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 老婆隻有一個!


    雨再沒落在身上,不是大雨驟停,而是頭上多了一把油紙傘。


    “爺,迴去吧。”看著雨水從他的冷硬的下巴滴落,青黎心疼地柔聲喚了一聲。


    雲七夕努力想收迴視線,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算算時間,青黎去祭母確實也該迴來了。


    細雨打落了一地的桂花,也濕透了那黑色的風衣。


    從閣樓的角度看過去,細雨中,一把傘,兩個人,男的身姿俊拔,女的柔婉多情,這畫麵十分地唯美。


    “哈哈,我想到了。”雲七夕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開心大笑。


    “你想到了什麽?”單景炎好奇地問。


    雲七夕笑看了他一眼,“有關酒樓的一個新點子。”


    “哦?”


    “現在這隻是一個初步想法,還不可說,到時你就知道了。”雲七夕興奮得很,卻又故意賣了個關子。


    “好啊,期待。”單景炎笑著,認真看她。


    青黎來了一會兒了,單連城卻始終未動,雲七夕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隻是望著望著,又笑了,“景炎,雨越來越大了,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呢?”


    桂花和著細雨飄落,漫天哀愁。


    “爺,你何苦呢?”青黎滿臉心疼。


    “哎,你說說你們一個個的這是自虐麽?天兒可下著雨呢,來來來,趕緊撐著傘吧。”


    青黎聞聲迴頭,就見雲七夕正把傘遞到一個侍衛手裏,然後那侍衛表情卻並非受寵若驚,而是明顯受到了驚嚇,低著頭小聲道,“王妃,不,不必了。”


    “怎麽不必了?當然有必要了,淋病了怎麽辦?”雲七夕執意要將手中的傘給侍衛撐起來。


    她故意搞了這些動靜,可那道冷漠的背影卻依然一動不動。


    雲七夕似是無意間目光瞟到了青黎一眼,故作驚訝地道,“青黎姑娘,你迴來了?”


    “是。”青黎淡淡地別開眸。


    雲七夕將那把傘硬塞給侍衛,自己淋著雨緩步走過去。


    “青黎姑娘,說你細心吧你好像又不夠細心,你看你手上的傘這麽小,恐怕得抱好緊才能容得下兩個人吧?”


    雲七夕吊兒郎當地走到單連城跟前,看了眼他漠然的表情,笑道,“再說了,咱們晉王殿下南征北戰,腥風血雨都過來了,又怎麽會畏懼這點兒雨水呢?是吧,晉王殿下?”


    單連城陰沉的目光移向她的臉,他聽得懂她的嘲諷,看得懂她笑容下壓著的絲絲恨意。


    他抬手拂去粘在她頭上的細密水珠,修長的手指從發間滑下,在她想要躲開的時候瞬間捏住她的下巴,那力道帶著點狠意,就好像這些日子所有壓抑的情緒都要瞬間爆發。


    “雲七夕,你為何如此不知好歹?”他連名帶姓地叫她,幾乎咬牙切齒。


    他曾經有很多次都做過這個動作,但大多都是在有些動情時,不似這一次,眼神翻滾著恨與怒,恨不得把她的下巴捏碎了一般。


    因為有青黎站在旁邊,讓雲七夕怎麽也無法在他的狠意中妥協,她挑起眉頭,笑了起來。


    “單連城,你第一天認識我啊?”


    “爺,王妃,有什麽話咱們迴去再說吧,這會兒下著雨呢。”青黎柔聲勸道。


    雲七夕扭頭用力甩開單連城的手,盯著青黎淡淡一笑,隻是眼底卻沒有笑意,“青黎,你又下錯棋了。”


    在單連城看不見的角度,青黎的臉色悠然一沉,垂著眼道,“青黎不懂王妃的意思。”


    “不懂啊。”雲七夕邪氣地勾起唇角,“不懂我教你啊,我告訴你,這世上並不缺少願意為人撐傘的人,缺的是願意陪著一起淋雨的人呢。”


    話落,青黎神情微震,雲七夕笑了,看了單連城一眼,他依然死盯著她,卻在聽見她的話時,眼神裏也明顯有了一絲愕然。


    “咦,青黎,你的手怎麽了?”注意到青黎的手纏著紗布。


    “沒什麽,因為要趕在十天之內迴來,所以騎馬騎得急了一些,不小心摔下了馬。”


    雖然青黎答得很鎮定,但雲七夕還是注意到她最開始聽見她問話時,下意識想縮手的一個動作。


    “哦,怎麽那麽不小心呢?要不要我幫你看看?”雲七夕淺眯著眼盯著她。


    青黎此刻已經自然地將手掩入衣袖中,道,“不用了,不敢勞煩王妃。”


    雲七夕盯著她的表情,很想看出些什麽來,不過她的神情雖然顯得有些不卑不亢,但言行舉止卻還算恭敬守禮,她若再問,就顯得是她在咄咄逼人了。


    “青黎,你先迴去。”單連城突然沉聲道。


    青黎怔愣了一瞬,一抹不甘從眼底滑過,緊抿著唇角,“是,那爺拿著傘吧!”


    “不必。”單連城淡淡吐出兩個字。


    青黎捏著傘的手緊了緊,終是轉身離去。


    雲七夕隱約知道不妙,也跟著轉身離開,卻把他一把給拽了迴來。


    “沒讓你走。”


    雲七夕不屑地哼了哼,“笑話,腳長在我的腳上,我想走就走,幹嘛非得要你發話?”


    青黎撐著傘走出不遠,想必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腳步微滯了一瞬,才又抬步往前走。


    而站在不遠處的那幾個侍衛,聽見此話,更是把頭埋得低低地,好想自己此刻是個聾子。


    在他的屬下麵前不給他麵子,她真的是在找死。


    單連城緊緊崩著一臉,盯了她一會兒,突地用已經濕了的風衣把她一裹,將她推到桂花樹下,靠著樹幹。


    此時雨已經小下來了,桂花樹如一把天然的大傘,遮住了不少的雨水。


    “你在怪爺沒把七夕樓失火的事情告訴你?”他低垂著眸子盯著她,聲音沙啞,語氣不再似剛才那般強硬。


    是,她怪他隱瞞了她。她不需要一個隻知道一味給她撐傘的人,她更需要一個願意陪她一起淋雨的人。


    “隱瞞是背叛的開始,也是失望的開始。”雲七夕也沒再似先前那般尖銳,她麵色平靜地重複了一遍那天她走時寫下的話。


    單連城的眉頭皺得很深,看了她很久,才道,“爺隻是當時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本想把一切都處理好了再告訴你。”


    他軟下聲來,像是在解釋,像是很無奈。


    他的霸道強硬隻能激起她的反抗,但他的這種突然的低聲下氣卻很容易就會擊中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說白了,她吃軟不吃硬。


    在她的印象中,他被誤解被冤枉幾乎從不解釋,而他卻在跟她解釋。


    “原來我在你的心裏就那麽脆弱,不堪一擊?”雲七夕不愉地撇了撇嘴。


    其實在看到他對翠翠他們的用心安排的時候,她的心裏就已經沒有那麽氣了。她怪他的隱瞞,如今她也懂了他的保護,隻是他不需要這樣的保護。


    “你沒有那麽不堪一擊,爺就該看著大石頭往你身上砸?”


    他的語氣明快了些許,而且雲七夕竟發現他的唇角是輕輕勾著的。


    “不看著你又能怎樣?騙著我不過是多給我一刀,你還能重新還我一個七夕樓?讓我傻傻地以為我從沒有失去過?”


    “爺可以。”單連城篤定地答。


    雲七夕搖搖頭,“不需要,我要憑著我自己的雙手東山再起。所以,給我一點自由的時間,讓我自己去做這些事情。你整天用這些吃皇糧的兵力來幹著自己的私事,這叫以公徇私。”


    “以公徇私?”單連城皺眉,對這個詞似乎不滿意。


    他不滿意,雲七夕就很滿意,斜了他一眼,“難道不是?你的晉軍是用來保家衛國的,你用來找女人,估計我都不知道被百姓罵了多少迴了。”


    “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保什麽家國?”單連城迴答得很幹脆。


    雲七夕心中動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對視上他深沉的目光。


    “你堂堂晉王殿下,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你要發句話,願意上你榻的人都能繞整個京城一圈。”


    她真的認為她說這話時沒有帶上任何情緒,但這位爺聽完後,卻不知為何,麵色竟柔和了下來,盯著她的目光帶上了半絲興致。


    “看什麽看?”雲七夕被他盯得發毛。


    突地,她被一雙寬大的手臂一攬,緊緊抱在了懷裏。


    她下意識掙了兩下,可他抱得很緊。實則,聞著屬於他的熟悉的氣息,她已經沒了什麽力氣。


    其實在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她的心裏已經在妥協了,隻是她不想表現出來。她雲七夕什麽人,雖不是什麽厲害的人物,但也不是憑一個擁抱,一點兒甜言蜜語就軟化的女人。更何況,他這張嘴裏可能永遠也說不出什麽甜言蜜語來。


    “天底下的女人有很多,我單連城的老婆卻隻有一個。”


    剛想著他不會說甜言蜜語,他就突地貼著她的耳畔來了這麽一句,聲音很輕,像是怕那幾個侍衛聽見似的。


    雲七夕耳根子燙了起來,心中蕩起陣陣漣漪,嘴上卻不服軟。


    “這隻是暫時的,別告訴我你以後不會三妻四妾,我會相信才有鬼。”


    單連城立起身子,輕輕蹙著眉頭,認真盯著她,“你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別憑你的想像給爺定罪名。”


    他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個被冤枉偷了鉛筆的孩子,雲七夕想忍笑,卻又沒忍住,笑意就在唇邊綻放了。


    看見她的笑容,單連城盯著她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拉著她的手,“跟爺迴去。”


    “不行。”雲七夕答得很快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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