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對琴妖和群英盟的怨仇不以為然,但章尋夢不但是自己舊友女兒,還是自己一手教大的徒弟,他又如何能等閑視之,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尋夢和幸兒如同咱們的手心手背一般,為了幸兒不顧尋夢的感受,這自然不該,可是,若是為了尋夢要幸兒放棄她一生的幸福,咱們為父母的,又於心何忍?”

    天狼郡主道:“幸兒是咱們的親生女兒,咱們寧可委屈她,也不可置尋夢於不顧!”

    宇牧雲心中不甘,道:“尋夢和琴妖之間的仇怨,幸兒也應該知道,你就沒有問過她是怎麽想的麽?”

    天狼郡主搖搖頭,道:“幸兒既然已經來求我為琴妖出頭,那便是已經決定不理會尋夢的殺父之仇了,那又何必再問。嘿,事實上,琴妖雖然是尋夢的殺父仇人,卻也是幸兒的救命恩人,要幸兒不管他的救命之恩而一心記著師妹的殺父之仇,這也確是為難了她。”

    宇牧雲默不作聲,過了一陣才道:“你說得不錯,琴妖雖然是尋夢的殺父仇人,卻也是幸兒的救命恩人,咱們身為幸兒的父母,可不能知恩不報。”

    天狼郡主道:“既便是他對幸兒有恩,也不見得把幸兒許配給他才是報答他的唯一法子!嗯,幸兒說他蒙冤於秦嶺,雲兒,你說,咱們到秦嶺去把真相查個水落石出,還他一個清白,這總應該算是報答他了吧?”

    宇牧雲沉吟了一會兒,道:“不管琴妖是否真的十惡不赦,他沒有做過的事情,總不應該冤枉於他,替他到秦嶺去還他清白,咱們本來不應該推諉,可是,我仔細想想,我們就這麽去秦嶺,似乎並不妥當。”

    天狼郡主道:“其實我也想過,秦嶺畢竟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門派,不管他門中出了什麽事都可以說是自己門內的私事,如果秦嶺不出麵相邀,咱們可沒理由幹涉他門私事,而且,現在幸兒與琴妖的關係已經十分微妙了,如果咱們再因幸兒之故替琴妖出麵,無疑便是對外認可了琴妖與咱們劍穀關係非淺,那麽將來事情會如何變化,說不定便由不得你我控製了。”

    宇牧雲道:“所以,你始終沒有鬆口明確答應幸兒前往秦嶺?”

    天狼郡主道:“我答應了她要和你商量,可是,這件事,似乎並沒有商量的必要。”

    宇牧雲道:“所以,你現在就算說出要前往秦嶺,其實真正的目的也隻不過是想得到我一個明確的否定而已?”

    天狼郡主道:“咱們做了二十年的夫妻,你會否定此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咱們現在所欠缺的,隻不過是對幸兒的答複罷了。”

    宇牧雲踱了幾步,道:“箴兒,其實咱們真的應該見見琴妖。或許,他和幸兒還沒有到我們想象的那一種程度。”

    天狼郡主道:“你想見一見他,其實不難。幸兒和槿兒大婚在際,琴妖如果當真有心,不管他的‘有心’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按常理推算,他都應該到劍穀來阻止。到時,你就算不想見他,隻怕也是不能夠的。我隻想知道一件事:如果幸兒和琴妖真的相愛了,那你是否就打算接受他做你的女婿?”

    宇牧雲頗感為難,半晌才道:“箴兒,咱們都是過來人,情為何物,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天狼郡主道:“我自然知道情為何物,可是,就算我們可以置群英盟和尋夢槿兒於不顧,那琴妖也並不是當年的我,而幸兒,她也並沒有你當年絕決天下的勇氣,他們所麵對的,是遠比我們當年更為艱險的困境,而這困境,對他們而言,說不定是致命的!雲兒,咱們對他們的成全說不定反而會害了他們。”

    宇牧雲道:“依你這麽說,咱們對幸兒和琴妖的事,似乎隻有束手無策一途了?”

    天狼郡主歎道:“我以前常常說人定勝天,可是經過了那麽多事,我也已經明白了,其實這世上有許多事都是天意不可違,就算我於心不甘,卻也沒有辦法改變。”

    宇牧雲道:“天意不可違,天意不可違,嘿,既然天意不可違,那咱們就順應天意好了,也許,老天在某一個地方已經做好了破局的準備,咱們在這裏憂心忡忡,實是杞人憂天。”

    天狼郡主瞧了他一眼,歎道:“咱們在這裏商量了半天,結果還是一個不作為,那還不如不商量呢!”

    宇牧雲也是無可奈何,道:“祁連山的冬天很冷,幸兒又極為畏寒,咱們到她的房裏瞧瞧,總要給她多準備兩個暖爐才是。”

    天狼郡主道:“我知道。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心疼女兒麽?”說到女兒,禁不住想到小女兒江雪,忍不住道:“悅兒一個人在外飄泊,也不知過得怎麽樣了。唉,你說為什麽咱們生的這兩個女兒,竟然沒有一個叫人省心的?”

    宇牧雲道:“你放心,悅兒武功不弱,人又極為機警,她是不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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