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剩下的問題還有一個——


    “我說騎士小哥啊,你是否可以透露一點有關於顧武那人的信息呢?反正現在的我們也是合作關係,多多了解一下也沒什麽不對的吧?”


    “既然你對顧武很感興趣的話,為何不在他迴來的時候自己去詢問?我可不想要把時間花費在你的身上。”


    “聽起來還真是有夠絕情的呢,之所以找到你而不是他本人,是因為我希望能夠就顧武的身份好好談談,這麽說明白嗎?要知道那家夥從一開始就很可疑,必須想好接下來的計劃才行,否則你我都可能成為犧牲者。”


    牛仔說到這裏,地震的晃動和火山噴發帶來的灼熱岩石都開始減弱和變少,大大的降低了眾人承受的壓力。


    原因沒人清楚,有可能是這個世界自我修複造成的結果,負責它的崩壞程度一定會不斷提高。


    不過現在的人也懶得去關注該問題,牛仔看著一名穿越者將灼熱岩石劈開後,他麵向正在警惕四周的全副武裝的騎士。


    “我不知道顧武那家夥是對你洗腦了還是用上了其他的謊言,反正你要明白大家承擔的風險都差不多,除了顧武本人,畢竟他是個掌控全局的存在,一切都要讓他確定,不是麽?”


    “這一點我很清楚,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屬於目前棋盤上的棋子,可即便如此……你有拯救所有人的計劃?還是說你能夠在這段時間內把顧武給殺掉?”


    “這個問題所在……假設顧武必須承擔風險的話,那麽他是如何讓自己有脫離危險的機會呢?這個機會從何而來?單純的力量?還是計劃隱藏的秘密?”


    “我認為你想得太多了,如果在當下的局麵繼續相互戰鬥,全員都會被崩壞的世界給拖入深淵當中,那時候可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針對牛仔的疑惑,蘭斯洛特早就設想了各種各樣的局麵,可不管怎麽做,顧武的計劃都屬於‘最佳選擇’。


    顧武也許在撒謊,可問題是世界即將崩潰,這樣的謊言對於他而言還有意義嗎?


    “正如那個召喚我們的黑貓開出了‘殺掉敵人就可以迴去’的條件一樣,它給顧武的成功條件會不會是‘堅持到世界崩壞’就成功呢?這樣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吧,相信這一點你可以理解,也明白究竟代表著什麽。”


    “恩……如果那是真的,我們等於是一直再為顧武創造活下去的機會。”


    聽到蘭斯洛特這麽說,牛仔剛想要接上此前的台詞就被前者擋住。


    “可是牛仔閣下,你也要明白一點,那就是‘顧武本就擁有擊殺我們的力量’,在這個前提之下,和我們待在一起不是把自己暴露在風險當中?”


    “外麵發生的一切就說明了理由,因為世界在崩壞,所以顧武需要一個避難所,而我們選擇的位置剛剛好,明白嗎?”


    很道理,但這個道理並沒有建立在‘真相’之上。


    蘭斯洛特在此刻拔刀揮斬,靈魂附著的力量將一塊巨大的熔岩切開、引爆,搞定過後一麵收刀入鞘一麵接上對方的發言。


    “歸根究底,牛仔閣下的推論也隻是一麵之詞,全部都是從‘猜測’開始;就目前的現實情況來看,世界的崩壞和不穩定都是發生在眼前的事情。”


    隻不過崩壞是世界自主引起的現象,而‘不穩定’帶來的虛空之洞則是他們從這個世界的束縛中逃脫出去的缺口。


    “你說的沒錯,我是在猜測顧武的身份和目的,問題是這些猜測都有可能性吧?因此我們必須同心協力做些什麽。”


    “你打算做什麽?在他迴來的時候偷襲?”


    “不,隻是想要聽聽你的情報而已。”


    “沒什麽好談的,顧武的能力你也看到了,非要說的話……他之前展現出過來的力量都沒有重複過,你們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不對麽?理論上來說比起我還要清楚。”


    不怎麽滿意這個迴答的牛仔皺起眉頭。


    “看來你對顧武很相信耶。”


    “不是相信,而是沒有更多的選擇;在來到這裏之前,顧武準備了各種各樣的防護手段和強化術式,意味著他也不相信我們,隻是希望可以在利益共同的情況下活下去而已。”


    “活下去……這倒是無法否定,那麽到了這一步,就不得不提一提那名眼鏡魔法師的事情了。”


    “為什麽要提起他?”


    被這麽詢問的牛仔審視了一下眼前的騎士。


    “你還真的沒有觀察到呢……”


    “在我看來,那名戴著眼鏡的魔法師比起你更加容易配合,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


    沒有否定這一點的牛仔笑了起來。


    聽到笑聲,注意著四周變化的蘭斯洛特趕忙問道


    “有什麽好笑的?”


    “你看看四周。”


    牛仔抬起手指向附近區域。


    蘭斯洛特看了過去,一些穿越者在防禦過程中時不時打量她這個騎士,想必是懷疑蘭斯洛特會在半途中突然叛變之類的吧。


    看到蘭斯洛特注意附近情況後,牛仔這才表明這麽做的原因。


    “正如那些人打量你一樣,戴著眼鏡的那家夥也一直在打量顧武,要知道他可是一個穩健派。”


    “他也在懷疑顧武?”


    “不……我認為他隻是受到了顧武的啟發而已;既然能量的衝突可以讓這個世界的封印消失,以至於能夠自由傳送出去,那麽要一個潛在危險的敵人當作同伴有什麽意義呢?”


    沒人會把一個他人設定的定時炸彈放在自己身邊。


    牛仔的目光移動到了屋外。


    “在我看來,戴著眼鏡的那家夥也很棘手呢。”


    “這就是他和那兩名穿越者跟顧武一同過去的理由?”


    “不不不不不……”


    連續否定的牛仔舉起自己的雙手。


    “我可沒有那麽說過,隻是認為每個人都很可疑,但程度不太一樣,作為一起行動的同伴,還是相互的理解、信任比較好。”


    “你說出的這些台詞聽起來真是可笑。”


    “是麽?我倒是認為沒啥問題。”


    牛仔再度咧嘴一笑,他拔出腰間的左輪射向天空,炸裂的衝擊把落下來的石塊撞碎,算是解決了一個問題。


    有些坐不住的蘭斯洛特看了一眼顧武他們消失的方向。


    “我要去看看。”


    “那邊的地區正在消失,你有飛行能力麽?”


    “並沒有……”


    “既然如此就乖乖的等著吧,如果顧武那家夥真的很厲害,那麽問題就不會是問題了啊。”


    遠方的崩壞之地,跟接下來的計劃有著密切關聯。


    ————


    這是一片樹林。


    錯了,準確來說這裏原本是一片樹林。


    由於世界的自我崩壞,導致地麵塌陷、深淵出現,遠方噴發的火山和峽穀裏麵冒出來的有毒氣恐怕很快就可以讓整個空間變成死亡地帶,以至於能夠生存的區域越來越小。


    從遊戲的角度來看,就是毒圈開始收縮,好在它的速度不算快,但也處於一個肉眼可見的狀態,同時看去來氣勢恢宏,群山和密林全部毀於一旦。


    而在已經快要‘死亡’的空間中,依靠顧武的障壁而保存下來的土地裏麵就有四名穿越者。


    這些穿越者處於一個被動的昏迷狀態,在顧武的封印下無法自主行動,很容易就限製了他們的活動能力。


    不過在解開一切束縛之前,顧武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戴著眼鏡的魔法師身上。


    因為現場仍舊處於崩壞中,所以偶爾會有飛濺而起的岩漿跟灼熱的石土落下來,所以顧武會和眼鏡魔法師一起抵擋它們的幹擾。


    第二波幹擾被格擋的此刻,收迴了障壁的眼鏡魔法師用疑惑的口吻迴應顧武。


    “陰謀……嗎?”


    眼鏡魔法師的語氣當中夾帶著明顯的不解,大概是無法跟上顧武跳轉的話題。


    可是作為一個早就想好了台詞的人,顧武仍舊按照自己的步調來和眼前的人交談。


    “說的沒錯,就是陰謀,不過既不是我的陰謀,也不是那個牛仔的陰謀,而是你的陰謀……!”


    顧武此前的工作是經紀人,其實現在也沒有放棄過,但這不是重點。


    麵對魔法師一開始到現在所做的一切,顧武從一個很負責任的角度進行了觀察,也是因此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可即便是到了現在,眼鏡魔法師也是一頭霧水的表情。


    對此顧武再度發問


    “你還記得此前打算依靠自己的死亡來破壞計劃的穿越者吧?”


    “這是當然,那家夥所做的一切是無法原諒的!但比起這個,顧武先生,我們目前要做的是不是將那些人放出來?世界的崩壞可不會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啊。”


    “這個我知道,你不用擔心,剩下的人也是一樣。”


    同行的兩名穿越者麵麵相覷,他們的注意力其實一直都放在顧武封印四人的障壁之上。


    而顧武在說完之後,他把詳細的過程進行了補充。


    “那名穿越者在我的身側準備以自殺來破壞計劃,這就是開始,想要把‘受到重傷’的責任轉嫁在我的身上,通知眾人是我在搞鬼;本來我打算將其封印後盤問看看,畢竟那家夥采取的行動也太單純、太愚蠢和魯莽了,就算成功也不一定會改變什麽,畢竟他的目的十分明顯,一旦仔細調查就會發現漏洞百出,當然前提是剩下的穿越者可以保持冷靜,沒有立刻將我當作敵人。”


    “這是個問題,不過跟現在沒關係吧?”


    “有關係的,因為殺掉那家夥的人就是你。”


    “我隻是想要幫助顧武先生排除威脅而已,否則會引起更大的問題;針對那次意外,我認為是牛仔他們在搞鬼。”


    “不,在我看來,那隻是你自己在收拾殘局而已。”


    聽到這裏,眼鏡魔法師更加疑惑了。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打算,也不清楚你為何希望我跟牛仔戰鬥,是仇恨?還是單純的看不順眼?但是不管怎樣,這一切並不會按照你的計劃發展。”


    “看來顧武閣下有個很大的誤會。”


    “很簡單。”


    顧武看了一眼現場的兩名穿越者,接著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魔法師身上。


    “我的封印技能的效果是將人鎖定在黑色的空間當中,算是切斷與外界聯係的能力,不過遭到大規模的反抗也會被破除,總之它的重點是‘徹底的對外界封閉’,一般人可不知道裏麵的情況;而你呢……?直接將其殺掉的你明明不清楚來龍去脈,為何把被我困住的人認定為‘自殺’?不在現場的你為何清楚最初的事態?你是如何確定的?萬一真的是我攻擊的呢?”


    “我選擇相信顧武閣下。”


    “那麽你背後的兩人又是為了什麽而來?一個能夠吸收所有傷害,一個可以在獸化狀態下預測到未來,這樣的人加入到營救隊伍當中是想要警惕什麽?”


    “看來閣下很清楚。”


    當然,否則顧武也不會在出發前特地詢問蘭斯洛特有沒有關於同行的穿越者的情報了。


    “我倒是希望可以好好相處,不過看來你們仍舊不打算信任我。”


    “顧武閣下的計劃是可行的,這一點能夠肯定。”


    “但人卻不一定能夠信任,對吧??”


    “顧武閣下不也是一樣嗎?對我們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眼鏡魔法師重重地發出歎息。


    “大家都一樣,不可能信任彼此,除非有一方失去反抗能力。”


    “看來又被你們給小看了。”


    顧武看了一下四周的局麵。


    世界的崩壞速度似乎減緩了一點。


    為此顧武稍稍退了一段距離。


    “是否值得信任,就用能力來決定吧,相信你們也有這個打算。”


    “我想也是。”


    眼鏡魔法師並未否定,而是也選擇退了幾步,讓出一個空間。


    在另外一邊,剩下的兩人自然也有所行動,他們理所當然的會加入這次的對抗。


    “又來了呢,不得不說穿越者都是些讓人不省心的存在啊……”


    此時此刻的戰場,是決定最後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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