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雲笙哪裏會給她那樣的機會呢,主宰孟羨的機會是孟羨當初親手賜予他的,他早就習慣了俯視一切,將孟羨跟螞蟻等同一路,可以抬手就碾碎。


    他很輕易的將孟羨攔住,大手穿過她的腰,將她抗到肩膀上,任憑她怎樣拍打,他依舊強有力的控製著她,將她抱出去,一路來到車前。


    趙姨還站在門口,見狀立刻跑上去:“先生,太太,太太這可怎麽辦啊,你們別吵了……”


    傅雲笙冷冽掃過去:“車門打開。”


    趙姨躊躇不決,孟羨也大喊著不要開門,可傅雲笙一腳踢在門上,怒罵:“我叫你開門,你聽不見?”


    趙姨哪裏還敢忤逆傅雲笙的意思,忙將門打開,哭喪著臉看著傅雲笙將孟羨像丟布娃娃一樣丟進車裏。


    然後利落的關上車門。


    一氣嗬成的上車,很快的,車子就發動。


    孟羨甚至可以預想自己待會兒會經曆什麽,他也許會帶她去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將她關起來,為所欲為的折磨,直到她沒了脾氣,認錯服輸。


    也可以丟她去傅宅,讓蔣佩儀他們來審視她,讓她忍無可忍,放棄爭家產,甚至放棄掙紮。


    這一刻,孟羨比浮萍還有飄搖,她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未來,眼前總是有一張網,她伸手也抓不住,逃不脫。


    可老天爺大概聽到了她內心深處的呐喊,車子開到景南苑正門,突然出不去了,她不知情況,卻聽傅雲笙怒罵了句:“shit!”


    重重敲了下方向盤。


    孟羨直起身體,刺耳的警鈴聲大作,她朝外頭一看,門口兩輛警車堵在門口,警察下車,正朝這邊走。


    孟羨苦苦笑了:“看來這次是我走運了。”


    傅雲笙透過後視鏡看著孟羨,她狼狽的不行,卻能夠在絕處笑的這般妖豔,終究是他小看了她。


    警察來敲車窗,傅雲笙鎮定降下車窗,單手撐著方向盤:“有事?”


    “接到群眾舉報,說景南苑六棟發生了爭吵,傅先生住的就是景南苑六棟吧。”


    這位警察顯然也是認識傅雲笙的,孟羨心揪在一起,很怕又是無疾而終。


    傅雲笙放鬆的很:“是。”


    “傅先生這是要去哪,群眾舉報有人吵架,是您嗎?”


    傅雲笙還沒開口,孟羨慌忙將車窗降下:“是他,他威脅我的人身安全,現在要帶我離開這裏,我請求保護,他要害我!”


    警察扯了扯嘴角,來隻是例行公事,畢竟傅先生的事情鬧得挺大,輿論正在熱潮當中,他們不做點什麽也不是那迴事。


    可誰知道孟羨這麽胡攪蠻纏。


    這就有點難辦了。


    正僵持著的時候,不遠處又停下來兩輛車,很快的,兩輛車都下來人,其中一輛下來三四個人,手裏拿著話筒和攝像機。


    另一個車上,則下來一個男人,他焦急的往這邊跑。


    孟羨和傅雲笙幾乎同一時間看到了他,傅雲笙深沉的臉上蘊著隱忍不發的怒意,諷刺著孟羨:“這就是你欣賞的男人?”


    孟羨緊了緊手,江珩已經來到她的麵前,對著車窗裏的她關切的問:“孟羨,你還好嗎?”


    “你叫了記者過來。”


    孟羨在陳述這個事實。


    江珩幾不可查的蹙了下眉頭,隨即又恢複自然:“我擔心你會出事,覺得還是叫記者過來有些保障,隻要你沒事就好。”


    孟羨斂著神色,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轉頭對傅雲笙說:“記者已經到了,如果你還是不放我下去,我會說出一切。”


    眼看記者已經在拍,傅雲笙為了公司聲譽,為了今後的公關,都不能讓今天的事情成為談資,他隻好將車鎖打開,孟羨推開門被江珩扶下來,雙腿打顫著站立。


    記者一股腦湧上來,孟羨被撞進江珩的懷中。


    “傅太太,你和傅先生的新聞是屬實的是嗎?傅先生真的對您做了過分的事情是嗎?”


    “傅太太,簡單聊兩句吧,這麽早被傅先生接出來去哪裏呢,為什麽警察會跟過來?”


    一連串的問題轟炸著孟羨。


    孟羨閉了閉眼睛,明顯的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這麽快就跟警察交涉好,準備溜了嗎?


    她這一次放過傅雲笙,那下次呢?


    會不會還有下下次。


    如此循環下去,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


    孟羨滾了滾喉嚨,猛地抬頭喝道:“不準開走!傅雲笙他強暴我是事實!今天清晨還來威脅我的生命安全,對我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我請求警方對他進行控製,我要告他!”


    周圍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孟羨的話擲地有聲,她終於說出口,在這些媒體的麵前,再也沒有留餘地,甚至不給自己留後路。


    傅雲笙從車上下來,神情中也透著幾絲不敢相信,她不是答應了放她下車,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一切嗎。


    可她還是這樣說了。


    孟羨與他對立站著,指著他的身體,對警察道:“如果你們現在不抓他,我連你們一起告!”


    這天清晨,孟羨做了自己這輩子最痛快的一件事,她親眼看著傅雲笙上了警車,當他被警察帶走,與她背道而馳的瞬間。


    孟羨的腦海中想起了八年前,久的孟羨都快記不清了,她站在陽光晴朗的天空下,看著飛的老遠的飛機,在手機簡訊上寫下:“竹生,阿孟等你迴來。”


    後來他迴來了,可卻再也不記得她了。


    那一年,孟羨十八歲。


    秘密深藏在孟羨的心中,再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旭日東升,一場鬧劇終於結束,孟羨離開江珩的懷抱:“你先走吧。”


    江珩沒想到孟羨會用這樣疏離的態度對待他,愣了愣,還是上前扶助她:“你很虛弱,我送你迴去。”


    孟羨推開,漠然的看向他:“不必了,我待會兒還要去警察局配合調查,你快去上班吧。”


    她語氣毋庸置疑,江珩抿了下唇角:“好吧,那你好好照顧自己。”


    孟羨嗯了一聲,轉身離開,她依舊光著腳丫,穿著睡衣,披頭散發,可她一點也沒讓自己的脊梁軟下來。


    她知道江珩就在身後看著她,可這時候孟羨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她明白,江珩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樣暖心的男人。


    他似乎藏了很多的秘密。


    他出現的方式和接觸她的速度,一開始孟羨並沒有在意,可現在想來,是不是有些太刻意了。


    今天記者找上門來,那樣蹊蹺,肯定是有人陷害,那個人不是孟歆妤,那會是誰。


    江珩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呢。


    迴到家裏,孟羨快速洗了澡,換了衣服,吃了早飯就去了警察局。


    這時距離傅雲笙被逮捕,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傅家早就得到了消息,但因為孟羨手機關機,她沒有被騷擾到。


    直到她去了警察局。


    事態嚴重,警察局外依舊有記者聚集,這是川市近年來最大的談資,傅家一向家風良好,傅柏勳和蔣佩儀甚至伉儷情深,經常參加一些公開活動,感情十分順遂。


    傅雲笙從小接受高等教育,一張俊臉迷倒川市萬千少女,能夠嫁給他,是川市少女的夢想。


    但這個夢想,被孟羨終結,之後又被孟羨親手打破。


    她通過警察的疏通,順利進入警察局內部,程禮平正在等她。


    “太太,您來了,這邊請。”


    孟羨沒迴應,隻是跟著他到一間辦公室內,程禮平做了請的動作,孟羨剛進去,就聽裏麵傳來爭吵。


    “什麽?我兒子不能立刻釋放,憑什麽,她孟羨說的話能信嗎,我兒子是什麽人我最清楚,那些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少說什麽孟羨的鬼話,等我兒子出來,我們還要告孟羨誣陷,名譽損失!”


    蔣佩儀激動的不得了,她最成功的作品就是生下並且培養了傅雲笙,怎麽能容許任何人說他的不好。


    更何況是這樣大的侮辱。


    警察一時之間跟蔣佩儀解釋不清,而一邊傅柏勳正坐在位置上,沒有言語,但神色也十分嚴肅。


    孟羨走進去:“這不是小事,你說立刻釋放就立刻釋放的,我是受害人,你們需要找我和解。”


    她冷靜自持,依舊保持著清冷如月的態度。


    蔣佩儀目光投過去,狠狠瞪了她一眼:“跟你和解什麽,都離婚了還禍害我兒子,我看你是不想就好了,早知道你這樣,當初就不應該……”


    “不應該讓我進家門,我也進來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孟羨淡漠的迴應,之後對警察說:“我做筆錄麽?”


    “孟女士,您需要接受我們的例行詢問,請您跟我到這邊來。”


    孟羨跟著警察去了另外一間房,很簡短的問話之後,孟羨從房間出來,林暖已經來接她,並將準備好的文件交給孟羨。


    孟羨拿好文件又去了剛才的辦公室,蔣佩儀和傅柏勳還在這裏。


    這一次,蔣佩儀沒有開口,倒是傅柏勳先說了話。


    “老爺子和老太太聽說了事情都很上火,希望可以圓滿的解決這件事,孟孟,你看在我的份上,撤案吧。”


    孟羨拿著文件的手一頓,冷冷道:“您說的倒是輕巧,如果這麽輕易就讓他逃脫法律製裁,我孟羨豈不是白白丟人了。”


    蔣佩儀恨恨的指著她:“你!”


    孟羨揚頭:“現在到你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什麽承諾?”蔣佩儀問她。


    孟羨揚了揚文件:“傅家家產的轉讓,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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