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頑劣
【該死，那幾個臭道士居然害我被爹娘罵了！】
【我好不容易才和爹娘團聚的，他們居然敢打擾，還害我被罵……】
【和壞女人一樣可惡！】
【我怕那個壞女人，還怕你們嗎？】
……
夜深。
殘燈雖照，百裏冷寂。
淩不亂夫婦與淩珊夜聊許久，好言安慰了依依不舍的女兒，已迴房休息，空餘淩珊屋內獨臥，已至夜半，卻未眠，心思起伏如臘月寒冬冷風飛雪不絕，不講道理的遷怒如野火茁壯，直待燎原之時。
傾耳聽。
道院之內，聲息皆平，應無人醒。
淩珊寒容冷麵，俏麗絕美之中透著三分猙獰，縈帶幾許煞光，卻放空了氣機，輕手輕腳不著於聲，如蜻蜓點水一般無聲息間出了臥室。
殘月隱雲間。
獨吊屋頭，四顧茫然。
“該死了！”
淩珊低喃一聲，怒而催掌震碎了一角屋簷。
當付諸於行，才恍然發覺，她還不知道……想暗殺之人，分別睡在哪間房裏。
聲音在黑夜裏，分外巨大，如驚霆驟起，如爆竹倏聲。
習武之人本不乏警覺，這下響聲亦不輕，寂靜深夜下，四方屋舍中，片刻便有數處動靜。
淩珊身子一晃，欲先退去，然而方動便停下。
遮遮掩掩徒惹人疑心罷了。
推門的輕響，須臾間，旁邊的屋子靈敏地竄出一條身影，武當的一航道人卓無雙，事急從權，隻是披著一件外衣，尚未完全穿戴整齊，便持劍而出。
接著，靈虛道人自他隔壁出來。
兩人早就注意著動靜處，一跑到院中，便發現屋頂的淩珊。
她已經坐下，一隻手落在並攏斜放的腿上，一隻手搭在一頭脊獸腦袋上，微風拂袂，月下閑舒，風姿卓然。
靈虛道人輕捋胡須，和藹問道：“原來是淩家小姐，怎麽半夜跑到屋頂上去了？”
淩珊淡淡迴頭掃了屋下兩人一眼，感受到附近其他動靜，按下心中煩躁意，說道：“睡不著，上來吹風……順便賞月！”
靈虛道人問道：“原來如此！就不知方才的動靜是怎麽迴事？淩姑娘可知道？”
淩珊大大方方承認道：“我做的！”
隨手指了指不遠處被擊碎了的屋簷，道：“想到一些不舒服的事情，激動之下，便毀了這個……還有問題嗎？”
靈虛道人對生人勿近至之並不以為意，搖頭笑道：“沒問題了，沒問題了！”
淩珊道：“夜深了，既然無事，道長盡可迴去休息！”
靈虛道人道：“是貧道兩人大驚小怪了，姑娘自便，一航，迴屋去吧！”
卓無雙看了看屋頂身影，點點頭，二道各自歸房。
又有淩不亂怒寧為玉夫婦二人過來，他們同在客房，本就離得相近，也反應迅速，自來的不遲。
未進武當道人的院落，已見屋頂的女兒，自是疑惑，叫下來詢問，淩珊便又是一通胡扯，正待安撫父母，郝大通師徒也相繼吸引過來。
甭管信與不信，總之就是那般說辭，隨後被淩不亂虎著臉趕迴屋。
迴屋中，淩珊還不甘心，半個多時辰後，又起來出屋，跑屋頂上去。
跑得是她自己的房間屋頂。
這時，也沒了原本殺人放火的衝動。
隻是出屋前，隨手帶上一條板凳，而到屋頂後，找地方坐下，徒手將板凳拆除，以腿作槌，以麵作鼓，仰頭呆呆看著殘月，手上瞎敲一氣，仿如木魚聲，仿如鼓聲，在夜空下或急或緩，或巨或細，連響不停。
她與淩不亂與寧為玉他們是一個院子，這迴最先出來的就是他們。
二人一出來，便見到了屋頭的淩珊。
寧為玉低聲道：“珊兒。”
淩不亂臉色一黑，道：“你又做什麽？”
淩珊停止“敲鼓”，低頭望著父母，答道：“我還是睡不著！”
淩不亂輕喝道：“你先給我下來。”
淩珊癟著嘴跳下來。
淩不亂指著她的房間道：“迴去睡覺！”
淩珊鼓著臉道：“知道了！”
兩人盯著她迴屋。
有一個比較警覺的弟子開門察看，讓淩不亂打發迴去。
遠來做客論道的武當山道士已經出屋，聽見華山眾人住所方向上的隱隱人聲，師叔侄對望一眼，靈虛道人揮了揮手，示意卓無雙迴去，自己也便轉頭迴屋。
更遠處的玉泉院道士亦如是。
又過了一段時間。
約是寅時前後。
玉泉院的金龍池邊，火光一閃，漫天水花。
淩珊手托著太陽真氣，不要錢似的一掌掌往水麵拍，每每火掌炸裂水麵，怒響嘭嘭之中，水花飛濺如雨，摻雜著大小種類各異的魚蝦落下。
淩不亂壓抑不住憤怒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淩珊，你在做什麽？”
淩珊停下破壞之舉，垂眉低眼，還是那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道：“我睡不著！”
淩不亂氣急，指著她怒道：“睡不著睡不著，你非得將這玉泉院攪得雞犬不寧才能睡著是吧？你當這是你家嗎？”
淩珊低頭不語。
寧為玉撫了撫他後輩，趕忙勸道：“師兄，先消消氣。”
淩不亂道：“三更半夜，接二連三地在這裏胡攪生事，你說我怎麽能不氣？”
寧為玉道：“珊兒，你今晚究竟怎麽迴事？”
繁雜腳步，不僅淩不亂與寧為玉，兩家道派的道士，這片刻也分別趕至此。
淩不亂道：“夫人，你先帶她迴去，今晚你就留在她那裏，看緊她！”
自去向道人們解釋賠罪。
寧為玉歎了口氣，過去拉起她，歉意地與兩家道人打個招唿，便拖著人迴去。
房裏。
寧為玉溫和問道：“珊兒，你告訴娘，你今晚到底為什麽屢次生事？”
淩珊默然，掙開了鞋子，衣服也不脫就鑽進被窩，腦袋都埋在被子下。
寧為玉歎了口氣，不急著逼問，脫去外衣，也上了床。
淩珊拉開被子，卻緊緊裹住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娘，你做什麽？”
寧為玉沒好氣道：“做什麽？貼身來看管你！”
淩珊道：“不用了吧？”
寧為玉道：“不用了，然後讓你再出去亂來？被子鬆開，躺裏麵去。”
淩珊往裏挪了挪，心中緊張，等寧為玉拉過被子躺下，更是整個身體都繃起。
【該死，那幾個臭道士居然害我被爹娘罵了！】
【我好不容易才和爹娘團聚的，他們居然敢打擾，還害我被罵……】
【和壞女人一樣可惡！】
【我怕那個壞女人，還怕你們嗎？】
……
夜深。
殘燈雖照，百裏冷寂。
淩不亂夫婦與淩珊夜聊許久，好言安慰了依依不舍的女兒，已迴房休息，空餘淩珊屋內獨臥，已至夜半，卻未眠，心思起伏如臘月寒冬冷風飛雪不絕，不講道理的遷怒如野火茁壯，直待燎原之時。
傾耳聽。
道院之內，聲息皆平，應無人醒。
淩珊寒容冷麵，俏麗絕美之中透著三分猙獰，縈帶幾許煞光，卻放空了氣機，輕手輕腳不著於聲，如蜻蜓點水一般無聲息間出了臥室。
殘月隱雲間。
獨吊屋頭，四顧茫然。
“該死了！”
淩珊低喃一聲，怒而催掌震碎了一角屋簷。
當付諸於行，才恍然發覺，她還不知道……想暗殺之人，分別睡在哪間房裏。
聲音在黑夜裏，分外巨大，如驚霆驟起，如爆竹倏聲。
習武之人本不乏警覺，這下響聲亦不輕，寂靜深夜下，四方屋舍中，片刻便有數處動靜。
淩珊身子一晃，欲先退去，然而方動便停下。
遮遮掩掩徒惹人疑心罷了。
推門的輕響，須臾間，旁邊的屋子靈敏地竄出一條身影，武當的一航道人卓無雙，事急從權，隻是披著一件外衣，尚未完全穿戴整齊，便持劍而出。
接著，靈虛道人自他隔壁出來。
兩人早就注意著動靜處，一跑到院中，便發現屋頂的淩珊。
她已經坐下，一隻手落在並攏斜放的腿上，一隻手搭在一頭脊獸腦袋上，微風拂袂，月下閑舒，風姿卓然。
靈虛道人輕捋胡須，和藹問道：“原來是淩家小姐，怎麽半夜跑到屋頂上去了？”
淩珊淡淡迴頭掃了屋下兩人一眼，感受到附近其他動靜，按下心中煩躁意，說道：“睡不著，上來吹風……順便賞月！”
靈虛道人問道：“原來如此！就不知方才的動靜是怎麽迴事？淩姑娘可知道？”
淩珊大大方方承認道：“我做的！”
隨手指了指不遠處被擊碎了的屋簷，道：“想到一些不舒服的事情，激動之下，便毀了這個……還有問題嗎？”
靈虛道人對生人勿近至之並不以為意，搖頭笑道：“沒問題了，沒問題了！”
淩珊道：“夜深了，既然無事，道長盡可迴去休息！”
靈虛道人道：“是貧道兩人大驚小怪了，姑娘自便，一航，迴屋去吧！”
卓無雙看了看屋頂身影，點點頭，二道各自歸房。
又有淩不亂怒寧為玉夫婦二人過來，他們同在客房，本就離得相近，也反應迅速，自來的不遲。
未進武當道人的院落，已見屋頂的女兒，自是疑惑，叫下來詢問，淩珊便又是一通胡扯，正待安撫父母，郝大通師徒也相繼吸引過來。
甭管信與不信，總之就是那般說辭，隨後被淩不亂虎著臉趕迴屋。
迴屋中，淩珊還不甘心，半個多時辰後，又起來出屋，跑屋頂上去。
跑得是她自己的房間屋頂。
這時，也沒了原本殺人放火的衝動。
隻是出屋前，隨手帶上一條板凳，而到屋頂後，找地方坐下，徒手將板凳拆除，以腿作槌，以麵作鼓，仰頭呆呆看著殘月，手上瞎敲一氣，仿如木魚聲，仿如鼓聲，在夜空下或急或緩，或巨或細，連響不停。
她與淩不亂與寧為玉他們是一個院子，這迴最先出來的就是他們。
二人一出來，便見到了屋頭的淩珊。
寧為玉低聲道：“珊兒。”
淩不亂臉色一黑，道：“你又做什麽？”
淩珊停止“敲鼓”，低頭望著父母，答道：“我還是睡不著！”
淩不亂輕喝道：“你先給我下來。”
淩珊癟著嘴跳下來。
淩不亂指著她的房間道：“迴去睡覺！”
淩珊鼓著臉道：“知道了！”
兩人盯著她迴屋。
有一個比較警覺的弟子開門察看，讓淩不亂打發迴去。
遠來做客論道的武當山道士已經出屋，聽見華山眾人住所方向上的隱隱人聲，師叔侄對望一眼，靈虛道人揮了揮手，示意卓無雙迴去，自己也便轉頭迴屋。
更遠處的玉泉院道士亦如是。
又過了一段時間。
約是寅時前後。
玉泉院的金龍池邊，火光一閃，漫天水花。
淩珊手托著太陽真氣，不要錢似的一掌掌往水麵拍，每每火掌炸裂水麵，怒響嘭嘭之中，水花飛濺如雨，摻雜著大小種類各異的魚蝦落下。
淩不亂壓抑不住憤怒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淩珊，你在做什麽？”
淩珊停下破壞之舉，垂眉低眼，還是那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道：“我睡不著！”
淩不亂氣急，指著她怒道：“睡不著睡不著，你非得將這玉泉院攪得雞犬不寧才能睡著是吧？你當這是你家嗎？”
淩珊低頭不語。
寧為玉撫了撫他後輩，趕忙勸道：“師兄，先消消氣。”
淩不亂道：“三更半夜，接二連三地在這裏胡攪生事，你說我怎麽能不氣？”
寧為玉道：“珊兒，你今晚究竟怎麽迴事？”
繁雜腳步，不僅淩不亂與寧為玉，兩家道派的道士，這片刻也分別趕至此。
淩不亂道：“夫人，你先帶她迴去，今晚你就留在她那裏，看緊她！”
自去向道人們解釋賠罪。
寧為玉歎了口氣，過去拉起她，歉意地與兩家道人打個招唿，便拖著人迴去。
房裏。
寧為玉溫和問道：“珊兒，你告訴娘，你今晚到底為什麽屢次生事？”
淩珊默然，掙開了鞋子，衣服也不脫就鑽進被窩，腦袋都埋在被子下。
寧為玉歎了口氣，不急著逼問，脫去外衣，也上了床。
淩珊拉開被子，卻緊緊裹住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娘，你做什麽？”
寧為玉沒好氣道：“做什麽？貼身來看管你！”
淩珊道：“不用了吧？”
寧為玉道：“不用了，然後讓你再出去亂來？被子鬆開，躺裏麵去。”
淩珊往裏挪了挪，心中緊張，等寧為玉拉過被子躺下，更是整個身體都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