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鳶道:“咱們上峰頂去見張宮主,我有話要跟大夥兒一起說。”

    金翅是深知琴妖在江湖中的威名的,自知憑己之力根本無法與琴妖相抗衡,聞言便道:“好,咱們便上峰去見張宮主!”心想就算琴妖來意不善,但太白峰明珠宮集聚了秦嶺連環十八宮幾乎全部的高手,就算琴妖有通天手段,隻要上了太白峰,那他們又何必怕他!

    郭佳更不答話,隻向徐伯文一伸手,道:“請!”

    徐伯文毫不客氣,衣袖一拂,抽身便走。

    金翅落後幾步,從袖中取出一隻竹管,扣在指尖倏然彈上天空,但聽尖銳嘯聲不絕,一朵極為絢麗的碩大煙花鬥然於睛空綻放開來,這自然是傳訊於明珠宮了。

    秦嶺之上起先便有郭茜的傳嘯示警,後又有金翅的煙花傳訊,所以,當李鳶一行與徐伯文上到太白峰上時,那極為美麗的明珠宮前已經聚集了七八位秦嶺連環十八宮的宮主,而且幾乎每位宮主都兵刃在手,麵上布滿了如臨大敵的神色。

    明珠宮主張秀旗沒有露麵,所以,站在秦嶺諸位出迎宮主之首的,是當前秦嶺之上排名最前的第六宮沉吟宮宮主田橫。

    田橫今年約有三十許,是秦嶺中慣於弄詭的一個人物,但他對秦嶺最為忠心,所有的陰謀詭計,從來不用在秦嶺同門的身上,所以,他在秦嶺之中也還算是頗得人心;站在第二位的是第十二宮神武宮宮主裴勇,裴勇力大無窮,但卻疏於用腦,所以對擅長用計的田橫佩服地五體投地,向來喜歡跟在田橫的身後,仿佛他不是什麽宮主,而隻是田橫的影子;排在第三位的是第八宮降龍宮宮主安旭,他與第九宮安羽是秦嶺所有宮主中唯一有血源之親的親兄弟,兩人不但容貌相似,性情相仿,就連武功,也幾乎相差無幾,人言孿生兄弟,大概也不過如此;站在安旭身後的是第十四宮引魄宮宮主葉葦,葉葦是名女子,今年才十八歲,大概是目前秦嶺之中年齡最小的一位宮主,她是繼承其父職位,才當上宮主不久的,性子活潑好動,天真浪漫,武功不高,但心腸極好,無論從什麽地方看去,她都不象一位宮主,甚至包括此次琴妖的來到,在她眼中看來,有趣好玩的成份仍然是遠遠地大過危險的;站在葉葦旁邊的是第十六宮懸劍宮的宮主陶不悠,陶不悠年過六十,是一個為了秦嶺甚至可以不擇手段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在外麵固然不大討人喜歡,但對秦嶺而言,卻是不可或缺;緊隨陶不悠而立的,是秦嶺第十五宮,幻魔宮宮主楊蔭,楊蔭今年大約四十來歲,麵黃肌瘦的,一臉的病容,雖然此次跟著諸位宮主出來應敵,卻是滿麵的勉強之色;站在最末的是第十宮金烏宮宮主溫於清,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雖然跟著眾位宮主迎了出來,但神態間卻是比楊蔭還要勉強,遠遠站在最後,仿佛今日琴妖突至之事與他全然無關一般。

    李鳶遠遠看見諸位同門齊集明珠宮門口,便一一為徐伯文引見。

    郭佳夫婦見自己同門大半齊集於此,心中更寬,郭佳夫婦尚要顧及身份,郭茜卻是不管那麽許多,身子一晃,搶先奔了過去,叫道:“諸位宮主快助我們對敵!”

    秦嶺諸位宮主見傳出大敵來臨警訊的郭佳一家三口及李鳶江難渡僅止陪著一名陌生男子上山,心頭頗為疑惑。

    裴勇可不管那麽多,早已經搶先問道:“郭老二,你們南星北鬥宮連番示警,如臨大敵地,為的便是他這一個人嗎?”伸手往徐伯文一指,言語神情之間皆是老大地不客氣和不耐煩,一副殊覺郭佳夫婦端的小題大做的表情。

    金翅向來不喜裴勇的魯莽,現在聽了他如此不知輕重,大有責怪南星北鬥宮之意的話,心中不禁更是惱怒,忍不住道:“可惜江湖上隻有一個琴妖,如果多有幾個琴妖,自然輪不到我們南星北鬥宮來多事示警了!”裴勇一愕。

    郭茜心中更是不滿,道:“你以為他是誰?他就是琴妖啊!琴妖至此,難道還不值得我們如臨大敵嗎?”裴勇這才吃了一驚。

    葉葦大感驚奇,搶道:“什麽,他是琴妖?他哪裏長得象個妖怪了?”轉眼向徐伯文望來,滿眼都是好奇的神色,對徐伯文卻是殊無敵意。

    徐伯文對對他沒有敵意的人多半都有幾分好感,聞言淡淡一笑,道:“不錯,我就是琴妖!所謂的‘妖’,並不一定要長得‘怪’,這位小姑娘,你說是與不是?”

    金翅苦著臉,道:“不錯,所謂的‘妖’不一定要長得‘怪’,這句話確是有理之至。”此言出口,無疑便是證實了郭茜所言,證明了他們麵前的這位看似普通的青年男子的確就是琴妖。

    除了葉葦與溫於清之外的太白峰上秦嶺諸位宮主都不約而同地縱身後躍,仿佛都要給自己留一個與琴妖相距較為安全的距離——他們可以不相信徐伯文自己承認的他就是琴妖的話,可是,他們能不相信跟他們朝夕共處的南星宮北鬥宮嗎?如果連郭氏一家三口都已經認定了來者就是琴妖,那他們還有什麽懷疑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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