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份重量級證據,哪來的人贓並獲?”

    “讓陸少知道,估計得發火吧。”小艾知道這戒指是陸錚送的,當時看到警察拿出來她也愣了一下,因為素問一直很寶貝這戒指,時刻都戴在手上。她都沒看到她什麽時候給脫下來的。

    不過就算有這“鐵證如山”,蕭家的背景實在太過強大,小艾看蕭溶的秘書進出公安局那橫勁兒,都有點怵。她這個證人前腳還沒邁出公安局呢,人家蕭媛已經後腳上了私家車,被保釋出去了。

    素問倒挺看得開:“隻是給她個教訓。”真要動蕭媛,她也動不起。

    蕭溶可不是省油的燈。

    蕭媛麵色蒼白,頭發散亂,戰戰兢兢的站在偌大的辦公室裏。秘書給她端了茶,然後就退出去,小心的關好了沉重的雙門。

    蕭溶的這間辦公室位於所謂的cbd黃金地段的寫字樓,整間辦公室有270度的全玻璃幕落地窗,秋日的陽光正好透過玻璃照進來,曬得人暖洋洋的。而窗下就是車如流水的街,放眼望去一覽無餘的繁華市井,所謂萬丈紅塵。

    蕭媛不敢抬頭,所以一直垂著眸,盯著腳底,太高,她的頭開始暈眩。而她的前方,蕭溶坐在紫檀的大書案後麵,星眸半睜半闔,仿佛懶得抬眼。

    蕭媛覺得不安,轉身想走:“沒有事的話,我先迴家了。”

    啪——打火機在他手中發出一聲脆響,極細微的聲音,她卻倏的收了步子。

    蕭溶隻是冷笑:“你還有臉迴家?”

    她的心驀的沉到最冷最深處,她好像有點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越來越出息了,盜竊罪,被拘留?那麽多記者眼皮子底下,你怎麽不幹脆衝到車輪子底下被軋死算了,省得活著還丟人現眼!”

    蕭溶那嘴皮子,臉皮薄點的,沒幾個能遭得住。

    她抿著嘴不說話。

    “小騷貨,你是幾輩子沒見過男人,沒臉沒皮的跟在人屁股後麵跑,”蕭溶嫌惡的打量她,冷冷的說,“你跟你那勾引男人的媽,就是一路貨色!”

    他終於逼急了她,她的牙齒狠狠咬著下唇:“我勾引誰了我?我一沒爬誰的床,二沒出去招蜂引蝶。你能在外麵花天酒地,我就不能追我喜歡的人?”

    書案後麵嘭一聲,蕭溶一腳踹在堅實的紫檀木上,這才覺得出了口氣似的,慢吞吞從書案後麵站起來,一邊笑一邊向她走來:“蕭媛,你活

    膩了是麽?”

    她開始發抖,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我就是活膩了……說來說去,我不就勾引過你嗎?我是沒見過男人,我就隻爬過你的床!你不就因為這個不待見我嗎?你要說就去說吧,反正我也聲名掃地了,不在乎再多這一樁!”

    他一把捏住她的臉,冷笑:“怎麽,不怕你陸錚哥哥知道了?不怕他知道你在我床上是怎麽放蕩的,怎麽浪(諧)叫的?”

    蕭媛被他逼急了,頭都不偏一下,就這麽一眨不眨的對著他:“是啊,我就是喜歡三哥,我願意跟著他跑!你嫌我丟了蕭家的臉,那你當初為什麽不拿著我的dna檢驗報告把我趕出蕭家!那不正好隨了你的意嗎?”

    “想一走了之?沒那麽容易。誰把你從小養到大?誰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寶貝,是我爸爸。你跟你媽鳩占鵲巢了這麽多年,以為能拍拍屁股就輕鬆走人?我告兒你,我就要留著你蕭媛,我讓你姓蕭,我把你留在蕭家折磨,不比放你在外麵自由快活要有意思的多?”

    扣住她下巴的手瞬時張開五指,掐在她脖子上,卡得她透不過氣來。他逼近的同時,唿吸中的熱氣咻咻的拂在她臉上,她聽到他的指骨關節咯咯作響,也許是真的想掐死她了。

    一轉念,又覺得是自己妄想了。他怎麽會讓她這麽輕易死了?就像他說的,他要留著她,慢慢的折磨,讓她一輩子都痛不欲生。

    蕭媛被掐得臉色由紅轉白,又漲起紫來,一邊蜷縮著一邊仍舊在掙紮,蕭溶手背上都被她咬透了,這才突然間轉醒了,倏地撤了手。

    蕭媛撲到沙發上,抱著喉嚨劇烈的嗆著,咳著,舒緩著窒息的感覺。蕭溶看著她跪伏在那裏咳了又咳,冷冷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想嫁出去離開蕭家,那也得看有沒有人敢要你!掛著個蕭姓,就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我告訴你,你就是個玩物,玩物你懂嗎?玩物就是給人糟蹋的,你有什麽資格喜歡陸錚,記住我的話,下迴再讓我看到你犯賤的追著男人跑,我就打斷你的腿!叫你一輩子哪兒也去不了,乖乖給我呆在家裏!”

    他說完,淡然的拿起煙盒,隨手點了支煙。

    蕭媛從嗓子裏擠出一聲哀嚎,似笑非哭,就是定定的瞧著蕭溶,過了好一會兒,才虛弱的笑了笑:“那你為什麽不準我喜歡陸錚?就算我犯賤,我是玩物,我也有喜歡一個人的資格不是?你為什麽聽到就發火,為什麽不準我跟著他?”

    蕭溶瞥了她一眼

    ,吐出一大片煙霧。在嫋嫋的白霧中,每個人的神色都顯得那麽不清晰。

    蕭媛笑得更歡快,那表情,像是迴光返照似的,也許人悲慟到了極點,反而不知道怎麽難過了。

    她一步步走到蕭溶麵前,雙手擱在他肩上,踮起腳,在他唇上吐氣如蘭:“哥哥,你不許我嫁人,又不趕我走,難不成是喜歡上了我這個玩物?”

    蕭溶被她壓在書桌上,胸腔裏發出沉沉的笑聲:“我喜歡你?別自作多情了。我看你被我睡了兩次,睡出毛病來了吧?”

    蕭媛俯身,在他冰冷而薄削的唇上啄了啄,慢條斯理的說:“哥哥你不許我嫁人,又不肯要我,那我將來怎麽辦?我是個女人,總得有個歸宿的……”

    她臉上含怨似嗔,這般親密距離下,倒有幾分風情。

    蕭溶伸手把她拽進自己懷裏,語氣親狎,目光卻鋒銳如刀,刻薄的在她臉上掃過:“呦,考慮得還挺長遠?……不過你不適合嫁人,你就適合跟你媽一樣,給人當情婦……”

    素問對著鏡子發了半天呆,卸妝的時候,她都沒敢假手化妝師,就怕被人看到她臉上的傷,生出閑話來。

    小艾遞過來一杯冰塊給她:“敷一敷,要不去看看醫生?”

    她搖頭歎氣:“算了,關鍵時期,少生枝節。”

    正說著,小艾忽然挺直了腰,叫了聲:“老板。”

    她迴頭,陸錚推開化妝間的門,走了進來。看到鏡子裏她略顯憔悴的臉容,眉頭微皺,凝磁般低緩從容的聲音問道:“你的臉好點了嗎?”

    素問下意識的捂著臉,不知怎麽就臉紅了:“好多了,醫生說明兒個就能消腫了。”

    其實還在內疚騙他那件事。

    蕭媛被拘留的事恐怕早傳開了,他卻沒問她,顯然是默許了。要不是因為這一巴掌的撒謊,他也不至於為她跟蕭家撕破臉。

    他走過來,隨手拉了張椅子在她跟前坐下,手裏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瓶消腫藥水,還有棉簽:“我問過了,醫生說擦這個很有效。”

    素問不置可否。

    小艾見這情形,識趣的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陸錚已經很主動哦你的蘸了蘸藥水,湊近一些,冰涼的棉簽於是慢慢的點過素問裂開的嘴角,藥水味彌漫開來,素問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可又覺得此時躲避很矯情,於是僵硬的昂著臉,坐在那裏不動。

    等塗好藥,他起身將藥水放在桌麵上,為她拿來外套:“收工了嗎?晚上有什麽安排?”

    “……約了周沫。”素問有點不好意思的迴他。

    本來她這趟迴京就是臨時向老師請的假,行程都安排滿檔,除了今晚實在找不出時間和周沫碰頭了。

    “好。我送你去。”他竟沒抗議,拿起車鑰匙,走到她的旁邊,伸出臂彎讓她挽住。

    “今晚的時間我給你自由安排,不過明天一天,你歸我。”

    “咦?”她詫異的抬頭看他。明天,不是訂了機票迴上海嗎?

    他早已窺出她心思,摸了摸她的頭發說:“別把自己逼太緊了。上海那邊我已經幫你打電話請假,而且明天就是中秋節了,你也不想過節還在外麵拍戲吧?”

    這倒是真的。中國人講究人月兩團圓,這種日子是要留在家孝順父母的。

    但是提起中秋節,她真的沒什麽感覺了。前兩年是怎麽過的?她有沒有在家?不記得了。隻記得外麵月餅又貴,又不實在,她從來沒買過。

    “那你呢,打算怎麽過節?”素問忽然揚起臉問他。

    一想到陸家冰冷的大宅,飯桌上不苟言笑的氣氛,陸錚的笑慢慢收斂。他拍了拍她的背,並未迴答。

    “不過這樣好嗎?大家都在上海,就我一個請假。”

    陸錚刮了刮她的鼻子:“別想這些,與世隔絕的陪我幾天不好嗎?”

    “你早上不還說最近工作忙得要死,怎麽又抽出空來了?”

    “跟工作相比,你更重要。”

    唉,這個男人,說起情話來都這樣滴水不漏。

    素問走出錄影棚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三十,這個時間隻能約周沫吃宵夜了。好在丫是個夜貓子,這時候正是火力全開打雞血的狀態,收到她的電話於是興奮的直點頭:“好啊好啊,簋街是吧,姐馬上就到。”

    陸錚開車送她到目的地時,與周沫打了個照麵,周沫與他們吃過一頓飯,這情形早就在意料之中了,還輕鬆的揚起一隻手同陸錚打招唿:“嗨。”

    陸錚紳士的迴禮,然後附在素問耳邊問:“待會吃完,要我來接你嗎?”

    素問趕緊搖頭“不要了,都這麽晚了。你也趕快迴去休息吧。”

    兩個人在咬耳朵,周沫在那邊看得大叫受不了,忍不住插話:“放心,我不會把你家素素拐去賣了的,最多今晚

    把她拐上我的床。”

    素問橫她一眼,趕緊把陸錚推上車。

    本來她們約了還在學校門口的那個大排檔的,不過現在是假期,沒什麽學生,大排檔收攤早,她們才轉戰到簋街來了。

    等陸錚走了,素問才一勾她的背:“妞兒,晚上上我那兒吧?看我怎麽把你拐上我的床。”

    周沫立刻做低泣伏小狀:“還請大人憐惜奴家,莫要辣手摧花。”

    兩人嘻嘻哈哈點了一大盤小龍蝦,又佐了點小菜,你一言我一語吃得好不快活。

    周沫對素問跟自己搶食的行為嗤之以鼻:“你胖了呀,再吃,就沒人敢找你拍戲了。”

    素問不以為意:“導演說要吃胖點才能撐得起旗袍。”

    “你真要拍衛導的電影了啊?”

    素問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個這麽問她的人了。

    正說著,就有坐她們鄰座的客人過來要簽名。素問有點驚訝,不好意思的脫了塑料手套,又拿紙巾反複擦幹淨手指,才接過筆仔仔細細簽下自己的大名。結果簽完名那人還要求合影,背景是一堆龍蝦殼,真挺怪異的。

    周沫等那影迷走了才嘖嘖歎:“從我們坐下,那人就一直盯著你看,我還以為是你的暗戀者呢。”

    素問拍的這部電視劇正在衛視熱播著,所以她的臉識別度也漸漸高了起來,走在路上也常有人能認出她來了。不過這樣吃個飯還被要簽名倒是頭一次。

    周沫琢磨著素問剛剛那簽名的姿勢,感歎:“越來越有明星樣了啊。”

    素問笑笑,心情極好:“放心,也少不了你的。”

    她從包裏拿出周曉川給她那疊簽名照:“這麽多,夠你迴去親戚朋友慢慢分的。”

    周沫果然很興奮:“呀,周曉川啊,你拍個戲果然跟他混熟了?有機會能介紹我見見他真人就好了。”

    “沒問題啊,葉子不是找你買了改編權,你就去跟葉子說,一定要周曉川演你的男主角,到時候編劇和男主演,要什麽粉色泡泡沒有啊?”

    另一邊,正舒服得跟沒骨頭一樣泡在溫泉裏的周曉川,忽然毫無征兆的打了個噴嚏。

    這邊,周沫也笑嘻嘻的:“看來,我迴家也得把咱倆的合照都翻出來讓你簽一遍,將來你成國際影星了,我也好有個咱們交情的證明啊。”

    說完,又半開玩笑的搖了搖頭:“如果當年我能和你一樣在

    演技這條路上堅持下來,說不定也能混個新晉小花什麽的。”

    她是玩笑話,素問卻開始思考這個可能性:“要不下次你來公司一趟,我讓陸錚和葉子說說。”

    “千萬別,比起大熒幕,我更喜歡現在的生活。悶頭寫一本書,然後出去逍遙一陣子,揮霍完了再坐迴電腦前苦逼的碼字掙錢。再說了,如果我現在在演藝圈混,說不定一輩子都是小蝦米,越混越慘呢。”

    那到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素問就挺羨慕周沫的,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結文了以後,可以什麽都不想的睡上一天一夜。她就不行,瞻前顧後,考慮得太多。

    龍蝦被消滅殆盡,兩個女人勾肩搭背,晃晃悠悠上了出租車。

    迴家以後,向茹已經睡著了,素問也沒吵醒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周沫小聲點,兩人就進了房。

    好久好久沒這樣躺在一張床上夜話。

    素問這新居周沫是第一迴上來,以前老是素問上周沫租的房子那兒蹭。

    畢業以後,周沫這個無業女青年顯然有些迷茫:“唉,聶素問啊,我看你在事業和愛情這兩條道上走得風風火火的,真是羨慕嫉妒恨啊。”

    素問抓了個抱枕枕在腦後,望著天花板:“你不也挺好的。我聽說葉子給你價開得挺高的,又夠你揮霍好一陣了吧。”

    “再高能有多少,還不夠買你這一個衛生間的。”

    北京房價高,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實。縱使周沫兩年前就已被某小說門戶網站吹噓成年入百萬的大神,提到買房也還是皺眉。

    “說是年入百萬,真進到口袋的能有多少啊?現在稿費稅那麽高,去掉網站,合作平台和出版社抽成,最後作者真正到手的才九牛一毛。賣影視版權還算賺一點的,結果光繳稅繳了七八萬。以後我要有錢了,我就學郭小四自己開家出版社做雜誌賺錢,壓榨那些苦逼的作者們。”

    周沫壯誌酬酬,素問在一邊半睡半醒,含含糊糊給她打氣鼓勁,不一會兒,兩個女人打著唿嚕,各拽著被子一角睡死了。

    第二天門鈴響的時候,周沫的一條腿還擱在素問肚子上。

    素問坐起來一看,自己居然橫著趴在床上就睡著了。這麽僵著睡了一晚上,隻覺得腰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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