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伊拉·羅德尼出生於一個富碩家族,隻不過由於從爺爺那一輩就開始在家族內相互爭奪財產與權利,導致家族勢力衰退,大不如從前。


    她依稀記得父親在書房裏麵抽煙的苦痛模樣,之所以這份記憶有些模糊,是因為她不太喜歡那令人厭惡的煙味,也討厭在家裏麵跟母親爭吵不休的父親,所以想要把那份記憶給跑拋出腦外。


    即便是那個變得越來越混亂的家庭,茉伊拉仍舊喜歡在床邊給自己讀書的母親,她很溫柔,甚至到了怯懦的地步。


    但無論發生什麽,茉伊拉都不會討厭自己的母親,隻是……


    現在的她不管是喜歡還是討厭都沒有用了,畢竟茉伊拉很清楚自己當下的處境,從那些綁架者的口中茉伊拉聽得一清二楚,自己被父親給拋棄了。


    就算母親想要做些什麽,茉伊拉也認為她很難做到,要清楚家裏麵權力最大的便是父親,他妄圖得到更多的權利,讓家族變得更加壯大。


    茉伊拉不怎麽明白那些東西有什麽作用,隻要能夠生活在一起、不流落街頭不就足夠了麽?追求過多的事物真的有意義嗎?


    最近茉伊拉一直在閱讀艱澀隱晦的書籍,她不太懂那些故事的真正含義,可是看到受苦的主人公,茉伊拉認為過去的自己是幸福的,內心也希望能夠一直持續下去,可現實卻沒有她想象中那麽美好。


    真是令人討厭的狀況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茉伊拉認為自己做得很好,既沒有在家裏麵犯錯,也沒有在外麵搗亂,然而上帝並不會因此就降下奇跡,正如那些書中的主人公一樣,苦苦掙紮的他們最後還是由作家的文字來決定屬於他們的終末。


    想到這裏的她開始懷念庭院裏麵含苞待放的玫瑰、攀滿了藤架的爬山虎,哦,還有那總是在院子裏麵跑個不停的牧羊犬克裏裏,最懷念的當然是母親床邊閱讀的故事。


    不,茉伊拉認為自己想念的不是那些故事,而是母親溫柔的話語吧。


    明明有些痛苦的故事,母親仍依舊可以使用溫柔的語氣將其閱讀出來,那時候的茉伊拉真希望故事裏麵的主人公也可以借此獲得安慰,得到鼓勵。


    如此想著的茉伊拉吃光了帶有火腿跟培根的麵包,接著她一口氣喝掉杯子裏麵的水,精神比起之前好了不少。


    剛才的懷念讓她的眼眶濕潤,可是她並沒有哭出來,因為眼淚可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然而無論是否哭泣,茉伊拉也都無法改變現狀,她一個人的力量小的可憐,就連跟克裏裏玩鬧的時候,也會被它撲倒,不過最後又會被它給用嘴巴拖起來,是一個相當頑皮的孩子。


    說到頑皮,茉伊拉也曾在夜晚起床去洗手間的時候偶然聽到過書房裏麵父親跟他人的談話內容。


    雖說茉伊拉的母親一直叮囑她不可以在晚上起床亂跑,會著涼,也可能感冒,但那個時候的茉伊拉還是停了下來,聽著父親跟某個人的談話。


    內容是什麽呢?茉伊拉稍稍在腦子裏麵迴想,結果想到了‘打擊’‘突襲’等等詞語,其他的內容還沒有完全想起來。


    很快旁側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對方是救助了自己的褐膚少年,年紀大約十四十五歲,比起茉伊拉大上兩三歲。


    “你的名字是什麽?為什麽會昏倒?你看上去可不是這裏的人啊。”


    茉伊拉在腦子裏麵思考,這位幫助自己的少年多半也是出於好心,但才遭到綁架、襲擊、逃亡的她並沒有輕易相信他人的打算,所以用牧羊犬的名字來欺騙眼前的少年。


    “克裏裏,其他的問題……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麽來到了這裏。”


    “克裏裏啊……話說連你自己都不清楚來到這裏的原因嗎?小孩子也太馬虎了吧。”


    “你不也是小孩子嗎?”


    “我已經十五歲了,在這裏可不存在什麽小孩子,隻有你們這些外來者才是,特別是一些自視甚高的笨蛋。”


    少年彷佛在會議什麽一樣,過了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


    “你叫我巴尼就行了,既然你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來到羅阿那普拉(roanapur),那就自求多福吧,我可不會拚上性命來保護你這個陌生人哦!”


    茉伊拉看著眼前這位名為巴尼的少年,她也知道不可能輕鬆地讓對方為自己出生入死,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小孩子。


    雖然茉伊拉想過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用未來的報酬來讓他提供幫助,但是茉伊拉很快想到那些綁架者說不定正在到處尋找自己,說不定巴尼可能為了錢而將自己給交出去。


    “我可沒有讓你幫助我的打算,這頓飯我會想辦法付錢的。”


    茉伊拉不喜歡拖欠他人,就算是家裏麵的侍女和管家幫助自己,茉伊拉也會盡可能反過去減輕他們的工作。


    可以做到的事情就自己做,隻有盡快獨立才可以帶著母親從那個家離開。


    而且……


    茉伊拉想起了最初救助自己的那群人,他們自稱是【黑礁商會】的成員,不過最後卻在綁架者們的襲擊下四分五裂,不知道現在找到了彼此沒有。


    她很感謝幫助者,隻不過現在的情況讓茉伊拉很難去相信他人。


    茉伊拉想要活下去,正因為如此她才要謹慎地挑選幫手。


    雖說茉伊拉並非天才,但是她很明白在混亂的狀況下該如何處理問題,畢竟她無論是在幼兒園還是小學,都是管理大家的班長。


    遲到的同學她會提醒,不會寫作業的同學她會幫助,磨煉自己並且不斷成長,這就是茉伊拉的想法。


    然而她目前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在大人們麵前不值一提,為了達到目的,她必須從其他方麵著手才行。


    但什麽樣的方法才是可行的呢?


    “克裏裏,克裏裏,喂,你有聽我說話嗎?”


    “怎麽了?”


    “你很臭,先去洗個澡吧。”


    “失禮的家夥!”


    看到茉伊拉生氣,巴尼露出了無辜的表情。


    “就算你這麽說……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順帶一提,洗澡水隻有冷水哦,在隔壁屋子就有一個水管。”


    “…………”


    茉伊拉點了點頭,哪怕現在的環境不好,她也明白必須接受。


    隻是換洗的衣服該怎麽辦呢?


    想到這裏的茉伊拉看了看脖子上麵的項鏈,這是母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可現在為了活下去,她隻有將其取下來交給巴尼。


    “這個是真的東西,應該可以換些錢,能夠麻煩你在換錢之後買一套衣服給我嗎?能穿就行了。”


    “項鏈?這附近迴收者都很黑啊。”


    本尼看著略有些不舍的茉伊拉,他在拿過項鏈之後往屋外走去。


    “交給我吧,你這樣的小孩子可不要隨便外出哦,因為會很危險。”


    “我知道。”


    剛才茉伊拉就聽到了外麵響起的爆炸聲,所以她很清楚隨便出去的話可能遇到大麻煩。


    這個城市,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地方啊?


    ————


    這座城市的居住者們被襲擊似乎成了一種常態,哪怕教堂已經被槍械的子彈打碎、擊穿,弄得一團糟,身為掌舵修女的尤蘭坦仍舊一臉淡定地坐下來談話。


    就待在他們正麵的顧武也在腦子裏麵組織語言,看看是否能夠從他們這裏獲得什麽有用的情報。


    既然萊薇和洛克都說暴力教會的人知道些什麽,那現在也就隻有談下去了。


    患了感冒的尤蘭坦用眼角餘光看向兩人,等到她咳嗽完之後才麵對麵交談。


    “你們是什麽人?剛才那些家夥又是怎麽迴事?”


    迴想起剛才艾達的表情,顧武可沒有立刻把實情給說出來。


    雖然他們可能在這之後審訊那些家夥,但是顧武認為艾達會把那些人給殺掉滅口。


    不過這些都不是顧武該考慮的問題,他要解決的麻煩是信息不足這一情況;因為哪怕這座城市不大,想要找到一個人也絕非易事,更別提是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之下了。


    “那些家夥是想要從這裏收取保護費一類的東西,估計是從其他地區新來的吧。”


    “襲擊這裏的白癡是新來的?聽起來倒是有點可能性,那你們又如何呢?也是新麵孔啊。”


    尤蘭坦可不是笨蛋,她既然有能力在羅阿那普拉擁有一席之地,除了城府極深之外,也是一個懂得把握時機的家夥。


    “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尤蘭坦修女,如果告訴你‘黑礁’兩個字,你應該清楚吧?”


    “麻煩的事情我可沒有任何興趣,你若是想要故意將火焰引燃到此處的話,我可不會客氣!”


    “沒有那個意思,為了更好的在這裏生活,我才會前來談話。”


    這時候艾達加入了這次問答當中。


    “實際上他們的可疑也僅僅在於身份上麵的,至於立場,反正對於我們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艾達,我說過不要引麻煩到這裏,不是麽?你似乎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沒有,沒有,所謂的麻煩都是某些家夥自討沒趣,我完全沒有去招惹是非的打算哦!”


    艾達的發言有很多都是假話,然而尤蘭坦看樣子不打算過多的追問。


    “說吧,是想要來這裏祈禱,還是來這裏接受洗禮?”


    用上了有點諷刺的語氣,尤蘭坦將目光放在顧武和阿爾泰爾身上。


    在這位老謀深算的老修女眼裏,身為新麵孔的顧武兩個人就如同進入了虎穴的羊羔,難以在這樣的世界生存。


    “觸不到、摸不著的神明可不是我的信仰,上帝的存在因人而異,我們來到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希望你們能夠告知一些信息。”


    “信息?情報對吧?那種東西並非請求就可以得到的,就連上帝的啟示也是來自於漫長的等待跟虔誠的祈禱才能夠擁有。”


    阿爾泰爾不打算繼續下去,她站了起來。


    “看樣子並沒有談下去的價值,接下來就使用自己的手段吧。”


    不得不說阿爾泰爾可能有自己的方法,因此這麽做是正確,但在這個世界向這個世界的人搜集情報,這才是最簡單的選擇。


    “等等,要說信息的話,也是有點的哦。”


    叫住了阿爾泰爾的艾達雙手抱胸。


    “艾達,你別多嘴。”


    “有什麽不好的?反正這幾天也沒事可做。”


    無視了尤蘭坦警告一般的發言,艾達望著阿爾泰爾繼續說道


    “說實話這也不是什麽有用的情報,但昨天晚上不是下了一場很大的暴風雨麽?下水道裏麵可是衝出了不少東西,時常負責清理下水道工作的那些家夥撿到了一個箱子,我最近去港口的時候聽說那箱子裏麵都是小姑娘的衣服。”


    而最近都知道有一個議員的女兒被綁架了,並且是個小女孩,就待在羅阿那普拉。


    “這麽說明白了吧?不過跟我可沒有任何關係哦,無論是黑的那邊還是白的那邊,該找的人隻有那些綁架者跟黑礁那夥人。”


    艾達的發言裏麵明顯少了最主要的‘小女孩’,不過這也側麵證明了那名小女孩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起綁架案件牽扯到的勢力。


    如此想著的顧武便開口問道


    “那些人在哪裏?”


    “想去確認的話,直接前往港口吧。”


    “好的。”


    阿爾泰爾也點了點頭,隨後跟著顧武一同往港口走去。


    ————


    看到兩人離開,艾達便動身開始整理亂作一團的教堂,同時把跑去外麵迴收那些襲擊者的李卡德也叫了過來。


    “艾達,我勸你別去管那些事情。”


    “有什麽不可以的?反正讓那些喜歡麻煩的家夥盡早把那個問題搞定不好麽?”


    艾達想起剛才那名名為顧武的青年的發言。


    “而且問題越大,遲早會牽扯到我們這些作壁上觀的家夥吧,因為那個被抓住的小姑娘可是議員的女兒,一旦他們派遣部隊過來……”


    “那可就不好說了。”


    站起來的尤蘭坦拍了拍手,示意她速度工作。


    “在那暴風雨來之前把教堂清理了再說!然後好好教訓一下那些對上帝不敬的天殺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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