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地上有條縫的話,南家潤一定會毫無猶豫的一頭鑽進去。與他同有此念頭的,當然還有不知所措的慕婉瑩。


    “老三?你給我出來。”眾人短暫錯愕之後,南太太率先發難。


    南家潤無奈的閉上眼,躲是躲不掉了。他隻得收拾了心情,露出頭來訕笑道:“咳咳咳、、、你們都在啊。”邊說邊下了樓梯來。


    “老三,你怎麽從你二姐房間出來了?剛你二姐還問了慕妹子,說你都不曾來過,怎得、、、啊、、、難道你們、、、。”柳舒蘭猛然意識到什麽,驚的說不出話來,隻用手指來迴指了指南家潤和慕婉瑩,那意思誰都明白。


    驚柳舒蘭這麽一咋唿,所有人瞬間都想到了這一層,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南家潤和慕婉瑩。


    南家潤見勢不妙,忙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進去她正在換衣服,然後你們就、、、、


    ”


    “什麽?”他還沒說完,就被柳舒蘭和儀瑤等人異口同聲的驚訝聲給打斷了。


    隨即所有人都看向了慕婉瑩,慕婉瑩頓時臉火燒火燎的,慕太太道:“你說到底怎麽迴事?”


    慕婉瑩此刻大腦都漿糊了,那還能好好解釋,聞言“騰”的就起了身,連連擺手道:“你們別誤會我不知道、、、”她本來是要說“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卻被儀瑤可搶了聲。


    “你不知道?”儀瑤聽了前半句,立時就炸毛了,指著南家潤氣道:“老三,感情你是偷窺婉瑩呢?你怎的這麽下作?”


    南太太更是罵道:“好你個死東西,竟學了這麽個流氓下流的毛病,今兒個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來。”說罷就要上前去抽南家潤。


    南家潤連忙退了後,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你們倒是聽我解釋啊。”


    隻是以前這情勢卻是分明容不得也聽不進他解釋的,這種事向來是越描越黑的。南家潤看這樣下去不是勢子,便道:“你們先冷靜冷靜,我先去團裏看看。晚上你們冷靜些我再解釋。”


    說罷就躲了出去,南太太兀自扶著客廳門框罵道:“你個壞種,這會兒子逃了,晚上定要你老子打斷你的腿。”


    慕婉瑩見這事情鬧得大了,這麽多人都知道了,不由得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好了媽媽,他都沒影兒了你罵有什麽用。”儀瑤扶了母親,道:“您還是先好好安撫人家吧。”


    南太太歎了口氣,迴道沙發上拉起慕婉瑩的手道:“好孩子,你放心那壞胚子欺負了你,晚上待他迴來,定給你出口惡氣當麵陪不是,你可莫要多想啊。”


    慕婉瑩不說話隻是低著頭啜泣,南太太拉了慕婉瑩倒在自己懷裏,拿出手帕輕輕擦拭了眼淚。


    這時慕太太歎了口氣道:“姐姐,我看我們一家子住這兒也是不大方便,博軒在滄州也還有幾個學生,來之前也打了招唿,已經為我們置辦了食宿的地方,我看我們還是明天就搬了去,,也省的辜負了人家一翻心意。”


    聞言南太太道:“妹子,千錯萬錯都是老三的錯,也是我這個當媽媽的沒管教好,出了這個壞種,我也沒臉要你們再留下,隻是你們要走,也得讓老三當麵謝罪,給你們一個交代才是。”


    慕太太搖搖頭道:“我看算了,這事鬧得大了,終究是我家瑩兒吃虧,還是饒了他吧,以後少些往來也就是了。”


    慕太太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了,南家幾人又還能再辯駁什麽,不由得都暗自罵南家潤不爭氣。


    出了這事兒,眾人也就沒有了再聊的興致,慕太太便拉了慕婉瑩迴洋樓去了。客廳裏隻剩了南家母女三人。


    柳舒蘭繞到沙發後,替南太太捏起了肩膀,道:“剛才還是怪我,要不是我嘴快,也不見得就往這上麵想。”


    南太太道:“這怎麽能能怪你呢,要不是他渾了腦子作出下作的勾當,怎麽會有這檔子事兒。真是丟死人了,指不得慕家怎麽看我們呢。”


    儀瑤歎道:“本來我們姊妹還有意撮合他跟人家呢,這麽一鬧哎肯定是黃了,媽媽呀眼看的好兒媳婦怕是要飛了。”


    南太太道:“哎,誰讓老三不爭氣,今日這事定是瞞不過你老子了,莫不說慕家啊因此而不能與我們南家結親,單就麵子上,你老子也非得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儀瑤道:“老三也真是氣人。”


    柳舒蘭道:“我看解鈴還需係鈴人,慕妹子是被老三看了身子,也不是旁人,如若老三有那本事能將慕妹子對他傾心相許,這個兒媳婦兒也未必就跑得了。”


    儀瑤道:“大嫂你當還是前朝那會兒呢,看了身子就非卿不嫁得,現在都新時代了,婉瑩又是書香門第接觸了新思想的知識女性,我看這事兒懸。”


    柳舒蘭道:“左右老三今晚這頓打是結結實實的。”


    這邊南家母女商量著,那邊洋樓裏慕太太拉過了慕婉瑩,道:“現在沒有別人,就我們娘倆,你老實告訴媽媽,那個南家老三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麽?”


    慕婉瑩搖頭道便一五一十的將剛剛的事說了出來,末了道:“本來隻有我和他知道,現在這麽多人都知道我被他看光了身子,媽媽我、、、我不想活了。”


    慕太太聞言忙將女兒摟在懷裏安慰道:“說什麽傻話。聽你這麽說來,這到是場誤會,那個南家老三也不算是淫邪的人,但無論如何總歸是你身為女兒家的吃了大虧,我倒想看南家怎麽給我們交代。”


    慕太太頓了頓扶起懷裏的女兒道:“你告訴媽媽,你對這個南家老三印象如何?”


    慕婉瑩擦了眼淚氣的直跺腳道:“媽你這什麽意思嘛?我才認識他不到兩天,難不成還因此而要嫁給他不成?”


    “好好好,是媽媽不好,我們還是等你爸爸迴來再說。”慕太太趕忙安慰道。


    慕婉瑩卻是驚母親這麽一說,心裏莫名的煩亂起來,想起金陵城中那個修長的身影來。


    “我去洗漱了。”慕婉瑩心情沉重的說道。


    慕太太歎了口氣,便引著去了衛生間。


    話說南家潤逃出了官邸,從趙英那開了汽車往城西的警衛團駐地駛去,心裏自然是頗為無奈的,盤算著晚上迴去該是如何交代。


    一路疾馳,不消幾分鍾就到了團駐地外圍,他下了車進去到團長官那裏報道了下,團長官也就象征性的說了兩句,也就讓他下去了。


    到了警衛團,自然又是和周海生吳大桂一班子死黨混到了一起,今日因著家裏的亂子也就沒怎麽胡鬧,腦子裏卻盡是慕婉瑩的模樣,便是周海生攛掇著出去喝酒聽戲這些平日最愛的樂子,今日不知為何也是提不起興趣。


    周海生道:“三哥今兒是著了魔了,也不跟我們去尋樂子,這倒是奇了?”


    吳大桂也道:“三哥莫不是遇到什麽難處了,有用得著兄弟們的地方盡管說來,上刀山下油鍋也就三哥你一句話的事兒。對不對周猴子?”


    精猴似的周海生聞言道:“大桂說的不錯,但凡三哥有難處,我們絕不會袖手旁觀,是捆了誰廢了誰?三哥隻要點出了名字,我們弟兄幾個就替三哥收拾了。”


    南家潤聽得心裏感動,道:“好兄弟,這件事兒是家事,我說了出來不要你們打打殺殺的,隻要你們幫我出了主意來,兄弟就感激不盡了。”


    他頓了頓,便將中午和慕婉瑩誤會的事兒說了出來,末了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隻是這事兒不解釋清楚了,我南家潤以後在家裏還怎麽抬得頭來?可是這解釋她們又未必就信,哎,我這心裏是十五個吊桶大水七上八下的的,所以暫時來找你們出出主意。”


    聽他說完,周海生卻是一改先前義薄雲天的架勢,反而湊到南家潤跟前奸笑道:“我道什麽事情把三哥你難成這樣?哈哈感情是三哥的一樁風流豔事捅了簍子,這事兒兄弟們可幫不了忙,隻是我倒是無比崇拜三哥你,昨天才見了人家麵,一個對時都不到,你就把人家身子給看了,我記得前日裏三哥還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如何如何的正人君子,嘖嘖,歎為觀止啊。”


    他這一番話,自是惹得身邊的人一陣大笑,男人都是談到這風花雪月的事情特別來勁,說著說著就沒影了,各種下流齷齪的段子也就出來了。


    南家潤氣的一人踢了幾腳,眾人這才作罷,最後南家潤氣悶不過領著一眾子又跑出了駐地,一路駛向城裏的“驚夢”園子裏去聽戲喝酒解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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