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內散落著玻璃的碎片,飄風雨打濕了原本還算幹燥的地板,被浸濕的牆紙也如同被刻上了陰影一般,潮濕的空氣灌入這個打開了空調的大廳,使得整體溫度稍稍降低了一點。


    手中拿著咖啡壺的顧武把裏麵泡好的咖啡倒入杯中,他用手擺正了因為剛才的衝擊而東倒西歪的座椅,坐上去的同時把另外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推給了位於身側的加斯科爾。


    雖然敵人已經消失,剛才的突然襲擊也沒有帶來人員傷亡,然而加斯科爾根本無法保持冷靜。


    與淡定過頭的顧武不同,他在了解到十幾秒鍾前發生了什麽之後,沒有靜下心來和顧武心平氣和的享用咖啡。


    也許是因為謹慎,亦或者是被求知欲驅使,他動身跑到了咖啡廳之外,雨水在一瞬間便浸濕了他的肩膀。


    加斯科爾身上淺灰色的衣服因為打濕的緣故顏色加重,他眯起眼睛打量起四周的情況,結果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影,也沒有遭到再次攻擊。


    稍前出現的襲擊者估計是在失敗之後,便放棄了對顧武的攻擊,選擇了離開現場,以至於加斯科爾一無所獲,沒有像是顧武那樣被突然襲擊。


    看到這一幕的顧武端起咖啡,品嚐著自己泡好的飲品,顧武認為敵人很清楚自己跟加斯科爾的差距,所以才沒有對加斯科爾出手。


    畢竟顧武在外人看來並不強,而加斯科爾擁有的‘抹消錯誤結果’的能力自然不會被當作第一目標。


    一個人可以擊敗,一個人目前擊敗了也沒用,所以結果一目了然。


    可即便是擊敗了自己,對於那個襲擊者而言又有什麽特別的好處呢?


    襲擊者跟那對笨蛋情侶是一夥的?


    不,顧武認為這樣的猜測並不準確,畢竟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笨蛋情侶的合夥人要麽早就登場了,要麽根本不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因此他判斷剛才的襲擊者所屬於另外的隊伍。


    踩踏水麵的腳步聲響起,頭發被打濕、麵具上還掛著水滴的加斯科爾迴到了咖啡廳內,他將自己頭發抹成背頭,途中將倒在地上的餐桌推開,快步移動到顧武麵前。


    “剛才發生的一切怎麽可能就這麽無視啊,如果有人對你懷有惡意的話,意味著‘共贏計劃’也會受到影響。”


    意見不同之人就會對‘共贏計劃’產生影響,這樣的條件是不是太苛刻了呢?


    還是說這就是使用規則漏洞需要付出的代價?


    顧武其實也不是真的完全冷靜,他隻是認為現在的追擊沒有任何作用,因此才沒有去做無意義的事情。


    畢竟敵人早已逃離現場,而他該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說徹底搞清楚‘共贏計劃’的流程,看看其中是否存在著不可能實現的條件。


    “根據加斯科爾先生的發言來看,必須要此次任務的所有人參加者認同‘共贏計劃’才行?”


    “也不是要所有人都認同,隻是希望不要存在歧義;你可能以為這樣說法都是同一種情況,不過他們完全不同,該如何解釋……?”


    “就像是‘喜歡的反義詞不是討厭,而是漠不關心’一樣?”


    “很恰當的一種比喻啊。”


    加斯科爾如此說著,坐在高腳椅上麵的他看了一眼咖啡,最後大口喝了一次。


    “唔……?!這個味道……?!”


    “看來加斯科爾先生並不擅長喝純咖啡啊,我個人也不喜歡就是了……”


    顧武的手邊擺放著裝有放糖的杯子跟裝有牛奶的水瓶,隻是沒有第一時間提供給加斯科爾。


    被純咖啡嚇到的加斯科爾立刻拿過了方糖和牛奶,比起顧武還要多的往咖啡裏麵放入兩樣東西。


    順帶一提,加斯科爾喝咖啡的方式並不是通過吸管,而是打開了麵具的下半部分,靠著打開的位置來品嚐咖啡。


    “加斯科爾先生為什麽不願意露臉?是以前發生了什麽嗎?”


    “不,這隻是一種習慣,而且我的能力有一部分來源於麵具的加持,因此把它取下來反而顯得很不方便,反而會增加風險性。”


    盯著加斯科爾的麵具,顧武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細細追問下去,畢竟他不可能把人家的習慣也調查得清清楚楚,那可沒多大作用,而且浪費時間。


    “關於剛才提及的‘共贏計劃’,現在加斯科爾先生可以把詳細的內容告訴我嗎?之前聽你解釋的時候,都沒有說全,全都在中途被打斷。”


    “說明是沒問題的,但是我想繼續留在這裏並不安全,更何況對方會襲擊你,肯定是明確知道我們在這裏,這就意味著……”


    “是合作者裏麵的某個隊伍中的人吧。”


    “是的,要不然對方不可能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情況跟蹤我們來到這裏,要知道之前所有人都集合在了一起,不可能感覺不到敵人的氣息,露出那麽大的破綻。”


    咖啡廳之外的大雨自始至終沒有停歇的打算,比起加斯科爾快上許多的顧武提前喝光了咖啡。


    “我認為留在這裏也不錯,假設敵人再次襲擊我的話,我想我們可以將其抓住,並且調查出對方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將自己當作誘餌麽?這個計劃也可以……”


    同意是同意了,不過加斯科爾在途中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


    “如果敵人真的采取了下次進攻,也不會像是之前那樣不穩不火吧。”


    “我想也是。”


    “再次出現的敵人必定會將其看做是一場死鬥,會拚盡全力和我們對抗。”


    “那個時候就要靠加斯科爾先生了呢。”


    被拜托的加斯科爾發出了輕微的笑聲,由於隔著麵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顧武從他接下來的發言當中聽到了無奈的口氣。


    “我啊……的確想要拯救大家,想要幫助這次任務參加者,可是有很多人都不相信我,顧武先生你其實也對‘共贏計劃’抱有很深的懷疑對吧?”


    “沒錯。”


    顧武直接做出了迴應,畢竟現在說客套話、隱瞞真相已經毫無意義,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呢?


    在繼續說下去之前,剛才頗感無奈的加斯科爾將目光放在咖啡廳之外。


    雨幕的城市街景中除了建築物之外就沒別的影子,敵人恐怕不會再次出現了。


    大約過了三十秒,收迴目光的加斯科爾才繼續說


    “‘共贏計劃’的成功實行需要多個條件,我認為顧武先生你也可以理解,畢竟這本就不是正統的方案,肯定需要苛刻的條件才能夠達成。”


    “這倒是說得通……”


    “大家相信我這是一個大前提,那麽在這之後呢?其實就可以直接進入主題了。”


    加斯科爾想了想,再度喝了一口咖啡的他翻過了咖啡廳吧台的櫃子,整個人直接移動到櫃台裏側。


    緊接著加斯科爾拿出了新的杯子,這些杯子有大有小,可以將其看做由小到大的abcd四個型號,


    “其實這就像是俄羅斯套娃一樣,最小的a杯子便是‘共贏計劃’本身,其次b杯子是對該計劃的信任,那麽c杯子則是下一步……”


    “下一步又是什麽呢?統一現在的任務參加者?”


    “猜對了,信任這一前提達成之後,需要每一位任務參加者都參與進來,最初作為代表的談判者隻是表明立場,無法代表其他人完成下一步工作”


    “具體來說是什麽?”


    “之前我也提到過,我擁有著‘改變錯誤的結果’這一能力,因此第三步……”


    加斯科爾把第三個杯子蓋了上去。


    “那就是希望大家都統一犯下一個錯誤,以此來達成欺騙判定係統的目的。”


    “統一犯下錯誤?這個要看具體內容才行了……”


    “顧武先生,你認為係統判斷一個任務參加者失敗,需要那些前提條件?”


    “這個……除了死亡之外,總覺得沒有其他的條件啊。”


    這是一場戰鬥,一場死鬥。


    由於通過此次任務的勝利者隻有藝人(or一支隊伍),那麽到了最後必定會發生廝殺,然後決出勝利者。


    然而顧武這個簡短的迴應遭到了加斯科爾的否定。


    “之前我們已經說過了,這一次任務是沒有詳細規則的,也就是說各個地方都存在著突破口,因此任務失敗的條件也許存在多個判定方式。”


    “多個判定方式?”


    “是啊,舉個例子好了,一場足球比賽的勝負條件就是比誰進球數多一些,除了常規的比試之外,如果淘汰賽中踢出平局時,就會用點球來決定勝負。”


    說到這裏的加斯科爾給出了總結。


    “因此我們要做的不是常規的‘踢球’,而是快速得出結果的‘點球’。”


    “提到結果的話……你是希望我們這些參與者失敗?”


    顧武皺起眉頭,因為他認為這個很不現實。


    錯了,不是不現實,而是不可能。


    假設在‘共贏計劃’裏麵真的存在著那樣的條件,顧武將第一時間從這個愚蠢的聯盟當中退出。


    也許是看穿了顧武的想法,讓他稍安勿躁的加斯科爾接著進行解釋。


    “我的能力可以把犯錯導致的結果抹消掉,而這份能力是提前施加在目標身上的。”


    “意思是也可以是用在我們這樣的外人身上對吧。”


    “沒錯,那樣一來你們哪怕因為失誤而被幹掉,仍舊可以重新來過。”


    “聽起來還算靠譜,但那畢竟是加斯科爾先生你自己的能力,究竟如何控製還是你說了算,對於我們這些外人而言隻不過是得到了敵人的定時炸彈罷了。”


    “所以說我才希望眾人理解,到時候我可以在現場演示一遍。”


    演示一遍和之前一樣的死而複活?


    顧武在這次談話中隻明白了一點皮毛,那就是加斯科爾打算把自己那超強的能力用在任務參加者身上,這在顧武眼中十分異常。


    然而兩個人的談話並沒有得出結論,原因是天空中出現了新的情況。


    有戰鬥機飛過。


    就像是電影中的戰鬥機,在大雨天氣仍舊保持著超高的速度從這片城區飛過,然後消失在視野看不到的天際。


    戰鬥機帶來的風壓爆鳴和引擎聲消失,世界又一次被雨聲支配,看到剛才的一切,加斯科爾有了顧慮。


    “為什麽會有戰鬥機在這裏觀察?市長那邊也沒有通知過我啊。”


    “加斯科爾先生,你看過喪屍類的電影沒有?”


    “我知道,但是並沒有去認真了解過。”


    “那麽由我來告訴你好了,在那些電影當中,爆發出大規模未知發狂病毒的區域在難以處理的情況下,一般隻會采取一個措施,那就是指定區域的轟炸。”


    “轟炸?那麽這裏……”


    顧武移動到了破碎的窗邊,他盯著隻有烏雲的天空。


    “也許就和電影一樣,這裏可能成為了目標,因此我們最好采取行動。”


    “那我要聯絡一下市長那邊,問一問究竟是怎麽迴事。”


    “恩,比起坐以待斃,還是多多了解一下比較好,最好是告訴對方這裏已經被我們控製住了,並不會有新的危險出現,可以讓他們安心。”


    可是顧武話音未落,他便被自己打臉。


    遠處的丁大樓旁側響起了震動天地的聲響,倒塌的樓層不斷造成碰撞跟衝擊,隨後轟隆一聲全部落在地麵,導致地麵搖晃起來。


    顧武可以肯定,那邊就是戰鬥發生的場地,也是笨蛋情侶通向終末的場地。


    “轟炸?那麽這裏……”


    顧武移動到了破碎的窗邊,他盯著隻有烏雲的天空。


    “也許就和電影一樣,這裏可能成為了目標,因此我們最好采取行動。”


    “那我要聯絡一下市長那邊,問一問究竟是怎麽迴事。”


    “恩,比起坐以待斃,還是多多了解一下比較好,最好是告訴對方這裏已經被我們控製住了,並不會有新的危險出現,可以讓他們安心。”


    可是顧武話音未落,他便被自己打臉。


    遠處的丁大樓旁側響起了震動天地的聲響,倒塌的樓層不斷造成碰撞跟衝擊,隨後轟隆一聲全部落在地麵,導致地麵搖晃起來。


    顧武可以肯定,那邊就是戰鬥發生的場地,也是笨蛋情侶通向終末的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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