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雛見黃獅威此時對敵不同於往日的氣定神閑,已經知道果如牟春榮所說,他此生的克星真的到了,心中驚惶之極,卻是苦於武功低微,不能出手阻止,隻能一疊聲地叫道:“宇大小姐,但請手下留情!”

    牟春榮嘿然冷笑,道:“留情?留什麽情?這個惡人不但騙了我,也騙了你,我叫我徒弟替你殺了他,一了百了,豈不是好!”

    李雛道:“他沒有騙我,我也不要你殺他,你,你放過他吧!”

    牟春榮嘿然冷笑,道:“放過他?嘿,他對我負心無情,又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憑什麽放過他?”

    李雛叫道:“害死你孩子的不是他!你明明知道,卻為什麽要顛倒黑白,非要將他置之於死地?一日夫妻百日恩,難道在你的心裏,一點兒夫妻之情都已不再顧念了麽?”

    牟春榮冷笑道:“夫妻之情?哼,他已經娶了你這個賤人為妻,還會與我有什麽夫妻之情!他如果真的與我有什麽夫妻之情,那又豈會狠心害死自己的孩子?”她與黃獅威各執一詞,都是指責對方才是害死自己孩子的真正兇手,孰是孰非,倒令人頗為難以辯清真偽了。

    黃獅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聲道:“雛妹,你何必求她?能殺我的根本不是她牟春榮!嘿,我黃獅威今日縱有不測,那也隻是折在劍穀宇江寒的手裏而已,與這賤人何幹!”他開口說話,真氣自然渙散,更是難以抵擋江寒的音波神功,但江寒性情磊落,不肯乘隙占他的便宜,見他說話,自然而然地收斂了內力,限製了音波功的流散,不叫他於此時傷在孽海無生咒之下。

    黃獅威見她不肯乘己之危,心中微微一寬,道:“不,不對,我黃獅威今日也不是折在劍穀的手裏。哼,劍穀雖是江湖劍道至尊,想要了我黃獅威的性命,卻也沒有那麽容易!宇江寒,你今日仗著渦還神功與嫁衣神功合於一體,能吹奏天下第一神曲,世間無人堪敵的孽海無生咒,那我黃獅威自然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但你別以為你便能自此無敵於天下!哼,別說想要無敵於天下,就算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他見江寒不肯乘隙,索性收斂了內力,侃侃而談。

    江寒見他住手,自然便也停下簫來,但聽他危言聳聽,麵上雖略見異色,心中卻是不信,但也並不主動追問。

    段槿卻是對江寒關心情切,見黃獅威如此說來,不能等閑視之,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黃獅威嘿然冷笑,道:“哼,嫁衣神功是為克製渦還神功所創的武功,你們是劍穀中人,自然知道這兩項神功是生而相克之物,既然知道,卻為什麽還要讓牟春榮傳嫁衣神功給宇江寒?嘿,相克之物強行合而為一,在她的體內自然難免龍虎並行,龍虎初並,也許會相安無事,但隻要時日略久,便誰也保不定她體內兩種不同的真氣到時不會龍爭虎鬥。嘿,江湖中人死於此類的,那又豈會是什麽稀罕的事情!”

    段槿麵上驀然變色,道:“幸兒,你覺得怎樣,體內有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江寒還未迴答,牟春榮已經喝道:“你們休要聽黃獅威胡說八道!不錯,渦還神功與嫁衣神功是相克而生,但它們既然相克,那便自然相生,隻要能夠行功到一定的程度,便會自然而然地水乳 交融,從此生生不息,永遠都不必擔心會內力枯竭,嘿,這可是江湖中人每個人夢寐以求的好事!黃獅威,你自己不也是將二者並行為一的成功例子麽!”

    黃獅威冷笑道:“水乳 交融,嘿,這兩項神功若能水乳 交融,那自然是極好之事,問題是,它們有可能水乳 交融麽?宇江寒,我不怕老實告訴你,我黃獅威當年也是學過渦還神功的,後來又跟著牟春榮學了嫁衣神功,當然,我的嫁衣神功並沒有學成,可是對嫁衣神功總有小成。這兩項神功在我體內雖然強弱有別,但也依然會在我體內相衝相鬥,無止無休,但凡到了月圓之夜,那更是痛苦難擋。我這幾年,每每體內真氣相拚,便隻能依賴藥物才能抵擋這附骨之痛,身受之苦,那真是無以言表!嘿,如果不是顧念雛妹,隻怕,隻怕我早已不能活到現在了!”

    李雛低低叫道:“獅威!”瞧她的神情,黃獅威此言必然不假。

    黃獅威瞧了她一眼,麵上神情溫婉,微微一笑,旋即神色一寒,轉向江寒道:“哼,牟春榮害我至此,我又豈能不恨她?宇江寒,她傳你嫁衣神功,你現在自是感激她,可是要不了多久,你便會體會到我黃獅威此身所受之苦,到時,你才會知道我黃獅威為什麽要棄她而去,恨她入骨的了!”

    江寒尚未如何,段槿臉色早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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