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子,從容的對上蕭媛的注視:“我覺得,如果能不碰見,會更好。”

    說完,素問已略過她,向門口走去。

    身後,蕭溶沒再阻攔。

    擦肩而過的時候,蕭媛抿了抿嘴,斜睨了她一眼,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低的說:“聶素問,你別太得意。”

    素問的腳步頓了頓,什麽都沒說,甚至連怨氣都沒有,隻是抬起頭,輕輕的看了她一眼。

    目光初期的明淨,幾乎是善意的。

    這讓蕭媛怔了怔。

    隨著門帶上的聲音,蕭媛迴過頭,迎著窗簾的逆光,看向蕭溶。

    這裏除了他們倆,也沒外人,所以蕭媛很快就退下那種兄妹間的偽善,幾乎是不客氣的說:“把我扔下,跑上來一個多小時,原來就是跟這個女人在一起。怎麽這個女人身上有什麽嗎?你們男人都把她當成香餑餑的捧著,圍著。”

    蕭溶沒看她,側身在床沿上坐下,點了根煙:“我也不怕明白告訴你,聶素問這個女人,我留著還有用。我不喜歡有人說三道四,更不喜歡,讓她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話。”

    蕭媛突然笑了笑:“我能有什麽去對她說的?去跟她說封殺這件事根本是你從中作梗,還是告訴她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蕭溶慢慢轉過頭來,看她。

    蕭媛不急不徐的迎著他的視線,看他慢慢摘下口中的煙,慢慢起身,慢慢向自己走來。

    病房裏安靜得很,他的腳步也淺淡無聲。

    突然,“啪”的一聲響,她猛的扭過頭去,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捂住臉,卻笑了笑,站在那一動不動:“哥哥,今兒個還沒上床呢,怎麽就把你惹生氣了?”

    蕭溶迴手又扇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倒在床邊,捂著臉半晌再說不出話來。

    聽她安靜下來,蕭溶才覺得出了口氣似的,俯下身,一邊笑,一邊捏著她下巴:“怎麽不說了?你倒是再說啊?你信不信,我叫人把你的牙一顆一顆給你敲下來!”

    “嗬……”那兩巴掌奇重無比,蕭媛被扇得現在耳朵裏還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麽,隻覺得下巴被他捏得快碎掉了。

    這樣僵持的空間裏,她的眼光一斜,卻落在蕭溶捋起的手臂上,那赫然的一個牙印上。她怔愣了幾分,忽然“嗤嗤”的笑了出來,這一笑,血就順著她裂開的嘴角滲出來,

    蕭溶皺起眉來,盯著她。

    蕭媛低著眉,彎起眼睛,好像很開心似的:“蕭溶,你這算是良心發現了麽?當初你叫我去做手術的時候,可是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蕭溶知道她想說什麽,似笑非笑的睨著她:“怎麽,你吃醋了?”

    蕭媛也笑,笑得兩腮發疼,眼淚都快掉下來:“我哪敢。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她的孩子就可以生下來,我的就必須去死——”

    捏著她臉的手驀然用力,蕭溶忍住再給她一巴掌的衝動,冷哼了聲:“無緣無故發什麽神經!別逼我揍你。”

    蕭媛把臉一攤:“你剛才不是打了嗎?哥哥,你就真的這麽鐵石心腸?那孩子好歹也有你一半的骨血,你怎麽忍心……”

    “住嘴!”蕭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想知道為什麽?好,我告訴你、——因為她沒有跟你一樣,十六歲就爬上自己哥哥的床!蕭媛,還記得當初我醒過來時,怎麽跟你說的嗎?你做過的事,就要付的起責任。你不是為了保住蕭家大小姐的地位,什麽都可以做嗎?怎麽,現在又跟我要孩子?我告訴你,外麵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替我生孩子,唯獨你這個野種不行!”

    蕭媛聽得認真,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了:“是……是我不知廉恥,給自己哥哥下藥……就算我不知廉恥,這麽多年,也該還清了。何況後來你不也食髓知味?有句話我一直忍到現在……蕭溶……你以為我喜歡跟你上床?要不是你手裏握著我的血樣報告,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碰我一下!你這個變態,跟自己妹妹上床居然上出癮來了,我每次一想到就覺得惡心,孩子沒了也好,省得生下來是個怪胎!”

    蕭溶氣極了反笑,捏著她的臉不斷的點頭:“好,好,你今天終於把心裏頭的實話給說出來了。你早這麽想了吧?就算我不逼你去醫院,你也打算找個機會把孩子弄沒了。不然你大著個肚子在家,怎麽跟爸爸交代?現在倒好,成我欠你的了,你不就想讓我內疚麽?蕭媛,你少自作多情了。我睡你就跟睡外麵那些女人一樣,不過把你當個婊子!”

    他掐著她的五指像鐵鉗一樣,不斷的收緊,收緊,蕭媛很快就連進氣都沒了,她也不掙紮也不動,仿佛就想這樣死了算了。眼看著她臉上越來越白,兩眼上翻,嘴唇慢慢泛出一種青紫色來,蕭溶才像驀然迴神,猛的一下鬆開了手。

    剛剛那一瞬,他是真想掐死她算了!

    彼此都恨不得除了對方而後快。

    彼此都心知肚明。

    八十四,孽緣,軟禁

    更新時間:2013-1-110:04:45本章字數:7665

    蕭溶先離開的醫院。

    大約隔了一個多小時,蕭媛才從後門離開。

    傍晚下了點小雨,從出租車上下來,穿過花園這一路,肩頭都有些微微的濕漉。蕭媛出門時穿的是雙乳白色的小羊皮鞋,在花園的水窪裏踩得一路水花微濺,進屋時鞋底還帶著點泥印子。

    蕭家的幫傭阿姨看到了,忙進去拿了條幹毛巾出來,一邊幫她擦著一邊埋怨:“今兒顧師傅沒跟小姐一塊嗎?這麽大的雨,打個電話迴來讓司機去接也好啊。”

    蕭媛默不作聲的脫下鞋子和濕了的外衣。屋朗的玄關底下,一抹黯黃燈光,照在她臉上,顯得尤其蒼白,阿姨摸到她的手,驚叫了聲:“怎的這麽涼?趕緊進去洗個熱水澡吧,莫要凍著了。真是,不就去醫院拿個體檢報告,讓老顧跑一趟就是了,小姐何必親自去……”

    蕭媛本來進門之前,還做好了準備,堆著一臉的笑,聽到這句話之後,那笑似乎撐不住了。進了客廳就冷著臉,徑直上樓去。

    幫傭阿姨追在後麵說:“小姐,要不幫你把浴缸的水放慢。這冬天的冷遇,淋在身上要不得的……”

    “我自己洗!”蕭媛上了二樓,臨樓梯口的就是她的房間,再往裏走,最深處的大臥室才是蕭溶的。她遙遙看了眼,突然就走過去扭了扭門把。

    阿姨都嚇著了:“少爺還沒迴來呢。小姐你要什麽,我去替您拿……”

    “沒事,我在房裏等哥哥迴來。你把門打開。”

    “這不成,少爺最討厭別人動他的東西,平常老爺太太在家也不會隨便進他房間的……”

    “打開!”

    蕭媛平常在家柔柔弱弱的,與下人也為善。阿姨頭一次聽她這麽淩厲的聲調,總歸她也是家裏主人,隻好摸出鑰匙來,打開門。

    蕭媛這時臉色才好起來,柔聲笑了笑:“沒事,你下去吧,我等他迴來。”

    阿姨不放心,走到樓梯口,又迴頭看了兩眼,越發覺得古怪不安。

    蕭媛到這個家裏的時候已經十二歲了,雖然還小,該懂的也都懂了。大太太,也就是蕭溶的母親,還在的時候,撐著一口氣,也不允她進門。為這事,夫妻倆不知道吵了多少迴,蕭溶的母親始終堅持著那句話,錢可以給,

    房子,車什麽都可以給,就是不讓這私生女踏進蕭家的大門。

    後來蕭溶母親癌症去世,蕭致遠就開始想方設法的要把蕭媛和她的母親接進來,到底是老蕭家的血脈,蕭司令也不忍心丫頭這麽小流落在外,發了話,小的可以接迴來,大人絕對不能進門,也算是對得起剛剛去世的原配夫人。

    蕭致遠覺得對不起這個小女兒,讓她們孤兒寡母的,在外麵吃了許多苦,所以接迴來後格外溺愛,幾乎是恨不得連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

    母親屍骨未寒,那賤人生的小野種就堂而皇之的走進蕭家,和他們生活在一塊兒,當時年紀輕輕的蕭溶,怎麽也無法釋懷,他恨這個丫頭,連帶著母親死不瞑目的恨。他看不慣她每天穿著漂亮的白裙子,打扮得像個公主似的在他眼前晃,看不慣父親對著她,總是輕易的露出寵溺而慈愛的笑。

    蕭家人一直是從政,直到蕭太太嫁給蕭致遠時,將娘家的企業一並嫁了過來,並更名蕭氏,蕭家才在商界有了立足之地。所以,蕭氏是蕭太太遺囑上寫明了要傳給蕭溶的。

    然而當時年僅十六歲的蕭溶,還手無實權。

    他發誓要替母親,把這個野種趕出家門。

    四年後,蕭致遠與陸文漪的婚事告吹,蕭司令為了彌補這個醜聞,終於點頭同意讓蕭媛的親母進門。

    四年,他無能為力,不僅沒能趕走蕭媛,還讓她的母親也登堂入室。但他卻不是一無是處的草包。

    終於,讓他發現蕭媛一直在逃避學校每年一度的體檢。

    在某次蕭媛感染流感後,他利用醫院的朋友,弄到了她的血樣,托人進行了dna對比。

    結果……

    果然不出他所料。

    蕭媛,不過是那賤女人離開了父親後的又一段豔情的產物,卻想借此把這野種送入豪門,來個麻雀變鳳凰?

    在把這件事告訴父親之前,他單獨把蕭媛約出來,以哥哥的身份。看著那女孩穿著酷愛的白色,天真的仰著臉喊他哥哥,因為他突然間轉變態度對她和藹起來,而興奮得不能自已。

    他特意選了家金碧輝煌極盡奢華的會所製餐廳,在一間封閉的私密性極佳的包廂裏,他請她吃上好的新西蘭小牛排。

    歐洲貴族皇庭式的裝潢擺設令這個天生的窮丫頭惶惶不安,他們坐一張很長的餐桌,麵對著麵,一個在桌頭,一個在桌尾,中間隔著不知道多遠的距離。

    他就是要讓她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讓她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桌上擺著冰桶和濃鬱的鬱金香,蕭溶好整以暇的切著上好的牛肉,一塊快放入口中。而初次嚐試西餐的蕭媛,隻是費力的與刀叉做著搏鬥。

    他甚至體貼的把牛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與她交換餐盤,在蕭媛那兩個字“謝謝”還未出口時,輕鬆的問道:“這樣高級的酒店,你從沒來過吧?牛肉,不是你光用蠻力就能割下來的,而是要用技巧。也對,這樣的東西對你來說,是過於奢侈的,自然不懂什麽技巧。”他又輕鬆的割下一塊牛肉,衝著她冷笑。

    聽到這,蕭媛才發現來者不善。

    此後再沒有人說話。一直到她隱忍著怒氣吃完這一頓西餐,要站起來告辭時,蕭溶才慢吞吞的取出一隻文件袋,隔著偌大的餐桌滑過去。

    蕭媛已經離開座位的身體又慢慢坐迴去,莫名其妙的拆開文件袋。

    那時候蕭媛已來到蕭家四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原本枯瘦的小臉蛋上煥發一種蘋果般的誘人光澤,身材也發育得非常好,十六歲的她,已初具女人的資本。

    那張臉,在看到血樣報告,dna報告等一係列數據後,變得慘白。

    天真的小女孩,幾乎下意識的就將那薄薄的紙片撕得粉碎。

    “你盡管撕,不夠的話,我可以多打幾張讓你撕。”

    “……”

    女孩瞪著他的眼睛猶如銅陵,裏麵充斥著急怒和不置信。

    “你恨我,是嗎?”蕭溶漫不經心的問。

    蕭媛不答,隻因腦中正在高速運轉著,該怎麽辦,怎麽辦,才能來得及,挽救這個漏洞!

    恨,當然是恨之入骨。

    恨這個隨時能毀了她的男人。

    這樣的生活,她得來不易,她絕不願再迴到那陰濕的窄道裏,去過那種食不果腹的日子!

    她試過懇求:“我一直在想盡辦法的討好你,你給我臉色,對我不冷不熱,我都能笑著接受,就是這樣你也一定要堅持把我趕出家門嗎?我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你了?”

    “沒有什麽原因,就因為——你是野種。”蕭溶的渾身散發著冰涼的氣勢。

    聽到這,蕭媛一直強忍著的脾氣再也控製不住,將刀叉往桌上狠狠一放:“蕭溶,你是蕭司令的長孫,你母親是蕭氏的千金總裁,你生來就含著金湯匙,要什麽

    都可以心想事成。你擁有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十輩子都賺不來的錢,名譽,和地位,但是你卻偏偏不肯放過我這麽一個小角色嗎?我在你家到底礙著你什麽了,不過是一口飯一副碗筷……”

    蕭溶聽著聽著,忽然笑了:“是,我是有很多錢可是那跟你有什麽關係?我就是施舍給狗,也不會施舍給你們母女!你媽拿走了我媽最重要的東西,現在還想進門來,讓我喊她一聲媽?既然你們母女倆能做出這樣醜陋的事情,難道還怕我說給爸爸聽嗎?你們既然有能力,就用你們的能力在蕭家留下來呀!”

    “你可知道,我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留下這句話,蕭媛知道,他們再沒有談攏的可能。

    她甚至不敢迴家,怕迴去後,等待著的,就是蕭致遠和蕭溶一樣冷酷無情的臉。

    那晚,她一直磨蹭到很晚才迴去,然而她想錯了,蕭致遠因公出差,當晚並沒有在家。蕭溶還跟如常一樣獨來獨往,盡管她和母親想盡辦法的討好他,他也吝嗇到連句話都懶的說。

    如果事情暴露,她跟母親,都將會被趕出家門,如果不幸惹得蕭致遠震怒,她們恐怕會過得比以前還不如。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會想到那樣下作的辦法。

    蕭溶說她賤,那樣刺耳的字眼,她也不過是笑笑,從不反駁。

    她可不就是賤嗎?

    她知道蕭溶每晚睡前都有喝咖啡的習慣,她從幫傭阿姨手中接過咖啡,把以前在龍蛇混雜的地方弄來的那種藥投進去,然後敲開他的房門。

    “我不是說過,任何人都不準進我的房,尤其是你,和你那個媽!”

    意料之中的冷臉。

    她不惱,也不氣餒,可憐巴巴的遞上咖啡:“我要幫阿姨送過來的。晚上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蕭溶冷漠的打量她:“別以為裝可憐我就會放過你。你和你媽幹的好事,我一定會告訴爸爸!”

    她亦不作聲,看著他喝下咖啡。算準了時間,半個小時後再來敲他的門。

    一切和她預想的一樣,又有那麽一點兒出人意料。

    被下了重劑量藥的蕭溶果然失去了常態,不複那冰冷的冷嘲熱諷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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