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謙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道:“據脈象上看來,幸兒已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

    小桑心中錯愕,忍不住道:“不對啊,槿哥哥跟江寒姐姐成親才兩個來月,怎麽會有三個多月的身孕?史大哥,你是不是看錯了?”

    段槿喜道:“不會錯不會錯!三個多月,嗯,我就是三個多月前和幸兒在一起的,這必定是我的孩子!”

    史謙與殷照羽不禁對視了一眼,心中均是想道:“難怪幸兒(三師姐)會跟槿兒(大師兄)成親,原來其中果然另有緣故。”

    段槿不理旁人心中所想,隻是滿心歡喜,道:“幸兒,你懷了孩子,怎麽不跟我說?”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江寒的小腹。

    徐伯文眉頭一挑,一掌便拍了過來。段槿一驚,倏然縮手。

    徐伯文道:“你別動我的江寒!不錯,她是懷了孩子,可是並不是你的孩子!這個孩子是江寒與我的,與你無關!”

    段槿臉色徒然大變。

    段柯道:“徐大哥,你何必這麽說?你和幸兒雖然彼此深情,可是彼此之間卻並無夫妻之實,這一切我都是知道的。這個孩子,其實是我哥哥的骨肉。”

    徐伯文叫道:“不,不是!這個孩子與段槿一點關係都沒有!”

    陸玉容道:“徐大哥!昨天夜裏,宇大小姐和宇二小姐說的話,我和二哥也都聽見了。”

    段柯道:“當時我們也在那個醫館之外。本來,本來我們是想出手的,可是我們看見了你。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所以就隱忍了下來。”

    江雪也道:“我也可以做證,這個孩子根本不是伯文哥哥的!伯文哥哥,我知道你疼惜姐姐,可是姐姐與槿哥哥確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你又何苦為了他的孩子自毀清白。”

    徐伯文咬住牙關,道:“就算是他的孩子那又怎樣?他配做孩子的父親麽?這個孩子是我和江寒的,別的人,誰也別想把他搶走!”

    江寒緊緊抓住徐伯文的手臂,低聲道:“伯文哥哥,你,你別跟他爭執了……這個孩子終歸是段家的骨血……隻要槿哥哥肯寫下一紙休書,放我跟你離去,我願意將孩子……將孩子……生下來,還給他……”一言未落,腹中絞痛,餘下的話竟是再也說不出來。

    徐伯文心驚不已,叫道:“史謙,你快來瞧瞧江寒,她好象痛得厲害!”

    史謙道:“槿兒剛才撞到的是幸兒的小腹,隻怕隻怕……我不擅長於婦科,我瞧還是趕快將她送到鎮上請專於此道的大夫瞧一瞧的好,也許這個孩子還保得住。”

    徐伯文不敢遲疑,立即將江寒抱了起來。

    段槿叫道:“徐伯文,你放下她來,她可不是你的妻子!”

    徐伯文雙目一瞪,殺氣迫人。段槿吃了一驚,不由自主地連連退步。

    徐伯文不理,抱了江寒徑直往鎮中飛奔而去。史謙、殷照羽、江雪、小桑也不理會段槿,抱起徐伯文留在地上的鳴霄琴跟著去了。

    段柯抓起被他拋在地上那人,向陸玉容道:“咱們也去罷。有什麽話,等幸兒平安無恙之後再說。”

    陸玉容點頭應允。段槿眼見眾人沒有一個人理會自己,心中怒極,有心就此拂袖而去,卻又放不下江寒,隻得跟著迴城。

    眾人迴城,很快便找到當地最負盛名的一處醫館,請大夫診治。

    那大夫白發蒼蒼,看起來便是經驗豐富,見江寒如此模樣,立即叫徐伯文將其抱入內堂,潛心看診。

    徐伯文心急,搶著問道:“怎麽樣?”

    那大夫瞧了他一眼,道:“夫人的病情有些古怪,脈象大異於常人……”

    徐伯文怒道:“我不是問你她的脈象如何,我是問她身體怎樣,有沒有危險?你囉裏囉嗦的,難道想害我江寒性命不成!”

    那大夫臉色一沉。

    史謙道:“先生別怪,晚輩這位朋友隻是心急,對先生實無惡意。其實,晚輩也略通岐黃之術,隻是親屬有疾,關心則亂,不敢妄言,所以想請先生來瞧瞧,不知我這位師侄女腹中所懷孩兒保不保得住,如果保不住,會不會傷及她的性命?”

    那大夫瞧了他一眼,道:“妻子有恙,做丈夫的自然心急,老朽豈會怪他。隻是,他這做丈夫的也未免太不小心,自己妻子有孕,怎麽還讓她受此重擊?嗯,這位夫人有孕不過三月,本來胎位便不算穩,又突然受此重擊,想要保住孩子,隻怕是……這樣罷,老朽先開一劑藥讓她吃吃看,也許能把孩子保住。嗯,就算這孩子保不住了,反正你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也不必太過難過。”

    段槿聽他口口聲聲“妻子丈夫”,竟是將徐伯文當成了江寒夫君,心中更添惱怒,但此時要求他替江寒診治,卻也不敢對其驟然發難。

    江雪道:“先生,我姐姐不會有性命之危麽?”

    那大夫道:“女人生孩子和小產都是最平常不過之事,哪有那麽容易便有性命之危的。你們放心就是。”

    史謙道:“那便請先生開藥罷。”那大夫點點頭,折身出去了。

    殷照羽疑惑不解,忍不住道:“小師叔,藥石對三師姐從來無效,你為什麽還要那大夫開藥?”

    史謙道:“咱們既然來請了大夫,豈有不讓大夫開藥的道理?再說,其實我也知道小產一般不會傷及性命,但幸兒的體質異於常人,我擔心幸兒會因血流不止而有性命之危。那大夫經驗豐富,所開方子中必有最適宜的止血之藥,我參考一下那大夫所開之方,再斟酌著用金針替幸兒止血,那便萬無一失了。”

    徐伯文聽史謙說得很有把握,心中稍安,忽地迴頭狠狠瞪了段槿一眼,咬牙切齒地道:“段槿,如果江寒沒事則罷,如果她有什麽事,我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段槿心中一凜,一股寒氣直從心底深處冒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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