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衛尋找蕭蕘兒的時候,兵分幾路,四處找尋。


    而西域,昭和那些劫徒,在成功劫持了蕭蕘兒之後,也是做了各種的安排。


    受傷的,無力再動彈的,留在山洞守著蕭蕘兒。


    身體無損,武功高強的,分幾路,根據情況,隨機應變,做以下安排!


    一;若是鳳霆真的自刎謝罪,那麽,留守之人取了蕭蕘兒的清白,算是為那些死去的兄弟討迴一些利息。然後,放了她,什麽不再說。一個女孩若是還有廉恥心,遭遇這種私事兒也是活不了了,所以,他們願意信守承諾,放她出去。


    二;若是鳳霆貪生怕死,不願意以命換命,那麽,他們就毀了蕭蕘兒,然後再殺了她,並把鳳霆隻為己活,卻無視蕭蕘兒性命的冷漠給傳揚出去。


    三;也是最壞的一種情況。就是鳳霆沒死,蕭蕘兒未亡,他們卻全部死了。要是這樣,那麽,那些潛藏,逃走的人,在被鳳霆找到,臨時之前,也定會做些什麽。


    最終…。最壞的結果出現了。而他們把該做的也都做完了!


    如此,就有了現在這種局麵。


    翌日清早,睜開眼,打開門,各處紙張漫天,滿地皆是!


    好奇,撿起,展開,字體扭曲,卻能看懂,畫麵清晰,所畫形態,讓人不敢直視,而畫上之人更令人驚駭,看完內容,完全驚呆!


    西域,昭和向鳳霆索命,尋仇。蕭蕘兒無辜被連累,被劫持。


    西域昭和,向鳳霆提出以命換命,奈何鳳霆卻是貪生怕死之徒。最終致使,蕭蕘兒被人輪,清白失!


    吾是昭和人,吾以命為誓,所言全屬實,一句有假,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毒誓,直接給人一種感覺,確有其事!


    如此,京城之人,見麵打招唿的方式,就成了…


    「你聽說了嗎?」


    「你看到了嗎?」


    「嘖嘖嘖,真是想不到呀…」


    鳳霆被推向風潮浪尖。而蕭蕘兒…。若自求死,那麽,人們提到她,還會有一絲唏噓,一聲嘆息。反之,若是她活著的話。必然是罵聲一片,同情什麽絕不會有。除非她離開京城,或許還能有一絲安寧!


    ***


    這件事兒鬧得人盡皆知,自然也撞到了藺芊墨的耳中!


    「鳳宣知不知道?」


    鳳竹迴稟,「現在還被緊緊瞞著,不過,也瞞不了太久。隻要出了莊子,她馬上就會知道。」


    就鳳宣的身體情況,這件事她若知道必然受到重創。還有蕭飛的事…。


    就鳳宣對蕭飛的情意,還有對蕭蕘兒的疼愛。她恐怕會受不住!


    「主子今天去了莊子上,夫人不用為這些事兒煩心。」


    藺芊墨低頭,看著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嘆,「看來,對於孩子,要看到的身上好的一麵。更不能忽略她身上缺失的地方。孩子的缺點,更不應該被忽視。」


    對孩子護短,卻不能護著她的缺點。


    所謂人無完人,一個人太過完美,或許本身就已是一個問題。


    莊子


    鳳璟,國公爺相對而坐。


    鳳璟一如往常,寡淡,少言!


    國公爺卻沒了往日的豁然,整個人透著一股厚重的壓抑感。


    放下手裏的茶杯,鳳璟抬眸,看著國公爺,淡淡道,「林州,氣候宜人,景致清雅。你若願意,我送你跟祖母過去。」


    國公爺聽了,看著鳳璟,「你也覺得我老了,不中用了!」


    「六十五歲,確實不能被稱作少年了。」鳳璟平淡道,「人老,要服老!也必須承認,對事,對人,你有那份心,卻已沒有那個精力了。」


    國公爺直直看著鳳璟,片刻,垂眸,「生老病死,人一輩子,我現在也隻剩下一個死了!」


    「老了,不代表輸了!這不是打仗,你這輩子很成功!」


    聞言,國公爺扯了扯嘴角,「你小子現在也會安慰人了。」


    「這是事實,比起很多人,你活的很精彩。」


    「是嗎?你認為我很成功?」


    「很成功,卻不完全。」


    「別給我打啞謎!」


    「守護鳳家,保護妻兒子女,你習慣了!」


    「這是錯嗎?」


    鳳璟靜靜看著國公爺,「妻子,生不同日,死要同穴。保護她,是應該。可子女,你守護不了他們一輩子。清楚自己比他們早死,在此之前,給他們的除了教導,維護,還有放手。」


    「我沒有放手嗎?」


    「能放手,為何不願意離開?是捨不得他們?還是,終歸還是放心不下他們。」


    國公爺沒說話。


    鳳璟清淡道,「當你已有妻兒子孫,有一個人,還在對你的所作所為,一舉一動指手畫腳,你會是什麽感覺?是會感激,感動?還是厭煩?」


    「你是說我管得太多了?」


    「你這一生所嚮往的生活,就是戰場上快意的殺敵,那種豪情,豪邁,恣意,你很喜歡。當時曾祖父曾說過,你太過快慰於鐵馬金戈,一日,一旦落幕,你會感到很受拘禁,很落寞。曾讓你在四十歲之後,就要試著隱沒,逐步退出,開始適應。可你不願,你說你今生,不迷戀權勢,卻捨不得那份快意。所以,你一直堅持到了最後,對此,你感到你驕傲。」


    國公爺聽著,沉然,「曾經我沒聽你曾祖父的,現在,他們也不會聽我的。」


    「你執著你嚮往的,並堅持。同樣的,他們也一樣。同曾祖父一樣,認為是為子女好。可有時候,他們卻並不這麽以為。」


    「也許,我該跟你曾祖父一樣,把鳳家枝幹都帶走,隻留下一個主幹來支撐鳳家!」


    鳳璟的曾祖父——鳳雲!曾說過,家大業大,攤子大的人家,是非也會特別的多,矛盾也會尤其的厚。所以,未免家族之內發生,為爭權奪利,自相殘殺,自取毀滅的局麵。


    鳳家族人,不論輩分,隻是看能力。一個人留京,權利集中,守鳳家,保鳳家。而其餘人,皆遠離,隱匿其後。


    掌權之人,隻要不犯大錯。鳳家隻要不出現大危,他們均不許出現。


    隻留一房人,避免了家族內部大鬥。


    也避免了一人犯錯,禍連九族,毀滅性的殘局。


    以此,期望確保鳳家子孫綿延不惜。單從這一麵來看,鳳雲分散鳳家,對於鳳家的存亡還是有利的。


    但是,凡事有利,亦會有弊端。比如,他確保了留京之人的絕對權利,可同時也造成了鳳家各房之間親情的單薄。


    不過,鳳雲曾說,他不要他們相互扶持,隻要不相互攻擊就足夠了!


    也許,這種想法過於灰暗,也有些極端。可在鳳璟看來,卻是很現實。


    鳳家之鬥,跟皇家內鬥也差不多。相互扶持,兄友弟恭,那太強求!


    鳳璟聽了,看著國公爺平淡道,「鳳肣,鳳胺都已不是少年。鳳麟現在已為郡王。他們不會隨你離開。特別現在鳳霽(鳳霆年逾八十的二叔)也冒死來京了。他來是為何你應該想得到。」


    不外乎是臨死前,為他們二房爭取一下,期望鳳霆一房離開,由他的子孫來掌控鳳家。


    國公爺扯了扯嘴角,眼底溢出一抹悵然,帶著一絲苦澀,「我應該聽你祖父的。在我還未老,他們還年少的時候,帶他們離開京城。」


    鳳璟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放下,寡淡道,「離開了,他們還會再迴來。鳳霽他們就是例子。想要的還未得到,再大的規矩,也關不住他們。」


    國公爺聽了,沉默。


    「鳳霽他們到來,也就意味著日子不會平穩,你看著不會順眼。所以,離開吧!在有限的日子裏,帶著祖母,還有姑姑,清清靜靜的過日子。」


    鳳璟說完,國公爺沒說話,屋內一時沉寂!


    鳳璟說的那些國公爺如何不懂,隻是,身為父親,對孩子,很多時候都是情感駕臨在理智之上的。知道如何選擇,卻很難辦到!


    「璟兒,你還未做父親,有些事兒,你…。」


    國公爺的話沒說完,外麵一道聲音傳來。


    「我外祖父呢?我要見他…」


    「表姑娘,國公爺這會兒正在見客,不方便…」木子的話還未說完,既被蕭蕘兒打斷!


    「我要見外祖父,現在,立刻,馬上…」聲音尖銳,急迫,激動!


    木子皺眉!


    「讓她進來!」


    聽到國公爺的聲音,不待木子開口,蕭蕘兒抬腳沖了進去!


    「外祖父,我的事兒是不是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是不是都傳開…。」話說一半兒,看到鳳璟後,頓住,心口一窒,臉色猛然大變,乍青,乍白,渾身僵住,心口有些透不過氣!


    對鳳璟,她愛過,也恨過。所以,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無法淡然處之,當他是無關之人。


    現在,在她最狼狽,最不堪的時候突然看到鳳璟。蕭蕘兒心裏…。極波翻湧。


    羞恥感,自卑感,讓她恨不得死去!


    可要強,傲嬌的性子。卻讓蕭蕘兒不自覺的抬頭挺胸,以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去鄙視鳳璟!


    心裏冷哼一聲,過去鳳璟身體殘疾的時候,都可以活的那麽傲氣。如此,她為什麽就不可以呢!


    「璟表哥,許久不見,可還好呀?」


    聽著蕭蕘兒那陰陽怪氣的語調,看著她拿眼梢看人,一副不屑一顧,目中無塵的驕傲樣兒。鳳和眉頭瞬時皺了起來。這模樣…。


    一個女孩,被人劫持,讓人糟蹋之後,應該是這種反應嗎?怎麽跟得了什麽勢一樣?


    鳳和懷疑,蕭蕘兒瘋了吧!


    鳳璟卻是眼簾都未抬。


    鳳霆看著蕭蕘兒神色難辨,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你既已知道,我也不隱瞞。你的事已傳開。」


    聞言,蕭蕘兒麵色沉下,目光沉沉,「那些人不是都死了嗎?為何還會傳開?還有,外祖父為何沒攔住?鳳家那麽多見不得光的事兒,外祖父都隱下了?為何我的事,卻這麽快就傳開了?」


    這話是質問,尖銳,而極端!


    然,國公爺聽了,臉上卻是一絲波動都沒有,靜靜看著她,「是我無能。隻是事已至此,無可挽迴,說說你日後的打算吧!」


    蕭蕘兒聽了,抿嘴,臉色十分難看。什麽無能,分明是對她沒那份心。不然,事情絕不會變成這樣。隻是…


    噗通,跪下,低泣,認錯,「外祖父,璟哥哥,我剛才太激動,太害怕了,一時口無遮攔,說了什麽不敬之言,還請你們不要生氣!」


    畫風轉的夠快,態度兩個極端!


    鳳璟垂眸不語,國公爺神色淡淡,「說說吧!」


    蕭蕘兒垂眸,抹淚,「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也許,我死了才是最好的!」哽咽,悲切!


    無人說話!


    跟他們裝可憐無用。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抬頭,看著國公爺,傲然道,「但是,我不想那麽死去!我的外祖父是位英雄,我作為你的外孫女,也不能做那孬種。所以,我會活著,好好的活著,讓那些想看笑話的人看看,我蕭蕘兒不會那麽輕易就死掉的。」


    好大的骨氣!好有魄力的宣言!還不忘拍馬屁,嗬…


    可聽的人,心裏卻激不起任何波浪。不過,不得不說,蕭蕘兒的承受力夠強的。鳳宣若是有她一半兒就好了!


    國公爺神色不明,「所以,你打算如何?」


    鳳和覺得,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蕭蕘兒離京,然後尋覓一處僻靜的莊園,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或許,幾年後,她還能找個老實,憨厚的人嫁了。


    若是她提出這要求,國公爺會應允,也會為她辦到。主子看在鳳宣的麵上也不會為難她。


    「我想入九皇府為側妃!」


    蕭蕘兒話出…


    鳳和;…。麵部抽搐,她瘋了!


    鳳璟不由勾了勾嘴角。世上事,果然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碰不到!


    國公爺麵無表情,拒絕的幹脆而徹底,「不可能!」


    蕭蕘兒聽了,急聲道,「外祖父,現在隻有我進入九皇府,仗著九皇爺的勢利,威名,才能讓京城那些人閉嘴,鳳家也能安生。當然了,我知道我現在名聲不好,九皇爺恐怕不會答應。但,隻要璟哥哥答應輔佐九爺上位,他就一定會同意的。而且,憑我的自覺,最後登上那位置的,絕不會是太子,而是九爺。所以,我入九皇府為側妃,也是為鳳家事先爭取了一席之地!這麽一來,我們和九皇爺算是互惠互利,如此,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鳳和:…。這如玉算盤打的可真是精呀!不過,她真是病了,得了異想天開的病!


    就她這名頭,不…就算沒有這起劫持事件,就憑她的陰暗的性情,赫連逸也不會要她。還…還互惠互利?讓赫連逸納她,那是直接結仇。鳳和敢保證,赫連逸定然馬上翻臉!然後,找十個八個齷蹉的女人來羞辱主子。


    國公爺麵色沉沉,「明日你就離開吧!通州哪裏還有一處莊子,你就去哪裏。」


    「外祖父…。」


    「出去吧!」


    看來入九皇府是無望了。既然不能嫁個絕對有權的,那麽,她也要為自己博取一個安穩來。


    「既然外祖父覺得不合適,那麽,就當我沒沒說。不過,我年紀已經不小了,再加上這起事,眼下我必須馬上嫁人,讓夫家對我宣稱我還是完璧之身,如此,才能盡快的堵住那些亂嚼舌根的人。」


    眼下,蕭蕘兒是一點兒避開的想法都沒有。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要堅強,傲然的活著。哼,想看她蕭蕘兒的笑話,沒門!她可沒那麽容易認輸!


    上一世,她就是逃了,認輸了,結果不得好下場。這就是前車之鑑。所以,這一世,她一定要堅持到底,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鳳和看著蕭蕘兒,完全無言以對。她這是把世人都當成傻子了嗎?


    鳳璟忽然好奇,她又看上了誰。


    「你想嫁給哪個?」


    蕭蕘兒聽了,看著鳳璟,很是直接道,「若是表哥願意發一份善心,收留我的話,我亦是感激不盡。這樣外祖父也不用為難了,別人也不敢妄議了,更是兩全其美。」


    蕭蕘兒知道鳳璟絕對不會留她在身邊,隻是,當說出這話時,她心跳還是抑製不住的不穩了。轉頭看向國公爺,「外祖父,我也不奢求表哥真的接納我,隻是明麵上給我一個名分。等到這陣風波過了,我就離開!」


    她這希望國公爺向主子施壓,以此,盼著主子能收了她嗎?嗬…。鳳和握著長劍的手緊了緊,真想弄死她!


    國公爺都不說話了,直直的看著蕭蕘兒,眼神沉沉冷冷。果然是蕭飛的種,就算有鳳宣,也讓人那麽難以忍耐!


    鳳璟轉動轉手腕上的念珠,神色不見波動。這事兒若是讓墨兒知道了,一定會說他嘴巴欠!有話迴去給自己媳婦兒說多好,非要好奇那麽一下是做什麽呢?看來,過去二十多年他沉默少言是對的。


    看著國公爺的神色,蕭蕘兒明了,心中嗤笑。看來就算是假裝,在國公爺眼中,就她這殘敗的身體,也是對鳳璟的一種羞辱吧!


    果然,與鳳璟比,她在國公爺的眼裏什麽都不是!


    「看來,是我癡心妄想了!」說完,起身,態度也隨著轉變,剛才做出的柔弱姿態,完全無蹤,麵色冷冷,看著國公爺,道,「既然外祖父不讓我做璟表哥的女人,那麽,我就隻能嫁給藺毅謹了!是一定要嫁給他,希望外祖父不要拒絕。」他們既不答應,那麽,她就去膈應藺芊墨,膈應死她!同時也藉助她的勢,護住自己。


    鳳和:…。雖然不想承認,不過,他真的是懵了!


    跟蕭蕘兒一比較,他根本就是無腦之人吶!這一套一套的,他真是一個都未曾想到過!


    鳳璟聽言,眉頭皺起。嫁給藺毅謹?墨兒會撓死他!


    「木子,帶她出去!」


    國公爺話出,蕭蕘兒緊隨開口,「外祖父,這是想讓我娘去死嗎?」


    聞聲走進來的木子聽到這句話,腳步頓住!


    國公爺眼睛微眯,麵色冷凝,沉戾!


    蕭蕘兒看著,一點兒不畏懼,反而笑了,「外祖父,若是我娘知道她女兒被人糟蹋,而外祖父和璟哥哥卻都不聞不問的,看著我一輩子就這麽淒涼悲慘的活著。那…我娘可是會受不了的。要是為此在出點兒什麽事兒的話,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外祖母恐怕…。」


    話未說完,門突然被打開!


    突然的一聲,嚇了蕭蕘兒一跳,而在看清站在門口的人後,臉色陡然大變,「娘…。娘,你怎麽來了?」


    糟糕,鳳宣沒聽到她剛才的話吧!不過,她好像也沒說什麽!除了對國公爺略微不敬。


    她都被人糟蹋了,鳳宣應該不會跟她計較著點兒事兒的!想著,心安了,眼睛隨著紅了,「娘…。女兒好慘吶!」


    鳳宣來了也挺好,或許還能幫著她的得償所願!


    鳳宣看著蕭蕘兒,抬腳,穩穩的走進屋內,走到蕭蕘兒身邊!


    「娘…。」


    啪…。


    「逆女!」兩個字,沉而重,冷也痛!


    蕭蕘兒捂著臉頰,心頭一跳,「娘…」


    鳳宣卻是移開視線,轉身,在國公爺麵前跪下,眼睛赤紅,卻不曾掉淚,「父親,是女兒不孝,女兒讓父親操心了,讓父親為難了。」


    國公爺聽著,心裏發酸,「不是你的錯!」


    「是!不是我的錯。對蕭蕘兒,我該疼的疼了,該寵的也寵了,該教導的我也不曾疏忽過。而現在,她變成這個樣子,是她本性如此,作為母親我不曾失職過,對她我問心無愧。所以,父親放心,我不會因她就去尋死覓活。我會好好的活著。因為,我不止是是她的母親,我還是文兒和武兒的母親,我鳳宣還是你的女兒。蕭蕘兒已經讓你們傷心了,我鳳宣絕不會再讓你們寒心。我會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卻也悲痛不已。為了他們好好活著,她忘了自己!


    國公爺胸口發悶,發緊,頷首,卻無言。


    自己的孩子被逼到這份上,他作為父親,卻什麽也做不了!


    「父親,你不用為我難過,子孫自有子孫福,子孫自有子孫難,人生本就有苦有樂。福氣我享的了,苦難我也受的住。」鳳宣說完,起身,轉頭,看向蕭蕘兒!


    「娘…。」


    「我疼了十多年的女兒,原來我從來不了解。這是我為娘的可悲。而你,因為貪心,落得這一步,是你的悲哀。」鳳宣看著蕭蕘兒,覺得極致的陌生。明明還是那麽熟悉的眉眼,為何就是讓人不認識了呢!


    蕭蕘兒麵色變幻不定,「娘,我知道我剛才對外祖父不敬,可我那也是無心的,我…。」


    「對你祖父不敬是無心的,那對我下藥,拖住我不讓離開京城,這也是無心的嗎?」


    鳳宣話出,蕭蕘兒心頭一緊,麵色微僵!


    這反應,鳳宣看在眼裏,心口痛的幾近窒息,臉色白的可怕,神色卻是詭異的平靜。


    「派遣你父親留在你身邊的幾名護衛,去謀殺淩蔚兄弟二人,然後嫁禍到藺芊墨的身上,這些難道也是意外?」


    「把紅蓮有身孕的消息,讓人故意透漏給那老鴇知道。讓紅蓮無從隱藏,來到鳳家鬧開,你藉此退親。這你也不是故意的?」


    「這些年來,我把你當最寶貝的孩子,可你卻拿我當成大傻子,利用我,欺騙我也就罷了。那是自己沒福氣,沒有女兒緣。可你竟然敢以我性命威脅你外祖父,你外祖母。其心可誅,難以饒恕!」


    鳳宣說完,蕭蕘兒隻想知道一件事兒。鳳宣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同時,也開始不安起來。鳳宣知道了這些,會不會不幫她了?


    「娘,你在說什麽呀?女兒不明…。」


    蕭蕘兒的話還未說完,鳳宣看著木子開口,「帶她出去,讓人看著!」


    「是…。」


    「娘,我沒做過那些。這是有人別有居心,故意挑撥你我的…」


    木子出手,蕭蕘兒聲音頓住,人僵住,動彈不得!被帶出去,眼睛卻滿是不甘的看著鳳宣。


    蕭蕘兒被帶離,鳳宣看著國公爺和鳳璟道,「父親,璟兒,你們說話吧!我先出去了。」


    「好!」


    鳳宣離開。國公爺抬眸,看著鳳璟道,「你告訴她的?」


    「蕭蕘兒的事兒瞞不住,她很快就會知道。若是讓她相信了蕭蕘兒的無辜。那麽,她或許就會怨你見死不救,不滿我不伸出援手留蕭蕘兒在身邊。更重要的是,除非殺了蕭蕘兒,否者,送她離開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留她在身邊,她會繼續利用姑母,折騰出更多的麽蛾子!」


    「你說的對!」隻是看著鳳宣那傷心的樣子,總是不忍心。


    「真相她早晚會知道,等到那時,她明白怨了不該怨的。身上承受的除了女兒的無情,還有對你的歉疚。最終結果,隱瞞反而讓她背負更多。」


    鳳璟說的都對,隻是關乎兒女,有時無法理智對待!


    殺伐果斷,無法用在家人身上。


    說完該說的,鳳璟起身,看著國公爺道,「若是決定離開,讓木子去告知我。」說完,離開。


    國公爺看著鳳璟離開的背影,眼底有一絲安慰,更多沉重。鳳璟總算是沒有藺芊墨的事兒怨她。可是宣兒…


    嗬…。自嘲,他真的是老了,竟然連蕭蕘兒在他眼皮之下做的那些事兒,都一無所覺。不然…。


    緩緩閉上眼睛,遮住眼中的酸澀,也許,他真的該離開!


    別院


    鳳璟從莊子上迴來,麵色如常,看不出一絲異樣。不過鳳和卻是一副誰欠他十萬八千兩似的,臉色難看的,都有些滲人了!隨時都要砍人似的,能不嚇人嗎?


    看的藺芊墨,忍不住問鳳璟,「鳳和怎麽了?誰惹他了?」


    鳳璟聽了,避重就輕,過濾迴答,「蕭蕘兒提出想去九皇府跟赫連逸做側妃,鳳和聽了,有些受刺激了!」


    至於蕭蕘兒想伺候他這話,鳳璟打死不會說。想嫁給藺毅謹這事兒,鳳璟也不願說。因為藺芊墨聽了一定會急!


    就這…藺芊墨眼睛都瞪大了,啞了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不愧是蕭飛的女兒呀!真是什麽都敢想,佩服,佩服!」


    父女兩個都那麽讓人不想提起!


    翌日


    「稟主子,蕭蕘兒跟張韞母子一同離京了。以張家媳婦兒的身份。」


    鳳璟聽了挑眉,蕭蕘兒總是能讓人出於意料。


    「姑奶奶本意,想她離開京城,安排她在一個靜幽的地方,保她衣食無憂的過一生。國公爺也是此意,唯一條件,她不能離開那莊子。可,蕭蕘兒不願意,說;她不想被囚禁,也不想…。」鳳和麵部扭曲,咬著咬根道,「說她不想一輩子守寡。」


    不想守寡,也就是離不了男人!


    「最後以斬斷母女情,給姑奶奶解藥為條件,得了十萬兩銀子,由護衛遣送,同張家母子一同離開了。」


    「以後關於她的消息不必說了!」


    「是!」鳳和也是真的不願意再說了。這幾日大概是她的名字提的多了,鳳和感覺他嘴巴都是臭的!


    半個月之後,鳳家護衛送到蕭蕘兒想去的地方之後就離開了。


    因一路上,張韞和其母在她麵前都小心翼翼的。這讓蕭蕘兒覺得心裏那股憋悶被撫平了不少。


    張家母子雖然都是卑賤之人,可眼下她情況也不太好,所以,由他們來伺候自己,倒是也能忍受!


    「張韞!」


    「在…在!」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


    蕭蕘兒聽著,癟嘴,無法掩飾的不屑,居高臨下道,「眼下是因為事情鬧得太大,我外祖父和母親才不得已把我送到這裏來的。」


    「是…是…。」


    「你且等著吧!不用多久,他們就會把我接迴去的。到時候,你這個鳳家的外孫女婿,自然也就跟著出人頭地了。」


    「是,是…」


    「不過,前提你是要把我給伺候好,不然…。」


    「我…。我明白!」


    「那就好!」蕭蕘兒很滿意,「好了,我累了,進去歇一會兒。你們做好了飯菜再來叫我。」


    「好,好…」


    張母看著蕭蕘兒,一直低著頭,唯唯諾諾。因性子懦弱,所以,縱然知道蕭蕘兒是個不堪的,卻也不敢多說一句,就怕鳳家不饒她!


    「娘,你也累了吧!先去歇會兒去…」


    「可飯…。」


    張韞憨厚道,「我去做就好!」


    「哦,好…。」張母低著頭,往偏屋走去。


    張韞轉身,往廚房走去。


    張母走到一半兒,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張韞。看著張韞的背影…。心猛跳,眼中溢出恐懼,身體微顫。她的兒子,明明還要高一些的,為何…。張母心頭緊繃,這個人,不是她兒子!


    蕭蕘兒迷迷糊糊的剛欲睡著,耳邊一個聲音響起。皺眉,不耐,「飯菜做好了,放在那裏就好了,嚷什麽嚷!」


    「飯菜要趁熱才好吃,蕭小姐還是起來吧!」


    「我累了,你餵我!」蕭蕘兒眯著眼睛,頤指氣使。


    「遵命!」張韞很好脾氣的應了,甚至喉嚨間還溢出一聲低低的笑聲。


    蕭蕘兒聽了,挑眉,這人倒是不結巴了!還有,這笑聲,好似…。思索間,一物被放入口中,隨著一團甜潤在口中化開。


    「蕭姑娘,怎麽樣?味道可好?」


    「嗯,還不錯!」思緒被打斷,蕭蕘兒也懶得多想,懶懶道。


    「想知道是什麽嗎?」


    「什麽?」漫不經心,心不在焉應。


    「那不是飯,而是一種能讓你欲死欲活的藥!」


    「哦…。是…」話沒說完,意識到張韞說的什麽,眼眸猛然睜大,神色不定,「你剛才說什麽?」


    看著蕭蕘兒那驚疑不定的樣子,張韞嘴角輕揚,憨厚不再,反透出一股邪氣,「我說,吃了這東西,你若是不聽我的話,我就弄死你!」


    蕭蕘兒聽著,看著心跳開始不穩,明明還是那張臉,可蕭蕘兒卻感覺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很可怕,「張…。張韞,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算計我!」


    「嗬嗬…。我倒是想知道,蕭小姐還不等我主動提出,就率先要求讓我跟你一同離開。可是因為在那山洞之中,我伺候你,伺候的最舒服?」邪氣,夾帶著戾氣。


    不過,他也說中了,在那狹窄的洞穴中,張韞確實給了蕭蕘兒不同的*之感。


    但現在不是想那個的時候。


    「你…。你不是張韞?」


    「嗬嗬…。蕭姑娘真是聰明。我確實不是張韞,不過,那洞穴之中跟你苟合的卻是我。」


    「你…。你是誰?是誰?」蕭蕘兒麵皮發緊,身體緊繃。


    張韞勾唇一笑,伸手把自己臉上那塊麵皮拿下,真實的容貌映現。


    看到那種臉,蕭蕘兒如遭雷擊,「竟…。竟然是你!」


    看著蕭蕘兒的反應,淩蔚笑了,不過與之相反的眼中卻是一點笑意沒有,滿是冰冷的嗜氣,「蕭姑娘還記得我,我真是榮幸之至。」


    蕭蕘兒臉色變得灰白,她當然記得他!她還記得,他的那個畜生弟弟被自己派去的護衛給殺死了!所以…。他,他是來向自己尋仇的!


    同時,蕭蕘兒也忽然明白,為何她竟然不排斥張韞的靠近了,還莫名的想跟帶他一同離開。原來,因為他是淩蔚。


    縱然前世被他羞辱過。可在她內心,對淩蔚除了恨,卻還有其他的感情。比如,愛恨交加…。


    嗬…嗬嗬…自作孽不可活,前世今生,結局竟是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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