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心中惱怒,道:“傅吟雙,你可別欺人太甚!”

    傅吟雙冷笑道:“傅吟雙什麽時候欺你劍穀了?玉釵信物之諾,你們不想遵守了麽?好,就算我欺你劍穀了,那又如何?你想要殺我麽?好啊,你現在便出手殺了我!反正我傅吟雙的武功不及你們甚多,你們要殺我,端的輕而易舉。但我傅吟雙生平絕不打無把握之戰,就算你們今天殺了我,宇牧雲,薛箴,宇江寒,你們,包括整個劍穀,當然還有徐伯文你這個妖孽,你們誰都別想再在江湖中立足!”

    天狼郡主心中一沉,饒是她神機百變,如今有把柄捏在傅吟雙的手上,一時之間,卻也無計可施。

    林雨左右斡旋,陪笑道:“咱們都是自己人,有什麽話好好說不成麽,何必鬧到如此絕裂的地步,難道大家以後不想相見了?”

    傅吟雙緩了一緩,向宇牧雲道:“哥哥,你當年曾誤以為傾心相愛的天狼郡主是魔道妖孽,不惜以劍相刺,以死相殉,除魔衛道,決絕如此,天下英雄,誰不敬仰?這二十年來,你身為威名赫赫的劍穀至尊,俠義道首領,向來以身做則,世人視之為武林典範,又有誰不推崇?如今,你卻要為自己的女兒喪失全部立場,姑息縱容,貽笑天下,江湖後進,若動輒相問,劍穀穀主衛了二十年的‘道’,究竟是什麽樣的‘道’,除了二十的的‘魔’,又是怎樣的一個‘魔’,不知哥哥如何以對?”

    宇牧雲微微苦笑。他這二十年來所作所為,其實隻是憑心而為,並不是如外人心中所想的那樣一心一意隻是為了“除魔衛道”,但這樣的話,他又豈能在此時拿出來與傅吟雙爭論辯駁。

    徐伯文眼見宇牧雲夫婦被傅吟雙逼得退無可退,心中一橫,手中鳴霄一緊,大聲說道:“傅吟雙,我徐伯文身為江湖四異,妖魔鬼怪之首,在你們這些人的眼中,本來便是妖邪,嘿,反正不管你是當初的群英盟主夫人還是如今的碧血樓主夫人,咱們都是宿怨未清,舊帳未了,你想跟我算帳,何必借他人之手,有本事的話,自己來啊!哼,老規矩,隻要你抵得過我手中的向天九問,我徐伯文一條性命,自然由你處置!”

    江寒叫道:“伯文哥哥,不行!”

    徐伯文道:“江寒,事到如今,隻怕已經由不得我們不動手了!”

    江寒張了張口,反對的話到了嘴邊,最終卻還是咽了下去。除了以武力對抗咄咄逼人的傅吟雙,為自己爭得一個未來之外,她還能想出別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來嗎?

    傅吟雙冷冷說道:“哥哥,你怎麽說?”

    宇牧雲轉眼向徐伯文看來,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徐兄弟,傅吟雙雖然不是我的親妹子,可是這二十多年來,我向來都當她是自己的親妹子,做哥哥的維護自己的妹子,總是應該的,你說,是與不是?”

    徐伯文不由道:“不錯。”

    江雪心中一凜,道:“爹爹,你要出手對付伯文哥哥麽?”

    江寒垂下眼瞼,心中天人交戰,鬥爭得頗為激烈。別人要出手對付徐伯文,她自然要跟他並肩對敵,可是,可是若出手的是自己的父母,她又該如何?

    宇牧雲道:“徐兄弟,還記得咱們在劍穀外相見時的情形麽?”

    徐伯文道:“晚輩從不敢相忘。”

    宇牧雲道:“那次在劍穀之外,你出麵替悅兒解了一個天大的難題,本來,當時宇牧雲是不應該再跟你動手的,可是遠在見你之前,我便已是久仰你的大名,極想跟你一較高下,後來咱們既然有機緣一戰,你叫宇牧雲如何甘心輕易放棄?唉,咱們那一戰,雖然以前我沒有想到過,可是終歸還是遂了心願,隻怕以後,這樣的機會是不會再有了。”

    徐伯文不知他此言何意,小心翼翼地道:“穀主若想考教晚輩,不論何時何地,晚輩都自當奉陪。”

    宇牧雲搖了搖頭,歎道:“咱們那時相約比劍九招,結果隻比了八招,我說我輸了,你卻說你輸了,並且甘願由我處置。”

    徐伯文道:“不錯。當時穀主約晚輩前往劍穀,說對晚輩有處置之法,可是,徐伯文雖然一心往之,卻始終沒能去成。”

    宇牧雲道:“你沒能去成劍穀,縱是天意,宇牧雲心裏也著實遺憾。徐兄弟,你知道麽,如果當時你去了劍穀,也許,今日之事便完全不會發生。”

    徐伯文心中怦然,道:“晚輩知道穀主對晚輩滿心憐惜之意,但,天意如此……今日為難穀主,晚輩甚為慚愧。”

    宇牧雲點點頭,道:“劍穀雖然你沒能去成,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曾說過由我處置,這句話總不會不算數了罷?”

    徐伯文心中微覺愕然,道:“自然不會不算數。”

    宇牧雲道:“很好!我也不想如何處置你,隻要你肯依我兩件事,由我處置的承諾便算你兌現了,如何?”

    徐伯文心中一緊,道:“不知穀主想要晚輩怎樣?如果晚輩做得到,一定不會食言!”話說出口,突然想到江寒,連忙又補充道:“晚輩做得到的事,晚輩當然不會食言,但如果穀主要勉強晚輩去做晚輩做不到的事,晚輩恐怕是難以從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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