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大綁,鐵鏈纏身。


    農家,魁隗堂堂主陳勝,轉眼之間,就淪為了階下之囚,一雙虎目圓瞪,對四周之人怒目而視,好似要將他們每一個人都烙印在自己的心頭。


    與這一雙充斥著火焰的眼眸接觸,上至田猛田虎等人,下至田家的一些弟子,個個心生恐懼,低下頭來。


    “行刑!”四個田家子弟將陳勝抬起來,一路抬到了遠處的池塘之前,深不見底的池塘之上,片片碧綠的荷葉舒展開來,粉紅色的蓮蓬緩緩的露出頭來。


    田猛接觸到陳勝的眼神,莫名的產生一股不安,下令道。


    “是。”幾名弟子答應一聲,便舉起陳勝投入了池塘之中。


    轟隆!


    高大魁梧的農家第一劍客被投入了池塘之中,唯獨留下最後一聲怒吼,“田猛,田蜜,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滾滾音波震蕩之下,使得原本平靜的水麵都泛起了點點漣漪。


    “做鬼也不放過我們,那就去做鬼吧!”田猛帶著田家高手站在池塘之畔,俯視著逐漸恢複平靜的池塘,冷笑道。


    “我們走!”


    “是。”


    農家以田家為本家,當代俠魁田光之下,田猛幾乎便是田家之中,內定的未來俠魁。


    一聲令下,縱使和他平級的田虎,田仲也沒有什麽意見,紛紛跟隨在他的身後,轉身離開。


    唯獨剩下幾名田家之中的精英,守在了池塘邊上,唯恐陳勝逃出。


    一直待到深夜,確定池塘之中的一切都恢複寂靜,田家之人方才離去。


    “快,快點撈出來!”


    深夜,已經無人在意被沉入池塘之中,注定要葬身魚腹的陳勝,可在漆黑的夜幕之下,一道矮胖的身影卻帶著數名精幹的弟子前來,見池塘半晌都不見動彈,趕忙道。


    “是。”


    跟隨在這道矮胖的身影身邊的一眾弟子答應一聲,就一並跳入了池塘。


    轟隆!


    不多時,一個魁梧失去知覺的身影就從池塘之中被抬了出來,放在了岸邊。


    “奇怪,”號稱千人千麵,身材矮胖,麵上始終都帶著一張麵具的農家神農堂堂主朱家伸出兩根和小蘿卜差不多的手指,放在了陳勝的嘴邊,感知到他已經沒有唿吸,不無奇怪道,“以他的武功,沒道理死得這麽快嗎?”


    轟!


    就在朱家暗自奇怪之餘,原本已經失去了生機的陳勝身上猛地傳來了一聲巨響。


    本就魁梧高大的身軀再次膨脹起來,整個大了一號,綁在身上的一根根鐵鏈更哢嚓作響。


    哢嚓嚓!


    所有的鐵鏈被盡數掙斷,陳勝自地麵之上一躍而起,神采奕奕,眼神之中充斥著精光。


    讓人一看便知,他的功力在這一天的折磨之中,更上一層樓。


    “朱家,多謝了。”陳勝緊握手中的巨闕劍,對朱家露出了一個感激的表情,沉聲道。


    朱家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臉上換了一張笑麵麵具,道:“不必在意,記住我的人情就好。”


    “現在什麽情況?”一日之間,從農家魁隗堂堂主變成一個一無所有,隻剩下一把劍一條命的劍客,陳勝神情固然頹廢,卻並無多少不甘,詢問道。


    朱家歎息一聲,道:“田蜜已經在田猛等人的力推之下,登上了魁隗堂堂主之位,至於你義弟吳曠,下落不明。”


    “老弟,看來俠魁是容不下我們這些外姓子弟了!”


    原本,六堂堂主之中,三個田家之人,三個外姓子弟。可現在,已經變成田四,外二。


    陳勝的事情,背後要是沒有俠魁的默許,甚至是點頭,那才是怪事!


    “我知道,但這一口氣,我遲早都要出。”陳勝咬牙切齒道,說完將巨闕劍背在了背上,轉身離去。


    望著陳勝離去的背影,朱家暗自歎息一聲,心中默默祝福道:老弟,但願你好運!


    ………………


    燕國,太子宮。


    六指黑俠死去,根據屍體上的傷口,可以斷定,他十有八九是死在衛莊的手中。


    而作為他唯一弟子的燕國太子燕丹,順理成章接任钜子之位,成為墨家新任钜子。


    一場驚天密謀正在展開。


    燕丹,農家俠魁田光,墨家第一劍客荊軻,以及墨家頂尖高手——秦舞陽,秦國叛將樊於期,一個不缺。


    目光直視著樊於期,荊軻,秦舞陽等三人,在燕丹的眼眸之中流出了一絲愧疚,最終重重的低下頭來,跪在了他們的麵前。


    聲音帶著幾分哽咽道:“樊於期將軍,荊兄弟,秦兄弟,拜托了!”


    說著,高高在上的墨家钜子,燕國太子,已經重重的磕了一記響頭。


    “钜子。”見钜子跪倒,秦舞陽趕忙上前幾步,一把攙扶住了對方,口中更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您何必如此?”


    “人固有一死,能死在刺殺秦王政這個暴君的行動之中,屬下心甘情願。”


    說著,已經將燕丹攙扶起來。


    一側,下巴上留著絡腮胡須,因為被趙國名將李牧打敗,畏懼軍法,隻能選擇逃亡燕國,以至於被秦王政一怒之下殺光自己全家的樊於期也爽朗一笑道:


    “我樊於期的一顆人頭,能換來秦王政的首級,為死在他手中的親人複仇,我心甘情願。”


    吊兒郎當,沒個正行的荊軻也灑脫一笑,道:“樊將軍說的是,我和嬴政之間的恩怨也到了清算的時候了。”


    “拜托了。”燕丹深深地望著自己麵前的三人,沉聲道。


    一場刺秦之事,一把豪賭!


    賭注非但是他麵前的這三個人,尚且還有他自己的一條性命,甚至是整個燕國的命運。


    如果是正常情況,他自然不願意如此行事,可現在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鏘!


    樊於期反手之間,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明亮的劍鋒在昏暗的室內閃爍著寒光。


    讓人一看便知,這乃是一柄罕見的好劍!


    一絲悲壯浮現在了樊於期的麵上,手中的劍鋒高舉,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


    噗嗤!


    一顆鬥大的頭顱飛起,滾燙的鮮血飛濺,灑落在了身邊的眾人身上,但無論是誰,都沒有選擇避讓。


    任憑這個勇士的鮮血濺落在自己等人的身上,久久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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