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談知音連忙在大姐的身邊坐下,想要捂住她的嘴巴,“拜托!不要說……”


    “不要說?”談知弦揮開妹妹的手,“你喜歡向琛藍的事,為什麽不能說?你不說出口,那個笨男人永遠都不懂你的心意。”


    “大姐!”她無奈的咬了咬唇,沮喪的說:“我很清楚琛藍哥對我的感覺,現在時機不對,有可能說出口之後,我和他連朋友都當不成。”


    談知弦很少見到小妹露出這般愁苦的表情,從小她就是家裏的開心果,向來樂觀而有自信,如今卻因為向琛藍那個木頭而困在原地,她雖然很想推小妹一把,但是身為過來人,也隻能拍拍她的肩膀。


    “你可以不要這麽善良,總有一天你會因為付出而得不到迴報,感到後悔莫及。知音,感情的事是很私人的領域,我無法左右你的想法,同樣的,你也無法麵麵俱到的照顧到所有的人,到最後,你會把自己逼到很委屈的角落。”


    談知音的腦袋擱在大姐的肩上,心情非常複雜。


    大家都看得出來她喜歡向琛藍,隻有他看不到她眼底的喜歡與崇拜。


    她知道原因,所有的人也知道原因。


    在他的眼裏,看見的女人永遠不是她。


    她悶悶的說:“大姐,我想當壞人。”


    “當吧!”談知弦輕笑一聲,“反正賴在你身上的包袱也要嫁人了,繼續當好人也太矯情了。”


    “田恬不是包袱,她是我的朋友。”談知音小聲的抗議。


    談知弦冷嗤一聲,不過什麽話也沒說,因為有些事現在小妹不懂,以後一定會懂,尤其是所謂朋友的真正意義。


    感情的世界並不是一味的要求對方的付出,雙向的情感才是維持關係的平衡點。


    但是對談知音而言,這些話太難懂了,因為她已經是當局者迷,難以自拔的陷在這樣的感情世界裏。


    談知音真的當了“壞人”。


    她並沒有告訴向琛藍,田恬與方禮樹的好事近了,私心的想要讓當事人親口告知,也暗暗的期望著他對田恬的感情能夠就此停止,別再對她有任何的期待。


    至於田恬……一直都知道她喜歡向琛藍的心情,可田恬總是不曾拒絕他的關心與照顧,也沒有讓彼此的關係僭越,所以他們三個人始終維持著微妙的關係。


    她也不敢打破三個人之間平衡的關係,隻是年紀漸長,每當向琛藍問起她關於田恬的情況時,她的心還是會忍不住揪痛。


    她多麽想要告訴他,可不可別再借由問候她,同時也問起田恬的事情?那隻會讓她覺得他的關心是個借口,都是為了想要得知田恬的近況。


    明知道自己不該有這種鑽牛角尖的想法,不過她並非草木,個性再怎麽開朗,偶爾也會被他的企圖破壞心情。


    所以這一次她選擇沉默,不想再當他們之間的傳聲筒,也是她唯一的小小壞心眼。


    直到田恬迴國的隔天,將他們兩人約了出來,到餐廳敘舊,告知喜事,以及將喜帖親手交給他們。


    關於方禮樹和田恬的交往,向琛藍雖有耳聞,但是一直不曾詢問好友,他始終相信好友隻是代替他照顧田恬。


    事情有了意外的發展,當他恍然大悟時,田恬已經和方禮樹在美國舉行公證儀式,迴來台灣是要補辦喜宴。


    這個消息就像一顆震撼彈,炸得他措手不及,一個晚上隻是陪笑,苦澀的向他們道賀。


    他的一舉一動,談知音全都看在眼底,沒有因為他的難過而感到喜悅,反之,還為他心疼。


    她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他的心,他喜歡田恬,有著無比的關心與照顧,隻是和她擁有一樣的心情,不敢從這樣的關係裏跳脫出來,隻敢以兄長的身份付出。


    他就跟她一樣,所以她能夠體會到他的苦澀。


    這頓飯,他們吃得五味雜陳,看著田恬一畢業就找到自己的歸宿,真誠的祝福她,但是心裏總有那麽一點悵然若失。


    而她,又未嚐不是?


    用過餐之後,田恬與方禮樹提早離開,餐廳裏就剩下她與向琛藍。


    他沉默不語,坐在她的對麵。


    兩人之間安靜許久,久到讓她以為時間就此凍住了。


    “你早就知道田恬這次迴來的目的?”向琛藍抬起眼眸,直勾勾的望著談知音。


    她先是怔愣住,最後還是點頭,“她迴國前有捎信告訴我。”


    “你怎麽沒告訴我?”他的語氣有些急躁,兩道好看的眉頭皺攏在一起。


    “以往有關田恬的事,你都會跟我說,不是嗎?”


    他說的話就像一把利刃,很用力的插在她的心窩,讓她很想大聲的迴應他,她又不是他與田恬之間的傳聲筒,更不是他禦用的田恬監視器,好嗎?


    但她就是孬,不敢說出自己真正的心情,隻能小聲的扯謊,“我也想與你分享田恬的喜悅,不過你也知道,我剛畢業,正在找工作,加上我大姐天天往娘家跑,一忙就忘記了,我想說反正由田恬親口告訴你也許比較恰當……”


    她學他,假裝不知道他對田恬真正的心情。


    既然想要維持友誼,她又何必拆穿三個人的心情?


    如今是田恬打破三個人的僵局,她不再過分維持自己這“好朋友”的角色。


    當他的好朋友是被逼的,被她自己的膽小逼出來的。


    向琛藍挑起眉頭,“你很早就知道田恬與禮樹走得很近?”


    她咬了咬唇,不敢直視他的黑眸,“不……不知道,田恬很少提起他,我就沒有多問。”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接著猛灌一口冰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田恬真是不夠意思!”


    談知音偷偷覷他一眼,發現他的表情十分複雜,眉頭緊蹙,隻是她無法安慰他,因為此刻她也不好受。


    原來在他的心底,田恬真的占了極大的地位。


    如果她和田恬交換位置,他應該不是露出苦惱的表情,反而會手舞足蹈兼放煙火,慶祝她嫁出去吧!


    原來在他的心底,她和田恬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迴家吧!”向琛藍煩悶的開口,並沒有注意到談知音比平常安靜很多,以為她和自己一樣,都被田恬丟出來的震撼彈嚇得有些怔然。


    “嗯。”她難得乖順的起身。


    他抓起賬單,離開座位的時候咕噥道:“這是夢吧?我多麽希望此刻是在作夢……”


    她的身子僵住,悲傷的看著他頹喪的背影,神情黯然,小聲的說:“這不是夢。”


    因為夢裏的向琛藍總是會深情的追隨她的身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冷漠的背對她,看不見她臉上隱藏的悲傷。


    沒關係,她很堅強,隻要再給她多一點時間陪在他的身邊,總有一天他會發現她用與他同樣深情的雙眼望著他。


    會的,一定會有這麽一天。


    這不是夢。


    田恬迴國的這幾個月,向琛藍過得渾渾噩噩。


    喜帖都送到他的麵前,好友方禮樹也大方的邀請他當婚禮的伴郎,他眼紅嫉妒方禮樹到快要發瘋的地步。


    但是見到田恬披上婚紗的那一刻,他似乎又釋懷了,因為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幸福的表情,當下明白了,原來她自始至終要的不是他的照顧與關心,而是來自一個男人給予她的承諾與幸福。


    於是他學著釋然,一邊是友情,一邊是他從小就憧憬的理想女性,現在他們決定把彼此的幸福交給對方,他是該放手了。


    向琛藍是個提得起、放得下的男人,結局不是他所想像的,但在某些方麵算是圓滿結束。


    當他們交換誓言、戒指與真心時,他已狠狠的灌了三杯烈酒,企圖麻痹那隱隱作痛的心。


    儀式結束,舞會開始了。


    然而他卻像一匹受傷的狼,抓起一瓶酒,獨自離開會場,坐在戶外的秋千上。


    吹著風,望著零零落落的星星,他還能聽見遠處傳來的笑聲和音樂。


    他一口又一口的灌著酒,胸口像是被人刨了一個大洞,不得不承認田恬嫁給自己的好友原來是這麽的震撼。


    他應該感到憤怒,應該鼓起勇氣抓著她的手離開婚禮會場,然而他沒有這麽做,隻是站在新郎的身旁,望著頭紗下的她笑得多麽燦爛。


    那一刻,他又感覺到滿足,原來找到幸福的田恬還是可以笑得這麽甜美。


    向琛藍心情複雜,快樂與失落同時在他的心底交雜著,想要借由烈酒,將所有的苦澀吞進肚子裏。


    不到半個小時,一瓶烈酒已經被他喝光一半,他也呈現微醉茫然的模樣。


    談知音好不容易才從會場脫身,在戶外找到他孤獨的身影,拉起鵝黃色的伴娘禮服,甚至還脫下高跟鞋,赤腳奔向他。


    “她結婚了,她竟然和我的好朋友結婚了……”


    她聽到他的咕噥,拉起裙擺,半跪在他的麵前,小心翼翼的開口,“琛藍哥,你別傷心,你……你還有我啊!”


    向琛藍身子一顫,抬起頭,望著一頭短發的談知音,然後舉起大手,輕拂她秀氣的小臉,過了一會兒,搖搖頭,“你……你是知音,不是田恬……她嫁人了……”


    若不是夠堅強的話,她早就放棄向琛藍這樣深情的男人……可是她執著的握住他的手,就算心裏再痛,也不願在此刻放棄他。


    “對,我不是田恬,我是知音,我叫談知音。”她的小手捧住他的臉龐,“我知道你喜歡田恬,可是我也喜歡你,所以不管你現在有多難過,或是未來遇到什麽困難,我都會像現在這樣陪在你身邊……琛藍哥,看著我……”


    隻看我一個人好不好?她在心底呐喊。


    她早已明白他喜歡田恬,但是現在親眼見到他為另一個女人黯然神傷,她的痛苦不亞於他。


    向琛藍已喝得半醉,分不清是現實或是夢境,隻是朝她一笑,撫摸她的臉頰。


    “知音,我的好知音……”他仔仔細細的看著她,大手拂向她的右耳。


    “你和田恬,我永遠都不會認錯……田恬好漂亮,你好可愛,你永遠都懂得我在想什麽,可是……可是為什麽你不是田恬?”


    她跪在他的麵前,不由自主的落淚。


    痛,她的心在喊痛,但是他聽不見,所有的人都聽不見,隻有她聽見自己的心在悲泣的聲音。


    是啊!為什麽她不是田恬?為什麽她談知音不是他喜歡的田恬?


    她為什麽是談知音?


    為什麽會是他永遠都不會放在眼底、心底的談知音?


    “知音,別哭。”他皺起眉頭,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你應該要笑的,我喜歡看你笑。”


    “你喜歡……”所以,她笑了。“如果我變成田恬的樣子,你會不會也喜歡我?”


    向琛藍醉得有些迷糊,高大的身子搖搖晃晃,從秋千上跌落。


    她不閃也不躲,不顧泥土會弄髒她的禮服,張開雙臂,接住他往自己懷裏墜落的身體。


    他像個孩子般倒臥在她的身上,嘴裏還不斷的夢囈,“你不是田恬,田恬是長發,你是短發……”


    談知音的心碎了,止不住的淚水滑落在他的臉龐。


    “我是知音……”她抱著他,輕聲喊道:“如果能讓你喜歡我,要我變成田恬的模樣,我也願意……”


    五糧液股票走勢和k線圖分析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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