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覺得怎麽樣?其實我覺得天釗所言不錯,我們現在的確不太適應強攻帝王城,還是緩緩圖之為好,一旦我們退去,他們必然會因是逃是守的問題而產生矛盾,到時候他們內部聯盟瓦解,我們自可不戰而勝!”


    紫炎第一個站出來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這可不僅僅是對卓天釗決策的認同,更多的,其實是要向眾人表明他的立場,要知道紫炎可是天王的魂寵,有很大程度上是代表了天王的決定,相信有他帶頭,其他人怕也不太好不給卓天釗這個麵子。


    至於力王,說實在話,紫炎看得出他正在猶豫,畢竟先前的一係列計劃都是由他製定,如果讓他自己站出來否定自己的決策,這對他的威信,絕對是極大的衝擊,而紫炎的出頭,就好像主動給力王安排了一個下坡的台階,好讓他不至於那麽為難,至少可以最大程度的保留住他的顏麵,將他威信的流失降到最低。


    “我反對!”可紫炎萬沒有想到,他才剛剛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韓冰卻已經急不可耐的跳出來辯駁,使得在場大部分人都臉色大變,就連紫炎自己,都微微皺起了眉頭,要知道韓冰的這個舉動,可是赤果果的打臉,竟然絲毫不顧及天王的顏麵,對此,哪怕紫炎的心胸再寬闊,心中也不免對韓冰蕩起了一絲不滿。


    “這個禦獸師,還真是猖狂!”刹那間,周圍人看韓冰的目光,明顯變得有些怪異,畢竟紫炎開口,其他人哪怕心存他念,又哪裏敢當麵駁了他的麵子?天王的心胸或許要比帝王豁達,可卻也不是什麽爛好人,韓冰的這番行為,搞不好,隨時都有可能引來天王的怒火,眾人一時間都有些無語,真不知道該誇他韓冰勇氣可嘉,還是該罵他愣頭青。


    可是韓冰卻似乎並沒有在意這些,依然自顧自,大義凜然的說道:“如今我們好不容易將對方圍在帝王城,有了可以將他們一打盡的機會,如果退兵,先前的努力豈不是要盡數化為流水?如此,我們前番拚死拚活將帝王城外的陣法結界盡數破除又有何意義?我們又怎麽對得起那些在這過程中壯烈犧牲的在天之靈?”


    “緩緩圖之?搞笑,這不是變相的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嗎?需知夜長夢多,如果不能一口氣將之剿滅,誰知道後麵的事情會不會按照我們預期一樣發展?萬一這中間發生什麽變故,被他們順利逃出包圍圈,那到時候這責任又該由誰來負!?”


    “……”不得不說,韓冰的話極有煽動性,至少一部分原本打算附和紫炎的人,心中又動搖了起來,是啊,萬一現在不將他們鏟除,使得將來產生了變故,那又該如何是好?正所謂乘勝追擊,一鼓作氣,至少在場大多數人,尤其是底下那些沒有發言權的人,心中基本上都是主戰的,要知道這可是強者為尊的世界,有時候尊嚴甚至比生命更重要,所以哪怕卓天釗的理由再冠冕堂皇,至少在他們看來,退縮就是懦弱的象征。


    韓冰言罷,眼見著周圍的騷動愈演愈烈,卓天釗與紫炎的臉色,都已經變得不太自然,在此之前,誰能想到韓冰的言辭竟會如此激烈?更加可怕的是,韓冰還準確掌握住了眾人的心聲,順利調動起了他們情緒的共鳴,這對主張退兵的卓天釗與紫炎而言,絕對是極其不利的。


    “這家夥想要幹嘛?乘機拉攏人心?還是想要奪權?”卓天釗眯起眼睛,瞳孔縮成一條線,看向韓冰的眼神,亦是不自覺的淩厲起來,畢竟在他看來,韓冰即使反對他的意見,言辭亦可以說的委婉一點,完全沒必要如此激烈,因為這會嚴重衝擊到他卓天釗與紫炎在眾人心目中的威望,連帶著不在這裏的天王也難免會受到影響,這一點,已經不得不讓卓天釗懷疑他韓冰是別有用心。


    在卓天釗看來,禦獸師被帝王壓製了這麽多年,十萬年來不見天日,或許韓冰內心深處對權利的渴望已經遠遠超出他了的預期,而如今好不容易掙脫枷鎖,也使得韓冰的野心,就像是重新點上火的熱氣球,迅速膨脹起來,已經不再僅僅局限於光明正大的重現世間,他渴望擁有更多,卻殊不知欲速則不達,如果光憑這樣就想讓別人心甘情願的信奉他,卻未免想的太過簡單,到最後,極有可能會玩火**。


    “大長老……”想到這裏,卓天釗複雜的眼神中,不由的蕩起一絲祈求,畢竟就卓天釗個人情感而言,他真的不希望韓冰走上這條不歸路,隻可惜,韓冰卻是撇了撇嘴,直接將目光投到了他處,這一舉動,頓時令卓天釗心中一顫,他知道韓冰讀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可最後,竟是拒絕的如此幹脆,這又如何能不讓卓天釗感到心痛?


    “哼,愚昧!”不過就在卓天釗思緒萬千的時候,一聲充滿譏諷的冷哼,頓時令騷動的人群安靜了下來,一對對疑惑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投射到正冷冷盯著韓冰的邢王身上,“本王知道你們禦獸師跟帝王府之間有著化不開的強烈仇恨,甚至如今在帝王城中的大多數人,當年都曾參與過對你們禦獸師的圍剿,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複仇的心態本王能夠理解,但即便如此,你又怎能為報一己之私而罔顧大家的性命?”


    邢王很聰明,他直接將韓冰口口聲聲所說的大義扯到其私人感情之上,頓時將眾人對韓冰的認同感降到了最低。


    “胡說八道!我何時隻顧私人感情?我建議現在攻伐帝王城,不過是為了不想讓辛辛苦苦戰鬥到如今的兄弟心寒而已!”韓冰聞言勃然大怒,惡狠狠的瞪著邢王辯解道。


    “笑話!”邢王怡然不懼的冷笑道,“你口口聲聲說為了不讓兄弟們心寒,那本王問你,如果我們現在就攻打帝王城,你認為在場的數千兄弟,最後還能活下幾人!?”


    “你……”邢王一番話,頓時令韓冰有些語塞,氣勢頃刻間泄了一大截,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這一戰他們取勝雖不難,但本身也絕對會傷亡慘重,不過不論如何,韓冰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示弱,否則這臉可就丟到姥姥家了,當下便硬著頭皮反駁道,“既然是戰爭,哪會不死人?你倒是問問大家,在場有哪個是貪生怕死之輩!?”


    “……”韓冰此言一出,現場又是一陣沉默,因為先不論到底有沒有人真的怕死,但這種事,又有誰會親口承認?


    “他們不怕死是一迴事,但我們作為領頭的,送不送他們去死又是另外一迴事!”邢王神色不變,義正言辭的說道,“隻要我們計劃得當,將整個帝王府團團包圍,他們內部瓦解,不攻自破是早晚的事,如此不過浪費些時日卻能保存住大多數人的性命,何樂而不為?為什麽非得要冒著兩敗俱傷的風險去跟那群困獸廝殺?而且這麽大的事情,你又憑什麽能自作主張?即便要攻城,難道不該等到天王迴來再做決斷嗎?”


    “是啊是啊,這種事,我看還是等天王迴來再說吧,有天王在,我們攻下帝王城的把握也能大上不少!”眼見著邢王與寒冰爭鋒相對,吵得不可開交,周圍不少人倒是默默附和起邢王的話來,顯然邢王將天王抬出來,很快就令人心傾倒,許多人也都理所當然的認為,這種大事,的確該交給天王來決斷。


    “哼?天王?他不也為了一己之私去追殺帝王而拋下我們不顧了嗎?這都快兩天了,為什麽還一點消息都沒有!?”韓冰顯然被憤怒衝昏了理智,竟然當場批判起天王來,頓時令在場所有人臉色大變,一對對看向韓冰的犀利眼神,俱是充滿了敵意。


    “大長老,慎言!”這個時候,哪怕是一直沉默不語的幻王,也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而飄蕩在空氣之中的冰冷寒意,也多少令韓冰的頭腦稍稍冷靜了下來。


    天王,在眼前這些人的心目中,無疑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韓冰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禦獸師,哪怕有點實力又怎樣?膽敢再褻瀆天王,照樣會被撕得稀巴爛。


    “……”眼底閃過一絲尷尬,韓冰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過現在的他,明顯已經騎虎難下,為了保留住自己那可笑的自尊,讓他低頭道歉明顯是不可能的,當下便隻得故作硬氣的冷哼一聲,“既然你們不願攻打帝王城,那我也勉強不了你們,不過哪怕你們一個個都走光,就剩下我一個人又如何?我照樣不會放棄,不過一死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哦?大長老果然勇氣可嘉,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了你!”紫炎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此時此刻,他對韓冰的印象,已經跌落到穀底,隨即手臂高高抬起,宏亮如驚雷般的聲音,瞬間傳遍戰場的每一個角落,“全軍聽令,所有人都給我後撤五裏,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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