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國為人老實憨厚,聽著二弟說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


    隻見他抓起門後的掃把就往王二國的身上砸去,嘴裏還罵道:“你個小癟三……黑了心的王八犢子,俺叫你不走正道,叫你殺人放火,看俺今天不打死你。”


    王二國不停躲閃,張小華也在一邊勸:“大國,你別打了,有話慢慢說。”


    “二國這次是做了好事,要不是他把這娃救了,這小娃早就死了。”


    “他要是不跟那些殺人放火的小混混一起混,能攤上這事?”


    “這娃我不養,你給我送迴去!”


    “俺可不跟你一起幹那些犯法的勾當。”


    “大國,你消消氣,別打了,你也追不上二國呀!”


    王大國氣喘籲籲的瞪著王二國,王二國抱著小孩一臉的尷尬,想讓嫂子幫他說說好話。


    大哥雖然是老實人,但是打起他來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大哥,這娃真的不能送迴去,送迴去就沒命了。”


    “再說了俺也不知道孩子爹媽是誰?”


    “俺送哪去?送到那幫人手裏嗎?”


    “俺沒你想的那麽壞,俺沒幹殺人放火的壞事,俺就是……就是……”


    “就是啥……你個小癟犢子……你要是吃了牢飯對得起咱死去的爹娘……咱爹娘一直誇你聰明,可是你的聰明勁咋就不往正地方使勁?”王大國有些恨鐵不成鋼,氣的快哭了。


    “俺就是給那些人當司機的,俺真的沒幹壞事。”


    “俺也是無意間才知道他們要去山上活埋這小娃,要不然俺也不敢給他們當司機。”


    “俺前些天賭博輸了錢,兄弟二賴子說給俺介紹一個來錢快的活,俺問他是啥活,他說就當一天司機,一天就給一千塊,俺沒想那麽多就去給他當司機了。”


    “誰知道他們幹的是殺人放火的勾當。”王二國也是一臉的苦逼。


    王大國還是耿著脖子說道:“俺不養,你抱迴來的你養,別想讓老子給你擦屁股。”


    “大哥,你看俺像是會養娃的人,俺能把俺自己養活就不錯了。”


    張小華看了一眼王二國懷中洋娃娃一般的小男孩,既羨慕又遺憾的說道:“二國,俺是沒給你老王家添一男半女,俺是做夢都想要個孩子,可是這孩子不是俺的,俺不能養,俺怕偷了人家的孩子遭報應。”


    “這不是偷的,咋就給你倆說不清楚了,這是俺冒死救迴來的娃。”


    “那也不行,俺可不想因為這個娃娃惹上那些黑心的東西。”


    “那你們說咋辦,把這娃娃扔了還是找個地方埋了?”


    “說什麽渾話,你現在把這娃娃活埋了,那咱不成殺人犯了。”王大國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都大。


    張小華開口說道:“大國,要不咱把這娃娃交給警察吧,讓警察幫這娃娃找爹媽,咱不惹這麻煩行不?”


    還不等王大國點頭,王二國直接說道:“不行,不能報警!”


    “為啥?”


    “報了警俺不就完蛋了,俺是那夥人的同犯,警察把俺抓起來咋辦?”


    “不會的,你又不知情,就是給他們開開車,再說了你還救了這娃,警察不會不分黑白的。”


    “那也不行,反正不能報警,俺這輩子都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王大國大概知道他為什麽堅持不肯報警了,他的弟弟他了解,估計除了沒殺過人,其他坑蒙拐騙的事情可沒少幹,他怕警察查到別的事情,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不報警咋辦,咱可管不了這爛攤子,二國聽嫂子的還是報警吧,警察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張小華還是一臉的憂愁。


    “不能報警,就算警察不會把俺咋樣,這件事警察知道一定會調查,要是查到那些人頭上,那些人會放了俺?”


    “說不定連俺都要殺人滅口,反正不能報警。”


    接著,王二國耍賴一般把懷中的孩子連同軍大衣放在王大國夫妻倆的床上,攤攤手說道:“反正俺不管了,你們愛咋辦咋辦吧。”


    “不想養就扔了,這娃是死是活就看他的命了。”


    王二國說著就往外走,張小華追了上去問道:“你迴來,你把這娃抱走,你放在俺們家俺咋辦。”


    “俺不管了,你們愛咋辦咋辦。”王二國生怕嫂子會追上來,跑的比兔子都快,很快就不見人影了。


    “大國,這娃咋辦,你弟可真不是個東西!”張小華看著床上熟睡的孩子,一臉憂愁,她真的怕惹上麻煩。


    王大國看著那孩子臉上帶著同樣的憂愁,低頭發愁了好半天,才談了一口氣說道:“睡覺,明個清早再說。”


    “這……這哪能睡得著。”


    “不睡咋整,你去把這娃扔了,讓他在山溝裏凍死??”


    “俺……俺是那種黑心的人嗎?”張小華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


    “這小娃長得真好看,跟個洋娃娃似的,要是俺能生個這麽漂亮的娃娃,死也值了。”


    “行了,別做夢了!這麽多年別說娃了,你連個蛋都沒下過。”


    張小華聽著丈夫諷刺的話瞬間沉默了。


    這麽多年這種話她已經聽了無數遍了。


    不光他這麽說,就連村裏喜歡說閑話的人也都這麽說。


    剛開始她聽了心裏難受隻會哭,現在連哭都不哭了,已經習慣了。


    王大國看著妻子沉默的樣子,知道自己的話又傷了妻子的心,心裏也有點自責。


    隻是他作為男人拉不下臉道歉,便開口說道:“睡吧!睡吧!別瞎想了,俺剛剛的話沒別的意思。”


    張小華點點頭,也鑽進了被窩。


    他們夫妻倆怕孩子裹在軍大衣裏受涼,就把孩子也抱進了被窩。


    張小華抱著孩子小小軟軟的身體,滿臉的慈愛,撒發著母性的光輝。


    “大國,這娃是不是病了,咋睡得這麽死?”張小華說著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


    “不熱,應該沒有發燒。”


    “二國啥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估計給這娃兒吃安眠藥了。”


    “睡吧,睡醒再說。”


    兩口子說著要睡,但是床上突然多了一個小娃,誰能睡得著。


    就這樣兩人睜眼到天亮,頭發都快愁白了,也沒想到什麽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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