    蕭鐸略一沉吟,又命侍女帶來了紙筆,提筆寫字。

    他寫起字來姿勢很是好看,運筆如神,揮灑如遊龍,不過片刻功夫便寫了滿滿一張。

    寫完後,他拿到了阿硯麵前:“阿硯,看,這些菜,你喜歡哪個?”

    他的聲音異常輕柔,仿佛三月的春風拂麵,他這是怕嚇到阿硯。

    阿硯抬頭看了一眼那菜,卻見上麵的菜名都是熟悉的,大多是往日她做

    給他的。

    她瞥了他一眼,搖頭。

    別傻了,這些菜縱然不至於有毒,不過都是她巧妙地利用了相生相克的道理所作出的奇怪搭配,尋常人吃了,縱然不會生病,可是時候一長,逐漸消耗掉精氣神,也是有的。現在自己重病,卻要吃這些菜嗎?

    “阿硯,這些都是你往日做的,何小起不是都學會了嗎?”蕭鐸在這件事的思維非常簡單直接,既然阿硯喜歡做那些菜,她應該也喜歡吃。

    阿硯這下子又想哭了,她喉嚨嘶啞得厲害,此時也沒法說話,隻能指著喉嚨,然後嘶嘶呀呀地,拚命地搖頭擺手。

    蕭鐸打量著阿硯,挑眉道:“你不喜歡吃這些?”

    阿硯猛點頭,使勁點頭。

    “可是你必須吃飯。”蕭鐸嚴肅地望著阿硯,撩起袍角挨著她坐下:“你要吃什麽?”

    阿硯現在是真得沒胃口,低頭想了半響,最後耷拉下腦袋,搖搖頭。

    一旁的夏侯皎月終於看不下去了,無奈地上前,柔聲勸道:“爺,如今姑娘大病初愈,腸胃虛弱,尋常食物怕是不能輕易克化,之前孫大夫開的那個藥粥,我看姑娘倒是能吃得下,倒不如請那位大夫再多開幾樣來?”

    實在是這位爺從來沒有傷風感冒生病,他也從來不關心別人若是病了該如何照顧,那些大夫櫥子們在這位爺麵前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說得不如他意便要拉出去痛打,此時哪個敢說這些呢。

    蕭鐸沉吟片刻,又摸了摸阿硯越發瘦下來的小臉,終於點頭應了。

    這一日,廚房送過來的是桑葉枇杷粥。

    阿硯看了桑葉枇杷粥,一下子想起何小起來。

    何小起,自從那一日韓大白出事後,她就不曾見過,包括今日這些跪在外麵的廚子,這些人中並沒有何小起的。

    何小起怎麽樣了?

    阿硯咬了下唇,小心地看向夏侯皎月。

    夏侯皎月輕笑了下:“姑娘,你看看這個喜歡嗎?這可是特特為你做的桑葉枇杷粥,那廚子說了,這個粥能清熱生津,肅肺止咳,還健胃消食呢。”

    阿硯聽得這話,心間一熱,喉頭那裏都有些發顫。

    這些話是當初何小起病了,自己特意給他熬了那粥,命廚娘捎過去的話啊。現在何小起這麽說,那麽這粥必然是何小起做的了。

    看來何小起倒是安然無恙的。

    蕭鐸見她隻盯著那粥瞧,湊過去坐在她身邊,刻意放柔了聲音問道:“這個想吃嗎?”

    阿硯抬頭瞥了他一眼,點頭:“嗯。”

    聲音依舊嘶啞,幾乎像是砂礫相摩擦時的聲音,不過這已經讓蕭鐸如獲至寶了。

    當下他親自端起那碗粥來喂阿硯。

    阿硯抬頭靜靜地凝視著這個喂自己喝粥的蕭鐸。

    他有著鬼斧神工一般俊美絕倫的容顏,這幾日的勞累焦躁並沒有折損他半分顏色,反而使得那張俊美臉龐越發的立體了。斜飛入鬢的長眉魅惑卻不失英挺,狹長的眼眸往日裏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散發出冷冽深沉的氣息,不過此時卻滿溢著軟軟的溫柔,就好像一把寒光四射的寶劍包裹上了錦帛。

    此時他正握著一個精致的銀勺,舀了稀粥來喂自己。

    他握著銀勺的姿勢有些奇怪,看上去用力而認真,和尋常人並不相同。

    阿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很快便明白了,其實他這是一個握劍的姿勢。

    他雖然看似放縱不羈,可是應該是頗練過劍法的,武功也相當了得,反而是這用勺子喂人,卻從未幹過,是以才會把個勺子握成這般模樣。

    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阿硯不免想著,要說起來,他實在是世間少有的幸運之人,生來俊美無儔,身份尊貴,又有一個縱容著他的皇帝父親,他要什麽就給什麽。

    也怪不得,長出這麽一個乖戾狂妄的性子來。

    這若是一般人,生成這樣,說不得哪日就栽坑裏了,可是這位爺,卻是能夠順風順水地登上帝位。

    蕭鐸小心地舀了一勺粥,先放到自己唇邊輕嚐了一口,仿佛覺得有些燙,他微蹙了下眉,便吹了幾口氣,等到那粥不燙嘴了,這才喂給阿硯。

    阿硯乖巧地張開嘴,吃下。

    在蕭鐸又去舀第二勺粥的時候,她忍不住再次打量著蕭鐸。蕭鐸的唇非常薄,像一把刀片般,說出來的話時而刻薄冰涼,時而陰冷暴戾,真是能活生生把人氣死,把人嚇死。

    不過現在這片唇,卻仿佛收斂了鋒芒,竟然為自己在那裏吹粥。

    心裏暗暗地感慨,想著這人生來尊貴,不知道多少奴仆伺候,他怕是從未幹過這種伺候人喝粥的事吧?

    誰知正想著,蕭鐸卻突然抬首,幽黑而清冷的眸子就那麽望著她:“怎麽不吃了?”

    阿硯微愣,這才想起,自己

    看蕭鐸看得入神,竟然忘記吃了。她此時可不敢讓蕭鐸有什麽誤會,免得他以為自己對這枇杷薄荷粥有什麽不滿,活生生地把這粥拿走啊,當下連忙眨眨眼睛,圓圓地張大了嘴巴:

    “啊——”她要吃!

    蕭鐸見她仰著臉,不但把小嘴張圓,而且還伸出舌頭一副等吃的模樣,細眉微揚,一下子笑了。

    她的舌頭看著和一般人並不同,顏色頗為粉嫩,形狀也頗為好看,此時她這麽張大嘴巴,小巧乖順,就像個剛孵出的小鳥兒睜著懵懂的眼睛等食吃呢。

    蕭鐸先趁機喂了她一勺粥,看著她在那裏閉嘴咀嚼,臉頰那裏鼓鼓的,不由得越發想笑,忍不住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臉頰。

    這裏正吃著香呢,忽然被捏臉,任誰也不願意啊。阿硯便趕緊歪頭,打算躲過去。

    每天都要捏啊摸的,越看越覺得他把自己當個小貓小狗來對待,完全不想被他捏。

    誰知道阿硯這麽一躲,倒是讓蕭鐸幹脆伸出手來,牢牢地固定住她的腦袋。

    “不許動。”他略顯沙啞的聲音這麽命令。

    “唔唔唔……”阿硯瞪大眼睛對他表示反抗。

    蕭鐸有力而靈巧的大手固定住她的小腦袋,湊近了,對著她的小鼻子小嘴細看了一番後,微微擰眉,略顯沙啞的聲音喃道:“為什麽你會生病呢?我從來不生病。”

    阿硯眨眨眸子,無言以對。

    她能和瘟神比嗎?能和一身煞氣的他比嗎?就他這滿身的戾氣和血腥,怕是黑白無常都要讓他三分!

    誰知道蕭鐸仔細地審視了她那小臉好半響後,忽然放開了她,端起粥來喝了一大口。

    啊——

    阿硯心疼地看著粥,這是她的粥啊,她的!

    好不容易吃個可口可心的飯菜,怎麽他還要吃呢?這可是病人的膳食啊!

    正想著呢,蕭鐸忽然俯首下來。

    一時之間,氣息灼熱,黑發纏繞,略顯沁涼的唇猝不及防間貼上了她的唇,在她來不及反應前,他將一口熱粥快速而精準地渡到了她的口中。

    四目相對,她水眸納悶,他眼中含笑,笑得仿若天上星辰,熠熠生輝,卻又帶著幾分調皮。

    他拍了拍她的腦袋,又滿意地捏了捏她鼓鼓的臉頰:“以後我天天喂你好了,時候一長,也許你便不會生病了。”

    他——天天——喂——她

    ?!

    阿硯無語地望著他那滿是愉悅的俊臉。

    俊美無暇的臉龐,曾經高貴清冷的容顏,如今卻因為自己變得溫柔起來,整張臉剛硬的線條柔化了。

    她望著滿臉笑意的這個他,望著他那張分明百煉鋼變繞指柔的臉龐,可是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己暈死過去的那一夜。

    寒夜裏沁涼的雪花在漂,涼寒徹骨,縱然身上披著金絲大髦,她卻冷得渾身每一處血液全都結成冰。

    圍觀的侍衛,跳躍的火把,冰冷陰婺的眼神,不羈的黑發狂舞在這風雪之中,幾乎與那暗黑的夜融為一體,地上一灘灘的血跡,以及已經不成人形的韓大白……

    死了,有人死了,躺在那裏死了,一如她之前的很多次那樣,死了。

    死去的滋味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這個人,太過霸道殘忍,卻可以對自己寵愛的物事疼寵有加。

    她不想死,想活下去。

    阿硯眨眨眼睛,凝視著麵前那個一臉溫柔的男人。

    如果不是她嗓子啞得不能言語,真想馬上給他喵嗚一聲,當他腳旁邊最乖巧的貓咪。

    當人有什麽好,說不得哪天就被他殺死了。

    蕭鐸卻不知阿硯的想法,他當下又喝了一口粥,端起碗來繼續親口哺給阿硯吃。

    阿硯心裏暗暗地琢磨著這事兒,想著他確實是百毒不侵百病不入的體質,難道他喂自己吃飯,真得會讓自己的體質得以改善嗎?

    她真得很想長命百歲呢。

    所以她很沒有骨氣地屈從了,張開口乖巧地接受他的哺喂。

    四片唇兒相接間,他將口中的粥渡給她,感受著她貪婪的小舌頭在那裏靈巧地動著。他黑眸顏色轉深,固定著她後腦勺的大手也不由得多用了幾分力氣。

    阿硯發現不對勁,為時已晚。

    他的唇舌霸道地長驅直入,擒住她的舌,在那裏戲弄蹂林。

    阿硯兩頰發紅,“唔唔唔”個不停,可是卻怎麽也無法逃脫。

    看著懷裏的小東西在那裏奮力掙紮,蕭鐸黑眸中暗光微閃,兩唇勾住那丁香小舌輕吸。

    原本如同活魚一般掙紮的阿硯,此時忽而一下子仿佛觸了電,先是後脊梁骨激靈靈地一陣酥麻,緊接著便是渾身一癱,四肢軟軟地再也沒有了力道。

    蕭鐸幹脆打橫將阿硯抱在懷裏,看

    著她軟綿綿地趴伏在自己胳膊上,兩頰泛著淡粉的潤紅,就那麽乖巧無力地喘著氣,挺翹鼻子旁邊的鼻翼一動一動的,分外惹人喜歡。

    他低頭湊近她耳邊,啞聲道:“這樣才乖,我繼續喂你。”

    阿硯此時已經隻有唿氣和張嘴的力氣了。

    她望著蕭鐸那削薄紅潤的唇,再次沒有骨氣地想,喂就喂吧……

    其實,當一隻小貓咪也挺舒坦的。

    當然了,前提是有福氣可以當一隻長命百歲的小貓咪。

    ************************

    當阿硯把這一碗粥吃飯的時候,夏侯皎月帶著侍女們過來收拾殘羹冷炙。

    阿硯軟綿綿地躺在蕭鐸寬闊堅實的胸膛上,從他胳膊底下瞅向夏侯皎月等人,卻見夏侯皎月麵上倒還算平和,可是那些侍女們,一個個臉紅得如同猴子屁股一般。

    正想著呢,恰巧一個侍女看到了在蕭鐸胳膊縫裏望向自己的阿硯,四目相對間,看那緋紅的臉頰,還有明亮清澈地打量眼神,,侍女一下子臉紅了。

    她看起來很不好意思,好像自己不經意窺到了什麽不該看的。

    阿硯一下子也不好意思起來。

    她並不是含羞無知的婦人,可是實在是從未經曆過現如今這種事。光天化日,當著這麽多侍女的麵,被個男人抱在懷裏,如同喂一個孩子般這樣哺了整整一碗粥……她應該是已經沒臉見人了吧?

    阿硯直接如同鴕鳥一般埋在蕭鐸的胸膛裏,死也不再往外麵看一眼了。

    蕭鐸呢,摟著懷裏的小姑娘,低頭看她羞紅臉的模樣,還有那因為羞澀而緊張眨著的長睫毛,他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低頭親她。

    她卻死死地抓著他的袍角,將臉邁進去不讓他親。

    沒辦法,他隻好輕輕親了下她的耳朵。

    她的耳朵竟然也生得分外精致好看,小小的,頗為圓潤,邊緣處甚至仿佛透明的粉玉一般。

    他像意外發現了什麽似的,忍不住越發低下頭,用牙齒試探著去咬那片小粉玉。

    “呀——”當他咬下去的時候,懷中的阿硯猛地一個抽動,用她那未曾痊愈的嘶啞嗓音發出了低叫聲。

    聲音沙啞朦朧,猶如幼獸的低泣,委屈驚訝,卻又帶著顫動而濕潤的迷離感。

    蕭鐸咬了咬薄唇,呆呆地望著懷中的小姑娘,心中怦

    然而動,癡癡不知如何是好。半響後,他才啞聲道:“阿硯,我還想吃。”

    他並不知這是姑娘家最為敏感的地方,也並不知道這是男女親昵時最常用的招數,不過是恰逢其會,這麽輕輕一叼,便招惹得阿硯這般情態。

    他是真心還想再試試。

    一旁的夏侯皎月,便是再淡定,也有些受不住了,她臉紅耳赤地向眾位侍女一擺手,大家慌忙逃了出去。夏侯皎月還順便幫這一對男女關好了門!

    素來知道自己那位爺是個行事沒顧忌的,任性妄為,放肆不羈,誰曾想,這種私密房中事,他竟然也要當著這麽一群侍女嗎?

    他不要臉,人家懷裏的小姑娘還得要臉吧!

    ******

    那一日後,蕭鐸便迷上了喝粥。

    他先是重賞了這位做出枇杷薄荷粥的廚子,賞了黃金百兩,接著呢,便傳令出去,以後變著花樣每天做粥,要味道上佳,軟糯噴香,還要色澤動人的。

    這樣子他才會喜歡,他的阿硯才會更喜歡。

    他當然不止自己要喝粥,還要給阿硯喂粥。

    阿硯就此過上了沒羞沒躁當隻貓咪被人喂粥的日子。

    其實當貓比當人好,當貓不用操心能活幾天,反正鼓著圓肚皮眯著眼睛曬太陽,撒個嬌打個滾張開嘴等著吃就是了。

    阿硯兩眼一閉,決定先當一段時間的貓。

    她這幾日病已經好了,聲音也不再嘶啞了,可是她卻不想說話了。

    貓是不會說話的,她也不想說。

    有時候蕭鐸會和她說話,她就對他眨眨眼睛表示附和。

    有時候蕭鐸會摸摸她的喉嚨,皺眉道:“阿硯你怎麽不說話?”

    她當然不想迴答,便打一個滾,直接滾到他懷裏,兩隻爪子去抓他身上的玉帶,他的腰帶或者鑲嵌有罕見寶石,或是精心做下的刺繡。

    如果是寶石腰帶,她就去摳寶石。

    如果是刺繡腰帶,她就去摸上麵的梅花。

    如果他養了一隻貓咪,或許貓咪還會衝他喵嗚一聲,可是阿硯卻連喵嗚都不想。

    蕭鐸這個時候便不會再追問她了,他會低頭凝視著她,抬起手來摸她的腦袋。

    “你是不是不想說話?”他擰著眉,略帶不滿,但是卻不會怪她。

    阿硯繼續當貓咪,哼哼幾聲,摸摸肚

    子,表示要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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