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道:“以你的身份,你當然不便在那裏公然露麵,可是以你的武功,你若想來見我,那又豈是難事。你不肯出來見我,必是對我有了什麽誤會,是與不是?”

    徐伯文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我是武林公敵,你卻再三維護,我心裏,對你實是感激之極,豈敢有什麽誤會!”

    江寒心下愕然,半晌才道:“伯文哥哥,你若怨恨江寒,盡可罵我,如此生份,教江寒,教江寒如何有顏麵再與伯文哥哥相見?”

    徐伯文歎道:“你別多心,我真的不是怨你。嘿,我若怨你,今日又豈會到劍穀來見你。”

    江寒道:“你當初不肯到陝西分堂見我,為何如今又願到劍穀來見我?伯文哥哥此來,當真不是為興師問罪而來的麽?”

    徐伯文道:“當然不是。”

    江寒道:“那江寒能否得知,伯文哥哥此來劍穀,到底所為何來?”

    徐伯文心中遲疑,良久才勉強說道:“我聽說你將要大婚,念及你我當初相識之情,特來,特來道賀。”

    江寒道:“你真隻是為道賀而來?”

    徐伯文道:“是。”

    江寒道:“你若是來道賀,自當攜有禮物,卻不知是什麽?”

    徐伯文道:“我本來想在剛才那間樂器鋪子買件樂器送給你,可還未來得及買便遇到了你。江寒,不如咱們迴那樂器鋪子去,你看你喜歡哪一隻簫,我買來給你便是。”

    江寒輕輕搖了搖頭,道:“槿哥哥送我的這隻金簫玉管,已屬世間絕品,天下之簫,不會再有比這金簫玉管更為出色的了。”

    徐伯文心中微微一痛,道:“群英盟長公子要送人東西,自然要選好的,送給江寒,那更是無可挑剔。我要送你的東西,不敢與之相比,隻不過想讓你留個記念罷了。你如果連這也不願要,那,那……”

    江寒道:“那些身外之物,不管如何名貴,就算劍穀沒有,群英盟也是有的,我向來不放在心上。伯文哥哥若真要送我禮物,我倒有一件想要的,不知伯文哥哥願不願意相贈?”

    徐伯文道:“你想要什麽?隻要徐伯文有,絕計不會推辭。”想到江寒剛才說過的鳴霄琴,當即把鳴霄琴又送了過來。

    江寒輕輕推開鳴霄琴,凝神向他望來,一字一句地道:“我想去瞧瞧伯文哥哥生長過的懷鄉島,若能在那裏住上一年半載,那更是再好不過。”徐伯文不由一怔。

    江寒道:“伯文哥哥不願意麽?”

    徐伯文道:“你為什麽,為什麽突然想到要去懷鄉島?”

    江寒道:“伯文哥哥不願意帶我去?”

    徐伯文道:“不是。那懷鄉島雖然是我生長大的地方,但,我隻知那兒遠離中土,卻不知它離中土到底有多遠,再加上我迴來時隻不過是順流飄泊,又幾經周折,你要我重返懷鄉島,我隻怕已經找不到航路了。嘿,若非如此,我早已自行折轉了迴去!懷鄉島生存條件雖劣,但比起中原世情,卻是一方淨土,我徐伯文若再找得到它,當真願意重迴故地,再不受這中原世俗的閑氣!”

    江寒道:“就算伯文哥哥記不清航路,那也沒關係,隻要認得大致方向,咱們盡可慢慢尋訪,遲早有一日,總找得它到。”

    徐伯文道:“海上航行,不但危險、辛苦而且殊無趣味,你不怕麽?”

    江寒道:“有伯文哥哥相陪,我又怕什麽危險辛苦無有趣味。”

    徐伯文道:“好,你如果當真想去,待你成親之後,我帶你和段槿同去便是。”

    江寒道:“我不要成親之後才去,也不要與槿哥哥同行。我要現在便去,伯文哥哥,我隻要你一人陪我。”

    徐伯文心中怦然,忍不住道:“你為什麽不要段槿陪你同去?江寒,你和段槿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你們大婚在際,何必為小事心生嫌隙。”江寒道:“我和槿哥哥之間並沒有什麽嫌隙。隻不過,隻不過是我反悔了。”徐伯文心中一震,道:“反悔?你反悔什麽?”江寒道:“自然是我與槿哥哥的親事了。”

    徐伯文心中百感交集,半晌才道:“你不願意跟他成親,他也答應麽?”

    江寒道:“槿哥哥自然是不肯答應的,所以,我這次是悄悄離開劍穀,跟他們誰都沒有說。”

    徐伯文道:“你和段槿即將成親之事天下皆知,如今大婚在際,新娘子卻突然失蹤,嘿,劍穀和群英盟為了你們的婚事已經遍邀天下英雄到劍穀做客,到時不見了新娘,你叫宇穀主和宇夫人他們如何向天下英雄交待?”

    江寒道:“我管不了那麽許多了!我還有一件心事未了,在此之前,我不能把自己的一生就這麽交到槿哥哥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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