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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兩口子迴了家,瑜娘又坐了些飯,這才好好吃了一頓飯。


    “大哥的腿怎麽迴事?”


    “年前我娘領著大哥去看了大夫,大夫開了方子說是要每日拿藥水泡腳不能間斷,我娘就尋思著迴娘家那日就不要嫂子迴去了,可好,嫂子麵上答應的好好的,到了初二那天天沒亮兩口子就走了,就怕我娘知道連牛車都沒借,硬是走到盧家溝的,迴來也是走迴來的。


    這不就受了涼,兩口子還不當迴事又耽誤了幾天,之前給看的大夫說,腿估摸是要瘸。”


    王家柱聽了都是一歎,大舅哥未免太倒黴了些,怎麽娶的媳婦兒都不是個心疼人的。


    “對了,那個屏風賣出去了沒有?”


    王家柱恍然哦了一聲,喝了兩口粥才從懷裏拿出錢袋子給瑜娘,邊說道:“這次屏風趕的時候好,年跟前,不少大戶人家搶著買,這次賣了二百兩。”


    瑜娘眼睛一亮,之前還納悶這錢袋子怎麽這般輕,一打開,裏麵兩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還有五銀元寶,瑜娘納悶的問道:“這五十兩是怎迴事?”


    “李子鋪幫賣了幾次漆品名聲就打響了,不少人家都聞聲過來打探,有些人家已經事先交定錢要買什麽,李子鋪是百年老字號,自然不怕他收了定錢逃了!”


    “那這次是要給做什麽?”


    “香鼎,不過幾日店裏就會把青銅胚器送過來。”


    瑜娘點頭,心下歡喜的把銀錢收好。


    飯後王家柱倒是想起來,好奇問道:“娘今天帶你去幹什麽了?還特意把我給支走。”


    瑜娘一樂,呆子也不傻嘛,“娘不是看芸娘都懷了我還沒消息心裏跟著著急,特意想領我去看下大夫,又怕身子真有問題怕惹你不喜,才支開你的。”


    王家柱聽了曬然一笑,說道:“孩子這東西且隨緣,若是真沒有那也是咱們的命。”


    瑜娘倒是因這話驚訝了不少,隨後心裏頗是窩心,看著王家柱說道:“沒孩子可不是你的命,說不得你就把我休了再找一個呢!要不也是納個小的!”


    雖說玩笑話,可心裏到底有幾分試探,趙母今日的話瑜娘也聽進去了不少,這以後家裏銀錢多了還真不知會不會偷腥。


    王家柱多少了解瑜娘,別看是玩笑話的說出來,若是不給個準確的迴答定會胡思亂想,趕忙正色說道:“媳婦,你放心,這輩子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則我定是不會不要你的。


    納小這事可就別說了,咱們普通人家可是不讓納妾的。”


    瑜娘本還嬌羞的臉突然被逗樂了,拍了家柱一拳,唬道:“懶得理你,睡覺。”


    王家柱嘻嘻的笑著湊了過來,哪裏能這般老實的睡覺。


    第二日晚飯後瑜娘特意迴了趟娘家,一進屋就看到自家老娘愁眉苦臉的樣子,便知道縣城裏的大夫估計也治不好了。


    趙母心裏憋著一股兒氣呢,見閨女來了自是要一一吐出來,不然這人都得憋壞了,拉著瑜娘就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一大早一家人就去了縣城,去了好幾家大夫,診了脈又挨個問了來龍去脈,吳氏就又講一遍,趙母就糟心一遍,更糟心的還在後麵,有的大夫直接說這輩子恐怕都站不起來了,趙母聽的一驚,這不就是癱瘓了!


    好在也有說能治,就是治好腿也是瘸的!


    幾家醫館逛遍後趙母的心都涼了半截,一路上更是沒給吳氏一個好臉。


    瑜娘這才知道老兩口是才到家沒多久,本想著給做些飯菜,就聽到西屋一陣尖銳的哭喊求饒聲,好是淒厲。


    趙母臉色立馬沉了下來,趙父也皺著眉頭,幾人趕忙趕去西院,一進屋便看到躺在炕上的趙良半起身子一手拽著吳氏的頭發,臉色陰鬱猙獰看著著實嚇人。


    進屋的趙母被嚇了一跳,吳氏捂著頭發直哭饒,可趙良不聞,眼神依舊兇惡的看著吳氏,那樣子仿佛是要把人吃了似的,趙母和趙父被驚的都怔在那裏。


    瑜娘倒是反應快,幾步上前欲掰開趙良的手,快要掰開時趙良突然抓著瑜娘的手腕,盯著瑜娘狠厲的說道:“如今你滿意了?把李氏休了娶這麽蛇蠍心腸之人害得我躺在炕上,你可高興了?”


    瑜娘氣的一樂,反手給了趙良一巴掌,隻用了五分力氣,趙良就被打倒在炕上,嘴角流血。


    “你除了打女人還能幹個甚,如今念著李氏的好?卻不想想人家幾家哥幾個打你的時候了?”


    “那不也是因你挑起的!”趙良怨恨的反駁道。


    瑜娘額頭青筋直跳,冷嗬一聲,“你有今日完全是活該!”說完轉身離去了。


    趙母氣的渾身發抖的指著兒子,“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啊!”


    趙父也氣的不輕,陰沉的臉,“糊塗的東西,以後我們沒你這兒子。”說完,扶著趙母就走了。


    趙母是徹底心寒了,沒想兒子竟然還念起了李氏的好,當初李氏被打迴娘家豈不是還要恨她,趙母身心疲累的迴到屋裏好一痛大哭,十月懷胎怎就生了一個滿腦子都是媳婦兒的孽障!


    阿文被趙母嚇得坐在炕上直抿嘴,差點也跟著哭出來,趙父坐在窗跟前抽著煙杆子眼裏一片荒涼。


    自此趙母和趙父是徹底被趙良寒了心,二老是徹底不管了!


    這邊瑜娘氣唿唿迴了家,一口銀牙險些被咬碎了!


    王家柱看的頗是詫異,忙問是怎麽了,瑜娘歎口氣,家醜不可外揚,娘家的事自是能少說就少說,隻道:“大哥的病不太樂觀,估摸心裏也窩火,竟對吳氏動了手,心裏看著氣不過罷了!”


    對女人動手算什麽本事,王家柱聽了也皺眉,哄著媳婦兒不氣,二人又說了點別的才鋪炕睡覺。


    夜深,瑜娘躺著睡不著就想起從進李府得點點滴滴以及自家妹妹記憶裏的點點滴滴,說實在的,無論是誰的迴憶都不是多好,瑜娘小時候挨了李氏和趙良多少打,想起今日趙良的話,瑜娘咬著後牙槽,心裏又氣又恨。


    直到後半夜才睡著,臨睡著前也決定從今以後就當沒這個人罷了!


    自此後,趙父趙母每每聽到西院怒吼摔打以及吳氏哭饒聲具是當做沒聽見一般,就可憐阿文每次都被嚇到,趙母看了更氣恨大兒子,老兩口都想著搬家一事了。


    西院屋子就那麽大,一間臥室一間廚房,吳氏如今被打罵的連炕都不敢睡,天天窩在廚房對付,如今整個人頗是恍惚,終於在趙良的不斷打罵中吳氏受不了了,披散的頭發好是狼狽的樣子跑到趙家,跪在趙母麵前哭訴。


    趙母望著吳氏這般模樣硬是一絲憐憫之意都生不出來,這幾日摔摔打打的讓趙母無奈一歎,對著哭個不停的吳氏說道:“這日子若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不如和離吧!”


    和離便是雙方都有問題,可比被休好上幾倍,吳氏心裏卻頗是淒涼,和離迴了娘家又能好過到哪去,她如今也看明白了,她娘家壓根靠不上,本來就吃不飽飯的人家她在迴去哪裏能有她那口飯吃。


    吳氏跪在地上哭的叫一個淒淒慘慘,趙母坐在炕上頗是穩當。


    趙家這麽大的一場戲村裏人想不知道都難,沒幾日村裏人就都說趙良腿瘸了,癱瘓在炕上起不來,趙母也懶得理會這些傳言,如今是真闊出來了,別人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趙良雖心裏陰獰可人還沒傻,天天還按時按點的喝藥泡腳,到了開春人已經能站起來了。


    田大夫果然是治腿的好手,趙良腿裏堆積的寒氣被逼出了七八,如今就要靠著好好保養,現今兒人已經能站起來了,隻不過走路有點跛,是以看上去一瘸一拐的。


    出去走了一圈,就徹底被人喊成了趙瘸子,吳氏如今的日子一天不好過一天,趙良原本躺在炕上她還能再廚房躲躲,如今人能下地了,她連躲的地方都沒有,每天過得都是非打即罵的日子。


    這邊鬧騰瑜娘隻當聽不見,王家這邊卻是喜事盈門,青柳爹娘應了這門親事,開春前就下了聘禮,婚期定在秋收後,十一月初六迎娶。


    瑜娘和王家柱也開始趕在春播前打量莊子,倒還真有賣的。


    說來是一位商戶賠了錢準備南下,急著出手手裏的莊子,莊子都是好莊子,大大小小有四五個,趙良和伢人逛了幾個莊子,就相中了離王家村有一個時辰路程的莊子,這莊子蓋的房屋挺講究的,亭水軒苑一一具有,儼然建了一座五進的宅院,這莊子上光這宅院就要一百兩銀子。


    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價錢算是合適的了,莊子帶有一百畝良田,良田邊上有河流,收成比王家村的地多出兩成,北方地比南方便宜這一百畝地隻要八十兩銀子,後麵的整個山頭都是那商戶的,自是也賣,要一百兩銀子,還有一百畝中等良田,要五十兩銀子,總共加起來就是三百三十兩。


    王家柱也不傻,看的出那商戶急需現錢周轉,誰都不是聖人,他又不是大嚎,直接跟伢人說道:“二百六十六十兩銀子若是賣就買,多了他也沒錢買。”


    那伢人迴去跟商戶說了情況,許是真急需銀錢,便說在加二十兩就賣。


    後來又是一翻商量,二百七十兩買了下來,曾經富甲一方的商人如今為了十兩二十兩銀子講了幾天的價心裏著實淒涼,不免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歎,王家柱在人眼裏顯著成了惡人!


    莊子轉了戶,原本莊上的管事也離去跟著主家走了,跟王家柱交了房子,換了鎖,王家柱樂嗬嗬的迴村了。


    接下來兩口子便有的忙了,跟老爺子前前後後交代了一聲,便開始打包裹,牛車來來迴迴拉了兩三趟才把家搬空,又請了親朋好友吃了頓酒,真正安頓下來好好逛逛園子也是幾日後了。


    瑜娘這會兒做起了管家娘子,這莊子都是挨著莊子的,誰家莊子不帶著幾百畝田地,有田便要有人種,有不少人家依附莊子自成一個村子,基本這樣的人家生活都不是太富裕,祖上沒有田產,隻能租地種田為生。


    瑜娘家的莊子是在上河村附近,之前的商戶都是租給上河村村民的,如今上河村村民知道莊子換了人家,不免要上門打聽今年這田可還租不,佃租又是怎麽個收法。


    眼看著就是春種了,家家戶戶都急得直上火,王家柱之前打聽過了,那商戶佃租收的是每畝三成糧食,他就按著之前的規矩來,原本誰家租了多少畝今年依舊這個數,地理位置依舊不變,與上河村村民簽了文書瑜娘兩口子也就等秋收的時候忙了。


    倒是山頭有不少果樹,王家柱的意思是把果樹留下,其它的都伐了種漆樹,兩口子上山看過,有不少好樹,具是用來做家具的,伐了都能賣錢,可還沒長成粗壯的樹木伐了就有些可惜了。


    兩口子商量一翻,先伐粗壯的,把根去了,在種植漆樹,潛移默化的慢慢來,左右是一整片山頭,就是種上四分之一的漆樹也盡夠用了。


    這伐了的樹其實賣不賣都無所謂,就連樹根對於雕刻的漆匠都有用,這麽一想,這滿山的樹都還是有用的,對於兩口子來說這地算不上寶貝,這山可是滿地的銀子。


    本來就是買個山頭準備種漆樹,卻不想一山的好樹,這還真是意外之喜了。


    這麽大一個宅院,真靠瑜娘整理豈不是累死,兩口子如今兜裏就幾十兩銀子,買下人又覺得不劃算,她們兩又不需伺候,每月還要給人家發月錢,何苦來的。


    後來一合計,每隔七日雇上六個婆子過來打掃一遍宅院,每人給十五文錢,定是有人願意的。


    王家柱歎口氣,“等以後收了徒弟,這打掃宅院的活就讓他們幹。”


    瑜娘捂嘴一笑,也不覺的沒什麽不妥,拜師學藝自然是要這樣的!


    這邊打理的順當了不少,趙母就過來了,瑜娘拉著她逛宅子,給趙母看的臉上直樂,莊子位置也不錯,離縣城隻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娘倆找了一處亭子歇下,趙母說道:“我和你爹打算搬到上河村,不知那可有像樣的房子賣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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