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喏剛洗完澡,正準備休息,門鈴聲卻突然響起。拉開房門一看,竟然是安格斯,還穿著那身衣裳,身上的傷口讓他看起來越發狼狽。


    想都沒想,司喏就砰地一聲把門甩上。


    一見到安格斯,司喏的腦海裏就又想起了他這些日子以來說過的那些話,就像詛咒一樣,讓他無時無刻不在迴憶。


    門鈴聲沒有再響起,司喏迴過頭去,房門也沒有被人從外麵推開的痕跡。依安格斯的性子,如果他要是下定了決心要進來,就這一扇密碼門怎麽可能攔住他?


    除非是走了……


    司喏輕輕地起身,打開了門口的可視電話。


    隻見門外,安格斯非但沒走,反而靠著牆坐下了。他閉著眼睛,撫著額頭,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安格斯究竟是要鬧哪一出,司喏關了可視電話,又躺迴沙發。


    過了一陣,門外依舊沒有動靜。


    司喏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這廝不會打算就睡在他門口過夜吧?


    一想到他被自己揍得渾身是傷的模樣,司喏最終還是狠不下那個心來,他起身,拉開房門。剛想開口說話,突然,安格斯的腦袋就朝著地板砸下去。


    好在司喏眼疾手快地彎腰托住了他的後腦。


    “喂!”司喏伸手拍拍安格斯的臉,這才感受到他臉上炙熱的溫度,燙得像是被火烤過一樣。


    司喏又叫了他兩聲,不知他是不是燒糊塗了,也沒迴應。


    司喏掏出手機給約書亞打電話,想讓他過來把安格斯接迴去,可是安格斯在上樓之前就命令過約書亞,不許接司喏的電話。


    地板冰涼,安格斯整個人卻像是火爐一樣。司喏掛了電話,又看了看安格斯,最後還是把人拖進了公寓。


    將安格斯扶到沙發上躺好,司喏才從醫藥箱裏取出一個電子溫度計。


    數字直接飆到了四十一度,難怪把手伸到他周圍都能感覺到來自安格斯身上的熱度。


    司喏盯著安格斯看了兩秒:“怎麽沒把你燒死?”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司喏還是出於人道主義,把人送到了醫院。


    醫生給安格斯測量溫度後,又做了一係列檢查,給安格斯進行消炎治療後,才迴頭對司喏說:“安格斯少爺這是勞累過度導致的免疫力下降,感冒外加腸胃感染,最近不但飲食不規律,休息也沒休息好,還有貧血的症狀。再這麽下去,再好的體質也扛不住。”


    司喏看了一眼安靜躺在病床上的安格斯,他很少有這麽老實的時候。認識安格斯這麽多年,司喏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安格斯因為生病躺在病床上。雖然他平日裏的工作也未必見得輕鬆,但至少也不會出現勞累過度的情況,也不知最近到底都在忙些什麽?


    “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司喏問。


    醫生囑咐:“今晚上應該還會持續發燒,最好在醫院觀察治療。”


    “他不住院。”司喏知道安格斯最討厭的便是待在醫院,除非失去意識,否則他要是發現自己在醫院醒過來,恐怕隻能加重病情。


    醫生聽了,隻好說:“那晚上要是安格斯少爺再發燒的話,就用物理降溫法。”


    醫生對著司喏說:“也就是用紗布蘸上濃度為25%-50%酒精,擰至半幹輕輕擦拭患者的頸部,胸|部,腋下,大|腿|根部以及手腳心。5~10分鍾就可以了。”


    司喏點點頭,打不通約書亞的電話,於是就打給了卡洛琳。


    卡洛琳現在正在氣頭上,自然不可能接司喏的電話,就連沐序的手機都關機了。


    司喏是絕對不會把這匹狼再帶迴到公寓的,所以開車直奔酒店,扛著安格斯上樓就找到卡洛琳的房間。門鈴聲響了很久,房門才被人從裏麵推開。


    出來開門的是沐公子,看起來有點狼狽,屋內還能聽到卡洛琳的哭聲。


    沐序上下打量著司喏和安格斯,最後問了一句:“什麽情況?”


    “生病了。”司喏說著就要將安格斯摔給沐序。


    沐公子眼疾手快地後退一步,衝著屋內喊道:“卡洛琳,你哥生病了,司喏帶著你哥過來了!要不要趕出去?”


    說完,沐公子又一臉為難地看著司喏,指著屋內的方向說:“你知道的,女人嘛,正在氣頭上。”


    司喏準備直接把人丟下就走的,誰知道卡洛琳突然拿著包包走出來,一把拉住沐序:“我們走!”


    “卡洛琳!”司喏抱著癱軟的安格斯,轉身叫卡洛琳的名字。


    卡洛琳背對著司喏停下腳步,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你們到底要我怎麽做?我把房間讓給你們還不行嗎?在你和哥哥的心裏,我究竟是什麽位置?就算你們之間有什麽,難道就不能早點告訴我嗎?我唯一的親哥哥和我喜歡的男人在一起了,你們就沒有一丁點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和你哥……”沒有在一起。


    司喏後麵那幾個字還沒有說完,卡洛琳就已經拉著沐序消失在了電梯口。


    司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鬆手,將安格斯扔在地上,順帶憤怒地踹了一腳,看看這貨做的好事!


    發燒燒得迷迷糊糊的安格斯少爺倒是老實,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模樣,乖巧極了。


    司喏又是氣,又是不忍心,最後在良心的強烈譴責下,還是認命地彎腰把人拖了起來。


    不過最後司喏還是沒有把安格斯帶到卡洛琳的房間裏,而是把安格斯扛迴了他自己的酒店套房。


    安格斯身上的傷口在醫院經過處理,看起來已經沒那麽滲人了,臉上的紅腫和淤青倒是一點沒消。


    司喏伸手摸了一下安格斯的額頭,依舊燙手。


    司喏讓菲利普斯送來酒精。


    菲利普斯一邊將酒精交到司喏手裏,一邊說:“少爺,上次你讓我查的和安格斯先生見麵的那個女子,她的資料查到了。”


    “說。”


    “那個女人叫做喬安娜,是斯蒂芬的女兒。曾經和您以及安格斯先生在同一所大學就讀金融係,比您晚兩屆。現在是職業經理人,前男友叫溫斯頓,是個企業家。”菲利普斯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溫斯頓和安格斯先生之前沒有任何交集。”


    “我問了溫斯頓和安格斯的關係了嗎?”


    “沒……”菲利普斯弱弱的說。


    司喏又問:“喬安娜和安格斯什麽關係?”


    菲利普斯在心底蕩漾,看吧,他們家少爺就是傲嬌,其實還是很在意安格斯少爺的嘛!


    “少爺您千萬別誤會,喬安娜和安格斯先生也就是合作關係。您是知道的,安格斯少爺占有一部分亞瑟家族的股份,而喬安娜小姐的職務,主要就是負責整理安格斯少爺和亞瑟家族無關的那一部分財產。其他的消息我們這邊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菲利普斯說。


    安格斯要是打算封鎖的消息,司喏這邊一時半會兒查不到也不足為奇。


    司喏問:“喬安娜和安格斯見麵的目的是什麽?”


    “好像是為了解約。”菲利普斯也不敢肯定,但喬安娜的確在上次和安格斯見過之後,就去周邊旅遊了,一直沒有工作。


    “喬安娜犯錯了?”司喏又問。


    菲利普斯立刻搖搖頭:“這倒沒有,喬安娜的工作能力十分出色,在職期間安格斯少爺也是十分放心讓她接手一切工作的,隻是突然要解約,我們這邊也查不到什麽原因。”


    “嗯。知道了。”司喏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不安地翻了一個身的安格斯,將手裏的酒精塞到菲利普斯手裏:“用紗布蘸上酒精,擰半幹,擦頸部,胸|部,腋下,大腿||根部以及手腳心。5到10分鍾就可以了。”


    菲利普斯受寵若驚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麽?我給安格斯先生擦身子?”


    司喏冷漠地看著菲利普斯,那眼神像是在反問他:不是你難道是我麽?


    跟了少爺這麽多年,要這點察言觀色的眼力見都沒有的話,他菲利普斯也不會混到今天這位置了。


    他趕緊接過司喏手裏的酒精瓶,心底壓抑不住的小雀躍啊,就這麽浮在了臉上。


    這可是安格斯先生啊,少爺居然讓他給安格斯先生擦身子,嘖嘖,頸部,胸|部,大|腿|根部啊……


    他可是覬覦安格斯少爺的盛世美顏已久,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種送上門的機會啊!


    菲利普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了,看起來還真有那麽一點……猥瑣?


    菲利普斯上前,輕輕地幫安格斯掀開被子,雖然安格斯臉上還有淤青和紅腫,但這樣的小傷,反而讓菲利普斯覺得更野性。


    他伸手去幫安格斯解襯衣扣子,一時激動,雙手實在是控製不住,竟然輕輕地抖了抖。


    眼看就要摸到襯衣領子的時候……


    “你出去!”司喏的手突然伸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菲利普斯一臉懵逼地迴頭看著自家少爺,開始毛遂自薦:“少爺,我擦酒精十分專業,你相信我!”


    菲利普斯一臉癡漢地看著安格斯,恨不得下一刻就上手,那模樣,跟獸性大發也沒多大區別。


    司喏麵色一凝,衝著菲利普斯說了一個字——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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