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不精神狀態不好,整個人更加的蔫吧,不太願意跟他們交流,飯也不太想吃。


    孟羨隻能哄著安慰著。


    “我們去看奶奶,等看完奶奶就迴家,媽媽帶你去找薛崢叔叔玩,他不是給你買了拚圖嗎,九千塊呢。”


    孟不提了點精神,他很喜歡玩這種玩具,因為很耗時間,可以坐在家裏一整天。


    “好。”


    孟不點點頭。


    乖巧的叫人心疼。


    孟羨抱了抱他,一路都將他摟在懷中,傲冬什麽都不知道,路上隻知道睡覺。


    到村上,已經中午,他們在王嬌阿姨家裏住下,也是巧了,王嬌阿姨的女兒和村支書的兒子在年前結了婚,兩家結了親家,經常走動。


    今晚,村支書就會過來吃飯,因為王嬌女兒懷孕了,一家人想高興高興。


    說起來,孟羨和傅雲笙來的不是時候,但王嬌阿姨也很熱情,張羅了兩大桌的飯菜。


    硬是留他們在這裏吃。


    孟羨沒有辦法推脫,隻好留下。


    晚上五點鍾,村支書一家過來。


    王嬌阿姨熱情的介紹,拉著孟羨說:“這是孟羨,孟奶奶家的小孫女,現在在川市老厲害了。”


    孟羨溫和的笑了笑:“你們好。”


    村支書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如初,將叼著煙的手抽走煙,伸出來與孟羨握了下。


    “聽說過,聽說過。”


    “都別站著了,進屋吧。”


    幾人進了屋,傅雲笙小心護著孟羨,懷中還抱著傲冬,孟不原本站在旁邊,這會兒不知怎麽,扒著傅雲笙的褲腿不肯鬆手。


    怯生生的看著村支書。


    原本隻是小細節,誰都沒有發現。


    可王嬌阿姨的女兒懷孕了之後就很喜歡小孩子,一眼就瞧見他。


    走過去捏捏孟不的小臉:“這娃咋這麽認生啦,不認識姐姐啦?”


    孟不縮了縮身體,警惕性的看著她,她笑了笑又轉頭對他們說:“你們看他,以前在咱們家時就不愛說話,現在更不愛說了。”


    孟羨剛要說話,孟不卻突然大叫:“別過來,別過來!”


    手揮舞起來,像個小小戰士一樣。


    孟羨與傅雲笙嚇了一跳,立刻彎身抱起孟不,撫著他的腦袋安撫:“好了,乖啊,不害怕,他們都是媽媽的朋友長輩,特別好呢。”


    小孟不靠在孟羨的肩頭,拳頭緊緊的攥著,像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全身都在顫抖。


    這是孟不來到這裏後,第二次這樣。


    孟羨隱隱覺得不對,但當下人多,也沒多想,隻解釋:“孩子確實有些認生了,真不好意思,你們快進去吃飯吧。”


    她跟傅雲笙使了個眼色,傅雲笙微微點頭,上前跟王嬌阿姨說了兩句,之後他們便開車迴了鎮上。


    沒有在這裏逗留。


    當晚孟不又說了夢話。


    整個人像是入了夢魘。


    “叔叔救救奶奶,叔叔求求你……“


    “不要,不要……”


    一個五歲的孩子,躺在床上,痛苦的滿臉的汗與淚水。


    小手掙紮著,攥著拳頭。


    孟羨坐在床頭,突然心思一沉:“絕對沒那麽簡單。”


    他們住一個大床房帶一個單人床,傅雲笙坐在單人床上,側身將孟不抱起來。


    孟羨又一次重複:“雲笙,孟不一定知道什麽,他一定知道。”


    傅雲笙沉吟了下,一邊晃著孟不,一邊說:“暫時先在鎮上住下,看奶奶的時間往後挪一下,我打電話叫人過來。”


    比以前更加謹慎了,他們兩個出門,誰也沒帶著,現在孟不這樣,傅雲笙隻能陪在身邊,不能獨自出去調查什麽。


    好不容易耗到第二天,傅雲笙將程禮平和薛崢叫了過來,還打了電話給遠在譚市的沈敬一。


    這位已經掌管沈家全部醫藥方麵業務的男人,早先曾是國內外著名的心理醫生,就算是現在,也寶刀未老,擔任譚市醫科大學的教授。


    他們聊了半個小時,過了兩天,薛崢程禮平到,並在機場等候沈敬一到來,一同去了鎮上。


    這天晚上,孟不被接受治療。


    小孩子不好哄,也不好問,沈敬一進行了催眠,在夢裏對當時的事情,進行了一番探索。


    屋內靜悄悄。


    錄音設備亮著燈。


    孟羨傅雲笙站在門外,一直等著。


    不久後,沈敬一抱著孟不出來,傅雲笙接過來放到床上,他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


    似乎是這些天來,第一次睡了個好覺。


    沈敬一神色略顯凝重:“請出來一下。”


    傅雲笙和孟羨對視一眼,轉身出去。


    門外頭,沈敬一輕薄的唇抿了一下,猶豫了半晌,將錄音筆和視頻錄像的存儲卡一同交給他們。


    “孟小姐的觀察很敏銳,孟不確實對當時的事情一清二楚,隻是他太小,很多話不會說,也被當時的事情嚇到了,說不出口,你們也不要怪他。”


    怎麽會怪他。


    隻是很心疼他,這麽久了,一年多了,孟羨才發覺他不對,以前以為他不愛說話,是性格使然。


    現在看來絕非如此。


    “兩位先看看再說吧,我會開點藥給孟不,但孩子還小,不宜吃太多,還是要多加開導。”


    沈敬一交代著,孟羨點頭:“知道了,我們會的,謝謝你沈醫生。”


    沈敬一溫和的笑了笑:“孟小姐和我堂妹知魚是朋友,又和皎皎姐妹相稱,不必如此客氣,我收下這個小病人,一定會治好他的心病。”


    當晚,孟羨和傅雲笙看了視頻,聽了錄音,當沈敬一問孟不,是不是看到了什麽不好的。


    他怯生生的迴答:“看到了奶奶被他們推到橋下。”


    “是誰推的?”


    “大哥哥和大姐姐,身上香香的,給我巧克力。”


    “有其他人看到嗎?”


    “有。”


    “是誰呢?”


    小家夥聲音抖動,像是在思考,迴憶到不好的事情,帶著哭腔:“叔叔,村支書叔叔。”


    孟羨縮了縮瞳孔,手瞬間收緊。


    孟歆妤曾經說過,有人看到了,但那個人已經被他們殺人滅口了,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見了。


    而傅雲笙也調查過,確實有一個人離奇死亡,再也沒有找到。


    但現在,新的證據又出現了,原來村支書也看到了,他還活著,他和孟不,都是證人啊。


    問答在繼續。


    “你當時在哪裏?”


    “我……”小家夥哭了起來,顫抖著聲音說:“我,奶奶叫我等著她,手套掉了,她撿起來。”


    那晚下了大雪,奶奶帶著孟不去朋友家聊天迴去的路上,孟不的手套丟了,雪下的大,奶奶怕他跟著,天又黑又冷,凍到了,特意將他放到橋頭的涼亭裏,有遮擋的地方。


    正好可以藏身。


    之後,奶奶去找手套,隻有瞬間,就被推入橋下,伴著一聲尖叫,撲通一聲砸在冰麵上。


    孟不看著兩個人迎麵走來,嚇得哆哆嗦嗦不敢亂動。


    等那兩個人走了,他跑過去,村支書也跑了過去,看到奶奶在河裏,他看了眼孟不,捂住他的眼睛:“別怕,什麽都沒看見,趕緊走吧。”


    就將他送迴了家裏。


    不知何時,孟羨流下了淚水,靠在傅雲笙的懷中,輕聲啜泣。


    “雲笙,他們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做那種事情,為了報複孟羨,為了讓她痛苦。


    “好在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江珩這次不會那麽走運了,這一次我們就會抓到他。”


    “希望如此吧。”


    傅雲笙擦了擦她的淚水,疼惜的親吻她的臉頰:“別哭了,再哭下去,奶奶也會心疼的。”


    她也不想,可真的忍不住,太可怕了,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她也許不會,不會跟他們這樣魚死網破。


    傷害無辜的人,怎麽可以呢。


    這一晚,孟羨注定失眠,而傅雲笙也沒睡多久,早上六點多,就打電話給時雲,他已經出院,但還沒有正式上班,一直在家休養。


    聽說了這件事,還是決定親自過來調查。


    他來後,便聯合當地的警察,將村支書叫到警察局來問話,村支書原本就是個膽小的人,在村上可以稱霸王,但在外頭,他什麽都不是。


    立刻嚇得膽都破了。


    “警察同誌,我說真話,不會讓我坐牢吧,我什麽都沒做啊。”


    時雲一身正氣的說:“隻要你將知道的所有事都說出來,我們就會放你迴去。”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快點說吧。”


    村支書猶猶豫豫的,將信將疑看著時雲:“我,我確實看到了,是來這裏度假的那對男女,當時還住在我家裏,因為給村裏投資,我特意招待了,一男一女,長得可俊可漂亮,誰成想他們能幹出那種事。”


    “我那天喝了點酒,路上想小解,剛尿完,就聽見尖叫,轉過頭,已經看到他們過來了,我馬上就趴下了,李文才沒我藏的快被發現了,過了兩個月就死了,我害怕,什麽都不敢說。”


    “那天,我送孟奶奶收養那孩子迴家,看他都木了,就提醒了一句,忙不迭跑了,可鬼迷心竅,迴去時就發現路上有一個金戒指,我特意又迴去撿起來了。”


    時雲凝眉:“誰的?”


    “是那男的的,我看他戴過,一看就老值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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