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文心中想道:“江寒的父母在江湖中名博天下,她可算得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天之驕女,應該不會如此寂寥,這名叫幸兒的女子應該不是她吧!嘿,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算有一個與江寒相似的女子,那也沒有好稀奇的。嗯,就算當真是她,那又如何?她是高高在上,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劍穀大小姐,我卻是整個武林追緝的不赦妖孽,即便是跟她在十年前有過一點交往,那點交情算起來也實是勉強得緊,她的心裏未必還記得我,就算記得,她的父母與我徐家具有深仇大恨,我們即便相見了,又能如何?相見不如不見,如果她當真把我忘了,說不定倒是一件好事。”遙遙凝望了那白衣女子一會兒,耳聽得群英盟的大船漸漸駛近,雖然不舍就此而去,但最終還是輕輕歎了一口氣,放棄了過去與之相見的打算,慢慢沒入水中,徑自去了。

    北小蘇帶人追下君山,洞庭茫茫,毫無遮攔,可是任他放眼四顧,卻始終看不到琴妖的半點身影。北小蘇不相信琴妖真的會就這麽就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立即調派人手,以封山印為始點,乘船往四方追緝。洞庭湖水闊無邊,琴妖雖然有妖名,可他也終究是人,他不相信他會真的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遠遠的,北小蘇便看到在洞庭湖的湖心泊著一葉扁舟,他心中一喜,隻道必是琴妖所乘小船無疑,想也不想,立即率眾追來。船至中途,他突然聽到了一曲低咽悱惻的簫曲,他怔了怔,凝神往漸漸接近的扁舟望去。扁舟依舊泊在湖心,月明如水,清清楚楚地映出兩條衣淡如煙的人影。

    北小蘇心頭一跳,想道:“難道是他們?他們什麽時候離開劍穀了?”略為猶豫了一下,便令手下加速劃船。

    船行將近,簫聲卻止,隻聽湖中傳來一個清淡無為的聲音:“幸兒,你的這曲千眉攢吹得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北小蘇聽到那個聲音,心頭一喜,頓時疑惑全失,當即揚聲叫道:“段槿,幸兒,是你們麽?”

    那葉扁舟上的人聽到他的聲音,齊齊將頭轉了過來,一人眼眸如星,一人明眸似水,正是他猜測的那兩人。

    北小蘇頗為歡喜,叫道:“快把船劃過去!那邊船上的,是咱們群英盟段盟主的長公子段槿和劍穀宇穀主的掌上明珠宇大小姐!”

    北小蘇為追捕琴妖,這次帶來的手下多半都是從各分堂中調派而來的好手,平日很少有機會能上群英盟烏蒙總壇,更沒有機會見到名動天下的盟主段穎的長公子與他的師妹劍穀宇大小姐,今日聽北小蘇說他們二人竟然就在眼前,禁不住都是頗為興奮,當下用力劃船,直往那葉扁舟靠了過來。

    那葉扁舟上的兩人,正是群英盟主段穎的長子段槿與劍穀宇牧雲的長女宇江寒。

    劍穀穀主宇牧雲的劍術天下第一,而段穎之妻傅吟雙與宇牧雲是義結兄妹,段穎自己也與宇牧雲之妻天狼郡主有金蘭之誼,所以,在自己的雙生兒子段槿與段柯滿三歲的時候,段穎便理所當然地將兒子送往祁連山劍穀,拜了宇牧雲為師,要他們在宇牧雲的身邊學習天下第一的劍術。

    段槿與段柯都是那種絕頂聰明,一點即透的人,再加上宇牧雲夫婦的傾心相授,不過短短十餘年,段氏兄弟便已盡得宇牧雲的真傳,如果不論內力和江湖經驗,就算是他們的父親段穎,在他們兄弟二人的手裏,隻怕也討不了好去。

    尤其是段槿,他是一個心思純淨的人,不似弟弟段柯心思繁多,不甚專心,對劍道的領悟自然更勝其弟一籌,在年滿十八歲出師後短短的那一年,便已經憑手中劍在江湖中搏得了“傾城飄香”四個字的絕佳名號,更有那些對他其劍如人,其人如劍皆是風雅不凡由衷讚賞的武林同道,也不管他當不當得起,都稱他為“天下第二劍”,其意,那就是說,他的劍術僅止略遜於其師劍穀穀主宇牧雲了。

    北小蘇甚是性急,不待大船靠近扁舟,雙足在甲板上一頓,飛身便往扁舟撲來,人在半空,身子隻略略輕旋,便已輕盈盈地落在了扁舟之上。

    洞庭水波不興,扁舟隻略略一沉,旋即無聲無息地浮了起來,越發顯得北小蘇露出的這身輕功的高明。

    群英盟弟子所在的大船之上,唿聲雷動,盡皆為北小蘇喝采。段槿卻是無動於衷,隻乘著扁舟的起浮之際,略略斜退開了一步,拉開了自己與北小蘇並肩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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