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濟郎指望不上宇牧雲夫婦,隻得將牙一咬,道:“馬不群,你我之間的私怨,與旁人無關。你我到劍穀外去解決!”

    馬不群哪裏怕他,道:“哼,那便走吧!”

    龍濟郎雖知自己的武功遠遠不及馬不群,此去連性命都難保,更別說報仇了,但滅家之仇不共戴天,雖知前途兇險,又豈肯退縮,聽他發話,哼了一聲,昂然便去。馬不群心中竊喜,快步跟了去。

    殷照羽大急,叫道:“師父,龍濟郎是徒兒帶迴來的,他和馬不群的事現在又是發生在咱們劍穀的地界上,咱們可不能袖手旁觀!”

    宇牧雲道:“我瞧這樁仇恨馬不群與龍濟郎都各有隱情,他們誰都不肯說實話,我們如何插手?何況,就算他們說了實話我們也不能插手!馬不群是錦衣衛副指揮使,如果劍穀插手他們之間的私怨,那錦衣衛必然也會卷進來,劍穀若與錦衣衛明目張膽地衝突起來,那便相當於江湖與官府衝突,那可不是天下的幸事。”

    殷照羽道:“師父敢誅安化王與劉瑾,敢殺皇帝,難道卻怕了錦衣衛?”

    史謙喝道:“照羽,胡說什麽!”

    殷照羽心中不服,道:“難道我說錯了?朱五公子帶了那麽多人來,卻不敢對劍穀輕舉妄動,劍穀實力,可見一斑,而師父卻借口不能與官府衝突而袖手旁觀龍濟郎之事,嘿,如果不是師父怕了官府,那便是師父怕了師母!”

    北尋芳喝道:“照羽,身為弟子,豈可胡言亂語!”

    宇牧雲不以為忤,微笑道:“師父當然是怕你師母的,這又不是什麽秘密,難道你們直到今天才知道?”

    天狼郡主卻是臉色一沉,道:“照羽,你以為我們不管龍濟郎之事是想明哲保身?哼,你自己所救非人,師父不但沒有怪你,還盡力替他解毒,這已經對得起他了。若我們一直無原則地為他出頭,那劍穀豈非成了是非不分之地?”

    殷照羽不服,道:“師母如何知道徒兒所救非人?”

    天狼郡主道:“不管馬不群是什麽樣的人,他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殺人全家,而且,龍濟郎對他們之間的仇怨遮遮掩掩,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之處。照羽,你行走江湖的時日自也不短,卻為什麽對這些可疑之處從不好好思索?”

    殷照羽雖然在心裏已經承認天狼郡主言之有理了,但見師母不肯出手相救,仍是忍不住出言辯駁,道:“龍濟郎的武功遠遠不及馬不群,如果我袖手旁觀,龍濟郎便是必死無疑。我不管他是什麽樣的人,與馬不群的仇怨孰是孰非,總之他是我救迴劍穀來的,所謂救人救到底,要我眼看著他死在劍穀門口,徒兒做不到!師父師母,不管你們以後怎樣罰弟子,今日照羽都要插手此事!”轉身便走。

    天狼郡主叫道:“照羽!”殷照羽充耳不聞,徑自去了。

    天狼郡主心中慍怒,惱道:“雲兒,你怎麽盡收這樣任性妄為的徒兒,柯兒是這樣,照羽也是這樣!”

    宇牧雲卻是微微一笑,道:“可是他們這樣的脾氣我卻喜歡。看著他們,就象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箴兒,你當年不也是這樣嗎?甚至,你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忘了?”

    天狼郡主心中不服,道:“他們哪裏比得上我當年!”

    宇牧雲笑道:“他們當然比不上你當年。別說他們了,在場中人,包括我在內,誰又比得上你當年。”

    天狼郡主斜了丈夫一眼,道:“你別拿著他們象我的幌子縱容他們,若是成了習慣,別的弟子都跟他們學,我看你以後如何管轄弟子!”

    宇牧雲笑道:“我管不了他們,不是還有你嗎?你是祁連山劍派的前任掌門,現任掌門夫人,手段又頗為了得,難道還管不了幾個調皮的弟子?”

    天狼郡主道:“你是祁連山劍的現任掌門,管不好弟子,卻想把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羞也不羞?”

    宇牧雲淡淡一笑,不再跟妻子調笑,轉向史謙道:“謙兒,你跟去瞧瞧。我們既然說過劍穀不會插手他們之間的私怨,那便一定要做到,照羽若要出手,你知道應該怎麽做,但,也不要叫馬不群就這麽殺了龍濟郎。龍濟郎的武功遠不及馬不群,若咱們讓馬不群就這麽在劍穀門口殺了他,那也未免有些於理不合。”

    史謙心中歡喜,道:“是。”彈身而去。

    天狼郡主不滿宇牧雲對龍濟郎如此顧念,橫了丈夫一眼,驅散圍聚著的劍穀弟子,伸手拉了江寒與段槿,道:“我們進去說話,不必理會他們。幸兒,槿兒,你們還沒有跟我說你們怎麽會突然迴劍穀來的,是不是你們已經決定迴來成親了?”

    江寒道:“媽,我們是接到尋芳的傳訊,說劍穀有事,這才急著趕迴來的。”

    段槿聽到“成親”兩個字,卻是心花怒放,道:“世上之事,果然瞞不過師母。不錯,我和幸兒這次迴來,就是準備迴來完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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