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笙說他耐性有限,但他們知不知道,孟羨的耐性也是有限的,沒有人會一次一次的被他們這樣誣陷不會反抗。


    孟羨已經反抗過多次,也不介意繼續這樣反抗下去。


    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說完話,秀眉一揚,八九點陽光正好,斜斜照在她的身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光,在傅雲笙的眼中,既囂張又跋扈。


    眉眼含笑,讓人移不開眼。


    孟歆妤卻處在震驚之中,你家男人昨天和我睡了,晚上還非要讓我去他房間睡覺,不去都不行。


    這句話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


    雙頰的火辣痛感更是在灼燒著她的心髒。


    看著這樣淩厲張揚的孟羨,孟歆妤第一次覺得什麽都忍不了,心中隻有一個目的。


    “去死吧!”


    孟歆妤突然大喊,就如脫韁的野馬一樣推開傅雲笙,朝孟羨撲上去,兩隻手完完全全抓緊孟羨的頭發。


    孟羨悶哼一聲,手拽住孟歆妤的手:“這麽點小事就忍不了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和他做,你怎麽才知道發瘋。”


    孟歆妤不搭茬,孟羨也不含糊,手狠狠一掰,她抓住孟羨頭發的手便鬆開了,孟羨利落起身,一巴掌打過去:“我當你車禍要死了,原來還能這麽生龍活虎的打人。”


    孟歆妤被這巴掌的力道打的連退兩步,若不是傅雲笙在身後扶住她,她很可能摔在地上。


    傅雲笙低頭看著她整張臉被打紅腫,心中怒火燃起,冷冽的瞪向孟羨,還未說什麽,孟歆妤就抓住他的手臂:“雲笙,我一直都知道不應該在你們婚姻中間插足,但是我做錯了什麽,我隻是愛你而已,你和她做那些事情,我不會相信的,我知道,都是孟羨搞的鬼,都是她在破壞我們的關係而已。”


    傅雲笙盯著她的臉龐,冷眸微眯,頗為耐人尋味的停頓了下,接著眸色陰冷掃向孟羨:“對!”


    孟羨挺直了腰板,聽著他要說什麽。


    他目光筆直的看向孟羨,嗓音低沉:“我早就知道一切都是孟羨策劃,她就是這樣卑鄙下賤的女人!”


    孟羨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冷意,收緊自己的雙手,抬了抬下顎,不能掉鏈子,這種時候,更不能低頭。


    “一開始我以為隻有孟歆妤演技超群,沒想到傅先生你現在也去演藝學校進修了,厲害厲害。”


    她騰出手拍手鼓掌,接著信步走到他們麵前:“所以呢,我承認我是卑鄙下賤的女人,然後呢?”


    她靜靜看著他們,看他們還想怎麽樣。


    這樣的孟羨無所畏懼,氣場強大到讓孟歆妤有些膽寒,但不怕,她的身邊始終有傅雲笙。


    她緊緊摟住傅雲笙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開口:“雲笙,為什麽姐姐明明做錯了事情還這樣理直氣壯,我承認剛剛我激動是我不好,但她打了我五個巴掌,她打了我五個巴掌。”


    她輕聲控訴,手掌張開給傅雲笙看,她委屈又可憐,像極了電視劇裏那些柔弱的千金小姐。


    傅雲笙很吃這一套,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對孟歆妤疏離,反而親昵的摟著她,低頭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聲音溫溫吞吞:“不怕,你好好在床上躺著,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


    孟歆妤果然聽話,像是被蠱惑一般迴到床上,江雅子還像模像樣的幫忙蓋了蓋被子。


    孟羨移迴目光,傅雲笙已經拽住她的手腕:“跟我出來!”


    蘇茗岩在他們身後哎了兩聲,到底沒有追出去,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離婚之後的事情。


    他不是清官,更不是感情調解師。


    隻能對傅雲笙說:“悠著點。”


    傅雲笙自然當做耳旁風。


    將她拉到門外,一把推到牆上,壓著她的手扣在牆上,眸光冷冷逼近孟羨:“少說一句話會死嗎?”


    “不會死。”孟羨微微一笑:“但心裏不爽。”


    傅雲笙猛然鬆開孟羨,後退兩步,單手插在口袋中,煩躁的掏出煙盒,點燃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


    “你總是讓我放過你,可就你這樣,有什麽資格讓我放過。”


    刺鼻的煙味襲來,孟羨有些喘不過氣,她輕咳了一聲,低垂眼眸冷聲道:“不必談啊傅雲笙,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再談,直接說你的結論吧。”


    她抬頭,目光清冷:“直接告訴我,你想搞死我,就可以了。”


    “孟羨,好賴話你都聽不進去是吧,你以為我傅雲笙為什麽要讓你睡在我的房間,我……”


    “不用說了。”孟羨抬手打斷他的話:“如果你想因此得到我的感謝,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會感謝你,無論你做什麽,今天你信了他們的話,說我是卑鄙下賤的女人,所有我這個下賤的女人,不需要你的幫助和好意,我們之間,最好分的清楚一點,要麽就恨,要麽就滾,你選哪個?”


    孟羨過夠了這樣的生活,求過他,軟過性子,認真談過,無濟於事,備受折磨,所以什麽都不需要再說,都是累贅。


    逃不掉的話,就迎頭上啊。


    她不怕,最壞也會兩敗俱傷,那很好,總比她一個人受苦強的多。


    不等傅雲笙說,她便笑著說:“我選恨。”


    我選繼續恨你,恨你們,會繼續報複,不會放過,從前的一切,都歸零,現在開始,就從現在開始。


    孟羨走的瀟瀟灑灑,內心從來沒有哪一刻是這樣快活。


    三分鍾後,傅雲笙迴到病房,周身伴隨著強大的低氣壓,冷漠的掃向屋內的三個人,最後視線落在蘇茗岩的身上。


    “帶著你的人出去。”


    蘇茗岩了解他的脾氣,當下便示意了下江雅子,江雅子便灰溜溜跟著蘇茗岩離開。


    室內平靜,孟歆妤乖巧坐在床上,伸出手:“雲笙,過來我這裏。”


    傅雲笙慢吞吞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孟歆妤手伸過去夠到他的手,傅雲笙反手握住,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


    但不說話,一直沉默。


    孟歆妤跟在他身邊這些年,太了解他的脾氣,他不說話,往往壓抑著巨大的怒意,吞咽了下唾液,她試探著:“雲笙,我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我就是太生氣了,下次肯定不這樣衝動了,打姐姐也是我不對,等我出院,跟姐姐賠禮道歉好不好?”


    她搖了搖拉扯在一起的手,傅雲笙悠悠開口:“不惜用被車撞的代價換我的重視,以後是不是還會用自殺來威脅,歆妤,我看起來很好糊弄麽?”


    孟歆妤被握著的手突然僵硬,上下牙打在一起,瞬間說不出話來。


    傅雲笙緩緩抬頭,那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眸發出攝人的寒光,像是隨時都能把她看穿。


    孟歆妤尷尬的笑了下,試圖掩飾自己:“雲笙,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隻是太生氣了,怎麽會做那樣偏激的事情。”


    “我隻是愛你而已。”


    好一個愛你而已。


    若孟羨聽到,不知道要笑多久,愛這個字在她的心中已經可以成為這樣的擋箭牌麽。


    果然傅雲笙也是沒有波動的說:“這不是你可以當成籌碼的東西,孟羨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到底是不是她做了手腳,我心裏有數,幫你說話,隻是不想你太難堪,你好自為之。”


    話落,他的手放開孟歆妤的,接著便起身,孟歆妤心裏著急,拽住他的衣角。


    “嗯?”傅雲笙麵露不悅。


    孟歆妤紅著眼眶問:“你不會愛我了麽?”


    傅雲笙多多少少還有惻隱之心,這女人跟了他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不是,他看著她這般可憐,心中也是不忍。


    大手撫摸著她的臉頰,溫溫吞吞的說:“最後一次機會。”


    從醫院出來時,程禮平已經等在門口,見他出來,立刻迎上去:“總裁,副總已經迴了酒店,我們是否現在迴去。”


    “迴。”傅雲笙言簡意賅,走到車旁,又停下來吩咐:“去查江雅子說的事是不是真的,還有,孟歆妤,給我查清楚。”


    程禮平一本正經的點頭,將門拉開,傅雲笙坐進去,再沒說話。


    迴到酒店,他第一時間去了孟羨的房間,敲了半天門沒有反應,神色猛沉,招來客房經理,打開門後,卻發現室內空無一人。


    就連行李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傅雲笙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冷肅的神態,站在窗前俯瞰,程禮平打了兩個電話匆匆迴來,站在他身後低聲道:“機場那邊的消息,副總已經坐上了飛川市的航班。”


    孟羨,你倒是走的痛快!


    傅雲笙略一揮手,程禮平退了出去,這個房間,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但什麽都真真切切的發生過。


    飛機降落川市機場,孟羨走在前麵,身後林暖推著行李跟上來,到了跟前,孟羨將自己的行李拿走,從錢包掏出兩百元遞給她:“自己打車迴去。”


    林暖惶恐:“副總,不用的,我們一起迴去吧。”


    孟羨把錢推到她手裏:“我還有事情要辦,你自己先迴去。”


    林暖不敢多嘴,隻好接了錢去打車,孟羨則在大廳站了半晌,手機響起,她摘下墨鏡:“到了?”


    “在門口,出來吧。”


    孟羨托著行李箱出去,很快就看到那輛眼熟的保時捷,車裏的人大概也看到了她,下了車朝她走來。


    並且張開雙臂:“來,讓我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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