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心中隱痛,叫道:“伯文哥哥,伯文哥哥!”緊緊咬了咬嘴唇,忽地迴過頭來,怒道:“是誰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姐姐成親,我做妹子都不知道,你們反倒知道了?”

    那黑衣少年一怔,道:“你是宇二小姐宇江雪?”

    江雪道:“是又怎樣?哼,剛才我姐姐和段槿成親的話是你對我伯文哥哥說的罷?”

    那黑衣少年微有默然,半晌才道:“此事天下皆知,又不是我造謠,我為什麽不能說?”

    江雪嘿然冷笑,道:“你說得好,說得好極了!”手中一抖,腰間長鞭電射而出。

    徐伯文一把抓住江雪的手,道:“此事與他無關,你又何必遷怒於他。”

    江雪道:“可是伯文哥哥……”

    徐伯文微微苦笑,道:“與江寒成親的不是他,對不起我的也不是他!”

    江雪道:“可是伯文哥哥你,你……”

    徐伯文搖了搖頭,對那黑衣少年道:“兄台以實相告,徐伯文感激不盡!”深深一禮,轉身便走。

    江雪跟在他的身後,道:“伯文哥哥,你現在還要去烏蒙山麽?”

    徐伯文笑聲悲涼,道:“江寒已為人妻,我再去烏蒙山又能怎樣?不去了,不去了!”

    江雪道:“那你要去哪裏,我陪你啊!”

    徐伯文滿目茫然,道:“要去哪裏?天下之大,哪裏有我徐伯文的容身之地?”仰首向天,過了半晌,忽地身子一晃,突地倒了下來。

    江雪大驚失色,叫道:“伯文哥哥!”撲上去抱住他。

    徐伯文雙目緊閉,眼角又有淚落了下來,卻是因傷心過度,意識全無了。

    江雪心中傷痛,忍不住也落下淚來,哽聲叫道:“伯文哥哥,伯文哥哥你醒醒啊!伯文哥哥,你別嚇我!”

    那黑衣少年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原來,原來他是一心深愛宇大小姐……得知愛人成親,自然會難過,不過,時間一長,這種傷痛便會減輕,最終消失,你對他不用太過擔心。二小姐,我幫你安置他罷!”

    江雪怒道:“誰要你幫忙?你給我走開些,否則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自己自顧將徐伯文抱了起來,向那驛館主人道:“這裏哪裏有客棧?”

    那驛館主人知道她是宇二小姐,哪裏還敢怠慢,道:“二小姐何必到別處去,在小的這裏下榻便是。”當即在前引路,帶她到最好的那間客房去。江雪也不客氣,跟著他便去了。

    那黑衣少年目送江雪離去,不由自主輕輕歎了一口氣。

    忽聽有人叫道:“房師叔,房師叔!”一名藍衣少女快步奔來。

    那黑衣少年迴頭瞧了她一眼,道:“潮生,你師父來了麽?”

    那名叫潮生的藍衣少女道:“師父和莫師叔都來了,正恭候房師叔共商大計呢!”

    那黑衣少年點了點頭,道:“那咱們走吧!”迴頭瞧了一眼江雪暫居的客棧,搖搖頭,跟著那名叫潮生的少女去了。

    黑衣少年跟著那名叫潮生的藍衣少女走過兩條街,在一戶尋常人家門口停了下來。

    潮生推開房門,道:“師父、莫師叔,房師叔來了。”迴頭向那黑衣少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頭走了進去。

    黑衣少年跟著走了進去。

    房內隻有兩人,見他進來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相迎。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大概三十四五歲年紀,麵容俊秀,但眉眼之間卻似有解不開的死結,凝結著濃濃的怨恨之氣;那女的年長得多,大約已過知天命之年,麵上已布滿了皺紋,但目光之中仍然精芒閃爍,自也非尋常易與之輩。

    那黑衣少年見了二人,抱拳行了一禮,道:“霜華來遲了,汪師姐與莫三哥可別見怪!”

    那姓汪的婦人微微一笑,道:“每次見麵你來得都是最晚的,我們又什麽時候見怪過了。”

    房霜華微微一笑,道:“潮生,你到門外去守著,我與你師父和莫師叔有話要說。”潮生答應了,返身走出門去。

    那姓莫的男道:“你又招集我們來做什麽?我成家之後便不再做殺手,難道你不知道嗎?”

    房霜華道:“可是你的妻子已經死了。”

    那姓莫的男子臉色微微一沉。

    姓汪的婦人道:“霜華,你又何必去觸中野的痛處,我們還是說正事吧,中野願不願出手,隨他自願好了!”

    房霜華說莫中野喪妻本也是無心之言,話說出之後,心中也頗有悔意,見汪姓師姐打圓場,便也不再舊話重提,道:“我一個多月前接了一單大生意,隻要做成,便有白花花的二十萬兩銀子入帳,這樣的生意,你們肯不肯做?”

    那姓汪的婦人大為心動,道:“二十萬兩銀子?這可真不是一個小數目,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舍得下這樣大的本錢?”

    房霜華道:“汪師姐,咱們做殺手的,隻知拿錢殺人,何必去管什麽樣的人要殺什麽樣的人,你老於此道,難道連這規矩都忘了不成?”

    那姓汪的一省,道:“我驚於酬金數目的巨大,一時倒將規矩忘了。好,你說,要我們殺多少人,都是些什麽樣的人?這單生意,我汪欣願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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