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弗蘭克會抵賴,但是,他卻直接點了點頭:“安小姐真的很聰明,我以前有點看走眼,哦不,以後我要叫你安老板才對。”


    “我說過要聘用你了?笑話,現在可是在京都,不是你的馬爾代夫,你要是想像在你家老巢那樣猖獗,還真的打錯了算盤,大門在左,不送。”


    說完,我就開始收拾剩下的飯菜,不再理會弗蘭克。


    弗蘭克倒是不見外,直接就走進了我的臥室。


    而且,這舉止,跟迴他家,上他家床一樣自在。


    我突然間有種崩潰的感覺,這個殺人不見血的男人,不僅冷酷無情,就是不要連起來,也是杠杠的。


    “安老板,你吃了我的飯,再趕我走,怎麽也說不過去,再說了,將我留下對你沒什麽不好的,你現在行動也不方便,我多多少少能跑個腿,你說是不是?”


    我想將他推出我的臥室,卻沒他力氣大,索性,我去了大廳取了一把吸塵器,作勢就要趕他走。


    可是,就在這時候,弗蘭克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小藥瓶:“這個,你收留我,我就給你。”


    我下意識的接了過來,上麵的文字是什麽,我看不明白。


    但是,可以從那藥瓶裏聞到一股子清清涼涼的味道,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一般的藥物。


    而且,似乎和他前兩次喂我吃的,很相似。


    “這什麽藥?”


    “九花玉露丸。”


    “我呸,弗蘭克先生,這裏真的不歡迎你,你走。”


    我直接將那藥丟給了他,打開了門,再一次下逐客令。


    弗蘭克嘴角似乎抽動了一下,最後,他以看智障的眼神看我:“安老板,你可知道你丟掉的是什麽東西嗎?說它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我冷笑:“價值連城,你舍得給我吃兩粒?還九花玉露丸,你怎麽不直接說是歐陽鋒的蛇毒?”


    他見我不信,竟然蹭的一下站起身,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書桌上。


    上麵的籠子裏有一隻雪白通透的小白兔,這個是前任店家忘記帶走的,我也就順手養了起來。


    誰知道,弗蘭克直接將那小兔子抓了起來,冷不丁拿起桌子上的一瓶安眠藥抓了幾粒,直接喂給了兔子。


    “弗蘭克,你是不是有病?你虐待上癮嗎?”


    那活生生的小兔子,被喂了安眠藥立馬有種婚昏欲睡的感動。


    這個變態,真的是夠夠的了。


    就在我準備發飆的時候,他從那小藥瓶裏拿出了一小粒,用指甲蓋掐下了一點點,喂進了兔子嘴裏。


    奇跡發生了……


    原本奄奄一息的兔子,竟然重新睜開了眼睛。


    後來,這隻兔子,在我的照顧下,足足活了將近三十多年,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我一把將他手裏的藥瓶搶了過來,天,說它是九花玉露丸,真的不為過。


    弗蘭克看著我的樣子,不屑的笑了笑,躺在了床上,雙手抱著頭看著我:“安老板,你家男人為了得到我一粒藥,將我逼的無處容身,我這個人,不想給,就算是死也不會交出來,你的男人確實強大,但是我弗蘭克也不是吃素的,所以,我要在你這躲一下,像你說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龍煜辰要這個藥,是不是為了給沙宣頭的姐姐治病?


    還有嗎,這麽貴重的東西,弗蘭克為什麽輕而易舉的給了我?


    “這藥,真的那麽神奇?”


    “你不是親眼見到了嗎?怎麽還懷疑?”


    我搖了搖頭,仔細的看著手中的小藥瓶,這裏麵一共三顆,打開蓋子,那清清涼涼的香氣,就順著我的鼻子鑽了進去。


    單單隻是聞到了這味道,我就感覺到了一種高大上的感覺。


    就在我萬分不解的時候,弗蘭克悠悠的說:“這藥,確實是用來救你的情敵的。”


    ……這個賊精。


    沙宣頭的姐姐身體很虛弱,從上一次在醫院我就能看得出。


    但是弗蘭克知道我很介意那個女人,所以,他放心大膽的將藥給了我。


    還是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就不怕我將這要交給我的先生?你也知道我很愛他,隻要是他要的,我一定會給。”


    他笑了笑,很肯定的對我說:“你不會。”


    “為什麽?”


    “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這藥,能解你體內的蛇毒。”


    我有點怔楞,蛇毒?


    隻不過是一條小小的蛇,就有毒?


    “你上一次被熱帶雨林的蛇咬了一口,你以為沒有我給你藥,你能活到現在?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最近一定會發燒頭疼,那就是餘毒在發作,你家先生那個前任,就是因為被蛇咬過,沒有及時得到解藥,所以才會像現在那樣半死不活。”


    我突然間感覺到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如果我那一會兒沒有遇見弗蘭克,是不是說明,我會被毒死?


    難怪我最近總是會莫名的發燒,莫名的難受,原來是因為我中了蛇毒。


    但是,龍煜辰知道我被蛇咬,他卻隻字未提……


    他到底是為了我跟弗蘭克周旋,還是沙宣頭的姐姐?


    突然間,我不敢去想,也不願去麵對。


    “安老板,我這藥是華佗留下來的,雖說不能長生不老,但是說能夠起死迴生也不為過,這三粒藥,可以買下你們整個京都,你信不信?”


    要是我沒有見到剛才兔子的反應,我應該會搖頭,但是現在,我真的信了。


    但是,這麽珍貴的藥品,就那麽讓他喂了兔子,真的是任性。


    “我算了下,你體內的毒素,吃了這三顆藥之後,絕對能夠根除,少一粒你都會死,但是,假如你的神秘老公因為另一個女人來跟你要,你會讓出來嗎?”


    這藥我已經吃了兩粒,但是據弗蘭克所說,我還要吃掉這三顆藥才能活命?


    我去,我就說這個弗蘭克不安好心。


    現在他的真麵目終於漏出來了。


    我就說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現在,他將藥給了我,那麽龍煜辰知道在我的手上,他會不會因為沙宣頭的姐姐跟我要?


    然而弗蘭克明明確確的告訴了我,我隻有吃了這剩下的藥才能根治蛇毒。


    那麽假如龍煜辰來給我要,我會不會因為自私,不給他?


    我捏著藥瓶,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


    孩子五個多月了,如果我死了,孩子也活不了。


    我不是高大上的聖人,自然不會為了情敵不顧自己的性命,而且還是在我懷孕的情況下。


    突然間我意識到,弗蘭克丟了一個多麽大的難題給我。


    “這藥你還有多少?”


    “我手裏有配方,但是,這藥的製做的流程,沒個二三十年是不會成功的。”


    “可是,你為什麽要給我?”


    “我願意給誰就給誰,但是,我永遠不會給龍煜辰,你的男人毀了我那麽多貨,我是故意告訴他我手裏有藥的,但是我就是要想辦法讓他空手而歸。”


    這個迴答,讓我無語。


    “安老板,沒事的話,就睡覺吧,對了,我習慣了睡床,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一起,要是介意,就睡沙發吧,我有點累,就先睡了。”


    我:“……”


    弗蘭克占了我的臥室,我就隻能睡在了客廳裏。


    晚上,我躺在大廳的沙發上,仔仔細細的想著這個問題。


    最後,實在是感覺糾結。


    明知道龍煜辰在找這個藥,但是,弗蘭克偏偏和我說,隻有這個藥才能救我的命。


    而我也終於知道我發燒的原因,我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在臨時的廚房煮了一份麵條,弗蘭克洗漱好之後,很不要臉的吃了我一大碗麵,鬧得我自己都沒有吃太飽。


    偏偏那個大爺還一副不怎麽好吃的樣子。


    氣的我真的很想將他趕走。


    但是這死皮賴臉的家夥,臉皮厚的跟城牆一樣,無論我怎麽諷刺,他都是笑笑的。


    總之,我怒,他不怒,我不怒,他更加的嬉皮笑臉。


    中午的時候,我去百貨大樓買生活用品。


    而我再一次見到龍煜辰,就是在這家百貨大樓。


    隔著兩排貨架,我能夠清楚的看到,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用輪椅推著一個頭戴白色帽子的女人。


    那女人穿著一身雪白的針織連衣裙,腿上蓋著毯子,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的。


    而龍煜辰正拿著一跳毛巾遞給了輪椅上的女人,聲音依舊如往昔一般的溫潤:“這個怎麽樣?”


    我站在原地,手中剛剛挑選的東西吧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這不小的動靜,引起了龍煜辰的注意,他轉過身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讓我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周圍的環境。


    我就這麽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看著他。


    沒有親熱的擁抱,也沒有他來哄我的場景,更沒有霸道的擁吻。


    我以為,他至少會來和我說句話,或者,拍拍我的肩膀。


    可是,都沒有。


    這十幾天,我氣過,惱過,也像怨婦一樣的怪過他。


    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所有的情緒隻因為,我想他。


    我想讓他來哄哄我,給我一個想要的解釋。


    哪怕,隻是一個謊言。


    我的眼眶沒來由的紅了,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就在我想,他會不會過來的時候,那輪椅上的女人突然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那咳嗽的聲音,就像是要將肺都咳出來一樣。


    我清楚的看到,她嘴角咳出的鮮血,染紅了她手上的毛巾,濺在了白色的大理石地轉身。


    龍煜辰收迴了視線,直接推著輪椅大步向外走去。


    臨走的時候,他都沒有看我一眼。


    他竟然就這麽將我丟下,帶著另一個女人走了。


    雖然我知道,那個女人身體不好,咳血了,可是我還是感覺自己還是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就在這時候,弗蘭克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我的麵前:“老板,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開心?是被男人拋棄難過,還是……”


    我咬了咬牙:“你閉嘴,還有,不要跟著我。”


    那個討厭的家夥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跟在我的身後,無論我去哪,都跟著我。


    我拿出了手機,直接撥通了110:“喂,警察嗎?這裏有個販毒的毒梟,對,就在百貨大樓。”


    我以為在我報警之後,弗蘭克會立即走掉。


    但是,當警察真正到來的時候,弗蘭克一把將我摟緊了懷裏:“警察同誌,這是我老婆,因為不想跟我睡覺,所以在鬧矛盾,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她。”


    踏馬的,誰是他老婆?


    這個不要臉的家夥。


    我剛想否認,卻見到那警察竟然直接脫帽行禮,對著弗蘭克恭敬的說道:“弗蘭克先生,小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沒事,都是自家人哈。”


    我:“……”


    誰跟他自家人?


    什麽時候一代毒梟成了警察的自家人了?


    我疑惑不解,但是那警察很快就解了我的疑惑:“先生,上一次您走到時候,留給我老母親的藥,還真的很管用,現在能向您一樣的神醫,真的少之又少,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哈。”


    說完之後,警察帶著一種人群離開,隻剩下了目瞪口呆且鬱悶的我。


    弗蘭克,神醫?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弗蘭克望著依舊呆愣愣的我,飛了個媚眼之後,笑著大步離開。


    我知道,他會去我的店裏,所以,我為了躲著他,迴了我自己的單身公寓。


    可是,就在我到了門口的時候,我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依舊是白天我在超市裏見到的樣子,一身黑色筆挺的西裝,


    他斜靠在我的們班上,右手夾著一個香煙,正在吞雲吐霧。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已經吧那個愜意的吸煙的男人印在了腦子裏。


    我看著他,想著超市裏的那一幕,心驀地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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