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生掙紮著叫道:“我們怎麽會去害你姐姐,我們連誰是你姐姐都不知道。”

    江雪冷笑道:“怎麽,昨天才發生的事,你這麽快便忘了?”

    海潮生一怔,跟著便是臉色大變,失聲叫道:“你是,你是……”

    江雪道:“不錯,你們要殺的劍穀大小姐便是我的姐姐!嘿,本來本小姐正想去找你們,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去害我姐姐?是你們跟我姐姐有仇,還是有人指使你們這麽做的?”

    海潮生麵色發白,轉眼向莫中野望去。

    莫中野的臉色更是難看之極,用一種幾乎是費盡力氣才吐得出來的聲音問道:“劍穀大小姐是你姐姐,那你是,你是……劍穀的二小姐,紅狐魔女宇江雪了?”

    江雪眉頭一挑,道:“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麽,怎麽現在又問?”

    莫中野眼前一片昏暗,驀然之間,便覺渾身乏軟無力,喃喃道:“錯了,錯了,原來全都錯了!”

    江雪一愕,道:“什麽錯了?”

    莫中野滿麵淒苦,定定向江雪望來,苦笑道:“我一直以為你姓江,誰知,你卻原來姓宇,原來你姓宇!嗯,我其實早該想到的。江湖之中,哪裏有什麽武功高強又擅於使鞭的江姓女子!”目不轉睛地瞧著江雪,眼光之中,竟然滿是悲涼之色。

    江雪心中錯愕,道:“我姓宇又怎麽了?宇姓是江湖中最為聲名顯赫的姓氏,難道還不及你姓莫的不成?”

    莫中野滿麵戚然,半晌才道:“你放開潮生,想知道什麽,我可以跟你說。”

    江雪微微一怔,跟著便是一省,道:“不錯,你跟她是一夥的,我問你也是一樣!”伸手一推,將海潮生遠遠推開。

    海潮生既驚於江雪的身份,見莫中野臉色有異,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叫道:“莫師叔,你不能跟她說!泄露機密,是我們殺手的大忌,房師叔不會放過你的!”

    莫中野充耳不聞,道:“江雪,你跟我來。”掉頭走出破廟。

    江雪跟著他出來,見他頭也不迴,更不停步,不知他要去哪裏,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莫中野不答,隻管埋頭疾走。江雪不禁怒氣上衝,道:“你以為你這樣不說,便能了結了嗎?”快步追了上去。

    海潮生追出廟來,眼見莫中野帶著江雪越走越遠,不知他要帶她去哪裏,更不知他會跟她說些什麽,想到房霜華懲治違規殺手的手段,心中便是一沉。朔風吹過,海潮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剛想迴破廟去照看師父,便聽有人輕聲叫道:“潮生。”

    海潮生心中一驚,驀然迴過身來,在她的身後,赫然正是她剛剛才想到的房霜華。

    房霜華道:“潮生,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剛才的煙花是你放的嗎,發生了什麽事?”

    海潮生一省,連忙說道:“房師叔,你快來救救我師父!”

    房霜華微微一驚,道:“你師父怎麽了?”身子一晃,直搶入破廟。

    待海潮生跟進破廟,房霜華已經號過汪欣的腕脈,將她的手輕輕放了下來。

    海潮生小心翼翼地觀察房霜華的臉色,道:“房師叔,我師父怎麽樣了,還能有救嗎?”

    房霜華道:“汪師姐身上的外傷倒不怎樣,可是她的內傷——她體內有一股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古怪真氣,不但忽冷忽熱陰陽不定,而且極為霸道,隻怕,隻怕……她到底是怎樣受的傷?”

    海潮生道:“師父是被宇江寒身邊的一名青衣男子打傷的。我們決定動手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他,不知他怎麽便冒了出來,而且,他的武功,他的武功竟然高明之極!”

    房霜華心中“格登”了一下,道:“那個人手裏是不是抱著一具琴?”

    海潮生想了想,道:“不錯,他手裏的確有一具琴,我想,他會不會是,會不會是……”

    房霜華歎了一口氣,道:“不錯,他便是琴妖!”

    海潮生其實對徐伯文的身份也早已猜到,但聽房霜華這麽確認了,心裏還是禁不住一驚,道:“他真的是琴妖?琴妖是武林公敵,他怎麽可能跟劍穀大小姐在一起,而且還為她出手?這件事,潮生想不明白!”

    房霜華歎道:“這天下的事,永遠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

    海潮生緊緊咬住嘴唇,道:“不管他是誰,房師叔,你總要先救救我師父!”

    房霜華瞧了汪欣一眼,輕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海潮生心中一沉,道:“房師叔,難道連你也救不了師父嗎?”

    房霜華道:“琴妖的冰陽寶典,天下無敵,我如何救她?”

    海潮咬住牙關,答不上話來。

    房霜華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會有今日的結局,做為一個殺手,你早就應該有心理準備的。潮生,你還是好好為你師父安排後事吧!”不願再看汪欣,轉身走出了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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