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通道附近,黑白無常就看到前麵站著一個人,背對著他們,那身形看上去極為熟悉。


    黑無常脾氣躁一些,加上任務沒完成,心中始終藏著一團火,於是上前一步對著那人大喝道:“什麽人,竟然阻擋你黑爺爺的路!”


    白無常心思縝密一些,能夠這麽大喇喇地堵在陰陽通道上,說不定身份就不一般,不過可惜他動作慢了一點,沒能拉住黑無常。


    “哦,這陰陽通道是你們開的嗎!怎麽旁人不能站在這裏?”說話間,那人緩緩地轉過身子。


    “爺爺今兒個正火大呢,你就送上門來!吃爺爺一拳!”


    聽聲音極為耳熟,不過受這陰陽通道的影響,這裏的聲音都被扭曲了,直到那人轉過身來,白無常才察覺到竟然是陸判大人。


    頓時,白無常大叫道:“黑無常,還不趕緊住手,這是陸判大人!”


    其實在那個人轉過身來的時候,黑無常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無奈拳頭都打出去了,猛地一收勢,頓時一個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這黑無常也機靈,這個時候幹脆也不起來了,順勢就跪在地上不斷地給羅盤磕頭。


    “大人,屬下不知是大人降臨,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看著黑無常不斷地磕頭求饒,白無常也是深深地歎一口氣,這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這下好了,原本任務就沒完成,還不知道該怎麽交代呢,現在又來著這一出,估計不想死都難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有一線生機都要爭取一下,白無常也是快步走到陸判麵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把頭一低,一言不發。


    “行啦,行啦,我知道你們今天受委屈了,那方紹遠手持本判的印信,不趁機收拾一下你們就怪了!”


    “起來吧!”陸判顯然心情不錯,並沒有對他們太多計較。


    而黑白無常對於這一幕也是極為差異,陸判平日裏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向來就強調上司的話,對是對的,錯也是對的,這也是為什麽當初他們明知道方紹遠是無辜的,但依然將他給帶迴了地府。


    大佬發話了,他們自然不能違背,於是乎,慢慢地站了起來,不過依舊把頭坑著。


    “好了,事情辦砸的事情可以不計較,不過你們怠慢本判的事情可不會這麽算了的,這樣吧,就罰俸一年以儆效尤!”


    說著陸判便大步朝著陰陽通道走去。


    “咦,你們兩個還不跟上,難道還要本判邀請你們嗎!”


    黑白無常頓時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之色,難道今天陸判吃錯藥了,居然就罰俸一年,就這麽輕鬆放過他們了,簡直是不可思議。


    不過他們也從陸判的話中聽出了對於方紹遠的維護之意,心中原本升起的一絲報複的念頭也隨之消散了。


    “走吧!”白無常一揮手,兩人快速地跟上了陸判的腳步。


    此時,方紹遠已經來到了天命城中最大的城隍廟,也就是都城隍的官邸。


    來這裏不是別的,正是從玉印中收到了都城隍的邀請,否則方紹遠也不會急匆匆地從莫熙芸哪裏離開。


    這城隍廟方紹遠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不過之前都是以官員的身份來此,甚至還曾經代表皇帝作詩一首。


    整座城隍廟坐北朝南,內有三進,分為三堂,第一堂亦稱前座,為重簷歇山頂雙層磚木結構,左右有東西轅門,中為弧形照牆,牆中有彩色巨型麒麟圖像,入內有東西馬廄,塑有披鞍大馬及馬夫神像,栩栩如生,顯得莊嚴威武,經中天井上台階為長廊,廊上卷棚頂,懸柱梁邊掛滿宮燈,裝飾極美觀。


    而二堂又稱中座,為單層懸山頂磚木結構,登上台階,東西兩邊各有廂房六,祀有科房官員及這天命城中所屬的兩縣城隍神像。


    三堂左右為鍾鼓樓,廳中大殿為城隍爺座位,座位背後有一暗室,內塑有一尊特別高大的城隍師爺神像,俗稱土城隍,室內陰森森,非有緊要事故,人們不敢進內點香。


    那個時候的方紹遠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雖然感覺這城隍廟不錯,挺氣派挺大的,雖說陰氣較重,卻也毫無懼意,覺得這城隍廟也僅僅如此。


    不過現在身為陰神的他,當站到了城隍麵的大門外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無上的威嚴撲麵而來,若非他如今修為也不是太低,恐怕連這大門都邁步過去。


    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城隍廟中,居然沒有任何人前來阻攔,看來是都城隍已經吩咐過了。


    雖說已經是深夜了,不過這城隍廟中依然有不少地方點這長明燈,有專門的道士在其中打點。


    快速邁過了一堂二堂,直接來到了三堂的正殿,那都城隍的神像赫然三丈高,兩邊還各有一尊威武的金甲神將,應該就是都城隍的近身護衛了。


    麵對一個和可能是渡劫境的城隍,方紹遠顯示出了足夠的敬畏,他上前對著神像深深地一禮,口中稱道:“小神破風山土地,見過度城隍大人。”


    還沒等方紹遠反應過來,突然感覺整個大殿在旋轉,整個人有一種站不住的感覺。


    不過幾個唿吸之間,方紹遠就發現依然穩穩地站著。


    “你來啦!”一道醇厚而低沉的聲音在方紹遠背後響起,頓時令他微微一驚。


    猛地一轉身,方紹遠就發現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正端坐在自己的麵前不遠處,而他的身前則擺放著一張小案頭,上麵放著一套茶具,其中茶壺的水似乎已經開了,正嘟嘟地冒著熱氣。


    “怎麽了,有什麽驚奇的嗎,快來入座吧,本座可是聽說方土地精通茶道,在破風上可把那天僧地道給說得一愣一愣的。”


    聽著中年文士輕描淡寫的話,方紹遠的心中頓時嫌棄軒然大波。


    這中年文士應該就是都城隍,可是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當初請和尚還有道士喝茶並且談論茶道的事情,難道說這破風山上還有自己不清楚的隱藏人物在暗中注視著自己一舉一動嗎,這樣的話,也太可怕了。


    都城隍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方紹遠的異常,他拿起茶壺給方紹遠倒上茶水,又給自己倒上,然後繼續低聲招唿道:“方土地,本座按照你說的方式喝茶,感覺確實不錯!來,嚐嚐本座的茶藝如何!”


    都這時候,還怕什麽啊,直接上吧,方紹遠暗中給自己鼓勁,隨後臉上頓顯平淡無疑,很從容的坐了下來,然後端起麵前的額茶杯,喝上一口茶。


    頓時一股清香從口舌之間緩緩升起,直沁靈魂深處,令方紹遠感覺到自己放佛置身仙境一般。


    良久之後,方紹遠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不由讚歎一聲:“好茶!”


    仿佛是遇到知音一般,那都城隍聽到方紹遠的讚歎,頓時眉開眼笑,口中稱道:“哎呀,到底是狀元之才啊,本座手下那麽多人,就沒有一個真正懂得茶道的,方土地,來,再來一杯,本座這個可是地府特有的陰神茶,乃是用黃泉水澆灌的,對於咱們陰神而言可是就有極強的凝神功效啊!”


    說著,都城隍不由分說變為方紹遠將杯中茶水續滿。


    “切,什麽陰神茶,說得那麽高大上,還不是本劍靈當年從靈山偷來的那株佛心茶,我幹打賭,這老小子手中的這陰神茶絕對不是正品,不過是從我那株佛心茶中移植出來的不知道幾代的劣質品。”


    小幽的話語差點沒讓方紹遠把到口茶水給噴出來,不過他臉上的異樣倒是被都城隍看出來了。


    “怎麽,方土地,本座這茶如何,比之你的那壺銀針又如何!”


    麵對都城隍的發問,方紹遠突然腦子一動,故作淡定地拿起杯子嗅了嗅,有看了看,隨後再喝了一口之後,雙目閉上,似乎沉浸在這茶水的香氣之中。


    良久之後,方紹遠突然一下子睜開眼睛,他一臉若有所思的地說道:“大人,請恕小神之言,您這茶似乎不純!”


    這話一出,頓時讓都城隍原本淡然的臉色一變,方紹遠可以感覺到周遭的空氣都似乎凝固了,整個人像是被一被一塊巨布包裹起來,越勒越緊。


    不過,方紹遠並沒有掙紮,而是竭力繼續說道:“這茶應該還有母樹,您這茶至少也是三代以外了。”


    忽的一下,渾身的壓力一下子就被釋放了,方紹遠頓時感覺渾身一輕,剛才那種臨近死亡的感覺真是終身難忘啊。


    “哈哈哈,方土地,本座原本還是隻欣賞你,現在卻是有些真正的佩服你了,想不到你的茶道如此精深,居然連本座這茶不是最純正的都能品嚐的出來,真是佩服啊!”


    看著都城隍的欣喜的模樣,方紹遠也是狠狠地舒了一口氣,而小幽在悄聲說道:“卑鄙無恥,居然那人家的東西說,還要不要臉啊!”


    對於小幽的話,方紹遠就假裝沒有聽見,臉上依舊顯得很淡然。


    “方土地,你說的沒錯,本座這茶其實來自一株佛心茶,乃是當年地府以為至高無上的大能從靈山搶奪而來移植在我們地府的。”


    說到這裏,那都城隍的臉色一片黯然:“可惜,如今這株佛心茶雖然還在地府之中,卻已經不屬於地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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