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冷冷瞥了眼那廂房角落內的江妍,繼續道:


    “這塊月影石之中,不止記錄著我們訂下這間廂房時的畫麵,還有江家那小丫頭妍威脅我等讓出這間廂房的畫麵!”


    聽到這話,那族老江虎冷哼了一聲道:


    “都這個時候還想誣陷吾等。”


    隨即,他雙手環胸一臉自信道:


    “好啊,你們將那月影石打開,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夠狡辯到幾時!”


    顯然,直到此刻。


    這江虎依舊深信著他那孫女江妍。


    朱槐瞪了那江虎一眼。


    他直接握緊那月影石注入真元。


    旋即,就隻見一道畫麵虛像,飛快浮現在了朱槐那隻拳頭之上。


    “撲通!”


    正當眾人目光全都看向那虛像時,那原本站在廂房角落處的江妍,忽然衝到那江虎與江舟跟前,一把跪下道:


    “兩位太爺爺,研兒錯了!是研兒被那獰巉洞幾人誆騙,誣陷這幾人搶了我訂下的這間廂房!”


    江家的江虎與江舟皆怔愣在了原地。


    良久後,才見那江虎麵色赤紅,一巴掌“啪”的一聲重重地甩在那江妍的臉上。


    然後一臉憤怒道:


    “小賤種,你是要害死我們江家不成”


    江妍不住地磕頭道:


    “太爺爺息怒,太爺爺息怒,研兒下次不敢了!!”


    看著眼前的情形。


    許太平終於在心中將這件事情梳理明白了。


    “也就說是,獰巉洞那幾人因為得知了朱槐老前輩幾人即將在這間廂房宴請我。”


    “再故意誘騙那江妍與朱老他們生出衝突。”


    “繼而提前在這廂房之中布下埋伏,好等我上鉤。”


    想到這裏,許太平莫名地感到心頭一涼:


    “還是在下界時,這獰巉洞都在這般處心積慮地布局謀害於我。若真要到了上界,這種謀劃與刺殺,隻怕要更多。”


    一想到自己去到上界後,便將麵對獰巉洞弟子處心積慮的追殺,許太平便忍不住有些頭疼。


    在下界時。


    因為下界禁製的緣故,這些獰巉洞修士戰力還會被限製,對付起來還容易一些。


    等到了天外混沌之地,不再有禁製限製的話,許太平光隻是想想便覺得很是棘手。


    一旁的風天行似是看出了許太平的擔憂。


    他輕輕拍了拍許太平的肩膀道:


    “太平,沒什麽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便是!”


    許太平點了點頭道:


    “風大哥說的是。”


    這時,白玉樓的樓主杜康,忽然一臉歉意地來到許太平幾人跟前道:


    “諸位,這次都是我白玉樓招待不周。”


    “為表歉意,我已讓陸掌櫃在頂樓天字甲號廂房設下酒宴,還請太平道長和您這幾位朋友賞光。”


    朱槐幾人雖然餘怒未消,但一個個最終都還是將目光看向了許太平,想讓許太平來定奪。


    許太平笑看了眼朱槐和陸如霜道:


    “朱老,小師姑,這白玉樓的三千年白玉釀不錯,既然來了,自然要嚐一口再走。”


    一聽這話,包括朱槐在內的眾人,皆是眸光一亮。


    白玉樓的白玉釀他們自然是聽說過的。


    隻不過,莫說那三千年份的白玉釀,就算是十年百年的白玉釀,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品嚐得到的。


    陸如霜更是掩嘴一笑道:


    “既然太平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們自然是要嚐嚐的。”


    朱槐這時也笑了笑道:


    “杜樓主,酒水管夠嗎”


    杜康咬了咬牙,隨後重重一點頭道:


    “諸位放心,三千年份的白雲釀或許不行,但百年份的白玉釀,你們大可敞開了來喝!”


    ……


    是夜。


    天字甲號廂房內。


    也不知開了多少壇白玉釀後。


    酒宴上逐漸有人醉倒。


    到最後,隻剩下風天行、朱槐還有陸如霜江翠翠幾人,依舊還在那麵紅耳赤的相互勸酒。


    許太平雖然沒醉,但腦袋也變得有些昏沉。


    不過此刻的他心中卻是久違地十分平靜。


    從前,他隻有迴到青玄宗時,才會有這種感覺。


    “嗝……”


    這時,一旁趴在桌上打了個酒嗝的段小魚,忽然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來。


    在看見許太平後,她似是想起了什麽,當即一拍腦袋道:


    “險些將正事忘了。”


    旋即,就見她從袖中取出了一塊玉簡,晃晃悠悠地遞向許太平道:


    “太平大哥,這就是夏侯姐姐,讓我……讓我帶給你的東西……”


    說完這話,她又“嗝”的一聲打了個酒嗝。


    而許太平在接過那玉簡後,身上的酒意頓時清醒了大半。


    他當即對段小魚謝道:


    “多謝小魚。”


    暈暈乎乎的段小魚眯眼笑了笑道:


    “不用謝。”


    說著,她忽然伸出手來在許太平臉上摸了摸,隨即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道:


    “嗯,沒變,一點都沒變,這樣就好。”


    說著,就見她再一次趴在了桌上,嘴裏嘟嘟囔囔地說道:


    “太平大哥,我身邊的很多人都變了……”


    “但師父她說,這,這很正常,修行之人,修到最後,就是要舍棄一身的煙火氣,一身的人……氣。”


    “所以……所以在看到太平大哥你的修為越來越高時,我……我也很擔心,太平大哥你變了。”


    “不過……不過還好……太平大哥你沒變。”


    “沒變……真好……”


    說著說著,段小魚便沉沉睡去。


    許太平在聽過段小魚這番醉話後,先是怔愣了一下,隨即再次謝道:


    “謝謝你,小魚。”


    再一次感謝,並非因為手中玉簡,而是段小魚做了一件許太平自己想做卻又做不到的事。


    那便是,證明今日之我,是否為昨日之我。


    自從突破化境以來,許太平便越發覺得,這件事情非常重要。


    因為一旦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


    那無論他的修為提升得再如何高、再如何快,都沒有任何意義。


    最後就算飛升證道。


    也不過是一具被非我之物奪去的空殼而已。


    許太平掃了眼酒桌上的幾人,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


    “以後該時常與朋友喝一喝酒的。”


    ……


    翌日。


    玄丹宮,


    風天行為許太平準備的一處靈氣充裕道場內。


    許太平,手握夏侯幽所留的那塊玉簡,神色凝重地喃喃道:


    “若真如夏侯姑娘所說的這般,瑤池聖地已經重現天外,那我可能得盡可能快些飛升天外混沌之地了。”


    “畢竟依照夏侯姑娘的說法。”


    “聖地開啟的最初幾年,聖地內機緣最大,其中成熟靈果也最多。”


    “得到赤陽果和青虛果的幾率就越大。”


    一念及此,許太平當即收起了那塊有著前往聖地星圖的玉簡,然後站起身來。


    而也就在他站起身來的同時,他放在袖中的一塊傳訊玉簡,忽然間發出一陣沉悶震顫之聲。


    拿出玉簡握在手中,東方月繭那熟悉的聲音,隨之從玉簡內傳出:


    “太平大哥,迦葉法師昨日魂遊歸來,終於替你尋到了延續壽元之法。”


    “他讓你速速趕到迦葉寺與其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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