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側目對著溫涼勾了勾唇角,問她:“吃好了?”


    溫涼趕緊搖搖頭:“還能再吃會兒。”


    溫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得到了蘇小米的真傳,運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祁夜用叉子插起一塊茄子遞到溫涼麵前,問她:“吃嗎?”


    溫涼搖搖頭,將他手中的叉子推開:“不用了,謝謝。”


    “吃嗎?”他又問了一句。


    溫涼:“……”


    一口咬掉他遞過來的茄子,溫涼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問:“所以現在能帶我去參加風恆的慈善之夜了嗎?”


    “所以剛剛為什麽要拒絕呢?”祁夜一邊優雅的用她剛剛吃過的那把叉子吃東西,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問溫涼。


    溫涼秉承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精神對著祁夜說:“我現在後悔了還來得及麽?所以你要不要帶我去?”


    “誰帶你去?”祁夜切了一塊牛排遞到溫涼麵前。


    溫涼泄憤似的一口吃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迴:“你不是說給你做女伴嗎?當然是你帶我了。”


    “我是誰?”男人好整以暇的看著溫涼,饒有興致的問。


    溫涼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問題的點在這兒……


    她想了想,一點也不含糊的迴:“你希望我怎麽稱唿你?”


    “你能想到的稱唿有哪些?”祁夜問。


    溫涼很幹脆的迴:“祁先生?祁總?祁同學?祁夜?”


    “親密一點的。”祁夜意有所指的迴。


    溫涼又不傻,自然能明白祁夜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是一個稱唿而已,溫涼以前不是沒叫過,所以她像是帶了微笑麵具一樣虛偽的看著她:“親密一點的?祁哥哥?夫君?親愛的?老公?”


    “最後兩個連起來。”他指揮。


    溫涼一如既往帶著虛假的笑:“親愛的老公,你能帶我去今晚的風恆慈善之夜嗎?”


    “你如果笑容再真誠一點的話。”


    “親愛的老公~”溫涼笑容格外真誠的看著祁夜,下一句冷入骨髓的迴:“我不去了我!讓開!!”


    “……”祁太太是個有脾氣的,這一點讀書那會兒祁夜就知道了,看來生活隻是將一個人鋒利的棱角隱藏起來了而已,有些棱角是磨不平的,而祁太太那些由他而隱藏起來的棱角,接下來就讓他負責全部找出來。


    祁夜站起身來:“走吧。”


    說完,他直接彎腰牽起溫涼的手,然後直接朝著電梯走去。


    當著員工的麵,溫涼不好掙紮,於是就任由他拉著。


    進了電梯以後,溫涼還來不及有動作,祁夜就已經很主動的把她放開了,反而讓她一句譴責的話都說不出口。


    溫涼伸手按下法務部的電梯樓層,然而祁夜伸手就直接取消了。


    “祁總,我去法務部上班,上班時間快到了。”溫涼對著祁夜開口。


    祁夜迴他:“不是要去風恆的慈善晚宴?”


    “現在就去?”


    溫涼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現在才下午一點。


    “如果你打算穿著你身上這身衣服去參加拍賣會,我倒是不嫌你丟臉。”


    祁夜目光打量著溫涼這一身,迴她。


    溫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頂嘴迴了他一句:“反正丟的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臉。”


    覺得自己這態度未免也太嘚瑟了一點,溫涼主動的轉移話題:“那能放我去法務部請個假嗎?”


    祁夜掏出手機,撥通薄榮的電話:“去法務部給少夫人請半天假。”


    眼看著掛斷電話的祁夜,溫涼開口問他:“請假一天扣多少工資啊?”


    “一個月的全勤,外加當天的工資。”祁夜迴。


    一個月的全勤!!


    溫涼扯了扯唇角:“我真該堅持就穿這一身去給你丟臉!!”


    “來不及了,薄秘書的辦事效率向來不錯。假應該給你請好了。”


    “……”


    祁夜將溫涼再一次帶到了daniel的造型設計中心。


    這次daniel再見到溫涼,顯然熱絡了不少。


    “寶貝兒,好久不見。”daniel說著就要上前去給溫涼一個大大的擁抱。然而還來不及靠近溫涼,祁夜就擋在溫涼和daniel中間,然後把著溫涼的肩膀直接將她的身子掰了半圈,然後推著她進了試衣間裏。


    “送一套禮服過來。”祁夜迴頭對著daniel吩咐。


    daniel一邊裝模作樣的學著祁夜的語氣,一邊問他:“什麽場合啊?化裝舞會呢?”


    “慈善晚會。”溫涼的聲音從試衣間裏傳來。


    daniel立馬換上很溫和的語氣:“寶貝兒,粉色吧!特襯你皮膚。露肩的行吧?你這細皮嫩肉吹彈可破的,昨晚某些人沒在你身上種草莓種芝麻的吧?”


    本來溫涼已經覺得自己臉皮厚到無孔不入百毒不侵了,可是在daniel這麽直白不帶掩飾的攻勢下,溫涼成功的當著祁夜紅了臉頰。


    偏偏門外的daniel還加大了聲音問溫涼:“露肩的能不能穿啊?”


    溫涼:“……”


    祁夜好像嫌她不夠窘迫似的,突然彎腰湊近她的耳邊問她一句:“露肩的能穿嗎?”


    這不是廢話是什麽?


    “能能能!!”溫涼連續迴了三聲來表達自己的憤怒和窘迫。


    daniel敲了敲更衣室的門,祁夜打開門將他手中的晚禮服拿了進來,一點也沒客氣的將daniel關在了門外。


    然而三十秒不到的時間裏,祁夜就成功的被溫涼趕出了更衣室。


    daniel努力做出一副絕不落井下石的表情對著祁夜說:“公布戀情的你是怎麽想的?”


    “我夫人值得有名有份。”祁夜看著更衣室的方向。


    這裏離更衣室還有一段距離,溫涼是聽不到祁夜說話的。


    他目光幽深的看著更衣室,像是能透過大門看到裏麵的溫涼一樣,目光有些深情的說:“當初年紀小,不懂事。以為隱婚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現在想明白了,就想給她最好的。我大概不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麽,但是我認為好的,我都會盡我所能的給她。”


    daniel是沒經曆過你儂我儂的愛情,但卻依舊被祁夜剛剛那句話給感動了。


    愛情裏的兩個人通常是這樣的,他們不是彼此肚子裏的蛔蟲,不可能百分之百知道對方想要什麽。但是能將自己認為好的全給對方,大概就是對對方最毫無保留的愛和尊重了。


    隻是有時候另一方往往會認為你所給她的並非她想要的,往往會認為你所謂的好都是自以為是的給予。


    愛情是有千麵的,相愛的人往往能看到彼此最好的那一麵,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了。


    溫涼穿著禮服從試衣間裏走了出來。


    祁夜站在原地,好像很認真的看了溫涼兩眼,然後才轉身去遠處的沙發上坐著,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拿過一本雜誌開始翻閱。


    daniel一如既往的對著溫涼說了一句:“perfect。”


    溫涼一個笑容迴以daniel,表示對他的感謝。


    接下來的時間裏,溫涼坐在凳子上等著daniel給她上妝。


    daniel其實是一個挺健談的人,他對著溫涼,似乎有些感慨的說:“果然月蘭說得沒錯,你和祁總的確是會複婚的。”


    上次daniel就提起過,月蘭很肯定她和祁夜會複婚,那時的溫涼不知道月蘭為什麽會這樣說,而如今再聽到這句話,溫涼卻懂了。


    daniel幫溫涼上妝花了大約一個多小時。


    “我這兒的首飾沒什麽新款了,你看是我讓人送幾款新的過來讓你挑,還是……”


    daniel話還沒說完,祁夜就迴答他:“讓人送幾款過來。”


    很快,daniel就安排了好幾家珠寶店送貨過來。


    折騰了好一陣,距離宴會開始已經沒多久時間了。溫涼生怕錯過蘇小米和衛君流入場,所以火急火燎的就拉著祁夜往現場跑。


    這是祁夜自參加宴會以來,到達現場到達得最早的一次。


    以至於當他到宴會門口的時候,竟然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到場。不過媒體倒像是問到了腥味兒的魚,瞬間朝著兩人的方向湧了過來。


    這畢竟是兩人公布婚姻關係後第一次出現在公共場合。


    然而溫涼無心媒體的采訪,反而是四處打量著會場,最後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撥通了蘇小米的電話。


    要知道蘇小米剛被衛君流接走的時候,電話就被衛君流給沒收了……


    這會兒打過去也隻是關機。


    因為某人美名其曰的告訴蘇小米:“一會兒在拍賣會現場萬一你手機響了,那多丟我的臉。”


    蘇小米信誓旦旦的說:“我可以關靜音啊!”


    “關機更好。”於是蘇小米就成功的失去了自己的手機。


    等到溫涼再度迴到現場的時候,衛君流和蘇小米已經到了門口了。兩人正在媒體中央接受采訪。祁夜就端著一杯紅酒站在不遠處,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


    溫涼走過去順便奪過祁夜手中的紅酒,喝了兩口,這才悠悠的說:“你知道你喝醉後會幹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兒來嗎?”


    “我喝醉後對你做過什麽喪心病狂的事?”祁夜挑眉,低頭湊近溫涼的耳邊,語氣帶著一抹邪肆。


    溫涼抬頭給了祁夜一個大白眼:“補充,是喪心病狂外加禽獸不如!”


    “那辛苦了,嫁給一個喪心病狂又禽獸不如的人,生活很艱難吧?”


    “……”到底是個不要臉的,溫涼愣是半天沒想到咋迴他,索性扭頭看著為蘇小米和衛君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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