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柯卻是心懷坦蕩,笑道:“大哥,這幾年我在玉虛山莊閑居,沒事的時候時常追思往事,突然想起,你象極了段柯當年遇到過的一個故人。”

    徐伯文道:“不是象極了當年的故人,而是,徐伯文本來便是當年與兄弟相識的故人。隻不過,當初在永壽王府,你我都沒有記起往事。”

    段柯撫掌笑道:“正是,正是!當年大哥脅迫我們兄弟替你引開群英盟的追兵,害我們與幸兒分開,被群英盟我爹爹的手下捉了迴去,關了好長時間的禁閉,我心裏可是恨你之極,那時我做夢也想不到十年之後我和大哥竟然會在永壽王府有那番機緣!大哥慷慨相贈銀花之母,實是救小弟於水火,雖然當時段柯沒有想起贈我奇藥的大俠便是當年的徐伯文徐大哥,可是心裏也一直對大哥感激之極!後來我來到玉虛山莊,閑來無事時仔細迴想過往,終於想起你這位贈藥的大恩人竟然是段柯當年耿耿於懷最恨的人,真是啼笑皆非!”

    徐伯文微微一笑,道:“你現在還恨我嗎?”

    段柯搖了搖頭,道:“贈藥之恩遠重迫我之仇,大哥,段柯早已不再恨你了,非但如此,段柯還早已對天盟誓,此生,絕計不與徐大哥為敵!”

    徐伯文心中怦然,道:“你當真決定不與我為敵,不管,不管你我之間出現什麽樣的局麵?”

    段柯笑道:“我知道徐大哥是心懷坦蕩的俠義君子,這樣的君子,即使做了什麽不為世人所認可的事,那也必然有其不得已的苦衷,段柯豈能與之為敵!”

    徐伯文不禁微微苦笑,心想:“段柯心地坦誠,果然與段槿大不相同,但,即使如此,他若知道我是世間萬人皆惡的琴妖,且又奪其所愛,又豈會‘絕計’不與我為敵!”

    這邊徐伯文與段柯還未述得幾句舊,那邊陸玉容又是一聲大叫,明顯是又在江雪的鞭底吃了大虧。

    段柯眉頭一豎,倏地晃身而過,眼見長鞭襲來,驀地一把抓住了江雪的鞭稍,喝道:“誰敢在玉虛山莊放肆!”

    江雪隻覺一股大力湧來,虎口驀然大痛,一個拿捏不住,手中長鞭猛然一跳,倏然脫手,直往段柯手中飛去。

    江雪大驚失色,喝道:“你是誰?膽敢跟本姑娘作對,你活膩了不成!”有心要撲上前去跟他動手,但見他出手厲害,絕非江湖常人可比,卻又不敢冒然行事。她自縱橫江湖以來,短短半年便鬥敗了武林中無數好手,隻曾敗在過徐伯文的手下一次,而且徐伯文雖然武功強過她,但瞧在江寒的麵上,也並未象這樣給她下不來台過,鬥然遇到這樣厲害且不容情的對手,由不得她不懼然心驚。

    陸玉容見竟然是段柯出手相助,心中不禁大喜,但歡喜之餘,卻又禁不住驚惶,轉頭望去,隻見皇甫士英麵帶冷笑,站在一旁,知必然是他將段柯叫來,心中又不禁微有怒意,隻是如今莊中除了段柯之外還有外人在場,卻是不好對皇甫士英直接發怒。

    段柯離開劍穀已有數年,當年的小悅兒已經長大,蛻變成了一個美貌無雙的豔麗少女,他卻是不認得了。他奪過江雪長鞭,隻覺手心隱隱作痛,低頭望去,見自己手心竟然有血,這才發現江雪長鞭上裹有暗刺,先是吃了一驚,恐其鞭上有毒,待仔細辯識,見手心血跡鮮紅,知其無毒,方才心下稍安,但他出手奪鞭,本是占了上風,想不到竟會暗中吃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虧,再見江雪言詞甚是無禮,心中卻也不禁著惱,冷冷道:“你敢到玉虛山莊來撒野,還問我是誰,哼,不將玉虛山莊的虛實打聽清楚便妄自前來,難道是嫌自己活得長了不成!”

    江雪大怒,冷笑道:“不錯,我就是嫌自己活得長了,你有本事,那就來取了我的命去罷!”掏出懷中的短劍,劍光一掠,便要撲上去動手。

    卻聽徐伯文道:“你們都彼此不相識了麽?小兄弟,她是你妹子悅兒,江雪,他便是你的柯哥哥啊!”江雪與段柯齊齊一怔。

    江雪上上下下打量了段柯一會兒,扁了扁嘴,道:“他就是我柯哥哥?他怎麽一點兒也不象我記憶中的柯哥哥!”

    段柯卻是笑了起來,道:“原來她便是悅兒。嗯,我離開劍穀時,她才有我胸口那麽高,幾年不見,悅兒,你長成大姑娘了!”笑聲未落,忽地心中一緊,想道:“連平素最喜歡我依賴我的悅兒都已經不記得我的模樣了,那,那幸兒還會記得我嗎?”思索未定,便聽江雪笑道:“你還記得離開劍穀時我有多高,嘿,我還以為你把我們大家都忘了呢!柯哥哥,怎麽那麽多年,從來想不起迴劍穀來?對了,你是哪裏學來的這一身高明的功夫,竟然能一個照麵便奪去我手裏的長鞭?你可別告訴我這是劍穀的武功,我是劍穀二小姐,劍穀有什麽樣的武功可瞞我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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