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迴來!”男人麵無表情的下令。

    殷杜怔了怔,頓時一臉苦相,這次什麽廢話也不說了,直接揣起白家族譜從窗戶跳了出去——

    這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不到,爺分明就是惡整他!可惡......

    天亮之後

    下了早朝,偃墨予剛準備去禦書房,就碰到剛從京外迴來的三皇子奉德王夏禮珣從花園另一頭過來,看樣子,似乎也是去禦書房。

    目光在其完好的雙腿上掃了一眼,偃墨予客氣的打招唿:“一年不見,奉德王腿疾已愈,真是可喜可賀。”

    夏禮珣一身蟒袍,優雅矜貴,狹長的眼眸時常半眯著,總給人一種疏離而傲慢的印象。

    看著麵前玉冠絕姿、論氣質一點也不輸自己的承王,夏禮珣突然勾唇笑道:“托承王的福,本王這腿疾才能好的如此快。”

    看似笑意,但偃墨予還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

    “奉德王也是去禦書房?不如同去?”

    聞言,夏禮珣突然收起了笑意,下顎微微抬高,拒絕道:“不了,既然承王找父皇有事要議,那本王就不去打擾了。晚些時候再去向父皇請安也是一樣。承王請吧。”

    沒有勉強,偃墨予略微頷首,負手朝禦書房的方向而去。

    看著那道離開的背影,夏禮珣忍不住的磨了磨牙,放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該死的承王......

    禦書房內

    夏高從太監手中接過偃墨予呈上來的折子,隻是看了一眼,就合上,龍顏上布滿了不解:“承王這是何意?”

    昨日他才向自己坦白有意中人,今日一早就向他奏請賜婚,對方還是大學士府中的千金。照理說,那白府的嫡親女也算勉勉強強配得上承王,可是......

    這變心是不是太快了?

    “啟稟皇上,臣昨日迴去思量一番,覺得皇上的話甚是在理,婚姻大事理應門當戶對,加之臣母親對白府小姐十分喜歡,臣見過此女,的確合臣心意,故而特奏請皇上,望皇上替臣做主,賜下這門親事。”偃墨予神色上雖沒多大的變化,依舊冷冷清清,也看不出一絲喜樂,可低沉的嗓音卻讓人聽出了他幾分認真和執著。

    聞言,夏高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像話嘛!若是他執意要娶那山野村女,他才覺得頭疼。

    放下手中奏折

    ,他眼底多了一抹慈愛,說道:“你與白府小姐的婚事,眹也十分看好。不過眹也不能強迫白家嫁女,此事眹需問過白卿,方能給你答複。”

    偃墨予拱手施了一禮:“那臣就先謝過皇上了。”

    私事說完了,夏高接著就轉到了公事上。

    “茅山村一事,你可有加急處理?”

    偃墨予點頭:“迴稟皇上,臣已經著手處理了。”

    夏高頗為滿意,道:“說與眹聽聽。”

    “是。皇上。”偃墨予肅嚴垂眸,緩聲道來,“經臣了解,茅山村的村民多數並不知道冶煉兵器之所,對走私兵器一事也是一無所知,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借茅山村的地勢來掩飾兵器坊。臣並未派人進茅山村大肆搜索,隻是讓人監視起茅山村的每一戶村民。如今茅山村已被羽林軍團團圍困,各道路皆被封鎖,不讓任何人進出。如此一來,除了茅山村的村民能自給自足不受影響外,其餘之人在不日後定會因斷糧而主動暴露行蹤。兵器坊定會不攻而破。”

    “如此甚好。”聞言,夏高滿意的點點頭,深沉的眼眸中也帶著濃濃的讚賞。“近日你可再去茅山村一次,務必督促好羽林軍,盡量不要為難無辜的村民,至於參與者,定要嚴加懲處,若有當眾逆反者,殺之。不用迴來向眹稟報!”

    “臣遵旨!”

    。。。。。。

    不日之後,同樣在禦書房,大學士白翰輕被宣入宮覲見。

    “白卿,聽聞你府中有嫡女一名,年方雙十,美貌過人、才情出眾,可有其事?”

    白翰輕點頭,躬身謙虛的迴道:“皇上,小女笨拙,那些都是外人對小女的謬讚而已。”

    夏高挑眉:“這麽說你當真有一雙十還未出閣的女兒了?”

    白翰輕再次點頭:“是!”

    夏高眼底帶著一絲喜色,麵上卻依舊嚴肅:“那如果眹給你女兒賜婚,你可同意?”

    白翰輕略帶緊張的小心問道:“皇上隆恩,是微臣一家的福氣......恕微臣鬥膽相問,不知皇上為小女選中的是那戶人家?”

    見狀,夏高也不再繞彎了。既是確定了白府有這麽一個嫡女,又是承王看中的,這門親事在他心中自然也就成了。於是朝白翰輕直言道:“眹有意要將你白府嫡女許配給承王做妻,不知白卿意下如何?”

    聞言,白翰輕不僅鬆了一口氣,甚至還大喜過望。這正

    是自己求都求不來的婚事,如今被皇上親自提出,他豈能不同意?!

    跪在地上,白翰輕朝夏高磕了一頭,歡喜的謝恩:“微臣替小女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到白翰輕走之後,夏高讓宮人研磨,正提筆呢,突然想到自己居然忘了問白氏女子的名字——

    放下墨筆,他將承王的奏折重新打開,看著奏折中所寫的名字點了點頭。

    白心染......

    八:被關在門外

    承王府

    邱氏得知偃墨予親自向皇上奏請賜婚,且對方就是白家嫡女,心裏總算是滿意了一迴。趕緊召來府中各管事下去籌備聘禮。

    而白府中,白翰輕迴去將皇上欲為其女白心碧賜婚一事一說,白府上下也是喜色連連。最高興的莫過於白心碧了。

    生在大學士府的她,從小嬌生慣養,自然就養成了眼高一切的心性。一般官宦子弟幾乎都入不了她的眼,不是嫌其家族勢力單薄,就是嫌棄對方相貌,挑來選去,結果到了雙十年歲還是閨中少女。

    她看好的人除了幾位成年的皇子親王,然後就是承王了。可惜幾位皇子親王早早的都有了正室,她不甘做人妾室,最後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承王身上。誰都知道承王府中隻有幾名小妾而沒有正妃,且承王不但在朝中得勢,其受皇上的寵愛幾乎壓過了所有的皇子親王。

    這般人俊勢大的男人,誰不心儀?

    而經過打聽,得知承王的後院幾乎都有其母親邱氏在為其做主,於是白心碧就讓白府繼室、她的後娘張氏前去遊說邱氏,沒想到邱氏一眼就相中了她,並也同意兩家聯姻。

    那天近距離的和承王見過之後,白心碧就有些神魂顛倒了。那天承王的態度讓她不知所措,也極為忐忑不安,沒想到這才幾日,爹爹就帶迴來這樣的消息。

    而且還是皇上親自主婚、做媒,這樣的殊榮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從今以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羨慕嫉妒她呢!

    想到這些,白心碧難掩心中的幸福,第三次忍不住的問其父白翰輕:“爹,您說皇上何時下旨啊?”

    白翰輕心中高興,也不厭其煩的迴道:“再等些時日吧。承王這陣子有要事在身,聽皇上的口氣,要承王處理好了手中要事才會頒布旨意。”頓了頓,他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如花似月、有著傾城之姿的女兒,佯裝斥道,“你一個大姑娘家的老

    追著這事不放,也不怕人笑話?皇上都開了金口了,難道還能作假?你就乖乖迴房待嫁吧!”

    白心碧被說的紅了臉,可嘴上卻不服:“爹,我看你就是嫌棄女兒,巴不得女兒早些嫁人,對麽?”

    白翰輕瞪了她一眼。

    倒是坐在下手位的繼室張氏笑著開口了。

    “老爺,這是我們白府的大喜事,你就讓碧兒高興高興吧。”

    張氏的幫腔非但沒讓白心碧感激,反而暗中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白翰輕朝張氏看了過去,也佯裝斥道:“你還幫她說話,你看她那得意忘形的勁,哪裏像是閨中女子才有的,都是你一味的慣著她。”

    張氏抿著唇淺笑不語。

    白心碧視線在兩人臉上掃過,暗自冷哼了一聲,隨即朝白翰輕不冷不熱的說道:“爹,那女兒迴房了。”

    說完,也不給張氏打招唿,轉身就走了。

    “唉~”白翰輕搖了搖頭,突然伸手將張氏的手握住,歉意的道,“那孩子就是這個脾氣,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張氏苦澀的搖了搖頭。作為繼母,不是她壓過繼女,就是繼女壓過她。她倒是想成為前者,可惜後院還有一位高堂在,處處維護著這唯一的嫡孫女,讓她莫可奈何。

    誰讓她是續弦進府的!

    “好了,碧兒總算能嫁人了,以後再無人與你作對了。白府上下這些年全靠你打理,以後啊你就好好的享清福吧,為夫定會加倍疼愛你和豪兒的。”白翰輕也知道她的苦,不由得溫聲安慰道。

    張氏這才緩了緩神色。好在她爭氣,為白府生了兒子,才能保住她如今的地位。看在兒子白建豪的份上,婆婆除了維護其孫女外,也沒多為難她。

    。。。。。。

    茅山村

    一道驚人的消息打破了茅山村多年來的安靜,村裏十餘戶村民全都聚集到了村長家,隻聽得村長家一片悲慟的哭聲傳來。

    白心染是被一老大娘拉到村長家的。

    到了村長家才得知,村長昨夜服毒自盡了!

    如平常一樣,她隻是傻愣愣的盯著院子裏的棺木,看著匍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的村長夫人,漸漸的,眼裏也有了濕潤。

    聽著村民在議論村長的死因,各種各樣的猜測入耳,白心染卻是什麽都不敢說。

    這些天,她早已察覺有外麵的人到

    了茅山村,隻是隱藏得極深。

    聯係起那夜在村長家窗下偷聽到的話,她心裏五味雜全。

    想必村長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已經暴露了,所以才會服毒自盡的......

    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到底村長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可是憑著直覺,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能讓朝廷派人暗中調查的事,那可能就是讓朝廷無法容忍的事。

    不一定是傷天害理,但絕對能對朝廷造成某種弊端和威脅......

    擦了一把眼淚,她默默的退出人群,仍由那些村民繼續猜測村長的死因。

    堰塘邊

    白心染抬頭望著天,長時間沒與人溝通,她都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難過,有。

    糾結,也有。

    可是她又能做什麽?說村長做了壞事罪有應得,還是說村長死的無辜?

    別說她不會開口說話,就算她開口說話,她也沒法去安慰死者家屬。難道讓村長夫人帶著一家老小去與朝廷作對?

    這不是法製社會,這是一覽獨大的封建皇權社會......

    她現在就好奇,到底村長做了什麽,要弄得最後走投無路以至於服毒自盡?

    在堰塘邊坐了一下午,快天黑時,白心染才默默的往迴家的路走。

    一進破土院,看著坑窪不平的院子裏放著三四個黑漆大箱子,她差點驚唿出聲。

    堂屋的門是打開的,明顯家裏就來了人。這使得她下意識的緊閉嘴巴,不敢出聲詢問來者是何人。

    繞過大木箱,她急匆匆的走進裏屋,看著似從天而降的男人時,頓時皺起了眉,不冷不熱的開口說道:“不是走了麽?你又迴來做什麽?這是我家,能否請你尊重一下我這主人?”

    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當她這裏是客棧?

    坐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偃墨予看著氣鼓鼓的女人,特別是看著她那身不知道打了多少補丁的破衣裳,突然的,他勾了勾唇,笑了。

    “過來!”忽略她不禮的態度,他突然開口。

    白心染眯了眯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眼神有著打量,也有著防備。

    她知道這男人皮相還可以,沒想到換了一身打扮,氣質更是不同尋常。月牙色的錦袍,將他高大碩長的身軀襯托得猶如仙人之姿,頭頂挽發的玉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能用的。原本這男人氣質就冷冷幽幽,如今隻是換了一身裝扮,不但人更加出眾了,連那渾身上下的矜貴、倔傲的氣質都變得更為濃鬱了。

    完美的男人!

    完美得讓人想避開的男人!

    “過來!”男人深邃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似是看出她想跑的舉動,不由得再次出聲。

    一看那坦然倨傲的架勢,白心染險些樂了。這男人是把她當粗使丫鬟麽?

    這可是她的家、她的地盤!

    退後兩步,她坐到牆角的凳子上,左腿搭上右腿,朝男人挑眉譏笑道:“這位公子是何意?能否解釋一下院子裏的東西?”

    偃墨予也沒跟她計較她的疏離,直直的望著她的臉:“送你的。”

    聞言,白心染笑了。“看不出來你還真大方。我這人收慣了別人的施舍,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我自然不會推辭。那就謝謝了哈!”

    男人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不去看看我送了何物?”

    白心染笑道:“等你走了再看也不遲。”頓了頓,她隨即起身,攤手指向門外,“公子請吧,恕不遠送,後會無期。”

    見狀,偃墨予飛揚的濃眉輕蹙,峻峭的臉有些冷,不過依舊坐在木板床上不動絲毫,就似有多喜歡那破木板一樣。

    “為何不問我來此處的目的?”他猜她定會想知道答案。

    白心染佯裝不解的反問著他:“不是來給我送東西的嗎?”

    “這隻是其一。”

    就在偃墨予等待她主動問‘其二’時,突然見女人走了過來,拉住他胳膊上的衣料往門外扯。“既然你有事要忙,就趕緊去忙吧。東西我收下就是了。”

    “......?!”偃墨予一頭黑。看著攥著自己往外扯的那隻小手,他目光一沉,抬手將其手腕抓住,拉下。

    知道她骨瘦如柴,可第一次抓她的手,他還是被她的纖瘦震驚到了。就在瞬間發愣之際,白心染突然揚手一甩,目光極度不悅的瞪著他。

    “公子有事就直說,這天快黑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似乎不大好!”

    聞言,偃墨予突然揚唇輕笑了一聲,對上她薄怒的臉,說道:“又不是沒共處過,你現在才覺得不妥,是不是有些晚了?”

    白心染皺眉。其實她知道他來此的目的肯定跟村長的事有關,可惜她從一開始就打算明哲保身,這會兒更是

    不可能開口問什麽。

    她隻會當自己是個啞巴、是個聾子。

    見男人似乎沒打算要走的摸樣,她心裏犯堵,眼眸一轉,突然朝男人勾了勾手指,笑道:“你過來,我有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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