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道:“這麽說,幾位大哥真的是在找琴妖了?”

    一名大漢昂然道:“那妖孽殺我師父,我等要找他報仇,早已經非止一日了!”

    江雪點了點頭,道:“你們想找琴妖報仇,那是應該的,但你們的武功,能殺得了琴妖麽?我看你們武功低微,就算找到了琴妖,隻怕也是白送性命。嗯,既然你們想要送命,那又何必麻煩琴妖,送給我,不也是一樣的麽。”話音未落,驀然伸手,一把抓住一名大漢的脖子,手上用力,隻聽“哢嚓”一聲,竟然生生將那名大漢的脖子扭斷了。

    這一下變故突起,不但幾名大漢大驚失色,驚跳了起來,就連莫中野也是大吃一驚,霍然站起。至於那名開店的小二,更是嚇得臉色如紙,“媽呀”一聲,一下子便鑽到桌子底下,說什麽也不敢再出來了。

    江雪麵上冷笑微微,道:“你們想去找琴妖,那便要先過我這一關,隻要你們能贏得了我,我便告訴你們琴妖的下落,如何?”伸手一撤,腰間長鞭電閃而出。

    那幾名大漢互相對視了一眼,“嗆”地一聲,手中刀劍盡皆出鞘。

    其中為首一人厲聲喝道:“姑娘到底是何來曆?你我素不相識,無怨無他,如何對我等下此毒手?”

    江雪嘿然冷笑,道:“你們連我何來曆都看不出來,那真是白在江湖上混了!”鞭影一晃,倏然探過,驀然卷住一名大漢,隻手腕一抖,那名大漢掙紮不及,“砰”地一聲,頭顱撞在牆壁之上,頓時撞得腦漿迸裂,死於非命。

    餘下的幾名大漢大驚失色,一聲呐喊,刀劍揮動,齊齊縱身攻上。

    江雪毫無懼色,鞭聲如幕,長鞭所過之處,端的血雨橫飛。

    莫中野心中驚疑不定,想道:“她到底是什麽來路,怎麽會替琴妖出手?這幾名大漢也不知是什麽人,我要不要助他們一臂之力?”心中尚未轉定念頭,場中殺聲已息。

    江雪站在屍骸之間,手執長鞭,縱聲長笑,道:“你們要與琴妖為敵,那便是我為敵,今日死在此處,那是命中注定,卻又怨得誰來!”笑聲未落,眼中又落下淚來,喃喃道:“伯文哥哥,伯文哥哥,江雪肯替你做一切事情,就算是複墜魔道也是在所不惜,你可知道?”一腳踢開攔在自己麵前的一具屍體,伸手搶過桌上的酒壇,整壇的酒全朝著口中倒了下來,才喝得幾口,便將酒壇用力一摔,伏在桌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莫中野想道:“原來她一心深愛的那個伯文哥哥便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琴妖。嘿,莫說琴妖不肯愛她,就算琴妖對她也是一心一意,憑著琴妖在江湖中的劣跡,她又豈有什麽幸福可言,難怪她會如此痛苦。”輕輕歎了一口氣,慢慢走到她的身邊,低聲叫道:“江雪!”

    江雪轉過眼來,淚眼朦朧中,隱約見到徐伯文走來,心中一喜,道:“伯文哥哥!”手中一鬆,長鞭悄然落地。

    莫中野心中滿是憐惜,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她的秀發,柔聲道:“江雪,你這又是何苦?”

    江雪淚如雨下,道:“輕寒細雨情何限,不道春難管。為君沉醉又何妨,隻恐酒醒時候、斷人腸……伯文哥哥,我心裏對你,就象你對姐姐一樣,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莫中野輕輕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道:“小二哥,我這位朋友喝醉了酒,借你的房間休息休息。這些人本來便不是什麽好人,死不足惜,你替我將他們處理了罷,銀子算是給你的壓驚的花費。記住,不許報官,除非,那便是你自己活得厭了!”扶了醉眼惺鬆的江雪,徑直往內屋去了。

    那小二哆哆嗦嗦地從桌子下鑽出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瞧了一眼桌上的銀錠,暗自道:“報官,報什麽官?若官府真的追究下來,豈非連我也是跳進黃河都說不清了!”一把將銀錠抓起,悄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開門逃之夭夭,至於什麽地上的屍體,屋中的兇手,哪裏還去管他。

    莫中野將江雪扶入屋內,讓她躺在床上,又抖開棉被給她蓋在身上,想道:“她說自己父親武功高強,頗具俠名,那她便應該是俠義道中人,但卻又為什麽會喜歡上魔道中的琴妖,而且會為了他濫開殺戒,甚至連所殺對象是什麽人都不問上一問,且手段兇狠,遠非尋常一般女子……她到底是什麽人,江湖中好象沒有什麽姓江的名流啊!唉,莫中野啊莫中野,你連她是什麽來路都不知道便對她念念不忘,這豈不是太過輕率了?”忽地想起她落在外麵廳堂中的長鞭,想道:“江湖中使鞭的人雖然不少,但每人的稱手兵器大抵都有不同之處,我去瞧瞧,說不定可以從中瞧出些端倪來。”剛剛起身,忽地手臂一緊,江雪已一把拉住了他,叫道:“伯文哥哥你別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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