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異變突生,暗勁與寒氣同時侵入體內,卓天釗喉嚨發甜,一口鮮血便是忍不住噴了出來。


    “哼!沒想到老夫離開不到七年,區區小毛賊竟然也敢犯我幽穀宗,當真是不知死活!”蒼老的聲音不怒而威,如悶雷般炸響天際。


    “魂帝!”卓天釗臉色難堪的抬起頭,隻見不知何時,風喚身邊已然佇立了一道紫色身影,朱顏鶴發,衣袍鼓鼓,氣勢撩人。


    “爹!”


    “老宗主!”


    見到來人,風喚以及那一眾本已絕望的幽穀宗長老一個個喜出望外,激動異常。


    “廢物!居然被一個黃毛小子傷成這樣,你還真是給我長臉!”紫衣老者眼角冷冷掃了倒在地上的風喚一眼便不在理他。


    “……”風喚聞言麵上一紅,羞愧的低下頭去。


    轟!


    吼!


    見卓天釗受傷,正在與天霜巨虎交戰的鐵塊心下大急,哪裏還敢跟這畜生繼續糾纏?一道龐大的紫色雷霆將氣息萎靡的天霜巨虎轟退,鐵塊火急火燎的掠迴卓天釗身邊將其護在身後,而風喚也是趕緊將重傷的天霜巨虎收迴了體內,再讓它參戰下去,恐怕他這麽多年的心血就要毀於一旦了。


    “天釗,怎麽樣?”鐵塊關心道。


    “沒事,小傷而已!”霸魂訣運轉數周,強行將體內的寒氣逼出體外,雖然胸口仍火辣辣的疼痛,但好在卓天釗體質過人,肺腑隻是受了些輕微的震蕩,倒也並無大礙。


    “咦?好小子,區區六階魂尊受了老夫一掌居然還能活蹦亂跳,果然有些門道!”見到對麵揉了揉胸口好似沒事人一樣的紅發少年,紫衣老者眼中也是閃過一絲詫異,“少年,迴答老夫,為什麽要對我幽穀宗下如此狠手,如果答案不能讓老夫滿意,今天你們兩個,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這個問題我之前已經迴答過風宗主了,所以我不想再說第二次!”卓天釗上前一步,脫離鐵塊的保護,整個人兀然蓬發出陣陣滔天戰意,嘴角邪邪一笑,“再說,區區初階魂帝就想把我們留在這裏,前輩,你未免太看的起你自己了!”


    “恩?好狂妄的口氣!”紫衣老者眉頭一皺,身影頓時化為一道紫色殘影暴射而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囂張的資本!”


    “鐵塊,後退!”卓天釗見狀麵色一凝,說罷,身形便怡然不懼的迎了上去。


    收迴嗜血魔刀,卓天釗毫無花哨的一拳與紫衣老者狠狠的對轟在一起,既然對方都沒有取出武器,他自然也不屑占人便宜。


    轟!


    勁風席卷,地麵形成一圈龐大的渦流,其內塵土飛揚,風雪與電流唿嘯而開。


    嗤!


    刹那之後,渦流驟然解體,卓天釗與紫衣老者同時往後退去,各自在地麵之上擦出了兩條深深的溝壑。


    相交一拳,平分秋色,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


    “好強的力量!”紫衣老者鬆了鬆有些發麻的手掌,目光凝視著對麵依然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紅發少年,蒼老的臉龐逐漸爬上一抹凝重。


    “前輩,我說過,如果我們要走,你還攔不下我們!”嘴唇輕啟,卓天釗一臉的淡漠,“隻要前輩答應從此不再找我親人的麻煩,這件事就這麽揭過,否則……恐怕今天包括你在內,幽穀宗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小輩,安敢如此猖狂!?”紫衣老者微眯的眼睛猛然張開,雙眸殺機隱現,雙手翻飛間,兩條十多丈龐大的冰龍便是驟然成型。


    吼!


    冰龍咆哮著掠向卓天釗,氣勢遮天,所過之處,地麵無不被瞬間冰凍。


    卓天釗臉色一沉,眼中寒光流轉,嗜血魔刀重新幻化在手,澎湃的藍紫電蛇狂湧而出,氣勢直線飆升。


    “喝!”


    一聲暴喝,雙手握刀舉過頭頂,嗜血魔刀攜劈山斷水之勢狠狠轟落。


    破天斬!


    嘭!


    地麵猛然間爆裂,藍紫刀芒所過之處,飛砂碎石掀天而起,兩道龐大的冰龍被摧枯拉朽般轟成片片冰屑,破天斬去勢不減,以雷霆之勢襲向遠處的風喚父子。


    紫衣老者麵色大變,身形如瞬移般出現在風喚麵前,雙手交叉,磅礴的冰係魂力自雙臂唿嘯而出,頓時形成了一麵厚實的冰盾。


    轟!


    下一刻,破天斬將兩人徹底掩埋,待到威勢過後,卓天釗身前數百米內的大地一片狼藉。


    “嘶!”


    全場再次響起一連串的倒抽涼氣之聲,如此狂暴的破壞力遠超之前那記呑天斬,那群起初在呑天斬之下僥幸存活下來的幽穀宗長老皆是麵露駭色,後背發涼,不斷吞咽著口水,如果此前紅發少年對他們使用的是這招魂技,那他們現在還能站著嗎?想了半天,得出的答應無疑是否定的。


    當然,原先的那種情況卓天釗根本不可能使用出破天斬,呑天斬是瞬發的,但破天斬卻是要蓄力的,當初那麽多魂技鋪天蓋地的攻向自己,他哪裏有時間能夠積蓄力量?


    哢哢!


    通透的冰盾出現了幾條裂縫,隨即如蜘蛛般迅速蔓延而開。


    砰!


    冰盾轟然化為片片冰塊,露出了身後一道麵色漲紅的蒼老身影。


    喉嚨翻滾間,紫衣老者強行將胸口竄上的熱流咽了迴去,目光駭然的望著遠處那道微微氣喘,但仍然筆直挺立的孤傲身影,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對方那單單隻有六階魂尊的修為,竟然能夠使出這等恐怕的魂技,為了保護風喚而正麵承受了一記破天斬,體內被狂暴的雷元素入侵,此時的紫衣老者全身發麻,肺腑都受到了嚴重的震蕩。


    “前輩,現在……你該明白我不是在無的放矢了吧?”卓天釗目光平靜的停留在紫衣老者有些惶恐的臉上,“莫非你就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所謂麵子,而要將整個幽穀宗都斷送嗎?”


    “……”紫衣老者聞言臉色變幻不定,心中已經計算起權衡利弊。


    自己如今受傷不輕,而紅發少年也是臉色蒼白,顯然魂力消耗過度,像之前這種威力的魂技應該無法再施展,但是之前的一記**碰撞讓他明白,自己想要在短時間內拿下對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對方身旁卻還有個狀態近乎全滿的高階魂聖,如果他在自己與紅發少年對戰間向幽穀宗其他人出手,那他是萬萬救援不及的,雖然他還有一頭高階的聖級魂獸,但難保對方就不會有,這要真戰起來,結果還真的很難說,但是如果就這麽放他們走,他幽穀宗的臉也算是丟到家了,此時,紫衣老者心中是糾結不已,久久不能作出決定。


    “前輩,幽穀宗的生死存亡,全在你一念之間!”卓天釗說著下巴輕輕一抬,“看身後!”


    “恩?”當紫衣老者迴過頭,瞳孔猛然間一縮,隻見不知何時,一名渾身在黑色鬥篷籠罩下的身影,竟然逃過了他的感知出現在背後,一把鋒利的巨型斷劍抵在身受重傷的風喚頸間,隻要稍一用力,就能將他整顆頭顱割下來。


    這道黑色身影,自然就是幻雷分身,如今雙方相隔數百米,以卓天釗現在淬煉的幻雷分身程度,恰好能將之投放到那裏,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幻雷分身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要挾持一個重傷的風喚,還是輕而易舉的。


    雖然幻雷分身實力尚弱,或許紫衣老者一掌就能將之擊潰,但卓天釗相信紫衣老者投鼠忌器之下必然不敢這麽做,從剛才他為保護風喚而硬生生的承受了自己一記破天斬就可以看出,對於這個兒子,他還是很在意的。


    而卓天釗之所以要這麽做,是因為他想逼迫紫衣老者妥協,之前與紫衣老者的短暫交手和談話,讓卓天釗改變了初衷,畢竟不到萬不得已,他還真不想造太多的殺孽,起初他堅持要滅了幽穀宗,是因為怕他們不守信用,而這一切隨著紫衣老者的出現就變得不同了。


    紫衣老者愛麵子,重名聲,這樣的人,是斷然不會言而無信的,更何況如今當著成千上萬人的麵,如果他答應不再尋孟淳麻煩,那就肯定會守信用,因為,他丟不起這個人。


    此時,整座廣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紫衣老者身上,等待著他做出決定,如果答應,那他幽穀宗今後在天虎帝國的聲望必然大跌,但若不答應,不說整個幽穀宗會不會因此而滅亡,但至少他兒子風喚,鐵定會在第一時間身首異處。


    “好吧……你贏了!”良久,紫衣老者如泄氣的皮球般長歎一聲,整個人好似瞬間蒼老了十歲,“雖然我不知道事情的始末究竟如何,但我答應不會再尋你親人麻煩就是!”


    “哈哈!風前輩行事光明磊落,一諾千金,晚輩相信前輩斷然不會食言!”卓天釗哈哈一笑,又給紫衣老者戴了一頂高帽子,隨即,幻雷分身緩緩收迴架在風喚頸間的巨型斷劍,大搖大擺的從紫衣老者身旁經過,絲毫不擔心他會出手傷人。


    而在與紫衣老者擦肩而過時,幻雷分身輕輕抬起頭與紫衣老者對視了一眼,嘴角處,泛起一抹邪異的笑容。


    “你……”望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冷酷臉龐,紫衣老者身子劇烈一顫,眼中好似見到鬼一般露出了一抹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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