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羽皺起眉來,道:“那紅衣姑娘是誰?她既然是隨那輛馬車來的,那你師父又為什麽要將她擒下?是你師父當時便已經決定要跟那馬車中人反目,還是,她其實是奉命而為?”

    韋子霽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嗯,不過,昨天莊裏發生了一件事,跟那紅衣姑娘卻是關係非淺!”

    殷照羽微微一愕,道:“昨天莊裏又發生了什麽事?”

    韋子霽道:“昨天,萬獸山莊來了一群陌生人,闖進來向我師父要人,嘿,要的自然便是那穿紅衣的姑娘,可是奇怪的是,我師父竟然不敢見他們,隻要我出麵,不管想什麽法子,都要替她解決了此事。嘿,我隻不過是一個小丫頭,怎麽可能能有法子替她解決了此事?我好說歹說,隻不過能勸得那群陌生人暫時離開而已。我知道,他們雖然暫離開了,可是絕對還會再來的!”

    殷照羽滿腹疑狐,道:“他們是什麽樣的人?”

    韋子霽道:“他們是怎樣的人,嘿,象他們那樣的人,就算不是天下無雙,那也絕對是世所罕見!嗯,他們一共是三個人,兩個是男的,一個是女的。兩個男人中年紀較長的那人倒也罷了,可是那位年紀輕的公子,他不但相貌出眾,眼睛清澈得沒有一絲的雜質,看他淡然處世的樣子,真的象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武功極其高明,高明到了一種,一種我無法形容的地步……”提到那年輕公子,眼神微見迷離,隱約有種悠然神往的樣子,顯見對那位公子頗具好感。

    殷照羽心中一動,隱隱猜到她說的那人是誰,道:“你跟他動過手了?”

    韋子霽道:“沒有!他怎麽會跟我這樣的小丫頭動手。他自從進了萬獸山莊的大廳,就站在那兒沒怎麽動過,甚至,他連話都說得很少,可是,他走了之後,他站過的那幾塊青石板上,卻留下了他的腳印,就象是尋常人在泥地裏留下腳印一樣……能在堅硬無比的青石板上不動聲色地留下腳印,而青石板卻不會有一絲龜裂,這樣的武功,當真匪夷所思,幸好我隻是一個做不得主,一問三不知的小丫頭,他根本不屑於我為難,否則,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應該怎樣應付他!哦,對了,他的兵器是劍,那是一柄極為普通的劍,沒有半點花哨的圖案和紋飾,可那劍在他的手裏,不知為什麽,卻是出奇的好看。嗯,與他同來的那名女子好象是叫他作‘槿哥哥’的。”

    殷照羽心頭猛然一跳,道:“與他同來的那名女子是不是十八九歲年紀,美得匪夷所思?她應該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衫,手裏,還握得有一枝極為美麗的玉簫!”

    韋子霽大為詫異,道:“你怎麽知道那女子穿著白衣,而且極為美麗?我前天見到那紅衣姑娘時,已經覺得那紅衣姑娘是天下罕見的人物了,想不到,昨天見了那穿白衣的女子,才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嗯,隻不過,那白衣女子的臉色很不好,而且在她的眉宇之間,始終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氣,仿佛有重病纏身一般,你說她美得匪夷所思,這個評價倒是恰如其分!”

    殷照羽怔怔地聽著韋子霽說話,一股突如其然的寒意突然自心底油然而生。

    按照韋子霽的描述,昨天來的那名年青公子與那白衣女子自然是劍穀的段槿與江寒無疑。段槿是那種天性冷漠的人,江寒也是那種世間萬物盡皆不放在心上的人,能令他們一反常態親自跑到俠義道並不屑與之交往的萬獸山莊來要人,那其人必定非比尋常,甚至,殷照羽幾乎都可以斷定,他們所向萬獸山莊索要的那紅衣姑娘,必定是江寒之妹,江雪無疑了。

    他心中所寒的是,柳方君既然明知江雪是殷照羽愛如親妹的小師妹,那她還為什麽要將她擒獲關押,如果,她如果別有苦衷,那她為什麽根本不將此事跟他明言?聯想到柳方君在江湖的聲名,縱然殷照羽對她一往情深,也禁不住深感其居心叵測了。

    韋子霽見殷照羽的神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不禁略為詫異,道:“殷少俠,你好象沒有在聽我說話。你神不守舍的,到底在想些什麽?”

    殷照羽忽地把手中的長鞭往韋子霽手中一塞,道:“你留下來管照獸群,我要到莊裏去瞧瞧!”不待韋子霽說話,驀地抽身而去,兔起鶻落之間,便已經搶到了萬獸山莊的莊門口。

    守莊的弟子知道他與自己的的莊主關係非淺,並不阻攔,殷照羽也不跟他們多話,身影一掠,徑自往大廳而來。

    眼見將行奔至,殷照羽心中忽地一動,想道:“我隻以韋子霽的片麵之詞,便斷定柳姐居心叵測,而根本沒有想到也許她會另有若衷,如果我就這麽冒冒失失地衝進去質問於她,結果卻發現事出有因,嘿,柳姐知道我不相信她,必然對我說不出的傷心失望!”此念一生,再難斷絕,眼見大廳左側的一扇窗戶沒關好,轉念一想,悄然掠過去蜷身伏在了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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