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趙妍死了!」


    聞言,藺芊墨挑眉,「死了?」


    鳳英點頭,徐徐道來,「昨天下午,三皇子側妃趙惜兒去牢裏探望過她之後,離開不出一炷香的時間,趙妍突然暴斃而亡。」


    藺芊墨聽了,拿著毛筆的手,無意識的又開始畫圈,「這倒是給人過多的聯想!」


    鳳英點頭,「趙妍身死的消息已傳出,現在已經有聲音說,是趙惜兒容不下嫡妹,嫌她活著是拖她後腿,下狠手處死了她。還有一種聲音隱晦的說,跟趙妍的死或許的藺家所為。趙妍謀害藺毅謹,趙妍不死,藺家包括夫人均心難平。」


    「倒是很符合邏輯的聯想。」


    「是從何處發出的聲音,可要屬下去查探一下?」


    藺芊墨搖頭,淡淡道,「不必理會。世上沒有絕對的黑和白,就算給出絕對的證據,也不能讓所有的人都相信你是清清白白的。有國公府的名頭鎮著,這點流言蠻語,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若是滲入太多,反而落人話柄,又被質疑欲蓋彌彰,心虛使然。」


    「屬下擔心有人藉由此事,意圖抹黑夫人的名聲。」


    藺芊墨聽了,笑了笑,「趙妍罪名已定,惡名人所共知,用她來抹黑我,這梗太爛了點兒,啟不了什麽作用。而且,這種事兒不用我們出手,也會有人站出來澄清。因為,比起我,我想這會兒更加感到困擾的應該是三皇子府的某個人。」


    「夫人說趙惜兒!」


    藺芊墨勾了勾嘴角,「或許還有那位三皇妃!」


    鳳英聽了,若有所思。


    藺芊墨沒再多說什麽,低頭繼續臨摹她那四不像的畫。


    三皇府


    趙惜兒臉色泛白,眼圈發黑,一夜未睡,腦子裏滿滿都是趙妍,不斷迴放著牢房中那最後一麵!


    「我不要在這裏待著,一刻都待不下去,你馬上帶我出去。」趙妍整個人把在牢木上,神色狼狽,焦脆,卻也很是狂躁。猶如被圈禁的小獸般,隨時準備撲上去咬人的狀態。


    「妍兒,我給你帶了些吃的,還有用的,你…」


    「我不需要這些,我要出去,要出去,你沒聽到嗎?」激動,憤怒。


    「妍兒,你做了錯事兒,現在…」


    「我沒做過,我什麽都沒做過,是有人陷害我。是有人不喜歡我,想弄死我,就跟故意使計讓我過敏一樣,我知道那個人是誰,她…」


    「妍兒,你想太多了。這些東西我放在這裏了,都是你喜歡吃的。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趙惜兒,你不能走,給我站住,站住…」


    想到那時趙妍的怒吼,還有聲音裏掩飾不住的慌亂,驚懼。趙惜兒心口緊縮,眼睛泛紅,身體緊繃。麵對趙妍的求助,她是怎麽做的呢?


    充耳不聞,疾步離開。看到她這唯一的救星要走,趙妍又說了什麽…


    「趙妍你敢走,我就把你曾經差點和藺毅謹定親的事兒說出去。這件事兒要是被三皇子知道了,你一定沒好日子過…」


    她聽了走的更快了。


    「趙妍你給我站住,站住…。趙妍,既然你無情,那麽也別怪我無意。你對我見死不救,那你也別想好過,趙妍…。你等著陪我一起受折磨吧,哈哈哈…。」


    大笑之後,隨著隱約聽到的是趙妍的嗚咽聲,絕望,憤恨,無助…


    求助,脅迫,激憤,痛哭!一個希望到失望的過程。


    她心力憔悴,渾渾噩噩的迴來,剛坐下,接著聽到的就是趙妍暴斃的消息。


    一個天之驕女,一遭淪為階下囚,承受不住的落差,註定損落的結果。趙妍理所當然的死了…


    這種結果不意外,可趙惜兒卻感覺冷的厲害,從內而外蔓延的冷意,讓她牙齒直打顫,胸口憋悶,心口縮緊,又疼又麻,抑製不住身體開始發抖,整個人感到有些透不過去來!


    她不止一次想過,若是趙妍這個糟心的沒了,她在三皇府是不是會好過些?


    而現在她真的死了,甚至有人說是她害死的。按道理說,這個時候她應該特別慌亂才是,應該忙著為自己澄清,為自己辯解才是。然而…意外的她卻什麽都不想做。


    趙家沒了,趙妍死了!她現在真正就剩下一個人了。


    藺家,郡王妃,秦卿,這些人她恨著的人,也是束手無策的人。她把她們當仇人,可她,在她們眼裏卻隻是一個可憐蟲。一個隨意可以捏死的螞蟻。這麽諷刺的存在,可卻是事實。


    趙惜兒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渺小,無能。除了愁怨,她甚至不知道她活著要做什麽?就是為了體驗一下人生的悲苦,歷經煎熬之後再死去嗎?


    趙惜兒眼中一片茫然…。


    主院


    秦卿臉色很是難看,怎麽就突然死了呢?還是在那樣巧合的時間?


    「娘娘!」


    聽到聲音,秦卿抬頭,緊聲道,「殿下可迴來了?」


    桂香搖頭,「還沒有,我讓翠香在哪裏守著,看到殿下馬上過來稟報。」


    秦卿聽了再說什麽,隻是按著眉心,心緒不寧。


    桂香看了,給秦卿倒了一杯茶,放在她跟前,輕聲道,「娘娘你不用擔心,宗人府那邊不是說了嘛,趙妍純粹就是自己使用巫術,被反噬才會忽然暴斃的。」


    秦卿扯了扯嘴角,眼中無任何笑意,「宗人府不說暴斃,難不成還能說是三皇子側妃,或者是藺家和藺芊墨所為?」


    「可趙妍突然暴斃這是事實。」


    「是不是事實根本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趙妍死的時間。」秦卿皺眉,「趙惜兒去見趙妍是我允許的,現在她惹上謀害趙妍的嫌疑,名聲受損,招人非議。她惹上麻煩,間接的也是我這個正妃的失職。更重要的是…。」


    秦卿說著,微微一頓,神色有些緊繃。


    桂香凝眉,低聲道,「娘娘是說,有人會因這事兒歪想?」


    「外麵的人不好說,不過府中的人必定會多想。前兩次,趙家那下人過來都被我阻了,偏偏這次我讓你過去問了趙惜兒,也就這一次探望,趙妍沒命了。」


    秦卿說著,眼底溢出一絲懊惱,「府中的人沒幾個是傻子,我前兩次阻止趙惜兒去見趙家人,就算說的再好聽,有人也能猜到我真正的意圖是什麽。現在又來這麽一出…。必定有人以為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徹底毀了趙惜兒。」


    秦卿氣惱,本來她這次讓趙惜兒去見趙妍,不過是為了做實自己的賢名。可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適得其反了。


    「娘娘,你也不必太過擔憂了。對於趙妍的死因,三殿下肯定特別清楚。所以,殿下絕對不會誤會娘娘…」


    桂香的還未說完,一個婆子忽然疾步走來,顧不得禮儀,緊聲道,「娘娘不好了,趙側妃上吊了!」


    「什麽!」起的太猛,令秦卿一時有些眩暈,麵色越發難看。


    桂香急忙伸手扶住秦卿,神色不定,趙惜兒若是這個時候死了。搞不好娘娘的名聲都會跟著受損。


    眩暈過去,秦卿急聲開口,「趕緊去請大夫。」說完,疾步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兒,一丫頭上前,剛俯身,秦卿已開口,「趙側妃如何了?」


    「迴娘娘,好在發現的及時,趙側妃隻是受了一些驚嚇,但並無大礙。」


    秦卿聞言,緊繃的心舒緩了一分。卻又止不住生出更多失望。怎麽就沒死呢!


    小丫頭抬頭,看了秦卿一眼,欲言又止。


    桂香看著,皺眉,「還有什麽一併說了,別惹娘娘著急。」


    小丫頭聽了,垂首,動了動嘴巴低聲道,「三殿下現在在陪著趙側妃!」


    小丫頭話出,桂香臉色不由變了,不敢窺探秦卿的反應。


    剎那的靜寂之後,秦卿聲音響起,「都是本妃失職沒照顧好趙側妃,讓殿下跟著操心了。」


    小丫頭聽了眼神微閃。秦卿這句話的意思…。三殿下隻是為府中的事兒操心,並不是在擔心趙側妃。三殿下之所以會去看趙惜兒,不過是為了彌補她這個正妃沒做到的地方罷了。從頭至尾,跟趙惜兒本人都無任何關係!


    秦卿這話說的實在夠高端的,也夠傷人的。更是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醋勁。


    在這個時候較真這些,實在不聰明。也直接證明了,對三皇子是真的很在意吧!


    女人吶,一旦在意了,就會變得被動了,辦事也總是少了一分理智。


    而秦卿亦不是笨蛋,她知道剛才的話有些不妥。隻是心中那股不舒服怎麽都壓抑不下。就如看到藺芊墨時一樣,想到藺芊墨曾對三殿下的窮追不捨,癡迷愛慕,她就各種不舒服。就算藺芊墨已經嫁做人妻,已經沒了關於跟三皇子之間的記憶。秦卿每每見到藺芊墨還是本能的牴觸,不喜。


    麵對藺芊墨尚且如此,那麽對趙惜兒這個名正言順的,赫連玨的女人,秦卿更是膈應的厲害。


    女人的事兒避免不了,赫連玨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隻是知道是一會兒事兒,真正麵對就是另外一迴事兒了。


    「你去我庫裏取些補品過來,我們過去看看趙側妃!」


    「奴婢這就去。」


    小丫頭離開,秦卿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抬腳往惜霞院走去。


    桂香跟在後麵,心裏覺得不安。自從趙惜兒進入三皇府,三皇子可從未踏入了她的院子。現在,三皇子的態度已無聲的表明了什麽。對趙惜兒,三皇子絕對不會是去訓斥。反之…。


    桂香想著,眼簾微抬,看著秦卿挺直的聲音,眼簾垂下,無聲的嘆了口氣。聰明反被聰明誤,娘娘這會兒心裏恐怕很不是滋味吧!


    而這個時候就算再表賢惠,三皇子也不覺得會高興。


    果然如桂香所想的那般。


    秦卿對三皇子請了罪,對趙惜兒表示了關心,表示了自責…。一個賢德主母該做的,她都做了。可得到的反應,卻是一片平淡。


    三皇子什麽都沒說,斥責的話更是一句沒有。可就那握著趙惜兒手的動作,還有那淡淡的關心,都足以令秦卿吃心個透徹。


    至於趙惜兒說些什麽,秦卿當時都已聽不到了。


    鳳家


    「老夫人,二皇子來了!」


    聞言,老夫人不由有些意外,國公爺不是說,二皇子現在見到他就跑嗎?怎麽?這位主這次還主動找上門了?


    關於赫連冥跟國公爺學習武藝,被訓練的看到國公爺就跑一事。在國公府並不是秘密,或者說在整個官員高門也都知道。


    因為當時皇上為了這事兒,訓斥二皇子的聲音,那是整個皇宮幾乎毒聽到了。如此,官場上的人幾乎也全部都知道了。


    齊嬤嬤看著老夫人臉上的意外之色,抿嘴一笑,低聲道,「國公爺不在,剛出去了。」


    鳳老夫人聽了,明了,看來這二皇子也是找準點兒才過來的。


    「家中男子誰在,趕緊過去迎一下…」老夫人說著起身。


    齊嬤嬤聽了,開口,「二皇子不等人迎,就直接去了郡王爺的院子。」


    老夫人聽了,欲往外的腳步頓住,「璟兒沒出去?」


    「郡王爺出去了,老奴也跟二皇子說了。可二皇子說,要在哪裏等郡王爺迴來,還說好久沒見郡主妹妹了,順便聊聊…」


    郡主妹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老夫人有些無力,二皇子還是那麽不安套路出牌。還郡主妹妹…?老夫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差點忘了這層關係了。這親戚的名頭都說出來了,她也不能再說什麽合適不合適了。


    「郡王妃這會兒在做什麽?」


    「郡王妃從半晌就在廚房待著,跟著徐嬤嬤學做菜!」齊嬤嬤說著,笑了笑道,「徐嬤嬤說,郡王妃洗菜,摘菜真的挺利索的。切菜也還行,就是一站在鍋台上,握住勺子就總是犯迷糊,手忙腳亂的厲害!」


    老夫人聽了不由笑了,「她要是熟練那才奇怪!」


    「不過,郡王妃很學的很認真,好像真的挺感興趣的。」


    「怎麽都好,隨他們小兩口折騰吧,反正總歸不是壞事兒。」鳳老夫人很豁然,藺芊墨是真的喜歡,還是為了鳳璟才不得不去做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她是真的在意鳳璟就好。


    「那二皇子哪裏…?」


    「過去請個安吧!」


    「是!」


    「二皇子!」鳳英微頷首,請安。


    「嗯!你們郡王妃呢?」


    鳳英聽了不由抬頭,麵露懷疑,「郡王妃?」不應該是問郡王爺嗎?


    看出風格贏的疑惑,赫連冥直白道,「你沒聽錯,我就是找你們郡王妃,我的郡主妹妹!」


    鳳英:…。


    「她人呢?在哪裏?不出來見我嗎?」


    「呃…。二皇子稍等。」鳳英說完,直接往廚房走去。


    赫連冥看著皺眉,「藺芊墨在廚房?」說著,直接跟了過去。


    「夫人,二皇子來了!」


    鳳英話還未落下,赫連冥已經出現在眼前。看著忽然出現的陌生男子,藺芊墨揚眉,傳說中的二皇子,赫連冥?


    赫連冥看著那個正在揮鍋鏟的女人,神色不定,藺芊墨?廚娘?


    「二皇子…」


    「你是藺芊墨?」


    「呃…是!」


    「你在做什麽?」


    「炒菜!」


    「我沒瞎,自然知道你在炒菜!」赫連冥麵帶嫌棄。


    藺芊墨:…。


    「我是問你為什麽你要炒菜?你家沒下人了?」


    「就是喜歡做飯,學…」


    「你這喜歡果然不正常,就如你過去喜歡赫連玨一樣!沒眼光,還自虐。」


    藺芊墨;…。二皇子,果然二,這腦子確定沒被驢踢過?喜歡赫連玨這事兒,那是能這麽說的嗎?有沒想過人家現在的身份?會尷尬,會出事兒懂不懂!


    「抱歉,過去的事兒我都不記得了!」


    「你就是記得,你跟赫連玨也沒可能!」


    我呀!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呀!這是極品呀,怎麽這麽愛說真話?確定是皇家出品?這二球!


    驚奇完,藺芊墨轉移話題,「二皇子可是來找郡王爺的嗎?」問完,不等赫連冥迴答,直接道,「郡王爺出去了,大概到晚上才迴來。」


    「你在炒什麽菜?」


    藺芊墨:…。驢頭不對馬嘴。她在攆人,到底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


    「你連自己炒的什麽都不知道?」又是滿臉嫌棄色。


    藺芊墨聽了不由笑了,這話說的…。太讓人想蹂躪了。


    「幹煸豆角,二皇子可想嚐嚐?」


    赫連冥搖頭,不假思索道,「光聞味道,就知道吃了肯定鬧肚子,我可不想受罪。」


    這下藺芊墨真的笑了,哎呀,這二皇子怎麽總是說實話呢?太讓人喜歡了!


    看著藺芊墨驟然大亮的眼眸,鳳英垂眸,神色不定。


    赫連冥上前,看著鍋裏那黑乎乎的東西,癟嘴,深深嫌棄,「給豬,豬都不吃!」


    「豬確實不吃!」藺芊墨說的別有意味。


    赫連冥轉頭,「我剛才也不願意吃,你在罵我?」


    藺芊墨滿臉懵懂,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赫連冥嗤笑,「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裝!」


    藺芊墨聽了,不好意思,「謝二皇子,這是第一次有人誇我聰明!」


    赫連冥聽言,盯著藺芊墨,表情怪異。


    藺芊墨憨笑。


    赫連冥稀奇,「鳳璟怎麽就看上你了?」


    「這個…」藺芊墨低頭,揪著衣角,羞澀道,「從小定親,皇上賜婚,都是緣分。」


    「鳳璟怎麽就從了呢?」


    「緣分天註定,相公就喜歡我的實誠!」


    「聽著像是打油詩!」


    藺芊墨聞言,眼睛一亮,「二皇子覺得我說話像是詩?這是有學問的意思嗎?」


    赫連冥皺眉,「不是都說你變了嗎?」


    藺芊墨笑,喜氣盈盈,「都說我變漂亮了!」


    「看來那些說你變聰明的,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耳朵聾了。」赫連冥搖頭,唏噓,「謠言真可怕,看來鳳璟之所以會娶你,肯定也是被謠言給害了。」


    「二皇子,你是這是挑撥我們夫妻感情!」


    這話自動被赫連冥忽略了。


    赫連冥看著藺芊墨,眼裏滿是懷疑,探究,「你當初是不是用了什麽陰謀,你強迫了他?逼的鳳璟不得不娶你。」說完,氣哼哼道,「當初藺纖畫就是那麽做的,你跟她是堂姐妹,想法肯定也差不離兒。」


    藺芊墨聽了,驚訝不已,順口接下,「難道說,當初二皇子是被藺纖畫給強迫的?你不是自願的麽?」


    「自願個屁,老子當時喝醉了,不知怎地就跟她睡在了一起,醒來後,她哭的稀裏嘩啦,我腦子一片空白什麽都不記得,後來,隻能納了她!」赫連冥說著,恨恨道,「從那以後,老子府中再也不容許辦什麽宴會了,想非禮我,對我圖謀不軌的人太多。」


    鳳英聽著嘴角抽搐。


    錳子低著頭,在一邊裝死。二皇子有的時候真是個實誠人,實誠到什麽丟人說什麽。


    藺芊墨聽的卻是兩眼放光,原來這位爺不但對人家的直白,對自己的事兒也很坦白呀!這樣的真性情,真是太少見了,珍貴呀!


    「二皇子,廚房雜亂,走,我們去外麵坐慢慢等郡王爺。」


    「我餓了!」


    「徐嬤嬤,準備幾個小菜!」


    「再來一壺酒!」


    「徐嬤嬤,再…」藺芊墨的話還未說完,鳳英開口,截住,「二皇子不能喝酒!」


    藺芊墨不明所以。


    鳳英附耳,還未開口。


    赫連冥黑著臉,直接的道,「本殿隻有喝醉了罵爹,少喝點沒妨礙,你們嘀嘀咕咕,磨磨唧唧的做甚?」


    鳳英不說話了。


    藺芊墨聽了一言不發,直接往屋裏走去。進屋,關門,鑽窩,蒙頭,捶床,笑趴…。罵爹!這品質太難得了。


    「藺芊墨幹什麽去了?」


    鳳英多少猜到了,因此避而不答,隻道,「夫人一會兒就過來,二皇子請坐!」


    赫連冥也不過探究,反正,女人的心思都特別難猜。與其猜她們做什麽,不如悠哉的坐下喝茶。


    鳳老夫人過來打過招唿,見過禮之後,沒坐多大一會兒就離開了。


    鳳家二房的嫡長子,鳳麟過來請招待,結果直接被嫌棄了,沒說幾句話,鳳麟就頂著一腦門子的汗走了。


    赫連冥是個不靠譜的,跟他說話本就費勁。可偏偏人家又是皇子,噎死個人,你還得客氣著。那滋味,真不是滋味!


    不過,到了藺芊墨這裏嘛,情況就不同了,相互噎,相互坑。


    「鳳璟有沒有說具體什麽時候迴來?」


    「沒有!」


    「看來你也不怎麽受寵。」


    「以夫為天,作為賢妻,丈夫的事兒不欲多打探,隻要準備好熱菜熱飯等著就好。」


    「你做的飯菜能吃?」


    「米飯真的能吃!」


    「你們成親也有半年了,怎麽府中連個妾沒有?」


    藺芊墨聽笑了笑,抬手為赫連冥斟了一杯茶遞過去,不溫不火道,「大概是緣分還沒到吧!」


    「我看是你不想給他納妾吧!善妒的女人可是要不得。」赫連冥說著,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喝完眼睛一亮,「花雕!」


    藺芊墨微笑,「二皇子果然懂酒!」


    「好喝,好喝…」說著一口飲盡。


    一邊錳子看著,麵色緊繃,怎麽可以給二皇子喝酒呢?


    鳳英看向藺芊墨。


    藺芊墨輕輕一笑,「二皇子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麽能讓二皇子失望而歸呢?」


    「墨兒,你是我親妹妹呀!」喝到酒了,連稱唿都變了。


    親妹妹?你這是要變成藺家種!嗬嗬…。藺芊墨笑,「二皇子言重了。不過,我聽郡王爺說,這花雕不同於別的酒,勁及大,曾有人一杯倒的。二皇子也稍沾為好。」


    赫連冥聽了,擺手,「一杯倒的那是沒量的人,我不同,我是酒中高手,再來一杯…」


    「最後一杯了!」


    「來來,倒。」


    倒酒,赫連冥拿起,再次一口飲盡。


    「好酒,好…。」


    噗通…。


    誇讚的話未說完,人猛然趴了下去。


    「二殿下,二殿下…」錳子臉色一變,急聲唿喊。


    鳳英即刻上前,看查過後,「二皇子睡著了,應該是醉了。」


    鳳英話落,二皇子唿嚕起。


    「唿…。」


    看來鳳英所言不虛,錳子放下心來。


    藺芊墨滿臉驚嘆,「這花雕果然厲害呀!不過二皇子更厲害,人家一杯倒,二皇子是兩杯。真是海量呀!」


    錳子幹笑,有些分不清這話到底是不是誇獎,聽著怪怪的!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皇子這次喝醉沒罵爹,真是太幸運了。


    「二皇子醉了,就讓他現在府裏休息一下吧,等醒了再迴去。」


    錳聽了,猶豫了一下,就應了下來,「如此就勞煩郡王妃了。」在這裏休息,萬一中途人醒了,再罵起爹來,憑著國公府的地位,也有人敢勸著點。如此,他這個做奴才的壓力也小點兒。


    決定了,藺芊墨吩咐道,「鳳英,你帶幾個小廝過來,把二皇子送到國公爺的住處去。」


    聞言,錳子眼眸瞪大了,「送…送到國公爺哪裏?」


    「郡王爺不在,總歸是有些不方便!」


    這話,確實挑不出理兒,隻是送到國公爺哪裏…。錳子咽口水。二皇子今天可為了請郡王爺幫忙,脫離國公爺的魔掌才過來的呀!若是直接送到國公爺哪裏,那…。萬一國公爺比郡王爺迴來的更快…


    「郡王妃,請問國公爺什麽時候迴來?」


    在錳子詢問間,鳳英已帶著小廝過來,架起赫連冥往國公爺院中走去。


    錳子一時間不知道該顧那邊了。


    藺芊墨笑了笑道,「國公爺應該很快就迴來了,二皇子那個時候應該也醒了,剛好可以好好聊聊!」


    錳子;…。


    錳子傻眼間,藺芊墨轉身,笑意森森,為何不給鳳璟納妾,這問題太惹人愛了,隻能熱切款待。


    錳子想反悔,卻不敢追著藺芊墨去屋。苦著臉,揪著頭髮尾隨而去,希望二皇子醒來後不會剝了他,嗚嗚嗚…。


    後來,不出所料的,在赫連冥的哀嚎聲中,人被國公爺拉去校練場了。


    藺芊墨樂不可支。


    隻是,這種好心情並未維持太久,剛用過午飯。


    鳳英皺眉稟報,「夫人,肖家要進京了!」


    聞言,藺芊墨嘴角笑意隱沒,隨即又恢復淡然,鳳璟的外租家,無法隔絕的存在,少不了的來往。


    「什麽時候到?」


    「明日!老夫人的壽辰要到了,她們特意過來賀壽。」


    理由充分,誠意十足,隻能熱烈歡迎。


    「都誰來了?」


    「肖老夫人,肖家三爺,還有幾位表姑娘。」鳳英說著,不自覺又加了一句,「肖映兒也來了。」


    藺芊墨聽了勾唇一笑,「這是要來個喜相逢?不知鳳大爺知道了,心情是否特別激動?」


    「主子不會!」


    「可他媳婦兒會!特別激動。」


    鳳英聽了,動了動嘴巴,忍不住道,「夫人,你也想學主子,作一迴?」


    藺芊墨忍俊不忍,咯咯笑了起來,「你以為我像你主子似的,那麽笨?」


    「那夫人打算?」


    「人家還沒怎麽著呢,我暫時沒打算。不過,準備幾件戰袍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還是很有必要的。外在美,自信足,氣勢漲,所以,越是美的女人就越是容易傲嬌,就是這個道理!」


    「屬下這就去給夫人準備!」


    藺芊墨拍了拍鳳英的肩膀,鄭重道,「打贏了我們繼續吃香喝辣,輸了,我們就四海為家!」


    「屬下明白!」


    「不過,隻要兜裏有錢,輸贏都不怕!」


    「夫人你這話若是讓主子聽到了,你這剛到手的財政大權恐怕又要丟了。」


    「嘻嘻…。一時得意我就忘形了。不過,抱著一堆錢的感覺真好。」藺芊墨說完,往內室走去,「我再去數數去。看看有沒有多出來點兒,也好給我家鳳英再買個髮夾。」


    鳳英聽了眼底溢出一抹柔笑,「夫人,你昨天剛送過屬下髮夾。」


    「有錢任性,我願意天天送誰管的著。」藺芊墨繼續扒拉著錢,頭也不抬道。


    鳳英嘴角笑意柔,「屬下還以為,夫人之所以送髮夾,是因為它最便宜呢!」


    「最便宜的是皮筋兒,髮夾是第二便宜,嘻嘻…等以後你家夫人存到好東西了,送個特別的寶貝給你,保證別人買都買不到。」


    「好!」夫人送她的髮夾,已經是她的寶貝。那是第一次有人送給她東西。對於她來說,那份心意,已價值連城是任何人都買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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