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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誼國的夏季極為炎熱,已近正午,烈日炙烤著大地。


    山腳下,人群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躲在樹蔭下乘涼。


    有先見之明的人都拿了蒲扇扇著,沒有先見之明的隻能尋個葉子扇著,可臉上身上還是漸漸被汗水浸濕。


    唯有白芷,站在馬車前,委屈又無奈的看著容澤,卻從心裏感覺到寒冷。


    容澤在她委屈的目光中放下了手裏的書本,歎道:“你想成人是因為姚吧?”


    白芷默然不語,忘了自己是什麽時候有那個念頭的,可每每想起那件事就像是瘋狂生長的荊棘一般將她緊緊纏繞,她想做人,她想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人,然後再出現在姚的麵前,叫他知道其實自己也可以像冬顏夕一樣陪著他,像冬顏夕一樣為他做任何事。


    可是,她終究沒辦法做到吧?


    本以為在容澤身邊還是有一點希望的,不想容澤那麽堅決而毫不猶豫的打破了她的希望。


    白芷喉嚨發緊,半晌,才悶悶的說:“為誰又如何,反正你也不會幫我。”


    容澤垂眸思索半晌,忽然麵無表情的說:“你說的對,我不會幫你,你也不能再迴到姚的身邊,以後,你就安靜的做你的琴靈,不要再做那種癡心妄想的夢了。”


    白芷的腦袋裏仿佛炸了雷,眼前一下就模糊了,癡心妄想麽?的確是件癡心妄想的事情,姚不要她了,把她送到千裏之外的誼國,怎麽還會允許她再迴去他身邊?這一切不過是她自己的妄想罷了,縱然她是人,隻怕姚也不會再要她了吧?


    第一次從心底裏感覺到了酸苦,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又恨恨瞪了容澤一眼,隨即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閃身不見了蹤跡。


    容澤蹙了眉,悠悠歎了一口氣。


    迴到清誼觀已經三天了,這一路走來,已過近半個月的時間,白芷又做起了縮頭烏龜,每天就躲在書房不出門,瞧見了容澤就躲著,閃著,好像容澤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可不巧,今兒被容澤堵門了,白芷瞧著他筆直的站在書房門前,身體一縮又飛迴了琴盒。


    “出來。”容澤敲了敲琴盒,對於她逃避的態度十分的不滿,有不快就發泄出來,躲起來算是怎麽迴事?


    “不要,我不想見到你,你是壞人。”白芷悶悶的答。


    容澤又氣又無奈:“隻因我說了實話,我就是壞人了?”


    實話?他說的是實話,她就是癡心妄想!


    白芷蹭的躥了出來:“你就是壞人,不管你說什麽你都是壞人,你總是欺負我,我每次有點希望,你就要打破,你為什麽這麽殘忍!”


    她似乎把對姚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他的身上,容澤有些無奈:“好吧,我是壞人,那你現在能去做飯了嗎?”


    白芷氣悶,紅著眼眶吼道:“做飯?做你個頭,我才不去,你們餓死好了。”


    “阿芷。”


    “我告訴你,你別威脅我,你真有本事,你把瑤琴燒了,我才不怕呢,反正姚也不要我了,你們都欺負我,我做不成人,活著也沒什麽意義,還不如早點死了,免得將來你們都沒了,連個瞧得見我的人都沒有”說著,淚珠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容澤蹙了蹙眉,覺得她這話有點怪,什麽叫他們都沒了,莫非是在咒他死嗎?難不成她這幾日的失落並不是因為姚,而是因為怕有一天他們都不在了,再沒人能陪著她嗎?


    伸手擦了擦她腮邊的淚:“別哭了,清誼觀的人修的長生道,哪有那麽容易死,全天下的人都死了,我也不見得死的掉。”


    白芷一下愣了,不曉得他怎麽就想到了那方麵,氣悶道:“誰擔心你死不死了,你早點死了才好呢,免得我看著你生氣。”


    容澤塞了塊手絹在她手裏,顯然不想再跟她討論死不死的問題:“別哭了,早點去做飯吧,前兩天清誼觀隻有我們四個人,怎麽湊合都無所謂,可今天皇上命人把大皇子送了過來,你再不做飯餓死的可就不止我們四個了。”


    白芷瞪他:“大皇子才幾個月而已,還不會吃飯吧?”


    容澤溫和一笑:“大皇子不吃,大皇子的奶娘總要吃吧?你好好做飯,大皇子長得很可愛,做好了,就給你瞧瞧。”


    白芷一頭黑線:“我才沒興趣看小屁孩呢,你想看自己看個夠吧。”


    說完,徑直往外麵走去。


    “去哪啊?”


    “做飯!”白芷咬牙切齒,身形一飄就沒了影。


    做好了飯,白芷偷偷去看了大皇子,他隻有五個月大,本名叫長孫徹,但因幼年喪母,皇上恐其一生不能順遂,便起了個字,叫無憂。


    他的小臉白白胖胖的,小短胳膊,小短腿,都是雪白的顏色,像是一節節雪白的藕,叫人很想咬上一口。


    白芷輕輕搖晃著他的搖籃,他就發出咯咯的笑聲,極是可愛。


    “不是說,不去看他嗎?”


    剛剛從房間裏出來就被容澤抓了個正著,白芷有點鬱悶,瞪了他一眼:“我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關你什麽事?”


    “大皇子是不是很可愛?”


    白芷點點頭,又想到了大皇子的母親羽妃,便歎了口氣,說道:“可愛是可愛,可惜命途多舛,無所庇護,活著未必是快樂的。”


    “清誼觀,已經是皇上能給他的最好的庇護了。”


    白芷不屑,冷哼了一聲:“皇上若真的憐惜他,便不該殺掉他的母親,若日後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被父親殺死了,不曉得多麽痛苦呢。”


    這般一想,白芷再沒興趣看大皇子那可愛的模樣了,轉身頭也不迴的離開。


    容澤看她漸行漸遠的身影,有些沉默,孩子還終歸不懂這些,雖見不到母親,可時間一久就會忘記,但是他終究要長大的,若有一日真的知道這件事,他會怎麽做?


    容澤忽然發現,自己竟無法預測。


    清誼觀無形的結界上,閃過一縷寒光,耳邊仿佛聽到了女子幽幽的哭泣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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