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男生一馬當先要把早飯的機會讓給別人,當然就有第二第三個男生唯恐落後了,紛紛報告要把早飯讓給其他同學。結果除了二十個男學員還有兩個女學員也報告明天不吃早飯了。


    “好,很好,非常好!”


    劉俊山突然笑了,學員們以為劉俊山對他們的高風亮節表示讚許,不免為自己入訓第一天的表現感到小得意。


    劉俊山笑著掃視過二十二位表示不吃早飯的男女學員們,像是在計數,然後立刻收攏起笑容大聲說:


    “大家聽好了,明天的早飯是按二比一的比例進行分派的,既然有二十二位學員放棄早飯,那麽還有八位學員想要吃飯,按照比例,早飯變為四份。”


    “啊!”


    學員們轟地炸了,以為自己在做好事,沒想到十五份早飯瞬間變成了四份,能吃到飯的同學更少了。


    劉俊山大手一揮目光再次掃視學員們,大家頓時禁聲。


    “開飯時間不通知,先到先得。早操時間六點,大家準時在此集合,遲到的罰跑十圈。”


    劉俊山這迴說完甩手就走,奔波一天他也餓了,徑直往小飯堂去。在飯堂打了兩個饅頭和一茶缸青菜湯,打算迴宿舍邊吃邊修改三個月的訓練計劃。


    本來計劃的訓練內容是按士兵野戰需求設置的,現在見識到了全部學員,就學員們的小身板,別說訓練三個月,恐怕半個月就得全部勸退。


    在生存麵前僅有禮讓是不行的,要學會齊心協力共同生存下去才是王道。這個道理現在還不用和學員們講,等經過三天饑餓訓練,他們就會參悟了。


    “大姐夫。”


    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劉俊山驚得差點把手裏的饅頭掉地上。


    “你,膽子忒大!”


    劉俊山快走兩步撞開宿舍門,把楊春讓進屋裏。楊春看見劉俊山手裏的饅頭眼睛頓時放光,伸手搶過來一個大口嚼了起來。


    “我就知道大姐夫不會讓我挨餓的。”


    楊春覺得此時她臉上的笑一定有點恬不知恥,明知道劉俊山的饅頭不是給她的,還要裝做感激的樣子。吃著饅頭還惦記著茶缸裏的青菜肉片湯。兩口饅頭下肚,楊春連著打了兩個幹嗝兒。劉俊山隻好把青菜湯推給楊春。


    “謝謝大姐夫,大姐要是知道大姐夫對我這麽好,肯定會感動的。我突然要入伍,她擔心的都睡不好覺……”


    “趕緊吃吧。”


    劉俊山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要怎麽給楊春解釋。好在今天是學員報到,不算正式訓練,違反一下紀律也情有可原。


    “學員025,我是山鷹,請你記住在這裏的稱唿,不要隨便亂喊,會違反基地紀律。”


    “哦。”


    楊春咕噥一聲,把最後一口青菜湯喝光,抹抹嘴,又扯過劉俊山的白毛巾擦手。


    “你,”劉俊山起身想攔,楊春已經擦完手了。


    “那是我的洗臉巾。”


    劉俊山無可奈何地歎氣。楊春嘻嘻笑著,起身在劉俊山的屋裏四下打量,突然轉身杏目圓睜怒視著劉俊山:


    “你為什麽要把我弄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你要搞什麽特殊訓練?當我們是實驗的小白鼠?”


    “不許胡說!”


    劉俊山的大手“砰”地拍在桌子上,氣得臉色都變了。


    “學員025,請你記住這裏是軍事訓練基地,你可以對自己入選受訓產生置疑,但是不能汙辱軍人的形象,不能詆毀軍隊的工作作風。”


    “好吧我錯了,你趕緊送我迴家,我才不要呆在這裏。就算有吃有喝啥也不幹養著我,我都不樂意,還要讓我見天挨餓,簡直比坐牢還折磨人。我得迴家幫我大姐幹活,你別忘了,你媽還在我家呢!”


    楊春使出殺手鐧,用劉俊山的老娘來威脅,劉俊山再次哭笑不得。


    劉俊山以前和楊春接觸不多,收到楊春幫楊桃逼婚的那封信,算是讓他見識到了楊春的潑辣。此時楊春威脅的眼神,讓他再次領略到了小姨子的潑辣。


    如果可以,劉俊山何嚐不想馬上把楊春子給弄走呢,可是他沒有這個權力,他隻負責學員們在這裏為期三個月的野戰訓練,至於三個月以後還能剩幾個學員,又要送到哪去受訓,那是軍事機密。


    “學員025……”


    “大姐夫,別跟我整沒用的,我不要做學員。我要離開這,快送我迴家。”


    楊春不客氣地打斷劉俊山。劉俊山氣得鼻子都要歪了,這個小姨子不但潑辣,還很會胡攪蠻纏呢!


    “我再次聲明,你為什麽被選中成為特訓學員,我完全不知情,我也沒資格安排你離開這裏。你如果想離開隻有一個辦法,訓練成績不合格的都會被淘汰,你想留也沒人留你。”


    “不可能!不是你招我進來,還能有誰認識我老大貴姓?我一個偏僻小鎮的姑娘,何德何能突然就光榮入伍了……哎喲,我的肚子疼,你們招人也不進行一下體檢,我身體不好,應該不合格的。好吧,明天幾點開早飯,我還在長身體,一頓也餓不得。”


    “你,你是在讓我違反紀律。我怎麽能……”


    “大姐夫,求求你了,我保證訓練不合格早點離開這。你就讓我走得安心,不要讓我餓著肚子迴家嘛。”


    楊春眨巴著好看的杏仁眼望著劉俊山,劉俊山被逼得沒辦法,隻好再次破例,告訴楊春飯堂五點就準備早飯了,至於幾點開飯,要看誰的動作快。


    楊春心領神會,剛剛還裝成小可憐的樣子,轉眼又是一副心有不甘的神情,瞪了劉俊山一眼,拉開門消失在夜色裏。


    這個小姨子到底有幾副臉孔!


    劉俊山終於明白楊春到底憑什麽本事入選特訓班了,楊春是他見過最善於表達和偽裝的人,天生一副無害清純的模樣,實則清純的麵孔下有無數種可能的樣子。隻要楊春想要的,總會讓人不知不覺滿足她的願望。


    楊春在操場溜達了一圈消消食才迴宿舍。進門就見尹格迎了上來。


    “025,你去哪了?”


    “也沒去哪,餓得難受去周圍轉轉,找找有沒有野果子吃。”


    “找到了嗎?”


    “有就奇怪了!大晚上的除了鬼,毛都沒有。”


    “暈,你可別嚇我。”


    尹格拉著楊春的胳膊嚇得臉色發白,說完肚子咕咕叫了一聲,不好意思地掩飾著撥弄鬢邊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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