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公子本不肯信,但見她神色坦然,不似說謊,麵色便不由微微有些變了,強笑道:“世間哪有嗜毒成癮,無毒不歡的人,我不信!江寒,你定是在誑我!”

    江寒眼皮都不眨一下,道:“若公子不相信,大可取奇毒來一試,看我江寒可會懼畏!”

    朱五公子轉眼向馬不群和曹野望去,見馬曹二人目光下垂,都沒有反駁江寒之語的意思,心中越發忐忑不安,連身子都不由自主退開數步,已是下意識地要與這“嗜毒之魔”保持距離了。

    江寒輕輕歎了一口氣,道:“看來世子看中的是江寒之貌、劍穀懾世之名,卻沒有想到江寒竟然是世之妖魔。嘻,江寒為魔,世子如此懼我,那納妃之事,看來終不過是鏡花水月之事而已。”

    朱五公子不死心,道:“你這麽美貌,怎麽可能會染上嗜毒之好?江寒,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你?你告訴我是誰害你,小王定當不會饒他!”

    江寒搖了搖頭,道:“害我之人二十年前便已經死了,世子如何還能不饒他?世子待我之心,江寒甚是感激,但你我無緣,乃是上天注定,江寒在此,唯多謝世子厚意了。”瞧了徐伯文一眼,忽地身影一晃,倏地一掠而去。

    朱五公子一驚,忍不住叫道:“江寒,江寒!”跟著追出酒店來。

    江寒身影如魅,竟是已經不知去了何處了。

    馬不群道:“世子,屬下這便帶人去將她追迴來!”

    朱五公子心中猶豫難決,道:“你們說,江寒在江湖中的‘簫魔’之名,當真是起因於她嗜毒成癮麽?”

    馬不群道:“屬下不敢妄斷!”

    朱五公子不禁震怒,道:“不敢妄斷?什麽叫不敢妄斷?小王叫你們說的是事實!你們說,她的‘簫魔’之名,到底是因為她的簫技神乎其神,還是,還是果如她所言,她有嗜毒之好?”

    曹野小心揣測朱五公子心思,小心翼翼地道:“世子,依屬下之見,所謂的嗜毒,大概就象是生病的人要吃藥一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永壽王府別的沒有,毒藥也好,補藥也好,那可都是不勝枚舉,世子難道還怕供養不起宇大小姐麽?何況,宇大小姐這病也不見得便治不好!反之,宇大小姐的容貌、家世,卻是舉世難覓,世子值得詳加考慮!”

    朱五公子心中遲疑,道:“話雖這樣說,可是江寒若真是嗜毒,那對我永壽王府的聲譽……小王真與這樣的人結親,隻怕會引起朝野上下的一致聲討,那又豈是我永壽王府之幸?”一言甫落,忽聽有人嘿然冷笑。

    朱五公子一驚,迴過頭來,那冷笑之人卻是徐伯文。

    剛才江寒初萌去意之時徐伯文便已經有所察覺,他本也想跟著江寒遁去的,但見朱五公子一眾麵目可憎,猶豫了一下,便又留了下來,此時出聲冷笑,不過是提醒他們自己還在而已。

    朱五公子本是位高權重,無人敢有所違逆的親王世子,便是知道徐伯文就是江湖中聲名如雷的琴妖,又哪裏知道厲害,會把他真正放在眼中,他此時正在為追不去追江寒的事而煩心,聽到徐伯文冷笑,便如有人撚了虎須,怒火上衝,當即發作,喝道:“你笑些什麽?”大有如果徐伯文一言不合,當即便要將他治罪之勢。

    徐伯文更是不把他這親王世子放在眼中,抬起酒碗,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才慢慢走出酒店,冷笑道:“既想納其為妃,卻又顧忌聲名利益,原來這便是王侯之家的真情!”

    朱五公子麵色一變,道:“這是小王家事,與你有什麽相幹!”

    徐伯文嘿嘿冷笑,道:“這自然與我無幹!哼,我還以為你們錦衣衛千裏追到秦嶺,為的是當初永壽王府那樁驚天竊案,不過現在看來,卻是我徐伯文多慮了。你們為的是江寒,但所圖不過是江寒的外貌家世,這樣的婚事,江寒是絕不會稀罕的,我看你們便死了這條心,還是別再枉費心機的好!”衣袖一拂,就欲離去。

    朱五公子心中不服,叫道:“你是江寒什麽人,又知道江寒多少,竟然敢下這樣的斷論!”

    徐伯文迴過頭來,滿麵都是不屑之色,道:“江寒是世上罕見的奇女子,你當她是世上那些利益熏心、趨炎赴勢的庸脂俗粉嗎?好,你不信,那咱們不妨來賭上一賭,若是將來江寒會嫁入你永壽王府,那我徐伯文便為當初的那樁王府竊案投案自首,任由你永壽王世子處置,但如果江寒此生不會嫁入你永壽王府,你又當如何?”

    朱五公子臉色鐵青,冷冷地道:“小王是何等身份,你豈配與小王賭約?哼,就算你是琴妖,膽敢潛入王府行竊,小王自也放你不過!嘿,我看不用你日後投案自首,今日你就歸案吧!”將手一揮,喝道:“給我把他拿下!”

    錦衣衛吃了一驚,麵麵相覷,不敢冒然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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