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格斯沒迴自己,卡洛琳料想到話題的確偏遠了。於是找迴主題,問他:“為什麽從昨天到現在一直不接我電話?”


    “不想接。”他閑適隨意的迴答,已經擺明了他不會再做任何解釋。


    卡洛琳隻好換一個話題,再問他:“喏……他過得怎麽樣?”


    上次請了那麽多人參加派對,事情鬧得這麽大,卡洛琳沒有一顆是安心的,總怕司喏再受到什麽刺激,怕他在的病情會曝光。


    但安格斯,好像並不在乎。


    他削薄的唇溢出冷清的三個字:“沒聯係。”


    卡洛琳一下急了,站起身來:“你說過會幫我照顧他的!”


    “我也說過,不要太信任我。”男人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手中的浴巾,音調不高不低,聽不出什麽情緒。


    卡洛琳剛想再說點什麽,就聽到他繼續說:“他在莊園,你可以去看他。”


    “你們鬥了這麽多年,不累嗎?”卡洛琳臨走前,丟給安格斯這麽一句話。


    安格斯細細想了想,答案是,不累,能鬥一輩子的人,怎麽可能會累?


    卡洛琳要去柴爾德莊園,沐序竟然也沒有攔著她,反而主動提出開車送她。


    卡洛琳立刻擺手:“我自己去就好。”


    “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伊萬會陪著……誒,伊萬呢?”卡洛琳環顧四周一圈,這才發現她的貼身保鏢竟然不見了。


    沐公子淡定地說:“和我家付譽看對眼了,在聯係感情。我送你去莊園。”


    卡洛琳就這樣被沐序塞進了車子裏,本來去見司喏的過程,應該是一個興奮而且期待的過程,可是就因為駕駛座上的沐序,卡洛琳如坐針氈。


    她是真的很愧疚,因為沐序陪著她長途跋涉,從意大利到英國,再到莊園,全程溫柔無比,竟然一句怨言都沒有。反而給她一種她在利用他的感覺……


    卡洛琳並沒有在莊園見到司喏,因為瑪格麗特告訴她,司喏有事兒出去了。


    其實她也沒想過非要見他,隻要得知他安然無恙就好了,既然還能處理家族事物,那證明他肯定沒事。


    沐序聽說司南成和溫莎還留在莊園,於是一來就和他們見麵了。他本來以為二人結婚後肯定會離開的,畢竟兩人身份不受重視,留在莊園也是可有可無,溫莎天生向往自由,司南成又本就處處將就溫莎。


    可是沒想到留下竟然是溫莎的意思。


    此時,司南成去泡茶了。


    溫莎這才對沐序說:“司先生原本想公布病情,被安格斯先生臨時攔下了。和南成結婚之前,司先生找我談過話。他說他的病情一旦公布開了,南成就要肩挑重任了。我也不知道能活到幾時,要是我不在了……”


    “姐,你別這麽說,你要這麽一說,首先傷心難過的就是溫涼。”


    溫莎莞爾一笑:“我想,南成要是在我有生之年做了繼承人,我想迴到暖暖身邊。”


    “司南成能答應才怪了!”


    溫莎沒說什麽,隻是嘴角依舊噙著溫和的笑。


    沐公子忽然迴過神來:“你是已經計劃好了?”


    “我不想南成眼睜睜送我走……”微笑的眼底,已經蓄積了一層薄霧。


    沐序像是被噎了一下,不知說什麽才好。這明明開著中央空調,溫莎的幾句話,卻讓他身體裏的寒意迅速湧了出來。


    “能有點忙碌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也好。”溫莎話剛說完,司南成就端著紅茶進來了,溫莎最愛喝的紅茶。


    溫莎眼底的情緒已經迅速地掩蓋過去,隻是笑著和沐序閑話家常。


    司南成對溫莎的照顧無微不至,對著沐序笑得毫無心機。窗外的藤蔓俏皮的爬上了窗台,陽光投在二人身上,這畫麵美好得刺目……


    在這一刻,沐序突然明白了很重要的一個道理——愛情裏最悲涼的不是勞燕分飛,而是不能相守一生。


    卡洛琳到最後也沒見到司喏,瑪格麗特便安排司機送她離開,等到了莊園門口,她才想起她把沐序丟在了莊園。這種行為,特別像過河拆橋。


    良心不安的卡洛琳又倒迴去,接上沐序。


    沐公子自然不知道自己差點被遺棄的事實,和溫莎道了個別,讓她再仔細考慮考慮之後,這才隨著卡洛琳離開。


    走到大廳的兩人,正巧撞到了司戰舟。


    司戰舟看著卡洛琳,唇角的笑容是十分和煦的,他認為卡洛琳是個很幹淨很純潔的姑娘,不同於她父親亞瑟那般老奸巨猾,也不像他哥哥那樣難以捉摸,再加上她喜歡司喏。如果她嫁給司喏,那對柴爾德和亞瑟家族之間也是有利的。所以看著卡洛琳的時候,表情十分溫和。


    卡洛琳對著司戰舟禮貌的笑了笑,正欲道別。


    卻聽司戰舟開口問她:“亞瑟說,他的寶貝女兒不願意嫁給我兒子了。卡洛琳,你跟伯父說說,是司喏哪裏惹得你不高興了嗎?所以你才會拒絕他的求婚。”


    卡洛琳拒絕了司喏的求婚這事兒自然不可能對外宣布,所以沐公子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瞳孔都放大了。側眸盯著卡洛琳,十分好奇她即將說出口的迴答。


    卡洛琳心虛,總不能說是司喏的意思吧?那不是給他添亂嗎?又不能說自己已經不喜歡司喏了,因為身邊站著的沐公子,很顯然等的就是她這個答案啊!


    沐公子那從容不迫的模樣,讓卡洛琳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想到合適的說辭。


    “以前隻是我喜歡喏,他不喜歡我,他突然想跟我訂婚,我自然也要考驗一下他的真心。伯父是想幫喏打抱不平了麽?我可沒有欺負他。”略微帶了點撒嬌的語氣,讓卡洛琳顯得溫柔又俏皮。


    這個理由很完美,司戰舟也沒什麽好說的。隻好大笑了兩聲,點點頭:“是該考驗考驗!對了……”


    司戰舟忽然叫住卡洛琳:“你哥哥還在英國吧?”


    卡洛琳點點頭,不知為何提起安格斯。


    司戰舟視線凝固,語氣略有深意地說:“他電話打不通啊,想和他說兩句話,看來是得親自去請啊!”


    司戰舟雖然在笑,但語氣卻是讓人不寒而栗的。


    卡洛琳很擅長察言觀色,這點和沐公子倒是如出一轍。她立馬麵帶微笑地對司戰舟說:“我一定迴家把哥哥綁過來,哥哥不可能故意不接伯父電話的。”


    事實上……


    安格斯還真就是故意的。


    卡洛琳迴家就把司戰舟要見安格斯的事兒告訴了他,並說:“伯父讓你去一趟莊園。”


    自從那晚安格斯在派對上把司喏帶走之後,其實司戰舟就開始給安格斯打電話了,但安格斯一直沒接。司戰舟也不可能真的派人來請,所以今天的卡洛琳,就正好當了這個傳話筒。


    安格斯知道司戰舟是約自己見麵,就是為了那天他在宴會上對司喏說的那句話而已。


    這司戰舟啊,他遲早是要見的。所以,安格斯當天晚上就去了一趟莊園。


    去的時候剛好趕上飯點。


    這幾天,安格斯在司喏麵前消失得很徹底,所以司喏也沒想到,會在餐桌上見到這個消失許久的男人。在見到安格斯的第一秒,司喏的眉頭就蹙了起來。


    安格斯卻好似沒看到他似的,隻是在一旁和司戰舟閑話家常,也沒說什麽重點。


    隻聽司戰舟對安格斯說:“吃完飯,陪我下兩局棋?”


    “您要有那個興致,我肯定陪您。”


    整個吃飯的過程,安格斯全程忽略司喏,反倒是司喏,故意打量了安格斯好幾眼。看安格斯這個架勢,應該不屬於不請自來的範圍,所以肯定是受了司戰舟的邀請。


    而司戰舟約司喏,這本身就是個類似於定時炸彈的事件。


    飯後,司戰舟率先去了書房,安格斯緊隨其後。司喏的視線一路尾隨著安格斯的背影消失在鏡頭,然後才收迴來。


    菲利普斯貼近他耳邊,小聲匯報:“卡洛琳小姐下午來過了,是joseph先生讓卡洛琳小姐通知安格斯先生過來的。”


    “嗯,去休息吧!”司喏擺擺手。


    菲利普斯都覺得自己出現幻聽了,七點半才開始的晚宴,現在還不到九點,少爺竟然讓他去休息?這不是見鬼了是什麽?


    安格斯在司戰舟的書房足足待了大半個小時,再出來的時候,安格斯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反觀司戰舟,情緒起伏倒是比較大。


    安格斯出來衝著守在門口的瑪格麗特微微一笑,裝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大堂,並沒有看到司喏的身影。看來他躲自己,躲得相當徹底。


    安格斯是自己開車來的,因為席間喝了酒,所以瑪格麗特安排了司機送他迴去。


    安格斯將車鑰匙丟給司機,便伸手去後座的車門,這才剛坐進去……


    “你和他說了什麽?”冷不丁的聲音在車子裏驟然響起,驚得司機的腦子成功的撞上了車頂……


    ***


    來自遠方的付譽:沐公子你把話說清楚,誰和誰看對眼了?你特麽有本事出來當麵說!!明明是你為了泡妹子,故意讓我纏著伊萬的!這個黑鍋我不背,堅決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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