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月姐,這有何不妥嗎?”


    見靈月仙子如此驚訝,許太平一時間有些忐忑,緩緩將雪域鬼主的畫像卷起。


    從玄荒塔迴來後,因為時間太過倉促,許太平還未來得及將玄荒塔贈予的寶物,一一告知靈月仙子。


    “何止是不妥?要不是知曉你的身世,我都有些懷疑你是不是玄荒大帝遺留在人間的私生子轉世。”


    靈月仙子眼神狐疑地看向許太平。


    “哈?”


    許太平一臉困惑。


    “你先打開那雪域鬼主的畫像。”


    靈月仙子伸手指了指桌上那幅畫。


    許太平於是重新將雪域鬼主的畫像展開。


    “玄荒塔內的鬼物,雖然絕大多數是玄荒塔利用塔內亡魂的恐懼幻化而成,但像是鬼王級別的鬼物,其本體大多是被玄荒大帝封印在塔內的九淵魔物。”


    解釋到這裏時靈月仙子停頓了一下,隨後手指在那畫像上敲了敲,這才繼續解釋道:


    “而這雪域鬼主,依照我們當年的推測,應當是五帝時期九淵最強的一位魔帝陽陵,我們稱之為帝陽。”


    “當初五帝征討九淵時,帝陽是九淵抵抗到最後的一位魔帝,最後若不是執意要與真武大帝問劍,以他的本源魔種之力,就算是玄荒大帝也沒辦法將他封印在玄荒塔。”


    “這麽多年來,九淵想盡一切辦法攻擊玄荒天,原因之一便是想要解救帝陽。”


    說到這裏時,靈月仙子神色無比凝重地與許太平對視道:“玄荒塔能將他交給你,對你的信任和重視,可想而知。”


    聽了靈月仙子的解釋,許太平心頭一沉。


    “靈月姐,聽你這麽一說,我怎麽覺得玄荒大帝是將一塊燙手的山芋扔了過來?”


    許太平苦笑一聲。


    “說是燙手的山芋也沒錯,如今玄荒天百廢待興,的確沒那麽多精力看管這帝陽的魔種。”


    ”靈月仙子先是笑了笑,隨後又正色道:


    “但有玄荒大帝的那道禁製在,至少在十年內九淵絕不可能懷疑到你的頭上。也就等於說,在這十年內,你可以借用這帝陽的力量。”


    許太平聞言點了點頭。


    他暫時幫玄荒天接下了這塊燙手山芋,玄荒塔贈予他使用帝陽力量的資格,這筆交易總的來說還算公道。


    “不過,塔靈在贈予我這三幅畫像的時候曾說過,想要動用畫像之中魔種的力量,得付出相應的金精錢。”


    許太平望著麵前帝陽的畫像喃喃道。


    說著隻見他嚐試著用手指在那畫像上輕輕一點。


    下一刻,畫像中原本一動不動低頭看書的帝陽,忽然抬起頭來,透過那畫軸看向許太平道:


    “你就是塔靈口中那小修士許太平?”


    許太平心頭一動,隨後試探著向那畫軸中的帝陽問道:“你不認識我?”


    畫軸中的帝陽聞言,深深地與許太平對視了一眼,那目光好似能將許太平心中的一切所思所想都看穿。


    這目光看到許太平心頭一凜,必須集中全部心神,才能與之對視。


    “我明白了,玄荒封印了我的部分記憶,你我應當是認識的,而且還是在玄荒塔中認識的。”.


    “而玄荒大帝之所以這麽做,皆是為了保護你。”


    片刻後,帝陽嘴角揚起笑看向許太平道。


    此言一出,許太平周身汗毛根根豎起。


    他沒想到,僅憑自己先前那一問,這帝陽便推測出這麽多。


    而讓許太平更加震驚的,還是帝陽接下來的一句話——


    “你身邊還站著個人吧?此人氣息不弱,不過肉身被毀,受了不小的損傷。如今能恢複到這種程度,不出意外,應當是得到了地藏果了吧?”


    許太平全然不曾料想到,這帝陽不但感應到了靈月仙子的存在,而且還猜出了他身上擁有地果。


    要知道,這地藏果,乃是許太平最大的秘密。


    “沒想到,曾經叱吒上清界的陽陵魔帝,何時淪落到要用言語來震懾我一個小輩的境地?”


    生生地將心頭的驚恐按下後,許太平抬起頭來,眸光迎著帝陽投來的視線看了過去。


    “作為修行依仗的最大秘密被我發現,不好受吧?”


    帝陽隔著畫卷笑問道。


    “大道就在腳下,見水乘舟,逢山開道,撞惡拔刀。從來就沒有永遠的依仗,更加沒有無人知曉的秘密。”


    許太平的眼神重新變得清明澄澈。


    見狀,一旁的靈月仙子暗暗鬆了口氣,心道:


    “沒錯太平,從來就沒有什麽是你永遠的依仗,更加沒有無人知曉的秘密。”


    帝陽今日對許太平的質問,其實也是靈月仙子心中一直在擔心的問題。


    之所以會擔心,那是因為她比誰都清楚,隨著許太平修為的提升,終有一日會觸碰到曾經令她險些隕落的那些存在。


    在那些人麵前,她和地果的氣息,根本無法隱藏。


    就像今日她們麵對這帝陽時一樣。


    而這也是楚靈月急著提升自己的原因。


    “好一個見水乘舟,逢山開道,撞惡拔刀。”


    畫卷中的帝陽在靜靜注視了許太平良久之後,忽然爽朗一笑。


    “雖然不知道玄荒在你身上下了什麽注,又為何要抹去我與你接觸過的那段記憶,不過小修士你這個人倒是有些意思,接下來這十年光陰,應當不會太過無聊。”


    畫卷之中的帝陽收起了手中的書,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抬起手臂伸了個懶腰。


    “十年光陰?”


    許太平聽出帝陽話裏有話。


    “我答應玄荒為你護法,但條件是能隨你一同外出走走,期限是十年。十年一過,我的魔種和元神會被徹底封印在這幅畫卷之中,你到時候便得將我送迴玄荒塔。”


    帝陽一邊向許太平解釋著,一邊在畫中那顆樹上摘了一片葉子放進嘴中,有滋有味地咀嚼著。


    “帝陽前輩,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若我沒有及時將這畫送迴玄荒塔,九淵的魔物,說不定能將你從畫中救出。”


    許太平一針見血地道出了帝陽言語之中的矛盾之處。


    “玄荒連這也沒告訴你?”


    帝陽從畫中看向許太平,一臉驚訝。


    “什麽?”


    許太平同樣一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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