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羽道:“悅兒,海姑娘應該值得我們信任的,我也相信她。嗯,師姐還答應了讓她到劍穀去棲身,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你就不要再敵視她了。大家做好朋友難道不好嗎?”

    江雪幾乎一下子跳了起來,道:“什麽?你們還答應讓她去劍穀?姐姐,你久在江湖,難道還不知道江湖險惡,這些做慣惡事的冷血殺手是根本不值得信任的!還有照羽哥哥,你是不是也是瘋了,竟然跟著姐姐胡鬧!這麽多年的江湖路,你們全都白走了不成!”

    殷照羽不禁失笑,道:“悅兒,我們怎麽胡鬧了?你未必也太用詞不當了罷。”

    江雪道:“你們本來就是在胡鬧!哼,輕信惡人,說你們是胡鬧還是輕的呢!”

    江寒道:“世上惡人,誰又能惡得過伯文哥哥,誰又能惡得過紅狐魔女?”江雪一澀,竟是無言以對。

    殷照羽道:“悅兒,反正我是相信師姐的,你難道不相信師姐的識人之道嗎?”

    江雪怒道:“好好好,你們有識人之術,我宇江雪甘拜下風自歎弗如!嘿,隻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後悔才好!”狠狠瞪了海潮生一眼,收起長鞭,轉身大步走出,迴到自己房間,“砰”地一聲,將房門重重關上,再不出來。

    江寒對海潮生淡淡一笑,道:“你別介意,我妹子就是這樣的脾氣,過一陣就好了。”

    海潮生勉強一笑,道:“我不怪二小姐,這天下,除了大小姐這樣的胸襟,又有誰敢輕信海潮生這樣的人。”

    殷照羽正要說話,忽聽院中有人喝道:“誰?”卻是段柯的聲音。

    殷照羽吃了一驚,不假思索地搶出房去。

    隻見段柯紅衣如火,已自院外一掠而入,身子尚未在院中落足,微微一旋,已然撲上屋頂。

    屋頂本來滿是積雪,段柯人影未至,那些積雪突地漫天飛舞,一條白影如幻突起,驀然沒入屋後的積雪之中,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殷照羽叫道:“是什麽人?”飛身掠上屋頂。

    段柯卻伸手一攔,道:“不要追了。”

    殷照羽一怔。

    院中與段柯一同迴來的陸玉容已經說道:“那人是段大哥。”

    殷照羽一呆,道:“你看清楚了?”

    陸玉容道:“我沒有看清,可是我猜得到。”

    段柯道:“我看清了,是我哥哥。”反身跳下房頂。

    殷照羽呆了呆,極目望去,天地間白雪茫茫,早已不見了段槿的去向,隻得跟著段柯躍了下來。

    江寒和海潮生都已經聞聲來到院中。

    段柯和陸玉容見到海潮生,皆是微微一怔。江寒怕段柯搶先動手,那自己可未必攔他得住,連忙道:“柯哥哥,陸姑娘,我來替你們引見。這位是海潮生海姑娘,海姑娘,這位是我二師兄,這位是他的紅顏知己玉虛山莊的陸玉容陸莊主。”

    海潮生當然知道他們是什麽人,連忙過來見禮。陸玉容連忙迴禮。

    段柯卻是不動,凝神向海潮生打量了一會兒,突然嘿嘿一笑,道:“海姑娘,不知芳駕在山鬼之中,坐的是第幾把交椅?”

    殷照羽奇道:“二師兄,你認得她麽?”

    段柯道:“哼,象海姑娘這樣的人物,隻要見過一麵,又豈會輕易忘記!”眸光之中,刹那間便是殺機大現。

    海潮生心中忐忑,求援地向江寒望來。

    江寒微微一笑,道:“柯哥哥,海潮生現在已經不再是山鬼中的人物了,正相反,她現在已經是我們的好朋友了。”段柯一怔。

    陸玉容道:“海姑娘想跟我們做朋友?她想必是有求於大小姐罷!”

    江寒道:“不管怎樣,我已經和海姑娘化敵為友了。柯哥哥,你們也不必為難她了罷。”

    段柯滿目不信賴海潮生的神色,但見江寒如此,也隻得做罷,冷冷地道:“幸兒一心為善,我無話可說,隻是,哼,不管是誰,如果想借幸兒的好心暗中使什麽詭計,我段柯卻也不會袖手旁觀,任他翻雲覆雨!”

    海潮生道:“段仲公子放心,海潮生雖然不是什麽名門正派,卻也言出必踐,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大小姐離開山鬼,那便無論如何都不會食言!”

    段柯道:“那最好不過!”

    陸玉容道:“既然海姑娘已經脫離了山鬼,那玉容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江寒道:“陸姑娘,那件事便不必問了,我相信如果方便,海姑娘是會自己說出來的。”

    海潮生心中感激,道:“大小姐,其實,其實不是海潮生不肯說,而是,而是海潮生真的不知道!海潮生雖然是殺手,而且也的確奉命要取宇大小姐的性命,但真的例來都隻是奉命行事,到底誰是買兇之人,按規矩,我們這些身為殺手的人是從來不能過問的。”

    隻聽有人說道:“令師在山鬼中地位崇高,難道誰是買兇之人連令師也不知道嗎?”

    海潮生轉過頭來,史謙與小桑並肩走來,小桑的手中托著一碗湯藥,說話的卻是史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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