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白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多個小時之後,四周都是亮眼的白色,他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突然一下子坐起來:“小西!”


    楚飛守在床邊:“葉總,你好些了嗎?”


    “這是哪裏?小西呢?”


    “葉總,這是醫院,你暈倒了我送你到醫院輸液,慕小姐……蘇家已經帶著慕小姐迴了南城……”


    葉展白翻身下床,“馬上迴南城!”


    “葉總,你的身體?”


    “我要親眼看看,我必須親眼看看,我不相信她會死,我不相信!趕快備車!”


    楚飛歎口氣,吩咐保鏢備車。


    汽車在疾馳,葉展白眼前一直晃動著暈倒前看到的那張恐怖的臉,那不是小西,不是他的小西。


    絕對不是小西!他一遍遍的說服自己,他一定要證實。


    車子還沒有進入南城,沈浪的電話過來了:“老葉,你人在哪裏?”


    “我在迴南城的路上。”葉展白有氣無力的迴答。


    “你怎麽了?怎麽聲音怪怪的?對了,慕小西的事情是真的嗎?”


    “不是真的,那不是小西,絕不是!”葉展白失控的對著電話喊。


    “不是真的啊?那就好,我剛迴來,聽說這個嚇我一跳,不是就好。”沈浪鬆口氣,“我正在去蘇家的路上,對了,你什麽時候到南城?”


    “還有三小時。”


    “我先去蘇家看看情況,到時候給你電話,你速度些。”


    沈浪掛了電話,葉展白吩咐開車的保鏢:“加速,趕快!”


    保鏢答應一聲馬上加快了速度,又過了十多分鍾,葉展白電話又響了,還是沈浪打來的:“老葉,蘇家……蘇家亂套了。”


    “什麽?”


    “老太太暈過去了,葉素芬也進醫院了。那個……那個慕小西……”


    “你別吞吞吐吐的,一下子說完。”


    “慕小西的屍體被火花了,骨灰盒已經帶迴了蘇家,蘇老夫人一聽這個就暈過去了,葉素芬迴南城的路上就已經人事不省了直接送醫院了。”


    “不可能!那不是小西,蘇家瘋了,他們怎麽迴把別人當成小西呢?”


    “老葉,這是真的,我就在蘇家,蘇家亂成一團,如果不是慕小西,蘇家有必要這樣雞飛狗跳?”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葉展白狂暴的打斷沈浪的話,“趕快加速,馬上去蘇家!”


    葉展白趕到蘇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後,蘇家門上紮了白色的花,那花刺激著葉展白的眼睛,他打開車門直衝下去撕扯,被蘇家保鏢攔住了。


    外麵鬧騰起來,蘇安安從裏麵出來了,看見葉展白蘇安安直衝過來,“姓葉的,你還我小西,你這個殺人兇手!你還我的小西!”


    “那不是小西,蘇安安,那不是小西,你別被騙了!小西不可能會這樣的,她沒有理由這樣!”葉展白不相信,他是真的不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


    “姓葉的,你告訴我她有什麽理由活下去?你逼她,你父母在逼她,她懷著孕,看著你和你的心上人大秀恩愛,她懷著你的孩子,被你們一家這樣羞辱,你知道她有多愛那個孩子嗎?葉展白,那是你的孩子,我們小西從頭到尾幹幹淨淨清清白白,是你們一家害死了她!”


    蘇安安掄起拳頭拚命的擊打著葉展白,葉展白被蘇安安的話驚呆了,慕小西做掉的孩子是他的孩子?這怎麽可能?


    “蘇安安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麽,葉展白你就是個混蛋!我們小西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葉展白你這個混蛋,你這個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混蛋,你有了別的女人,還不放過她,我們小西做掉孩子已經夠傷心了,可是你竟然還不放過她,逼著她繼續做你的情婦,逼著她去參加你的婚禮,你怎麽可以這樣惡毒?”


    “不是……不是那樣!不是那樣的!”葉展白雙腿一軟,一下子坐了下去。


    天啊,他都做了什麽?


    “你比顧少宸還惡心,顧少宸至少是愛著我們小西的,雖然他混蛋,但是他至少把愛給了我們小西,可是你呢?你給了我們小西什麽?都是傷痛和恥辱,姓葉的,你滾,馬上滾,別在這裏汙了我們的眼睛,我們蘇家不想看見你,我們小西她更不想看見你,快滾!”


    葉展白身子在控製不住的顫抖,心已經疼得麻木沒有知覺了,他不相信慕小西會死,是因為他不覺得慕小西有死的理由。


    她背著他偷男人,出軌,這樣無恥的人怎麽可能會死?


    可是現在,當聽蘇安安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自己的,聽說慕小西和陸克明沒有關係後他震驚了。


    他那樣羞辱她,想掐死她,用盡了惡毒的話那樣侮辱他,還逼著她去參加所謂的婚禮。


    他想起慕小西在婚禮上的樣子,她雖然在笑,但是眼睛裏卻都是絕望,她祝福他的聲音帶著滿滿的絕望,可是當時他被憤怒蒙蔽了,竟然完全體會不到她的心情。


    葉展白眼前又開始發黑,他已經撐了五天了,這五天他一直抱有希望,就算是在建陽暈倒他也還有希望,慕小西沒有理由尋死,可是現在,他沒有希望了。


    慕小西是真的尋死了,她沒有活下去的希望,是他的冷酷無情逼死了慕小西!


    他是那麽喜歡她,可是最後卻逼死了她!


    蘇安安說得對,他和顧少宸沒有什麽兩樣,都是打著愛的幌子在傷害人,顧少宸至少還給慕小西留了一條命。


    而他竟然逼死了她!


    葉展白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光了,瞬間沒有了希望,什麽都沒有了!


    葉展白這一倒下去就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都說病來如山倒,這一病瞬間擊垮了他,他暈沉沉的躺在醫院,生不如死,憔悴不成人形。


    葉家二老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的反對會讓慕小西做掉孩子,還為此自殺,要是知道一切會變成這樣,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阻攔。


    可是後悔已經晚了。


    慕小西的死對葉展白的打擊是巨大的,陸馨兒也沒有想到葉展白會這樣。


    她一直以為慕小西消失葉展白頂多傷心一段時間就會恢複過來,但是葉展白這樣了無生趣的情形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每天都來看葉展白,坐在床頭試著和他說話。


    葉展白對她沒有任何反應,他要麽睜著眼睛愣愣的看著天花板,要麽就是閉著眼睛昏睡。


    醫生說葉展白意誌薄弱,他完全沒有生存下去的願望,都是靠營養液來維持他的生命。


    葉老爺子和葉老太太悔不當初,看著日漸消瘦毫無生趣的兒子黯然神傷。


    後來是葉展輝來了醫院,他拔掉葉展白的輸液管,惡狠狠的把他拎起來,“葉展白,你是一個懦夫!一個不敢麵對隻知道逃避的懦夫,可恨我竟然把你當成了一條漢子!”


    “慕小西真是瞎眼來才會愛上你這麽一個人,你是一個沒有擔當的家夥,你想死,想要贖罪,現在就去死,就去像慕小西贖罪,看她會不會原諒你?”


    “像你這樣的懦夫,沒有人會原諒的,你逼死慕小西,已經夠自私狹隘的了,現在又裝這副樣子給誰看?給生你養你的父母嗎?他們做錯了什麽?他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為了幾十年的聲譽,他們並非不通人情,你為什麽要這樣折磨他們?你知不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你現在又要在他們傷口上撒鹽,讓他們再次經曆喪子之痛嗎?”


    “如果是這樣,如果你真的要這樣狠心這樣不孝順,如果你想自己死了,讓兩位老人傷心欲絕跟著你走,你就去死,沒有人攔住你,反正都是要死,你現在就去死,不要浪費所有人的感情,不要給所有人希望!”


    葉展輝說著惡狠狠的把葉展白摔在床上,轉頭瞪著楚飛:“不要去管他,所有人都走,他要死就死,葉家不會有人給他收屍的。我這就去吩咐醫生,所有人不許再給他打營養液。讓他去死!”


    葉展輝說完帶著煞氣離開了病房,楚飛上前去扶葉展白,葉展白無神的目光看著楚飛,“我是懦夫?我在逃避?”


    “葉總,逝者已矣,你這樣也不是慕小姐想看到的,她那麽善良,她不會想看到你也這樣。”


    “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葉展白微弱的吐出一句話,他一直以為愛這個詞很沉痛,不愛才會讓他餘生快樂。


    所以他喜歡慕小西,喜歡抱著她睡覺,喜歡每天看著他的感覺,他從來都不肯承認那是以為愛,他以為是習慣,頂多是喜歡。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那是愛,他已經把他所以的東西都毫無保留的給了她。


    因為這個他不能接受她的背叛,他不能接受她對他有一丁點的背叛和欺騙。


    有人說愛一個人是要給她幸福,是要看到她幸福。


    葉展白覺得這句話是狗屁,如果愛一個人不能自己給她幸福,那還算愛嗎?


    他是自私是狹隘,那是因為他愛她,他沒有想過要折磨慕小西,他隻是自尊心在作祟,他隻是不想讓慕小西看到他的軟弱,所以特意用一種憤怒的方式去表達,去告訴她,他離開她無法生活。


    他要困住她,這輩子他都不會放手。


    可是他沒有想到慕小西會這樣放手,這樣不給他留餘地。


    她竟然寧願死也不要呆在他身旁,這樣的打擊讓葉展白始料未及,原來呆在他身旁竟然有這麽痛苦。


    葉展輝說得對她的死不過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他跟著她去又能改變什麽?


    慕小西現在最厭煩最厭煩的人應該就是他吧?


    他已經逼死了最愛的女人,他不能再逼死自己的父母。


    為了父母,他必須活下去,沒有愛的活下去,隻是因為責任。


    葉展白開始吃東西,吃了吐,吐了再吃。


    他的胃太弱,已經裝不下任何食物,他就這樣堅持著,一天又一天。


    他的身體在慢慢的恢複,雖然還是憔悴單薄,但是有了生氣。


    陸馨兒來看他,看見這樣的葉展白她終於放心了,葉展白挺過來了,她的希望又迴來了。


    迴到自己的病房陸馨兒忍不住哼起了歌,阿玲看她高興也跟著笑:“小姐,一起都過去了,很快你就會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是,苦盡甘來,一切都不容易啊!”


    陸馨兒喜氣洋洋的和阿玲在商量後續的事件,得找一個機會反轉迴來,到時候她的檢查單拿錯了,那個得癌症的是另外一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女人,她不是癌症,隻是炎症而已。


    兩人商量了一下,把細節都商量得妥當萬無一失後決定一個禮拜後開始行動。


    一個禮拜的時間很快過去了,葉展白已經恢複了大半,之前他需要人喂食,需要人攙扶,現在他自己在花園散步,身形雖然單薄,但是看起來已經和常人無異。


    這天早上葉展白正一個人站在病房外的空中花園眺望遠方,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陸馨兒滿臉潮紅的被阿玲扶著過來了:“展白!展白!”


    聽見她急促的氣喘籲籲的聲音,葉展白緩緩的轉過頭,淡淡的看著陸馨兒激動的衝向他。


    陸馨兒本來想給葉展白一個擁抱的,可是伸出的手因為他冰冷的目光下意識的縮了迴去,“展白,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哦!”葉展白淡淡的看著她,聲音聽不出喜怒。


    “小姐沒有病!不對,是小姐不是壞病……小姐她是好病。”阿玲也激動萬分結結巴巴的說。


    葉展白臉上神色未變,隻是這樣看著陸馨兒和阿玲,對她們的驚喜沒有任何的反應。


    陸馨兒心裏有些打鼓,葉展白好像並不高興,這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她以為告訴葉展白她沒有得絕症,葉展白會很高興的。


    阿玲也看出了葉展白的反應冷淡,心裏也有些沒有譜,戲既然唱到這份上肯定是要唱下去的。


    阿玲跟著開口:“是化驗單錯了,小姐隻是炎症,有一個和小姐同樣年齡的女士得了絕症,醫院拿錯了化驗單。”


    “是這樣啊?”葉展白吐出四個字。


    沒有任何的欣喜,平淡得讓人心驚肉跳。


    他盯著陸馨兒看了一會,“恭喜你啊,馨兒!”


    扔下這句話他大步離開了花園,迴到病房葉展白怔怔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此時此刻他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了,陸馨兒沒有病,按照常理他不是該為她高興的嗎?


    可是為什麽高興不起來?


    他寧願她有病,寧願陸馨兒得了絕症也不要她沒有病,畢竟他是因為她有病,因為她要死了才答應和她結婚的。


    因為他和陸馨兒的婚禮,慕小西才會這樣離開。


    葉展白現在發現自己竟然成了一個笑話,不過是醫院拿錯的診斷報告,他要賠上了自己的愛人。


    這他媽的怎麽這樣諷刺?


    他一下子跳起來,把病房裏的東西都砸了稀爛。


    楚飛推開門進來抱住他的腰:“葉總!葉總你冷靜!”


    葉展白喘著氣,看著楚飛:“楚飛,我是一個傻逼!”


    “葉總!”


    “我真的是一個傻逼!”葉展白無力的坐下。


    陸馨兒的病要是當時他再堅持做檢查,要是他換一家醫院,會不會就能夠查出並不是絕症?


    如果不是絕症,他肯定不會和她舉行什麽婚禮,如果不是那個婚禮,慕小西不會那樣傷心欲絕的離開。


    而他隻是在得知她得了絕症,在問了醫生後,在陸振宇跪下求他後就這樣認可了。


    陸馨兒不願意接受化療,她要死得美麗,她要完成心願,而他看她疼得那麽痛苦,看她那麽淒婉,想著一個美麗的女人,一朵美麗的鮮花就這樣凋謝,竟然是無比的同情。


    他因為同情陸馨兒答應舉行婚禮,他因為對另外一個女人的愧疚和同情親手殺了自己的最愛的女人!


    葉展白痛苦的撕扯著頭發,他覺得自己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大傻逼!


    楚飛看著這樣無助的老板,隻要歎息:“葉總,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沒有誰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誰會想到這樣狗血的事情會發生?”


    “我怎麽能不自責?小西是因為這個婚禮,她是因為我和別的女人結婚才決定離開的。”葉展白好恨自己,如果他不對慕小西說那些絕情的話。


    如果他告訴慕小西這個婚禮是假的,如果他不那麽殘忍的讓慕小西參加這所謂的狗屁婚禮,一切就不會發生。


    “葉總,這不是你的錯,慕小姐也許不是想自殺,也許她是意外落水的,你看開一些。”


    葉展白苦笑,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自作自受,他活該!


    葉展白離開後,陸馨兒和阿玲兩人麵麵相窺,這一切好像和她們設計的不一樣啊?


    沒有想到告訴葉展白自己沒有病葉展白會是這樣的態度,沒有任何欣喜,還是那樣冷漠,隻是幹巴巴的恭喜一聲就像是避瘟神一樣的走開了。


    陸馨兒大受打擊,這和她計劃的不一樣啊?


    她看著阿玲,阿玲也看著她,“小姐,葉總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我也很奇怪。”


    “我們去病房看看吧?他會不會是不舒服?”阿玲提醒。


    “不舒服?沒有看出來啊?”


    “他沒有理由這樣走開啊?一定是身體不舒服,我們去看看吧。”


    阿玲和陸馨兒又去了葉展白的病房,推開病房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室狼藉。


    陸馨兒嚇一跳,“展白發生什麽事情了?”


    嘴裏問著話她急切的衝到了葉展白的麵前:“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


    葉展白避開陸馨兒的觸碰,目光漠然得讓她打顫,“馨兒,你迴去吧!”


    “展白,這是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迴去不要再來我這裏了!”


    “什麽?展白你什麽意思?”


    “小西已經沒有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我很難過……”陸馨兒急切的想要表達自己的傷心。


    “馨兒,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以後不要來找我,我欠你的已經用小西一條命去還了,請你以後都不要來找我,好嗎?”


    葉展白的聲音很輕很輕,這是這麽多天以來他第一次對陸馨兒說這麽多話,停在陸馨兒耳朵裏仿若驚雷般炸響。


    葉展白讓他不要來找她了,他欠她的已經用慕小西一條命去還了,怎麽會是這樣?


    迴到自己的病房裏,陸馨兒頹然的坐下,“怎麽會這樣?展白他怎麽對我說這樣的話?我救了他兩次,不顧一切救了他兩次呀?他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他會不會把慕小西的死算在了你的頭上?”阿玲提醒。


    “會這樣嗎?”陸馨兒也不確定起來,慕小西的確是她讓人弄死的,但是這一切葉展白不應該會知道啊?


    “他不會是知道了什麽吧?”


    “不會,如果他知道真相不會是這樣的反應,我的意思是他在為慕小西的死找一個理由,一個借口,而你現在沒有病就成了那個理由和借口。”


    “會是這樣嗎?如果他把這一切歸結在我身上,那我不就是白做了這一切?”陸馨兒想到這個也開始擔心起來。


    “會啊,你看她為了慕小西的死傷心欲絕都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男人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阿玲壓低聲音,“就比如我,陸振宇當初一直以為我死了,所以才一直這樣念念不忘,才會對你這樣好,才會對劉文靜那樣冷淡。”


    聽阿玲這樣說,陸馨兒有些慌了,“那我該怎麽辦?”


    她算計慕小西的時候可沒有想過葉展白會這樣傷心,更沒有想到他會為了慕小西想死。


    葉展白對慕小西的感情超出了她的想象,現在葉展白雖然不再一心想死,但是心裏對慕小西的愧疚不是一般的大,而她這個時候說自己沒有病,似乎是操之過急了。


    “先給他時間緩緩,先讓他接受事實。等過段時間再說。”


    葉展白當天下午就出了院,他沒有讓楚飛跟著,一個人開車去了墓園。


    葉展白在墓園旁邊的花店裏買了一束花,慢慢的順著小路一直向前,慕小西的墓碑在墓園最西側。


    他走了好長時間才找到,墓碑上慕小西的照片笑靨如花,葉展白心裏疼得緊,他把手裏的花放在墓碑前麵,手輕輕的撫上墓碑上的照片。


    冰冷的觸感從指間傳來,葉展白眼睛慢慢的濕潤了。


    她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該是多麽的寂寞孤獨害怕啊?


    他怔怔的靠著墓碑坐著,心裏空落落的,好像什麽都沒有了一樣。


    沒有了慕小西,沒有了他的孩子,他的人生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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