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世上珍異之物,常是可再一不可再二,我們能找到銀花之母、無香幽蘭、陰泉血魚和子母馨香草已是異數,想要再找類似的奇珍,隻怕,隻怕……伯文哥哥,江寒別的不怕,隻怕將來江寒還是要半道離你而去,就算咱們成了親,卻仍然要害你傷心欲絕……”捧著藥碗,眼中突然掉下淚來。

    徐伯文心中一痛,道:“江寒你別胡說八道,咱們是不會分開的,天上人間,我總會陪你在一起!”

    江寒微微一笑,眼底眉梢,盡是戚然之色。

    史謙心中隱痛,忽地重重一拳,砸在桌上,道:“都怪段槿,如果不是他,幸兒哪裏會有今日之禍!”話音未落,便聽“喳喳”聲響,那張好端端的桌子竟然四分五裂,“砰”地一聲,倒下地來砸得粉碎。

    段槿一驚,跟著心裏便是一陣難受,想道:“小師叔原來是最為關心我和幸兒的,怎麽如今也幫起那妖孽來了?”

    忽聽身後有人異聲叫道:“哥哥!”

    段槿吃了一驚,倏然迴過身來,站在他麵前的卻是段柯和陸玉容。

    房內徐伯文史謙聽到動靜,雙雙搶了出來,江寒勉強起身,也跟了出來。

    徐伯文道:“江寒,你怎麽也出來了?我送你迴房休息!”伸手來扶她。

    江寒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有話要跟槿哥哥說。”

    徐伯文道:“你跟他還有什麽好說的。他寫休書與不寫休書,我都不放在心上!”

    段槿心中大怒,喝道:“姓徐的,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身影一晃,猛然向徐伯文撲了過去。

    忽地眼角一條紅影直撞過來,有人厲聲喝道:“段槿,你竟然還敢迴來!”江雪搶到他身前,銀牙一咬,長鞭一晃,驀地一鞭,沒頭沒腦不要命的向他砸了過來。

    段槿吃了一驚,叫道:“悅兒!”身子一晃,閃身避開。

    江雪叫道:“你別躲!”長鞭如影隨形,跟著便往段槿身上襲來。

    段柯不能袖手旁觀,叫道:“悅兒,別這樣!”拿衣衫包了手掌,瞧準江雪鞭子去勢,忽地伸手一抓,頓時便將她手中長鞭鞭稍緊緊抓在手中。

    江雪怒極,用力掙奪,怒道:“段柯,你一心一意要維護你那渾帳哥哥麽?”

    段槿道:“悅兒,我又怎麽得罪你了?”

    江雪道:“你沒有得罪我,可是我寧可你得罪我!我不是你的妻子,身上沒有懷你的孩子,也沒有得先天寒毒,就算是你想要我的命,隻怕也沒有那麽容易!”長鞭掙不脫段柯的掌握,心中狂燥,突地抬腿猛然一腳向段柯踢去。

    徐伯文道:“江雪!”

    江雪生平最聽的就是徐伯文的話,一腳已經踢到段槿身前,聽得徐伯文喝止,重重哼了一聲,又硬生生地將腳收了迴來。段柯就勢下坡,鬆手放開了她的長鞭。

    殷照羽與小桑聽到動靜,也跟著從廚房裏跑了出來。

    小桑見到段槿,不假思索地幾步搶了上來,道:“喲,咱們的段長公子竟然迴來了?我還以為他會逃之夭夭,從此避而不見呢,想不到……天下第二劍果有其獨到之處,連臉皮都比常人要厚上一些!”

    殷照羽低聲道:“小桑,你就少說兩句罷。”想到自己頭上還插有雞毛,連忙伸手將那些雞毛拔了下來,所幸眾人的注意力此時全都在段槿的身上,並沒有人留意到他模樣古怪。

    段槿心頭驚怒交集,道:“你們怎麽全都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橫刀奪愛的是琴妖,強取人妻的也是琴妖,你們不去指責他,反來針對我?我還是不是你們的哥哥和師兄?”

    史謙踏前一步,沉聲說道:“槿兒,幸兒身具寒毒,是不能受傷流血的,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剛才那一下,擊在幸兒小腹,險些便要了幸兒的命,你知不知道?”

    段槿臉色微白,道:“我,我當時隻是想讓幸兒讓開,別護著那妖孽,沒想過要傷害幸兒……我,我如果知道她有了身孕,自然便不會那般出手,所以,這件事並不能完全怪我!”

    江雪怒道:“你明明做了錯事,卻直到現在都還不肯承認自己做得錯了!哼,如果不是那株無香幽蘭,我們現在誰都再也見不到姐姐了,你知不知道?”長鞭一甩,重重砸在了地上,直砸得積雪紛飛,在地上砸出了一條深深的鞭痕,顯見她對段槿,實是惱恨之極。

    段槿連連搖頭,忽地向江寒奔來。

    徐伯文伸手一晃,驀然將身前小桑手中的長劍奪過,劍光一閃,直逼段槿的咽喉,喝道:“站住!段槿,從今往後,再不許你接近江寒半步!”劍氣森森,隻要段槿再踏前一步,他這一劍便真的會刺了下去。

    段槿怒道:“我是幸兒的丈夫,你卻是什麽東西,竟然如此對我!”

    徐伯文冷冷道:“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江寒的丈夫了!”段槿又驚又怒,氣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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