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之下是一座殘缺的宮殿,歇著躺在地上,一半已經深埋在地下,宮殿雖然有些破敗不堪,但大體的骨架還沒有坍塌,看上去絕對不是一般的建築,地上散落的琉璃瓦片,可以映照出它昔日的輝煌與宏偉。


    幾個人圍著宮殿轉了一圈,武雪疑惑道:“南荒中怎麽會有這樣一座宮殿?”


    陳越圍著宮殿走了一圈又一圈,又看看周圍的情況,感覺有些奇怪,按理說,像這樣的宮殿絕對不會隻有這一座,可是周圍怎麽一點其他的痕跡都沒有。


    石銘和武雪也看向周圍,殘破的宮殿和周圍的一切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陳越不小心碰到了宮殿的橫梁,一塊灰塵被陳越的袖子蹭掉了,露出了裏麵的真容,陳越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


    陳越驚咦,“你們看這個。”


    武雪和石銘聞言,都湊了過來,陳越擦掉了橫梁上的灰塵,一幅精美的畫麵立即呈現了出來。


    橫梁之上刻畫的是麒麟和鳳凰的圖案,竟然有一絲祥和的感覺,可以看的出畫這幅畫的人手法十分精湛,將麒麟和火鳳刻畫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武雪和石銘微微驚訝,武雪說道:“這不是武林中人的作風啊,怎麽會有人將這兩種神獸刻畫在橫梁上呢。”


    石銘說道:“這也不無可能,之前我和陳越曾經遇到過一個村子,世代供奉麒麟神獸像,而且水木的村子也是一樣,可能是因為懼怕,所以才這樣,這不足為奇。”


    但是眼前這幅畫,陳越卻一點也看不出懼怕,而是充滿了祥和的氣息。


    武雪不小心踩在一塊木頭上,殘缺的宮殿突然發出嘎吱的聲音,陳越喊道:“武雪小心。”


    陳越手疾眼快,一把將武雪拉進懷裏,向後退去。


    這時,殘破的宮殿也終於抵擋不住時間的侵蝕,轟隆一聲倒塌在煙塵之中。


    陳越幾個人頓時一陣咳嗽,陳越和武雪對視一眼,急忙的分開了,一時間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武雪紅著臉看著陳越,“那個,陳越的臉上有灰。”


    陳越愣了一下,然後慌忙的用柱子擦臉,但是袖子上卻是之前蹭上了橫梁上的灰土,導致陳越的臉越擦越髒。


    看著陳越的臉越來越花,武雪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你看你,越擦越髒。”


    陳越有些尷尬撓了撓頭,武雪見狀取出一塊手帕,不顧陳越差異的目光,輕輕的在陳越的臉上擦拭起來。


    武雪很認真的擦拭著陳越臉上的灰塵,並沒有想太多,卻沒發現陳越的眼神都變了。


    陳越呆呆的看著武雪,感受著武雪溫柔的動作,忽然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湧心頭,想起了自己臥虎山受傷的時候,那時候,半睡半醒之中,一個朦朧的女孩身影坐在自己的身邊,日夜悉心的照料自己,逐漸的,那個模糊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最後和眼前的武雪重疊在一起。


    雖然文萱已經告訴了陳越,但遠不如陳越自己感受到的深刻。


    終於發現陳越眼睛緊盯著自己的武雪,以為自己的臉上也有髒東西,急忙摸了摸臉,但是發現陳越的眼神還是沒有改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微一紅,小聲地說:“陳越,你在看什麽,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陳越如夢剛醒,搖搖頭,然後鄭重的說道:“武雪,謝謝你!”


    武雪被陳越一弄有些手足無措,紅著臉說:“你這是做什麽?”


    陳越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如果現在說了,兩個人都難免會尷尬。


    陳越忽然一笑,說道:“沒什麽,隻是想謝謝你。”


    聽了陳越的話,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武雪的心中依然充滿了甜蜜。


    武雪有些害羞的說:“這沒什麽!不過,我就接受你的謝意啦。”


    武雪忽然笑了,衝陳越吐了吐舌頭,開心的背著手一蹦一跳的。


    陳越的嘴角微微一笑,緊跟在武雪的後麵,石銘這才轉過身跟了上去。


    陳越隻感覺渾身上下輕鬆無比,就像剛突破時一樣舒服。


    空氣中彌漫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微微有些刺鼻,武雪不由的捂住了口鼻,“這是什麽味道?好難聞啊!”


    陳越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石銘,石銘點了點頭。陳越的心裏頓時明了,“武雪,小心點,這個氣味是血蝠的,我們以前聞到過。”


    濃重的刺鼻味道越來越重,忽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


    武雪說:“陳越,好像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對於不知名的東西,也不想犯險,“我們先躲起來看看。”


    幾人一拍即合,隨即隱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之中。


    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一團黑影出現在陳越幾人的視野之中,定睛一看,陳越驚喜的發現,這竟然正是他們所尋找的血蝠。


    這隻是一小群血蝠,和陳越上次所見根本是小巫見大巫,而且這群血蝠之中連一隻蝠王都沒有。


    不過讓陳越幾人驚異的是,一團黑影之中竟然還有一個什麽東西。


    這些血蝠在陳越幾人所藏身的不遠處落了下來,陳越這才看到,竟然是一隻體型龐大的蠻獸,蠻獸像是剛剛死去,一落地,一群血蝠便蜂擁而上,撕扯這蠻獸的血肉,場麵十分恐怖,武雪有些反胃,低下頭不去看這一切,但是這一低頭不要緊,就在武雪的麵前,一隻蜻蜓停在武雪麵前的枯枝上,武雪下意識就要叫出來了,幸虧陳越手快,迅速的捂住了武雪的嘴巴,陳越一臉緊張的看著武雪,示意武雪千萬不要發出聲音來。


    武雪恍然驚醒,點點頭,要不是陳越,他們幾個就都暴露了。


    陳越這才鬆開了手,武雪有些委屈的指了指蜻蜓,告訴陳越是因為這個才會嚇了一跳的。


    陳越低頭看了看蜻蜓,有些詫異,忽然玩心一起,竟然一把捉住了蜻蜓,在武雪的臉前晃了晃。武雪也不是怎麽害怕,隻是覺得這東西惡心。


    武雪害怕的趕緊把頭向後仰,眼中滿是祈求之色。但是忽然發現陳越在偷笑,知道陳越在故意捉弄自己,武雪伸手一拍,啪的一聲,打掉了陳越手中的蜻蜓,嘴巴氣鼓鼓的瞪著大眼睛盯著陳越,像是嘴吃人一樣,但是又不敢出聲。


    蜻蜓飛走了,陳越訕笑著收迴了手,自己隻是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武雪的反應這麽大。


    這時正在進食的血蝠全部都停了下來,石銘心中一緊,趕緊推了推陳越,剛才他們這裏的動靜有點大。


    陳越這才反應過來,心裏頓時有些後悔,趕緊壓低身子,然後也不管武雪嫌棄的眼神,用剛才抓過蜻蜓的手把武雪氣唿唿的腦袋按了下去。


    武雪的臉都要綠了,但是武雪也知道事情的輕重,隻是磨著牙看著陳越。


    陳越此時也是滿頭大汗,倒不是因為血蝠,自從突破以後,陳越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點信心的,對付這些血蝠還是沒問題,隻不過陳越不想打草驚蛇而已,陳越還想著找到他們的巢穴呢,不光是陳越這樣想,石銘和武雪同樣如此,陳越之所以緊張,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麽,剛才竟然會做那種無聊的蠢事,現在聽著武雪磨牙的聲音,心裏不由得有些後怕,最重要的是該不會被武雪就這樣討厭了吧,雖然陳越不覺得武雪會是這樣的人。


    等了一會,停下來的血蝠又開始進食了,陳越這才鬆了一口氣,石銘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並且還沒好氣的白了陳越一眼,陳越對著石銘尷尬的笑了笑。


    忽然感覺到一隻小手摸到了自己的腰間,陳越轉頭看了看武雪,卻發現武雪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正當陳越困惑的時候,一股鑽心的痛從腰間升起,陳越的瞳孔瞬間放大,嘴巴張的大大的,同時武雪還把手指放在嘴上,做出了噤聲的手勢,示意陳越不要驚動血蝠。陳越真是有苦說不出,臉都變成了鐵青色。


    武雪這一下子可是附帶了靈氣,陳越又不敢用靈氣對抗,害怕傷到了武雪,所以那種疼真是有點刻骨銘心。


    不過當看到陳越的臉色都變了之後,武雪忽然有些心軟,放過了陳越,用眼神告訴陳越,“再有下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陳越根本不敢反抗,連連點頭。


    其實是陳越不敢反抗,還是他不願意反抗,他自己可能都不清楚。


    石銘疑惑的看著他們,不明所以,用眼神和陳越交流,“陳越你怎麽了,臉色怎麽不太好了?”


    陳越看了看武雪,被武雪狠狠的瞪了一眼,陳越迴應石銘,“沒什麽!”


    武雪這才收起了咄咄逼人的眼神。


    血蝠進食的動作很快,這一會的時間,碩大的蠻獸屍體已經被蠶食的隻剩下一副骨架,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血蝠進食完畢就朝著西方飛去了,陳越幾人趕緊出來,陳越說道:“看來這裏應該是血蝠進食的場所。”


    石銘說:“它們進食要一定會迴到巢的,我們跟上它們一定能找到血蝠的巢穴的。”


    石銘的想法和陳越不謀而合。


    三個人神色一交流就朝著血蝠飛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當然三個人離開的時候,被吃剩下的骨架忽然動了一下,一隻血蝠從蠻獸的頭骨中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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