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地坐在原處，段青目送著這名不請自來的家夥漸漸消失，身後傳來的一道細微的破空聲隨後也打斷了他的思索，屬於暗語凝蘭特有的清亮女聲與恭敬的語氣也隨之響起：“先生，凝蘭迴來了。”
“……找到了多少？”
“十三個，其中有一個是衝著先生來的。”
帶著寒意的目光在剛剛那位痞子青年消失的中央廣場方向迅速經過，暗語凝蘭隨後也將自己完成的任務情況迅速報告了出來：“使用的是大口徑的魔法狙擊步槍，其中似乎還使用了一些凝蘭不太理解的未知技術，凝蘭已經將那把武器提供給了法師議會，看他們能不能從中找出對方的身份痕跡。”
“果然人類文明發展速度最快的方向永遠是‘武器’呢，再過幾個月，這些人怕不是連什麽電磁軌道炮、天基打擊之類的都研究出來了。”段青捂著額頭歎息道：“不過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可是劍與魔法的世界，區區熱武器未必比得上那些可以上天入地的劍氣和魔法，那些隻是使用舊世紀的簡單原理改造而成的槍彈，也未必能打得穿一個魔法學徒所施放的‘遠程防護祝福’呢。”
“如果先生說的是像您這樣的‘魔法學徒’的話，那確實有可能做到。”依舊披著一身簡潔幹練的女仆製服，暗語凝蘭用抬起的一隻手輕輕掩住自己彎成月牙的嘴角：“自由世界中蹩腳的魔法學徒多得是，他們所使用的魔法，可未必像先生這樣得心應手呢。”
“隻要無法產生像現實世界那樣的殺傷力，這些所謂的‘槍支’也就失去了對應的威脅度了。”段青搖了搖自己的頭：“說到底，自由世界終究還是一個虛擬世界，在除了痛楚之外無需支付任何死亡代價的世界裏死亡，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先生這樣說，凝蘭可就不高興了。”站在長凳後方的暗語凝蘭聞聲擺出了哀怨的臉：“難道先生不要凝蘭保護了麽？要讓凝蘭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對先生不利，卻躲在暗處無動於衷麽？”
“怎麽可能！我們家凝蘭最好了！”灰袍魔法師用一句話便讓身後的女仆重新喜笑顏開：“今後的護衛工作，也都拜托你啦！”
“這麽多心懷不軌的人潛伏到了天空之城，想必是又準備開始進行什麽大動作了呢。”
小心小意地吸了一口氣，暗語凝蘭重新將話題轉迴到了正題上：“從練級點到核心動力區，他們出現的位置也都沒有什麽規律，有點像是對整座城市的狀況進行摸底調查呢。“
“也就是說，他們都是一群路人？”段青的聲音中透出了絲絲驚訝：“你居然能把他們全都找出來呢。”
“因為凝蘭觀察得更仔細嘛，他們的那些鬼鬼祟祟、自以為是的小動作，在凝蘭的眼中實在是太明顯了。”頗為自豪地說出了這句話，暗語凝蘭複又將聲音壓低：“不過正如先生所說，就算凝蘭暫時處理掉了他們，對麵也還會派出更多人前來偵查和破壞，隻靠凝蘭一個人來清理的話——”
“法師議會從未封鎖過天空之城，想要在這個地方實行什麽‘戰時管製’製度，多半也是不可能的。”知曉對方此時擔憂的問題是什麽，段青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我會向維金斯提議，對通過傳送陣的所有人員進行更嚴格的身份檢查，以及對可能出現的內部破壞進行提前預防，至於他和他背後的法師議會會不會聽我的，又會不會擔心一些多餘的事情……嗬，那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生現在的名望很高，又有維金斯的支持，法師議會肯定會重視先生的提議的。”暗語凝蘭雙手一拍鼓勵道：“況且先生和我們其他人一樣，都是為了天空之城的安全，那些‘趁著維紮德覆滅的時機搶奪法師議會大權’的說法，都隻是迷亂人心的謠言而已，先生不必擔憂啦。”
“不然你以為謠言是用來幹什麽的？隻要能蠱惑到兩成的人，這則謠言就算成功了。”段青苦笑著搖了搖頭：“維紮德倒台的過程也確實有些突然，此等真空期，就算我們不站出來充當冒險者一方的話事人，也會有其他行會和勢力會趁虛而入——嘿，萬一要是讓給一個隸屬於舊聯盟團隊的人，那豈不是更中了他們的下懷？”
“那——”聽到這句話的暗語凝蘭雙眼放光：“先生終於打算重新建立自己的公會了？”
“不不不不不，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雙手和腦袋都搖成了撥浪鼓，矢口否認的段青不停地環視著四周：“我可從來沒說過這話啊，你可不要胡亂汙蔑我……靈冰不在這附近吧？”
“靈冰小姐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凝蘭都有些嫉妒了。”於是暗語凝蘭鼓起了自己的嘴巴：“之前見到她的時候應該還在火焰之地附近，聽說是正在完成什麽任務，不過她似乎也經常下線，好像有現實世界的事情需要忙呢。”
“之前凝蘭見到過她一次，當時的她還托凝蘭給先生帶一句話。”說到這裏的女仆玩家微微一鞠躬，嘴唇靠近到了段青的耳邊：“靈冰小姐說，若是你已經休息完畢，並且有時間的話，希望你可以前往火焰之地找她。”
“要在那裏見麵？”耳邊的吐息讓段青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眉毛也因為感到意外而微微挑了挑：“是有什麽新的任務進展？還是——”
“靈冰小姐沒有說具體的理由，想必是有什麽隻能讓先生知道的秘密吧。”又一次擺出了楚楚可憐的表情，暗語凝蘭的聲音又在下一刻恢複了正常：“不過先生也未必一定要赴約呢，因為凝蘭還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語殤小姐也想與您會麵。”指了指天空之城外的某個方向，暗語凝蘭再度壓低聲音說道：“她在神山那邊等您。”
“又給我出這種修羅選擇題啊……她又是為了什麽？”
“通知是凝蘭在現實世界中接到的。”
沒有直接迴答段青的問題，直起身來的暗語凝蘭搖了搖自己的頭：“語殤小姐最近也一直在忙碌，既是這會兒發來了消息——”
“想必是‘那一邊’有什麽進展了吧。”
********************************
“歡迎歸來，尊敬的使者大人。”
返迴神山無需浪費多少時間，隻需要啟用法師議會與協會分部之間的傳送陣即可，而當段青從協會分部的傳送魔法陣中踏足而出的時候，率先看到的卻是一眾圍守在此的草原部族戰士：“看到您平安無事，是草原諸族的幸運。”
“你們怎麽負責守在這裏了？”於是段青問出了那個理所應當的問題：“這裏的法師議會成員呢？”
“他們都去外麵戰鬥了。”全副武裝的眾多部族戰士中，其中一名部族戰士隨後向著段青介紹道：“各大部族的領地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內陸續傳來了警報，一群不明人士現在正在草原四處肆虐，神使大人和皈依她的冒險者們說，那些人很有可能是之前擅自占領神山的褻瀆者，所以各大部族也都在全力狩獵，將他們趕出草原。”
“疑似占領神山的褻瀆者嗎？看來他們是真的打算全線作戰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段青用力將自己苦惱的表情收了起來：“有找到他們的藏身地嗎？”
“還沒有。”一眾草原戰士急忙低下了各自的頭：“請使者大人恕罪，但這片草原實在太大，即便是將所有的部族都聯合起來也——”
“我沒有怪罪的意思，不必如此。”急忙伸手虛扶起了眼前的戰士們，段青隨後環視向自己的身後：“對於你們願意幫忙守衛法師議會駐地的事情，我也要代替同伴向你們表示感謝呢。另外——”
“若是想要搜尋那些敵人的蹤跡，沿著風之大陸的地脈尋找應該是最有效的方法，所以為了保證地脈的搜尋效率，法師議會的魔法師們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段青向著周圍的戰士們低聲說道：“能拜托你們幫忙傳個信嗎？現在外出抵禦敵人的魔法師也需要你們的守衛，希望各部族的戰士們，能在接下來的戰場上多幫助一下他們。”
“謹遵使者大人命令。”距離最近的幾名部族戰士恭恭敬敬地低下了自己的頭：“您的命令很快就會傳遍草海，抵達草原的最遠方。”
“……這是怎麽迴事？”
又費了不少口舌才將眼前的其他部族戰士們送走，段青頗為奇怪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他在距離神山上層區域不遠處的空中駐地中尋找著絮語流觴親手建立的聯盟總部，嘴裏也不停地咕噥著自己的疑惑：“是我的錯覺嗎？感覺這群草原部族對我的態度變得更尊敬了？”
“因為你前不久剛剛辦成了一件大事。”抱著自己的武器在總部大廳門口閉目養神，聽到了段青話音的百步無雙聞聲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也就是火焰之地的那件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什麽？”段青驚訝地問道：“還有你怎麽會在這，沒去前線奮戰麽？”
“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就待在後方休息，順便當當門衛了。”擦拭著黑色大弓的表麵，百步無雙朝著段青丟出了一個眼神：“至於為什麽……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好吧。”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段青終於還是將話題的對象重新引迴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我在火焰之地的事跡，為什麽會影響到草原部族的人？他們部族之間的聲望和火元素之泉能有什麽關係？”
“看來你是真的毫無自覺。”百步無雙撇著嘴巴搖了搖頭：“我問你，你是怎麽鎮壓火元素之泉的？”
“當然是用——啊。”
“沒錯，調用風元素之泉的力量，在當時的神山這邊引發了巨大的能量波動。”
麵對段青恍然大悟的模樣，百步無雙指了指不遠處的巨大山體：“當時的場麵可是壯觀極了，巨大的翠色風暴直直衝向雲端，除了擁有空間斷層保護的各大行會駐地和擁有魔法陣保護的法師議會駐地以外，沒有哪個部族的營地能在目測數百米直徑、數千米高的能量衝擊所引動的風暴中安然無恙。”
“草原上的部族本就崇拜神山，既然他們現在都知道你和你頭頂上的那個‘神使’能引動神山的神跡，那你的聲望地位還不是蹭蹭往上漲？”說到這裏的百步無雙仰頭望向天空：“就連老盧芬和他的商隊，現在都不敢在各大部族麵前說你和神使大人半句壞話呢。”
“你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會是因為這個吧？”心中發出了一聲暗歎，段青表麵上還是笑著反問道：“咱們不是隊友嗎？你們在這裏應該跟著沾光才對啊。”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百步無雙再度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了，快進去吧。”
“有人在等你。”
推開了對方身側的駐地大門，段青獨自走入了這座新聯盟的臨時總部大廳內，戰爭狀態讓這座大廳中的人手變得少了許多，僅剩的稀疏人影似乎也因為忙碌而顧不上這位突如其來的訪客。目送著其中一些玩家抱著各種物資從自己麵前匆匆跑過，段青最後還是決定不打擾他們，他循著大廳的分布與裝飾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原本應當屬於盟主的那個位置，然後在那裏發現了更加令人意外的一道身影：“呃……怎麽是你？”
“大哥！”
喊出了讓段青全身一個激靈的稱謂，猛然起身的青年劍士神情局促地說道：“您，您終於迴來啦！我在這等你好久了！”
“原來是包子兄弟啊。”將差一點撲到自己身上的劍士玩家推開，段青揮報以一個尷尬的微笑：“不必喊我什麽大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你怎麽在這？語殤呢？”
“是，是林子讓我等在這裏的，他說他們那邊已經喊了你來，讓我在他們沒有上線之前先在這裏等著。”神情顯得更加局促，被稱為包子的青年劍士搓著雙手迴望著身後的大廳座位：“我，我也不知道應該在哪裏等，就選了個最顯眼的地方，省得萬一斷天之刃大哥來了看不到我……啊，還有。”
“這是他們讓我交給你的。”
似乎是剛剛想起了什麽事情，這位局促不安的青年在身後的行囊中翻找了半天，然後將一張精致的羊皮紙卷塞入了段青的手中。
“……找到了多少？”
“十三個，其中有一個是衝著先生來的。”
帶著寒意的目光在剛剛那位痞子青年消失的中央廣場方向迅速經過，暗語凝蘭隨後也將自己完成的任務情況迅速報告了出來：“使用的是大口徑的魔法狙擊步槍，其中似乎還使用了一些凝蘭不太理解的未知技術，凝蘭已經將那把武器提供給了法師議會，看他們能不能從中找出對方的身份痕跡。”
“果然人類文明發展速度最快的方向永遠是‘武器’呢，再過幾個月，這些人怕不是連什麽電磁軌道炮、天基打擊之類的都研究出來了。”段青捂著額頭歎息道：“不過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可是劍與魔法的世界，區區熱武器未必比得上那些可以上天入地的劍氣和魔法，那些隻是使用舊世紀的簡單原理改造而成的槍彈，也未必能打得穿一個魔法學徒所施放的‘遠程防護祝福’呢。”
“如果先生說的是像您這樣的‘魔法學徒’的話，那確實有可能做到。”依舊披著一身簡潔幹練的女仆製服，暗語凝蘭用抬起的一隻手輕輕掩住自己彎成月牙的嘴角：“自由世界中蹩腳的魔法學徒多得是，他們所使用的魔法，可未必像先生這樣得心應手呢。”
“隻要無法產生像現實世界那樣的殺傷力，這些所謂的‘槍支’也就失去了對應的威脅度了。”段青搖了搖自己的頭：“說到底，自由世界終究還是一個虛擬世界，在除了痛楚之外無需支付任何死亡代價的世界裏死亡，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先生這樣說，凝蘭可就不高興了。”站在長凳後方的暗語凝蘭聞聲擺出了哀怨的臉：“難道先生不要凝蘭保護了麽？要讓凝蘭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對先生不利，卻躲在暗處無動於衷麽？”
“怎麽可能！我們家凝蘭最好了！”灰袍魔法師用一句話便讓身後的女仆重新喜笑顏開：“今後的護衛工作，也都拜托你啦！”
“這麽多心懷不軌的人潛伏到了天空之城，想必是又準備開始進行什麽大動作了呢。”
小心小意地吸了一口氣，暗語凝蘭重新將話題轉迴到了正題上：“從練級點到核心動力區，他們出現的位置也都沒有什麽規律，有點像是對整座城市的狀況進行摸底調查呢。“
“也就是說，他們都是一群路人？”段青的聲音中透出了絲絲驚訝：“你居然能把他們全都找出來呢。”
“因為凝蘭觀察得更仔細嘛，他們的那些鬼鬼祟祟、自以為是的小動作，在凝蘭的眼中實在是太明顯了。”頗為自豪地說出了這句話，暗語凝蘭複又將聲音壓低：“不過正如先生所說，就算凝蘭暫時處理掉了他們，對麵也還會派出更多人前來偵查和破壞，隻靠凝蘭一個人來清理的話——”
“法師議會從未封鎖過天空之城，想要在這個地方實行什麽‘戰時管製’製度，多半也是不可能的。”知曉對方此時擔憂的問題是什麽，段青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我會向維金斯提議，對通過傳送陣的所有人員進行更嚴格的身份檢查，以及對可能出現的內部破壞進行提前預防，至於他和他背後的法師議會會不會聽我的，又會不會擔心一些多餘的事情……嗬，那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生現在的名望很高，又有維金斯的支持，法師議會肯定會重視先生的提議的。”暗語凝蘭雙手一拍鼓勵道：“況且先生和我們其他人一樣，都是為了天空之城的安全，那些‘趁著維紮德覆滅的時機搶奪法師議會大權’的說法，都隻是迷亂人心的謠言而已，先生不必擔憂啦。”
“不然你以為謠言是用來幹什麽的？隻要能蠱惑到兩成的人，這則謠言就算成功了。”段青苦笑著搖了搖頭：“維紮德倒台的過程也確實有些突然，此等真空期，就算我們不站出來充當冒險者一方的話事人，也會有其他行會和勢力會趁虛而入——嘿，萬一要是讓給一個隸屬於舊聯盟團隊的人，那豈不是更中了他們的下懷？”
“那——”聽到這句話的暗語凝蘭雙眼放光：“先生終於打算重新建立自己的公會了？”
“不不不不不，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雙手和腦袋都搖成了撥浪鼓，矢口否認的段青不停地環視著四周：“我可從來沒說過這話啊，你可不要胡亂汙蔑我……靈冰不在這附近吧？”
“靈冰小姐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凝蘭都有些嫉妒了。”於是暗語凝蘭鼓起了自己的嘴巴：“之前見到她的時候應該還在火焰之地附近，聽說是正在完成什麽任務，不過她似乎也經常下線，好像有現實世界的事情需要忙呢。”
“之前凝蘭見到過她一次，當時的她還托凝蘭給先生帶一句話。”說到這裏的女仆玩家微微一鞠躬，嘴唇靠近到了段青的耳邊：“靈冰小姐說，若是你已經休息完畢，並且有時間的話，希望你可以前往火焰之地找她。”
“要在那裏見麵？”耳邊的吐息讓段青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眉毛也因為感到意外而微微挑了挑：“是有什麽新的任務進展？還是——”
“靈冰小姐沒有說具體的理由，想必是有什麽隻能讓先生知道的秘密吧。”又一次擺出了楚楚可憐的表情，暗語凝蘭的聲音又在下一刻恢複了正常：“不過先生也未必一定要赴約呢，因為凝蘭還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語殤小姐也想與您會麵。”指了指天空之城外的某個方向，暗語凝蘭再度壓低聲音說道：“她在神山那邊等您。”
“又給我出這種修羅選擇題啊……她又是為了什麽？”
“通知是凝蘭在現實世界中接到的。”
沒有直接迴答段青的問題，直起身來的暗語凝蘭搖了搖自己的頭：“語殤小姐最近也一直在忙碌，既是這會兒發來了消息——”
“想必是‘那一邊’有什麽進展了吧。”
********************************
“歡迎歸來，尊敬的使者大人。”
返迴神山無需浪費多少時間，隻需要啟用法師議會與協會分部之間的傳送陣即可，而當段青從協會分部的傳送魔法陣中踏足而出的時候，率先看到的卻是一眾圍守在此的草原部族戰士：“看到您平安無事，是草原諸族的幸運。”
“你們怎麽負責守在這裏了？”於是段青問出了那個理所應當的問題：“這裏的法師議會成員呢？”
“他們都去外麵戰鬥了。”全副武裝的眾多部族戰士中，其中一名部族戰士隨後向著段青介紹道：“各大部族的領地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內陸續傳來了警報，一群不明人士現在正在草原四處肆虐，神使大人和皈依她的冒險者們說，那些人很有可能是之前擅自占領神山的褻瀆者，所以各大部族也都在全力狩獵，將他們趕出草原。”
“疑似占領神山的褻瀆者嗎？看來他們是真的打算全線作戰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段青用力將自己苦惱的表情收了起來：“有找到他們的藏身地嗎？”
“還沒有。”一眾草原戰士急忙低下了各自的頭：“請使者大人恕罪，但這片草原實在太大，即便是將所有的部族都聯合起來也——”
“我沒有怪罪的意思，不必如此。”急忙伸手虛扶起了眼前的戰士們，段青隨後環視向自己的身後：“對於你們願意幫忙守衛法師議會駐地的事情，我也要代替同伴向你們表示感謝呢。另外——”
“若是想要搜尋那些敵人的蹤跡，沿著風之大陸的地脈尋找應該是最有效的方法，所以為了保證地脈的搜尋效率，法師議會的魔法師們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段青向著周圍的戰士們低聲說道：“能拜托你們幫忙傳個信嗎？現在外出抵禦敵人的魔法師也需要你們的守衛，希望各部族的戰士們，能在接下來的戰場上多幫助一下他們。”
“謹遵使者大人命令。”距離最近的幾名部族戰士恭恭敬敬地低下了自己的頭：“您的命令很快就會傳遍草海，抵達草原的最遠方。”
“……這是怎麽迴事？”
又費了不少口舌才將眼前的其他部族戰士們送走，段青頗為奇怪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他在距離神山上層區域不遠處的空中駐地中尋找著絮語流觴親手建立的聯盟總部，嘴裏也不停地咕噥著自己的疑惑：“是我的錯覺嗎？感覺這群草原部族對我的態度變得更尊敬了？”
“因為你前不久剛剛辦成了一件大事。”抱著自己的武器在總部大廳門口閉目養神，聽到了段青話音的百步無雙聞聲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也就是火焰之地的那件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什麽？”段青驚訝地問道：“還有你怎麽會在這，沒去前線奮戰麽？”
“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就待在後方休息，順便當當門衛了。”擦拭著黑色大弓的表麵，百步無雙朝著段青丟出了一個眼神：“至於為什麽……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好吧。”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段青終於還是將話題的對象重新引迴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我在火焰之地的事跡，為什麽會影響到草原部族的人？他們部族之間的聲望和火元素之泉能有什麽關係？”
“看來你是真的毫無自覺。”百步無雙撇著嘴巴搖了搖頭：“我問你，你是怎麽鎮壓火元素之泉的？”
“當然是用——啊。”
“沒錯，調用風元素之泉的力量，在當時的神山這邊引發了巨大的能量波動。”
麵對段青恍然大悟的模樣，百步無雙指了指不遠處的巨大山體：“當時的場麵可是壯觀極了，巨大的翠色風暴直直衝向雲端，除了擁有空間斷層保護的各大行會駐地和擁有魔法陣保護的法師議會駐地以外，沒有哪個部族的營地能在目測數百米直徑、數千米高的能量衝擊所引動的風暴中安然無恙。”
“草原上的部族本就崇拜神山，既然他們現在都知道你和你頭頂上的那個‘神使’能引動神山的神跡，那你的聲望地位還不是蹭蹭往上漲？”說到這裏的百步無雙仰頭望向天空：“就連老盧芬和他的商隊，現在都不敢在各大部族麵前說你和神使大人半句壞話呢。”
“你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會是因為這個吧？”心中發出了一聲暗歎，段青表麵上還是笑著反問道：“咱們不是隊友嗎？你們在這裏應該跟著沾光才對啊。”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百步無雙再度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了，快進去吧。”
“有人在等你。”
推開了對方身側的駐地大門，段青獨自走入了這座新聯盟的臨時總部大廳內，戰爭狀態讓這座大廳中的人手變得少了許多，僅剩的稀疏人影似乎也因為忙碌而顧不上這位突如其來的訪客。目送著其中一些玩家抱著各種物資從自己麵前匆匆跑過，段青最後還是決定不打擾他們，他循著大廳的分布與裝飾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原本應當屬於盟主的那個位置，然後在那裏發現了更加令人意外的一道身影：“呃……怎麽是你？”
“大哥！”
喊出了讓段青全身一個激靈的稱謂，猛然起身的青年劍士神情局促地說道：“您，您終於迴來啦！我在這等你好久了！”
“原來是包子兄弟啊。”將差一點撲到自己身上的劍士玩家推開，段青揮報以一個尷尬的微笑：“不必喊我什麽大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你怎麽在這？語殤呢？”
“是，是林子讓我等在這裏的，他說他們那邊已經喊了你來，讓我在他們沒有上線之前先在這裏等著。”神情顯得更加局促，被稱為包子的青年劍士搓著雙手迴望著身後的大廳座位：“我，我也不知道應該在哪裏等，就選了個最顯眼的地方，省得萬一斷天之刃大哥來了看不到我……啊，還有。”
“這是他們讓我交給你的。”
似乎是剛剛想起了什麽事情，這位局促不安的青年在身後的行囊中翻找了半天，然後將一張精致的羊皮紙卷塞入了段青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